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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发妒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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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城外有人接应,沈君言几人从将军府出来后,戴上斗笠,直接上马奔出城外。

出城后,王叁与祭瑛带着二十名暗卫负责断后,沈君言则带着密室那人,与剩下十名暗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暗卫道:“少主,再往前就是祁连山。”

传说司徒烨与姚氏姚宛颜青梅竹马,因姚宛颜喜爱樱花,司徒烨便命人将祁连山种满樱花,只为每年姚宛颜能以观赏。

曾经,他不在意,以为是传说而已。

原来一切,都是都是真。

沈君言回头看去,只见远处正有数千匹黑马以雷霆万钧之势追来,沿路掀起滚滚尘沙。

群马之中,为首的那匹骏马格外显眼,此马通体纯黑,惟有那缕鬃毛红艳似火,而马背上的男子身形坚/挺,笔直的坐在白马之上,容颜俊朗如玉,剑眉飞扬,星眸深邃漆黑,而目光在触及到他的瞬间,眉头立即紧锁起来。

不是司徒烨,还能是谁?

祁连山山下,因山路陡峭难行,一行人不得不弃马步行。

沈君言刚翻身下马,便忍不住伏着马背剧烈咳嗽起来,缕缕鲜血从肩胛处、脚踝处慢慢渗出,染透胜雪的衣衫。

“少主!”

“少主!”瞬间,暗卫纷纷单膝跪地,沉声惊唤道。

沈君言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抬眸瞥了眼祁连山山顶,苍白的嘴唇轻启:“上山。”

一声令下,十名暗卫快速交换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分别上前背起沈君言,抱起密室那人,施展轻功朝山顶快速奔去。 

正值初春,漫山遍野,樱花烂漫,花瓣叠叠,花朵灼灼,夕阳的余晖照洒落在花枝上,朵朵花瓣泛着淡柔的光芒,如云似霞。

清风拂过,清香浮动,淡粉色花瓣漫天飞舞,飘洒一地,铺成一条条花间小径,美如仙境。

山顶上,沈君言迎风而立,身形绝然傲立地站在崖边,脸色雪白,就似生长于悬崖峭壁之间的天山雪莲那般清冷华贵,清风拂起他三千发丝,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眸底一片沉静。

紧随赶来的司徒烨,张口就怒喝道:“沈君言,你好大的胆子。”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口薄皮棺材直直落在沈君言前方一丈处。

沈君言盯着那口棺材,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嘲讽,轻笑道:“敢问冥帝,我胆子又何时不大过?杀皇子,闯皇陵,毒太后,勾结东璃丞相,强/暴韵王妃,那一样我没做过?那一样是我不敢做的?”

他每说一样,司徒烨的脸色便黑上一分:“祁连山上山下山就一条路,你已无处可逃,若乖乖躺进棺材,朕必会留你全尸。”

“留我全尸?可惜我不稀罕。我若想要逃,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见到我吗?”不是他自大,而是事实如此,倘若不顾虑祭瑛几人,倘若没有遇上密室那人,他是断不会落地这般绝地。

司徒烨脸色骤变,一字一字咬牙说道:“沈君言,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朕将其他人全部杀掉。”

拔刀声陡然而起,刀光剑影间,鲜血四溅,断臂残肢掉落一地,淡淡清香的空气里也开始弥漫上浓郁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人窒息。

任凭沈君言的暗卫暗杀技术再如何高强,也难敌司徒烨带来的两千名将士,更何况其中还有他的贴身影卫雷风和雷影。

随着暗卫的一个个倒下,沈君言敛眸,神色淡然地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拂开那人面上发丝,拭去脸上血渍。

那人的脸色苍白毫无生气,两条秀美的眉紧蹙着,浓密纤细的睫毛,如羽扇覆在眼睑处,瑶鼻秀美挺直,薄唇惨白紧闭,下巴小巧略尖,生得是秀美绝伦。

沈君言若有若无叹息一声,轻轻抱起那人,朝着崖边缓缓走去。

司徒烨见状一个纵身跃起,落在沈君言身后,手中长剑稳稳架在沈君言的脖子上:“你若敢再向前走一步,朕立即取了你性命。” 

沈君言顿步,转过身,紧紧地注视着司徒烨:“你想要‘凤血玉’?”平静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冷漠与疏离。

司徒烨抿唇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沈君言的腰间。

沈君言了然地点头:“其实,我并非什么命定之人,所以你的选择是正确,我乃木月后人。”这个秘密,他八年前穿越过来时就知道了。

司徒烨怔住,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你说,你是木月后人?”

沈君言不想听他声音,更不愿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淡淡说道:“司徒烨,只为你一句话,我便用满身热血为你挡去所有灾难,替你出生入死,为你夺来一切,可惜到最后才发现我错得离谱,我于你来说,可有可无,弃之舍得,杀之无谓。”

“君言,我从……”司徒烨心下惧颤,目光复杂地落在沈君言身上,然在看见他肩上被染红衣衫时,又面无表情地再次移开。

忽然,沈君言怀里的人颤抖起来,痛苦地呻吟声从嗓子眼溢出,打断了司徒烨要说的话语。

只见他半睁开双眼,抬起瘦如柴的手紧抓住沈君言衣襟,伴随他这个动作手腕上的金铃立即发出一声轻响。他眼中一片氤氲,干净地眼神如孩童般纯真澄然,他的嘴唇颤动,一开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君言轻叹口气,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很疼,但很快就不会痛了,既然活着这么痛苦,就随我一起离开吧,亦或许当年我就做错了。”

听他此言,那人竟然虚弱一笑,接着沉沉地闭上了眼。

他轻抱着那人,语气柔和,眼神温柔,无数花瓣飘飞在他们周围,此情太过美好,此幕太过旖旎,深深刺痛了司徒烨的双眼。

司徒烨心头怒火猛窜,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入沈君言胸口:“沈君言,朕再说一次,跟朕回去。”

长剑刺入胸口一寸,温热的鲜血立即顺着剑身缓缓流出。沈君言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惟有嘴角微弯,扯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阴寒刺骨。

那笑容看看得司徒烨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离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司徒烨,我愿烽烟不熄,战乱不止,愿你的子民永受颠沛流离之苦,愿祁连山樱花不再盛开,愿……愿你和你心系之人,百年不好合,生分离,死不相见,愿从今往后你在乎的,被毁之,你贪恋的,被夺之。”言罢,不待司徒烨反应过来,便一脚踹开他,抱着那人朝后直退去。

毫无防备又处于极度震惊之下的司徒烨,被沈君言这一踹,连退数米才稳住身形。

而在掉下悬崖的那刻,沈君言倏地取下腰间的‘凤血玉’,抛向了司徒烨的方向。

司徒烨大骇,想也未想地朝崖边飞身掠去,也不知是想要接血玉,还是想拉住沈君言。

万千思绪闪过,他,选择血玉,放弃沈君言,只不过在他的手即将接到血玉的瞬间,一支袖箭破空而来,穿透血玉,也穿透了他的手掌。

————玉碎了,人亦不全了。

暮□临,万籁俱寂,一切渐渐恢复最初。




、第一章

耳旁似有无数苍蝇在嗡嗡作响,鼻间冲刺着恶臭难闻的气味,让刚醒来的沈君言只感一阵眩晕,险些大脑缺氧再度窒息过去。

顷刻,缓过气的沈君言感觉身上似有什么东西压着,虽不重但压得胸闷且动弹不得,遂睁眼望去,俊眉不由微微蹙了下。

而身上之人嫣然呈一副昏死状态,面色苍若白纸,脉搏若有若无,任他如何拍打叫唤,都不见反应。

无法,只得先将那人推至一旁。

“嘶!”

刚站起来,脚踝处便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痛得他龇牙咧嘴的深吸了口气,偏偏吸入空气太过恶臭,又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谁料咳嗽扯动肩上与胸前的伤口,瞬间惨白了张脸。

想起那一剑,沈君言脸色顿时变得阴郁,幸好刺得并不深,否则非死不可,但他记得明明是跳下了悬崖,为何没有摔死,而此处又是哪里?

沈君言黑眸半眯,顾不得身上疼痛,开始打量起四周。

深夜的凉风并不清爽,卷起地上塑料袋与废纸在空中摇曳翻飞,放眼望去,除去满目各种各样的垃圾,便是一圈紧密围绕地铁丝网,以及远处几盏昏暗的路灯。

入眼皆是曾经所熟悉的事物,铁网,路灯,破旧垃圾车,而他脚下站着的地方是一处垃圾填埋场。

一瞬间,他双眼因讶异而瞪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坠崖前的幕幕开始在脑中快速回放,司徒烨的恼怒,司徒烨的绝情,‘金凤玉’的破碎,如今想来都好似隔了千山万水,显得那么遥远且不真实。

上一世,游轮爆炸,‘金凤玉’破碎刹那,发出了一圈金光,将他带到了未知时代,而这次坠崖,最后关头他用袖箭毁掉‘金凤玉’,玉碎时,虽没出现金光却再次让他死里逃生,不同于前次,这次他貌似多带了个附属品。

总之,他赌赢了。

既然如此,那与它一对的‘紫龙玉’是否也能带人穿越时空?

就在这时,一团莫名地东西迎风飘来,直接扑在他的面上。

沈君言抬手,十分平静地取了下来,待看清手中是何物时,眼角连带嘴角都微微地上扬了。

他手中拿着的是少半张废弃报纸,报纸版面上的日期是2015年4月18日,星期六,紧接着引入眼帘的是一行黑体大字:A市姬氏集团总裁姬一臣失踪半年后,其父姬阎川正式宣布接任总裁一职。

2015年4月18日,他出事的那天是2014年10月15日,正好过去半年。

现在究竟到了何年何月,他或许不太清楚,但这个垃圾场既然没被填埋,就说明这一切还在继续,姬氏集团还在,姬阎川还活着……

得知这一点,沈君言内心反而沉静下来,他回来了,不管是作为沈君言还是姬一臣,总之他回来了,那些曾害过他与一昭的人,他要他们用百倍千百来偿还。

不再多做半分停留,沈君言弯腰半扶半拖地带着那人离开了填埋场。

出了填埋场,沈君言一直顺着有路灯照明的方向前行,终于在步行一个小时后,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开始偶尔有汽车驶过,偏偏连招三次都无人愿意停车载他们,沈君言这会是又累又难受却无他法。

深更半夜,一白一黑的两人披头散发,不仅穿着打扮怪异,身上还沾染着血迹,怕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停车。

眼看前方又有一辆出租车驶来,沈君言这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出租车距离他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横冲了出去。

下一刻,只见出租车一个急刹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划破了深夜里的那份宁静。

不等出租车司机惊魂定下,开口大骂,眼睛的余光就已瞥见后车门被打开,随即坐进两人,耳边也缓缓传来一道清冷之音。

沈君言一边回忆上世种种,一边语气从容地解释道:“师傅你好,我们是xx剧组的群众演员,刚刚拍完戏下山,结果朋友喝醉了,我又不认识路,一时迷了路,劳烦师傅你捎带我们回城。”

司机怔住,开出租的都怕遇上那档子事,特别是深夜,虽然这人看起来的确像个大活人,自己也说是群众演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两人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见司机半响没有动静,沈君言不得已开口催促道:“师傅,我是大活人,并不是什么妖鬼,所以快点开车吧。”

司机尴尬地笑了,发动了车子,心道:好吧,你是大活人,难道你怀里那个就不是大活人了吗?

过了一会儿,司机忽然想起什么,忙问了句:“两位啊,这是要到那去?”

要到那去?沈君言沉思片刻,道:“师傅,能借电话用一下吗?我两人的电话没电了。”

司机一听,明显犹豫了下,才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沈君言。

沈君言笑着接过来,拿着手机的那刻有一瞬间恍惚,但也只是瞬间而已,手指就快速熟练地按出一串号码,然后轻轻按下了拨号键。

在电话被接通那一刹那,他的思绪忽然变得有些飘散,很快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喂,谁?” 

直到此时,沈君言这才发觉他握着电话的手,原来一直在颤抖,不由地为自己的失态无声一笑。

而电话那头之人没有得到沈君言的立即回应,神情明显有些不耐,但依然温文有礼地再次问道:“喂,请问是谁打电话?”这个来电号码并不熟悉,但自己这个电话号码,只有四人知道,既能这时打进来,定是四人中之一。

“楚老二,是我。”简单一句话说完,沈君言彻底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轻舒了一口气。

他这看似简单地一句话,对于电话那头之人,却犹如重磅炸弹一枚,‘轰’地一声炸开,以致于那人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状态。

于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电话那头依旧在沉默,沈君言却一副不紧不急的模样,静静地等着那人再次开口。

也许过去很久,也许只是片刻,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那人的欢叫之声,惊讶且狂喜。

“太子爷,是你吗?姬小三,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是不是!我他妈的不是在做梦吧?”这个世上,有人叫他楚医生,有人叫他逸少,也有人叫他楚子逸,惟独那人叫他楚老二。

见昔日好友兼兄弟这般失态,沈君言轻笑着嗯了声,然后又问他现在住在哪里,当知道他依旧住在老地方时,沈君言只说了句过会儿就到,让他带好钱在门口等着便好。末了,也不顾及电话那头的激动与震惊,直接将电话挂掉,并且关了机。




、第二章

A市,某别墅内,接完电话的楚子逸,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开衣橱,取出小黑皮箱,回到床边按开加密的保险柜,将保险柜里的钱全部搬进小黑皮箱后,急急忙忙就出来了门。

半小时后,出租车渐渐驶入市区。

夜色下的A市,灯火辉煌,璀璨繁华,一栋栋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大厦矗立在城市各处,纵然此刻已是深夜十二点,街上车辆行人依旧穿梭不息,这正是现代大都市的夜色。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街道,沈君言双唇紧抿,相较这繁华喧嚣的都市,那遥远的上一世及过往的八年时光,都如烟云般苍白虚渺,而个中的滋味,旁人也自是无法体会,他却已尝尽。

幸好,幸好一切都结束了。

幸好,到最后并非他独自一人,还有那人陪着。

*

出租车在小区外稳稳停下,司机面似歉意地回头解释道:“哎,两位不好意思哈,出租车是不让进里面的,我只能停这了。”然后用手示意计价器上的金额。

沈君言点头,只得再次借来司机的电话,给楚子逸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他还没来得急开口,就率先传来楚子逸的暴吼声。

“太子爷,虽然小楚子我表示能在大半夜接到你老的电话,感到很是荣幸与欣慰。但也不待这么玩人的,大半夜干晾我一个来钟头,这半年我倒是犯下什么大错,要你老一回来就如此惩治我,还有你那什么破玩意电话,打过去竟然关机,现在你人在哪里,快点老实交代,我要立即马上飞去揍你一顿。”楚子逸的语气看似不耐凶恶,然字里行间的关切与担忧却是不言而喻。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个小时里,他是如何地恐慌,如何地无奈,从接到电话那瞬间的惊喜,到站在路边任由夜风把那惊喜一点一点吹散,只剩下希冀,期盼……

随着时间过去,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怀疑那通电话是否是自己产生的错觉,不忍将最后期望打破,他回拨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却传来你拨的电话号码已关机。

那一刻,他的心凉了半截。

从游轮爆炸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半年多,而在这半年内,也的确没有姬一臣任何消息,但他们谁也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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