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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风云之大夏帝国-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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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躯体。他的嗓子喊哑了几乎不能说话,耳朵里的巨大轰鸣声越来越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已经坐不住了,即使靠在城墙上也坐不住了。他怕自己躺倒之后再也站不起来,极力睁开了眼睛。

耳中的轰鸣声突然失去,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战场,满目都是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纠缠躺倒在一起,堆满了整个城墙顶部。地上的长箭和各式武器浸泡在已经逐渐凝固的褐色血液里。各色战旗随意丢弃在士兵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疲惫不堪的战士有的已经躺下;有的找不到地方,干脆躺在尸体上呼呼大睡;有的士兵聚在一起喝水吃东西;更多的人在寻找受伤的战友,寻找死去的兄弟。帮助守城的百姓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城墙顶部,准备明日再战。

几个校级军官先后走到鲜于辅身边禀报损失,需要补充的武器,器械。

一天血战下来,防守西城们的守城官兵死伤三千多人,折损巨大,长箭等各类武器消耗也颇为严重。

这时鲜于辅看到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连连长跑了过来,赶忙问道:

“北城门有消息传来吗?”

“回将军,攻打北城门的联军已经撤退。王大人和阎上校正在清理战场。”

“损失如何?”鲜于辅焦急地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损失了多少人。士兵越来越少,守住城池的希望就越来越渺茫。联军发力猛攻,战斗力之强远远超过了鲜于辅的想象。攻打郿县和武功的时候,联军士兵还没有这么厉害,难道他们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实力?鲜于辅有些疑惑不解。

“近一千人。”

鲜于辅心里顿时抖了一下。一天就损失将近四千人,如果天天这样打下去,坚持五到七天,恐怕三四天的样子长安城就会被攻破。

“联军攻打北城门只是佯攻,目的不过是分散我们的兵力,为什么会损失许多人?”鲜于辅望着那位斥候连长,象是问他,又象是自言自语。

“阎上校说,负责攻城的是西羌的黄沙,他是前两天死去的韩遂悍将成公英的好友。黄沙督军猛攻,估计有挟恨报复的意思。”

鲜于辅点点头,随即问道:“阎大人还好吧。”

“阎大人勇猛彪悍,所向披靡,毫发未伤。”

鲜于辅笑了起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吴炽被树林里的寒气冻醒了。他用力裹了裹身上的牛皮褥子,望着漆黑的天空,睡意全无。

昨天下午郑信得到了长安城送来的消息,联军开始攻打长安城了。

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有些担心,毕竟攻守双方的兵力对比非常悬殊,指望两万多人守住长安城的确有些自欺欺人。

不管长安城怎么样,司隶怎么样,血狼铁骑都要努力,要尽可能歼灭敌人,为长安城守军争取更多的优势。

吴炽命令各部军官们不要声张,以免影响士气,大家还是依照既定方案展开行动。吴炽嘱咐手下们在加快行军速度的同时要密切注意部队的隐蔽性,不要被敌人的斥候发现了踪迹。

吴炽翻身坐起来。

围在周围的侍从们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睡得很熟。严凉靠在一棵大树上,身上的黑布大氅半边都掉了下来。吴炽悄悄走过去,帮他把大氅重新盖好,把自己的牛皮褥子也盖在了他身上,然后缓缓走出了树林。

巡夜的士兵赶忙上前行礼。吴炽一一拦住,和他们坐在草地上闲聊。

不久,东方的地平线上慢慢露出一丝鱼肚白。接着,天色越来越亮,黎明悄然来临。

急骤的马蹄声突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飞速向山林奔来。

一名斥候带着浑身的露水出现在吴炽的视野里。

斥候突然看到准将大人站在哨兵旁边,吓了一跳,赶忙飞身下马,一边行礼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人,韩遂军出城了。”

“什么时候?”吴炽大喜问道。

斥候面色一红,有点心虚地说道:“半夜里他们就悄悄出了城。”

吴炽一愣,看着斥候紧张的神色,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在城池附近监视敌军的动静嘛,怎么没有发现?”

“韩遂军走西门出城的,没有走南门。我们一直守在南门附近,所以直到下半夜才发现。”斥候回答道。

吴炽点点头,疑惑地问道:“难道敌人发现了我们?为什么他们半夜行军?按照速度,他们快到槐里了。”

斥候立即说道:“回大人,敌人渡河了,到对岸去了。”

吴炽顿时目瞪口呆。

“渡河了?”吴炽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拍拍斥候的肩膀说道:“你辛苦了,到郑上校那里去吧。争取休息一下,马上我们就要行军了。”

斥候感激地行了个礼,上马离去。

“渡河了?”吴炽连连摇头,赞叹道:“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天才。”

韩遂军渡过渭水,沿着南岸而行,一样可以赶到槐里。只不过要再渡一次渭水而已。但他们却避开了渭水北岸,可能遭到神出鬼没的血狼铁骑伏击的危险。

吴炽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领军的韩遂军将领非常有头脑,他选择了一条路程比较复杂,时间要长一点,但却极其稳妥,极其安全的路线。他这一招好厉害,不但让吴炽的计谋全部落空,而且确保了部队准时到达定槐里和马玩会合。

吴炽信步而走。

背后的山林和远处的丘陵都笼罩在淡淡的晨雾里,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犹似仙境。略带寒意的山风轻轻地吹拂而过,风中夹带着浓郁的树木清香,沁人心脾。稍稍有些枯黄的草上沾满了露珠,晶莹剔透。

吴炽心中平静若水,再也没有一筹莫展的感觉。

沉重的脚步声从吴炽的背后响起。

吴炽慢慢转身,看到了睡眼惺忪的严凉。严凉的手上抱着吴炽的牛皮缛子。

“将军,你还是披上吧。早上天凉。”

吴炽伸手欲拿,严凉一步跨到他的身后,轻轻给他披上。

“谢谢大人。”严凉说道。

吴炽笑笑,拍拍严凉的大手。

“你去通知各部军官,今天我们赶到槐里。”

第五卷 第十五章 司隶危机(六)

马玩站在一辆堆满粮食的大车顶部,望着远方的血狼铁骑军,心里沉甸甸的。

接到成公英全军覆没的消息他很震惊。血狼铁骑第一战就给了联军当头一棒,而且还击毙了一员大将,这是自今春联军攻打司隶和凉州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也是今年的第一场失败。但是对联军来说,这场失败重要的不是成公英的阵亡和两万士兵的损失,而是对联军士气的打击,这场失败在联军的首领和士兵们的心理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几年前,西凉军的首领边章突然去逝,然后西凉军就象丢了魂魄一样,连战连败,最后导致了西凉军全面崩溃。这是一个巨大的阴影,一个烙刻在西凉军所有官兵心里的一个痛苦而恐惧的印记。

在韩遂的指挥下,重新发展起来的西凉军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战,每个人几乎忘却了这个恐怖的烙印。但平陵一战,北疆军的突然胜利,就象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里,失败的阴影再次凸现出来。

一里之外的平原上,黑压压的骑兵正从北面的小山丘后面不断地飞驰而出,迅速集结到平原中央的几面巨大的战旗下。随着骑兵的增多,方阵越来越大,战旗越来越密集,雄壮威猛的气势越来越浓烈,凌厉骇人的杀气掺杂在紧张窒息的战争气氛中,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定兴渡口的上空。

黑色的自然是大汉朝的旗帜,那面血色的大概就是血狼铁骑的战旗了。马玩默默地想着。

马玩在渡口前面一里左右的地方,利用二千多部装满辎重的大车,纵横交错地排列成五道弧线障碍,纵深长达一百步。如果骑兵冲锋而来,会被五道障碍连续阻截,不但速度受到了彻底限制,而且骑兵们也会被车阵困住,完全暴露在车阵后方一万名士兵的长箭下面。

难道血狼铁骑要强攻?马玩有点不敢相信。他对自己摆下的阻击阵势非常有信心。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来吧。

马玩转过身来,对着密密麻麻排列在自己身后的一万名西凉军士兵,突然展开双手,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叫道:

“擂鼓,准备应战……”

吴炽被亲卫队的士兵们簇拥着,飞马赶到巨大的战旗下面。

王石,胡天翼,燕飞,蔡无极,谢天涯,鲜于银六位中校看到吴炽,一起迎了上去。

“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进攻?士兵们都等急了。”燕无极大声叫道。

吴炽笑容满面,挥手说道:“不急,不急。”

随即望着鲜于银说道:“伯玉,你到的最早吧?”

“我和王大人,燕大人一起来的,比你早半个多时辰。”鲜于银说道:“按照你的要求,各部依次出现,陆续集结。”

“对面的韩遂军士兵看到我们的骑兵越来越多,腿都在抖了。”王石笑着说道:“大人这个办法有意思,我们越聚越多,敌人越看心里越恐惧,士气低落,战还没有打他们就先输了三分。”

“马玩摆的这个车阵很大,我们很难冲起来。大家对这一战有什么提议?”吴炽指着对面韩遂军的车阵,大声问道。

几位中校摇摇头。这有什么好说的,大家拉开架势,冲上去杀就是了。

吴炽一一望去,看见谢天涯面显忧色,于是指着谢天涯说道:“天涯,你说说。”

谢天涯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如果强攻,部队的损失非常大。”

吴炽笑起来,接着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打?”

谢天涯摇摇头,说道:“除了硬冲,没有办法。”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了。”吴炽无所谓的说道

大家惊奇地望着吴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迷惑不解。

吴炽不急不慢地解释道:“我命令你们赶到槐里渡口集结,只是想告诉马玩,我们就在附近,随时可以打掉他。这样一来,马玩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留在槐里渡口;要不会合武功方向的援军,击败我们,再大摇大摆地赶到长安城。”

“大人,即使马玩会合了武功的援军,也只有二万人,没有击败我们的可能。”胡天翼叫道:“马玩只能待在这里,摆下车阵和我们僵持了。”

“如此一来,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吴炽挥动马鞭,轻松地说道。

“但是这样拖着,我们无法歼灭他们。”王石无奈地说道。

“慢慢来,有机会的。”吴炽倒是想得很开。

韩遂军士兵看到血狼铁骑突然撤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欢声雷动。

马玩忧心忡忡,望着远处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骑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想到吴炽不会冒险进攻。骑兵攻击这种严重迟滞速度的纵深防御,其伤亡是惊人的。一个擅长奇袭,多次以弱胜强的将领,不可能愿意以强对强,化巨大的代价取得胜利。士兵,尤其是这支骑兵,对现在的长安城来说,现在太重要了。

但是,吴炽今天没有攻击,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他就象一头饿极了的狼,整天游戈在自己的周围,寻找最佳的机会攻击自己。一旦给他击中,恐怕就和成公英一样,是灭顶之灾。

如果就这样给吴炽死死地盯着,这批长安城急需的粮草辎重怎样才能安全地送过去?

即使方飚把武功的一万人马安全地带了过来,二万人马押运这么一个庞大的车队,路上还要时刻防备血狼铁骑骑兵的突袭,兵力还是略显不足。吴炽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一旦给他袭击得手,粮草辎重俱失,攻占司隶的事情就会耽搁,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马帅,马帅……”亲卫叫醒了沉思中的马玩。

马玩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马帅,方飚派人送来消息,他的部队正沿着河南岸急速赶来,距离我们还有四十里。”

马玩一愣,“河南?他怎么跑到对岸去了?”

连夜赶到武功的方飚对血狼铁骑的神出鬼没心有余悸。那天,血狼铁骑在槐里一闪即没,随即奔袭一百多里赶到平陵袭击成公英,他们就象幽灵一般,神秘而恐怖。所以他决意避开血狼铁骑。在武功和槐里渡口之间有一百多里,不管血狼铁骑会不会出现,他内心里都很恐惧。他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舍近求远,渡河走渭水南岸赶到槐里渡口和马玩会合。

方飚的恐惧无意当中救了他一命。

方飚的部队在上半夜赶到了槐里渡口,随即他渡河赶到了对岸。马玩亲自到河边接他。

方飚三十多岁,过去是汉阳郡军队里的一个屯长。他身高体壮,面庞大,颌下浓须,耳边有一道伤疤。听到血狼铁骑的骑兵大军就在渡口的前面,方飚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马帅,我们明天走不走?”方飚紧张地问道。

马玩摇摇头。

“车队行军,前后距离长,兵力分散,一旦敌人来攻,我们毫无还手的机会。想来想去,我的确没有把握避开血狼铁骑的攻击,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屯驻渡口,再等援兵。”

“还有援兵?”方飚奇怪地问道。

“侯选的部队前几天就到了郿县。今天早上,成宜大人从这里渡河。大帅命令他到郿县紧急征调侯选的部队立即赶到长安城。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五六天,我们就可以和侯选汇合了。”

韩遂再攻三天。

黄沙在北门佯攻,韩遂率主力在西门主攻。阎柔和上校王侗领两千人守北门,鲜于辅和张燕倾尽全力,坚守西门。

四天打下来,攻守双方死伤惨重,不得不暂时休战一天。

张燕天天派人联络吴炽,希望他立即展开实质性的行动,以解长安城的燃眉之急。现在城内守军已经严重不足,如果韩遂再猛攻几天,长安城恐怕守不住了。联军的战斗力非常强,其凶悍的进攻弥补了士兵们素质上的缺陷,远远超过了鲜于辅拚凑了几个月的那支军队。张燕和司隶州的官员们一样,自信地认为自己的部队很有实力,瞧不起联军,以为凭着城内的两万二千多人可以守上半个多月,结果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守城官兵被联军打得狼狈不堪,长安城岌岌可危。

然而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找不到吴炽和他的血狼铁骑,他们就象空气一样,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张燕心急如焚,心里七上八下,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全。

马玩和方飚打定了主意,等侯选的部队赶到之后,一起启程,所以他们除了日夜戒备之外,连个斥候都不派出去。马玩派人把他们的打算告诉了韩遂,希望得到韩遂的首肯。韩遂认为马玩的考虑非常恰当,同意他们暂时不要离开槐里渡口,以防被血狼铁骑突袭。

血狼铁骑的斥候天天都很准时赶到槐里渡口,一天四趟,一次十几个人。他们远远观察了望一段时间,然后飞速离去。韩遂军也习惯了,就象没看到一样,理都不理。

黄沙急匆匆走进韩遂的大帐。

“大人……”

韩遂正在看一些下属送过来的文书。他闻声抬起头来,招呼黄沙坐到自己的斜对面。

黄沙说道:“马腾来书说,安定郡和北地郡的情况都比较好。”

顿了顿,黄沙又问道:“大人,马玩在槐里渡口怎么样?”

“他们和吴炽的血狼铁骑的部队一直僵持着,谁都不动?现在就看侯选的部队能不能及时赶到了。以他们的性格,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歼灭血狼铁骑的机会。”韩遂冷冷地说道。

黄沙笑着连连点头。

“这完全要看侯选的部队能不能秘密赶到槐里渡口,再悄悄渡河了。如果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马玩再以粮草做诱饵,yin*吴炽领军来袭,两军同时夹击,必能让血狼铁骑烟消云散。”韩遂说道。

“对。关键要做到隐秘,不能让敌人发现,否则公英的仇就难报了。”黄沙咬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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