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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是吾乡-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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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这样?不会吧?”杨若岩忍不住笑了。
“就这样,我是个胆小无能的人。”白永成也在笑,但是有难以掩饰自嘲。
“别这样说,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是吗?”
“当然,有人说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身有残疾。因为每个人都会有困境有缺陷,有不可跨越的局限和永远弥补不了的缺憾。”
“谁说的?很有道理。”
“史铁生。”杨若岩前世记忆中很欣赏的作者。一个毕生与困境周旋的人,一个承受着命运的苦难却对生命无比热爱的勇士,杨若岩心理自救时经常寻求帮助的对象。
“你还好吗?”他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杨若岩愣了一下,发现已经到了两人分别的路口,于是她笑着说:“好啊,很好。”
“你的手要用冻疮药,我改天让人给你送来。”
“没事儿,不用了,天暖和了自然会好。”
有些伤口时间会治愈的。
白永成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看了她的手一眼,他其实是想握住那双手,用自己的手来给她温暖,他真的很想这样做,以至于衣袖中,他的手指微微抖动,但是终于他还是没有。只听到她说了一声:“再见吧,我要回去了!”她的手轻轻地向他摆动,却离他越来越远。有些事注定此生必将无法实现,就像她说的,人生有无法跨越的局限和永远弥补不了的缺憾,这缺憾就在这挥手之间。她的手,永远只在远处,不在他的手心。
再见到静宇时已是临近年关,雪已经不下了,但是天气却更是苦寒。静宇和蓉儿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高兴地看着两人,还用一种狡黠戏谑的眼神盯着静宇看了一会儿,静宇倒没什么,蓉儿却羞红了脸。
“走啊,我请你们吃大铜锅涮羊肉!”杨若岩很是热情地带着两个人到街头的饭庄,尽地主之谊。
蓉儿吃得很矜持,还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杨若岩忍不住对静宇说,“你看你,给蓉儿多加一些肉呀!”
静宇听话地做了,蓉儿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自己来。静哥哥你不用管我的。”
“蓉儿,你这就不对了,男人就是要会给女人献殷勤的。我们这是给他提供机会多加锻炼,是帮助他!”
“行了,你也多吃,少说几句吧!”静宇打断她的话。
“怎么啦,嫌我话多啊,那是因为你太闷好不好,吃饭太闷会积食不化的,蓉儿,你说我说得对吧?”
“杨姐姐,你的手怎么了?”蓉儿忽然惊讶地看着她的手,她的手红肿着,拿着筷子都看着别扭。
“没事,没事,我出门忘了带暖袖,哪知就冻了!”杨若岩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也不擦些药吗?”
“干完活的时候总是要洗手,擦了也没用。”
杨若岩还是满不在乎地。静宇皱着眉盯着她,说道:“洗完了就再擦,你守着医馆还缺医少药了!不过是‘懒’!”
杨若岩佯装生气的样子,对蓉儿说:“你看他有劲吗?打击我当有趣呀?我都说请他吃饭了,还这么说我,小心我一会儿不掏银子!”
“你还是留着你那几两银子买些药膏吧。”静宇淡淡地说道。
“留着就留着,反正我是穷人。”杨若岩笑得很小人。“你挣银子容易呀,到年底总有人赏你!”
蓉儿脸色变了变,但是没有说话。杨若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回京城述职吗?怎么快到年关了,你还没回去?”
“我不回去了。”静宇淡淡地说,他知道反正也瞒不过,她早晚会知道。
杨若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十分愧疚地意识到自己连累了他,使得他失去了前程远大的工作,失去了天底下出手最阔绰的老板!这还不算,这之前她竟然一心只想着韩璃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却唯独没有想过静宇的处境,静宇心里会怎么想。良心受到了谴责的杨若岩食肉而不化了,仿佛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堵在了胸口,她的手忍不住放在胸口揉了揉,用力按了按。
气氛一下子很沉寂,没有人活跃气氛的饭局真是很糟糕。静宇忽然轻轻笑了,看着杨若岩说道:“怎么了?你不说话这气氛真有些闷呢,你不怕积食了?”
杨若岩揉揉胸口苦笑着说道:“我吃不下了,可能真要积食了。”
蓉儿也不说话,筷子在手里拿着也没有往嘴里送。倒是静宇胃口不错,他看着杨若岩面前的肉,笑道:“你吃不下干吗在你面前放了这么多的肉啊!”
杨若岩把肉都一股脑地倒进热气腾腾的锅里,等熟了用勺子捞出来都放在了静宇的碟子里。
“你不吃了?”静宇劝她:“再吃点儿,蓉儿你也吃。”
杨若岩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在锅里搅和来搅和去。蓉儿又夹了一些,但是显然也没有兴致。
饭局在静宇终于放下筷子之后结束了。杨若岩心事重重,不知道该和静宇说些什么,她想着,自己也许欠他的情太多了。
静宇和蓉儿在镇上的客栈里住着,杨若岩执意把他们一直送到客栈门口,静宇先进去吩咐茶房准备热水烧暖屋子,杨若岩和蓉儿站在院子外面闲聊。看到静宇上了楼,蓉儿忽然对杨若岩说道:“杨姐姐,静哥哥现在已经不是韩国的将军了,他只是一个人。”
杨若岩点点头,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就盯着她的眼睛看,果然,她的眼睛里有别样的神情,复杂而矛盾的,犹豫而不安的。杨若岩试探着问:“那他是会和你们,你哥哥在一起?”
“不,他说他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会帮助我哥哥,但是等一切结束了,他就——他就去云游四海,说是做个像徐什么——”
“徐霞客!”
“嗯,对,徐霞客,和他一样。”杨若岩早先和静宇说起过,开玩笑地说自己也许会做一个女徐霞客,如今,自己的理想竟然被剽窃了!
蓉儿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凄然:“杨姐姐,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你爱上静哥哥,而不是我哥。”
杨若岩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时候蓉儿知道了,她从来没有说过的,但是却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杨若岩半晌回过神来,轻轻地问道。
“因为,静哥哥从小就是孤儿,吃了很多苦,养成了他看似冷淡的性子,从来没有人能让他真正快乐,除了你。”
“那你哥哥呢?”杨若岩神色复杂。
“我哥哥从前有娘爱着,如今,至少还有我。”
杨若岩不知道该说什么,静宇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蓉儿收了凄然的神色,笑着说道:“静哥哥,杨姐姐不愿上楼坐,要回去呢,你送送她吧!”
静宇和杨若岩走出客栈的时候,杨若岩忽然回头看见了蓉儿一个人站在门口,那小小的落寞的身影,心里就是一酸,人就是这样,想得到的常常得不到,能得到的却又不想要。自己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也许自己应该好好考虑如何处理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虽然这对她来说是比干活还累的事,但是,回避下去不能解决问题,她暗自盘算着如何对静宇说明白,可是还没等她想好,静宇却先开了口。
“你不用自责,我离开韩国是早晚的事,先前有些事情我没有对你说明白。”
杨若岩狐疑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只有师傅,后来有了兄弟,就是韩璃。他回到他父皇那里去争夺皇位,我就帮助他,因为韩国的天益一带是三国相交之处,消息传递方便,所以我就选了那里。这么多年,我只是为了他守在那里,对于名位利益我都不在意。”
他顿了顿,忽然看着杨若岩说道:“在我一生中曾经只有他给过我真情温暖,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并不多余。然后,我遇到一个女人,她又让我明白另一种活着的意义,杨若岩,你不用拒绝,我不会强迫你接受什么,之前我做的都是为了我自己。”
杨若岩真的说不出话来了,自己上辈子暗恋别人不敢表白含恨而亡,难道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这一辈子让这几个男人轮番上演真情告白,以此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可惜自己没有那福气,能够受用这每一份都沉甸甸的感情,她宁愿他们还是移情别恋吧,对杨若岩来说,自己伤心很好抚慰,她习惯了;伤了别人的心,她很难抚慰,内疚自责的滋味很难受。
她心里叹气,如果自己能回到前世,大家应该心里都舒服一些吧,至少,他们的心不会一直难过,自己不会总是内疚,这样,是不是很好?看来,自己还是要抓紧时间去找乐住和尚,明年吧,明年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
“帮我找个人,——乐住大师。”
杨若岩说完,静宇脸色微动,他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一定要走吗?自己一个人?”
杨若岩想了半天,对静宇说道:“我——要走的,我来这儿是一个错误。”
“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心之所系,不管在哪儿,也都要过得幸福。”静宇道。
杨若岩又是一阵沉默,她想说自己明白心之所系也是没用的。她还想说,如果自己的幸福会让那么多人痛苦,这种幸福又能持续多久,质量又有多高呢!
快走到巷口的时候,静宇忽然对她说道:“你那时唱的歌是送给我的吗?”
杨若岩一愣,随即知道他说的是那日在红袖楼,她说把那首《明月几时有》送给一个朋友,她点点头。静宇笑了,看着她的脸,目光中有浓浓的满足,看得杨若岩心里更是发酸,这个男人让人心疼,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他难过。她想起蓉儿的话,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看在你送了我礼物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静宇的表情很轻松,杨若岩也把情绪整理了一下,笑着问道:“你也有秘密?”
“不是我,是韩璃。”
从静宇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杨若岩还是觉得很别扭,到底自己横亘在两人之间,破坏了几分人家的兄弟情义,这种罪过最不可原谅,不是吗?她的眼眸有些暗淡,却听到静宇说道:“韩璃这家伙还不如我,他来了两次,就站在这棵树后看着你,可是都没有进去。”静宇笑着指了指巷口的老槐树,杨若岩的眸底仿佛出现了茫茫雪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默默地伫立在那里。
“你没有发现吧?他不想让你看见。这家伙其实很小气,他还生你的气呢,你见到他后尽管嘲笑嘲笑他!”
静宇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好像诋毁一下韩璃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
“有这么好笑吗?”杨若岩撇撇嘴。
“当然——韩璃这家伙从前简直像个神人,完美得找不到缺点。现在,哦,应该说是在你面前,他总归是像个凡人了!”
“什么呀,你这是夸他吗?”杨若岩很不满意地瞪着他。“有你这样的兄弟,他真是交友不慎!”
“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这么维护他了?”
“我很客观的,他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
“那是因为他占了便宜,不好意思。”静宇一点儿也不内疚。
“你说清楚,他占了什么便宜!你少乱说话,把我搅进去干嘛?你们两个随便掐,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静宇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更开心了,急忙指出她思想的不健康:“你别乱想,我说的占便宜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说我一直尽心尽力为他做事,任劳任怨,你说他不算占我的便宜?他占你什么便宜,我就不知道了!”
“静宇,你这么毒舌,小心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到老了成个孤寡老人,没人管!”
“你去问问韩璃,看他管不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月色
杨若岩每日闲下来的时候,都很没出息地偷偷看向那棵老槐树。但是很多天过去了,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那个静宇说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过。随着新年的临近,那个身影到来的可能性该是越来越小的,即使杨若岩没有皇宫生活的经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过年时的宫中一定是事务繁杂,应酬不断,那人大概想来也无法脱身。
其实,杨若岩也不知道如果看见他在那树下,自己要怎样,是不是会装着没心没肺地跑上去,真的去嘲笑嘲笑他“肚量小”,这么久还生气!说上一句,人家宰相肚子里能跑船,你连个小推车都过不去!
杨若岩承认没有家人也没有情人的新年对她来说不仅是无聊的,而且是煎熬的。她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对抗自己的孤独,在一片欢声笑语里掩饰自己的落寞。当然落寞的她也知道自己和那群呆在寺庙里过年的穷人相比,也许还是幸福的。她至少还能以一种施恩者的身份前去给他们带来食物和医疗救助。杨若岩在大年初二就主动要求前往义诊,她暗自揣摩自己内心的阴暗,悲摧地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需要拿别人的不幸来对比,以突出强调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好。人都是如此吗?你没有鞋的时候,就一定要找找看谁没有脚?
初二的早上天是阴的,到了中午不但没有晴暖,反而飘起了雪花,等到杨若岩从寺庙里出来是,天地只是黑白两色,地面的雪已经是寸许厚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外面因为是过年,人很少,只看到一辆马车在她前面缓缓行着,车帘厚重,能隔阻风雪。杨若岩的棉袍也很厚,她的脸躲在高高的围领后面,手缩在衣袖里,简直是个套中人的模样。正想着自己的形象滑稽,不留神脚下竟然有个土坑,这薄雪覆盖下谁能发现呀,所以她一脚下去摔得很是实在,小包摔出去很远,她目光看向自己的包袱,却在一瞬间看到前面的马车停了,厚重的车帘开了一条缝,等她凝神想细看时,车帘又恢复如初。
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于是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小包,快步往前赶,身上的雪粘得到处都是,她连拍都不拍一下。马车很奇怪,在她加快脚步之后,忽然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杨若岩赶了半天还是没有追上。她怔怔地站在街角,看着那辆怎么追也追不上的马车,心里泛起了一阵诸如委屈、失落、孤独的复杂情绪,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漫天的风雪里似乎只有她和那辆马车,她看到那辆车终于在拐过那个街角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都低着头迎着风缓缓地走,走过她的身旁也没人注意她的异常,她忽然觉得这冬天是挺冷的,穿得再厚也还是冷的。能够给她带来温暖的人现在在哪儿呢?
手忽然被人拉住,她惊讶地转头,然后呆呆地定在原地。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湿了她的眼睛,手上真实地传来了一股暖流,一直传到心里,那样的熨帖舒服。她想说话,却听见头上传来的声音带着嗔怪和关切:“怎么手会这么凉?你傻乎乎地站在雪地里不怕被冻死吗?你这种天气怎么也往外跑!”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该说些什么呀?自己是不是该把手抽回来和他保持距离呀?贪恋这温暖的心实在是不被理性控制的,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希望被爱被呵护的女人而已。
“怎么了?刚才摔疼了?”韩璃的眼睛里全是关心,看到她还站着不动,却红了眼眶,心里着急起来。
杨若岩摇摇头,笑着把手抽回来。她看到韩璃肩头上有好多的雪花,就想也没想给他轻轻地给他拍着,踮起脚,专注地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韩璃的心被她无意识的动作融化了,无比的柔软,这个女人原来也可以这样温柔啊。
马车驶向一个远离毛家湾集市的庄子,杨若岩拉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脸的陶醉。韩璃好笑地问:“不冷吗?有什么看的?”
“看风景啊!”
韩璃靠近她的头,也向外看,两个人就像是从笼子里逃出来的鸟,心情好得看什么都是阳光灿烂。
“你看,那山顶上有一群鸟!它们冬天也没有飞走啊!”杨若岩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里闪着愉快的光。韩璃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也饶有兴致地看去,然后也感叹道:“是啊,它们就像我们一样!”
“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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