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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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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身体不好,从小多病多灾。
钦天监有一个老头子说,太子要找一个替身,好挡灾替难。那个人必定要什么时辰出世,必定要什么属相,条件一一列出来,居然就在宫里找到了。
是皇帝醉后一夜风流与一名贱婢的儿子,瘦瘦小小一个活在冷宫,守着自己疯疯癫癫的生母。
太子本把此事当做笑话,看到那孩子后,更是不以为然,卑微柔弱的草芥,猴子一样,难道也有资格担他弼成太子的命里的劫难?
最初不过是无聊的一句话,太子问那孩子,你愿意不愿意替我死?
只要愿意,你就跟着我,享受我所享受的一切。
代价是,从此之后,你的生命中只有我一个,你没有父母兄弟,没有自己,只有我。我是你的主人。
弼成太子把那孩子接回自己的东宫,像养一件小玩意儿一样,事事亲力亲为,把那孩子养得英朗夺目出类拔萃,十几岁的少年,刚长成的松柏般,背脊挺拔眼神明亮,眼底藏一片幽暗的异色湖泊。
他没有名字,所有人说起来,都用“太子奴”“东宫奴”之类的指代,只有太子才能唤他的名字。
有人说,东宫奴就是太子豢养的一个宠物,但是那个宠物的身份却高过东宫里除了太子之外的所有人。也有人私下谣传,说此子继承了那神秘诡异的异族秘术,专会蛊惑人心,若是不除,便可祸乱天下。
中原边境曾有无数的弱小异族,他们大批大批迁徙到中原,就有了无数的汉蛮混血。传说那孩子的母亲便是汉族与一个傩族女子的杂种。
傩族又称为琊族,分白红黑几个分支,因为极其弱小,族群在战火中消亡殆尽,许多流离失所的族人都被卖到中原为奴。
红琊奴,便是我皇祖父那个时候的名字,太子亲自赐名。
弼成太子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在那□奢侈无能的贵族们当中,他就像凤凰一样,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他注定要成为这个江山的新主人。那个时候,就算曾祖父有成打的儿子,就算京城里世家贵族各个都富可敌国目中无君,就算外族觊觎环伺王朝在纸醉金迷中摇摇晃晃,也没有人怀疑,会有谁能动摇弼成太子的位子。
可谁也没有想到,到最后,他会败在一场大病上。
皇宫召集了全天下的名医,却无济于事,那不知名的怪症像是有缠树的藤蔓,在他身体里扎下根,靠吸取他的血气为生,渐渐抽芽张叶开花,最后长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包裹在里头。整个人一天一天熬干了生气,而局势也一天天恶化起来,外族的铁蹄在边疆蠢蠢欲动,似乎就在等着中原失去它的储君。整个皇朝都惶恐不安,没有人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后是弼成太子自己,拒绝了医药,在寝宫里举办了三天三夜的宴席,纵情饮乐,然后赶走所有的客人和宫人,在深夜里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寝宫。
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时候,继承了弼成太子所有手段才识和力量的红琊奴,带着一个全新的被记载在皇室宗族名册的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像是被弼成太子附身一般,一言一行都像极了他,不同的是,他有着弼成太子所没有的狠辣残忍和冷硬心肠。
整个皇朝的历史就翻过了一页,什么事情都变了模样,两年的血腥内斗之后,便是长达数十年的征伐战争,最后就是四海安宁天下臣服。
“是红琊奴下的毒。”离老爷子当初是东宫的旧人,弼成太子患病的时候,他因为与太子一场争吵,被太子驱逐出京城,并且下令永世不得回京。他离开京城后隐姓埋名到了卉州,开始从商,几十年就真的再也没有回过京都,也不再过问家国之事。
说起前尘往事,他是亲历之人,心中早有了定夺,一口咬定便是红琊奴害死了弼成太子。
“若不是太子仁慈,我们早已杀了那恩将仇报的红琊奴,将其抽筋剔骨挫骨扬灰,一刀一刀割下肉,看他拿不拿的出解药。”
便是在商场上滚了多少年,说着这样杀气腾腾的话的时候,仍然有让人颤栗的气息。我并不清楚离老爷子当年的身份是什么,想来必定是手握生死定夺大权的人物。
“太子便是不听我们劝,对人太过放心,十二岁便让红琊奴掌控东宫的一半暗卫,一手扶持着他羽翼丰满,到最后果然狼子野心反噬其主。”
那查不出缘由的怪症,莫非就是傩族秘传的邪术所害?
红琊奴能弑父杀亲,杀如父如兄的弼成太子又怎么下不去手?
可叹弼成太子便是到死,都给红琊奴铺好了通往了至尊的路,否则他一个贱婢异族的野孩子,怎么进得了宗谱被承认被册封,有了争斗天下的身份?他又哪里来的力量,在那杀乱血腥的争夺中屹立不倒,最后一步登天?
从头到尾我都很安静,那是久远的消逝在时光里的一段旧事,我所看到的不过只是一道浅浅的影子,那些隐晦难言被藏起来的东西,早已经风干成灰,随着离开的人化了干净。
我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评价,也不能追问,只能做一个安静的听客,听完之后就立即忘掉,一辈子也不会再从嘴里泄露出去。
我只问离老爷子:“离仲会怎么样?”
“红琊奴又怎么会放过弼成太子的子嗣?”
当年弼成太子酒醉之下,也犯了和曾祖父同样的错误,然而就在那侥幸得以怀了龙种的宫女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弼成太子便已薨了。那纷乱动摇的皇宫里,遗腹子和没有母族支撑的女子是难以生存的,那宫女胆小怕事,趁乱离开了皇宫,想要去投奔某一位太子的旧部。然而一路艰辛曲折,她难产死在了荒郊野岭的角落。幸而那女婴被人抱到了育婴堂,也幸而离老爷子通过女子典当的东西查到了踪迹。
他亲手抚养了那女婴,像是对待一名真正的公主般对她万千宠爱呵护,让她能够平安成人,并得以随心所愿嫁给自己所爱之人。可是她似乎继承了弼成太子的病弱,万贯家财也拼不过命运,最后离家也就只剩下了一老一幼。
幸而离仲很健康,他似乎隔代继承了弼成太子的优点,允文允武,从小就出类拔萃。离老爷子看着他渐渐长成挺拔英朗的少年,胸中有藏着天下的丘壑和热血,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块璀璨的美玉。
“那孩子志在沙场,什么建功立业报效国家,通通是那些老不修教他的胡话!只恨当年我一时不察,让几个腐朽老头把我的好孩子教得这么愚忠!”
可是已经疼宠惯了的老爷子又怎么能拒绝得了金孙的得偿所愿呢?
“多少年了,当初的旧人容颜都忘了干净,想记也记不得了。我倒是没看出来,才放心让他上京来,当年的事情都被我抹干净了痕迹,我就放了心。谁知道,谁知道……”
经过了皇帝数十年的致力,弼成太子的一切事情都被抹了干净,史书上也不过寥寥那么两句。那么久之前的容颜,早就在时间消磨下在有心人的封埋里模糊成一团影子,整个皇朝还能有谁记得清楚呢?
可那也一样垂垂老矣的老皇帝,居然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起了疑心。
是我自己失心疯,听完了之后就自己念叨,想着各种不着边际的疯狂法子,就想保住离仲。从前发生过什么与我何关呢,离仲是谁又怎么样?他不过是我遇到的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喜欢他,舍不得他死,我就是这么自私。
离老爷子说:“想不到临死之前,还能有机会把埋了这么多的事情再说出口,你这孩子也有趣,脑子不清楚,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又不是闺女。红琊奴有你这般的子孙真是报应。”
他骂我皇祖父顺便数落我,我也不在意,完全被他那句“临死之前”吓到了。
“红琊奴的脾气我岂不知?他想必此刻心里正在打量主意,我是弼成太子的旧部,仲儿是弼成太子的外孙,他定然要胡思乱想起来,只怕几夜都不能安睡,一定要所有消息查探清楚了,自以为掌控了一切,便会与我见面。只怕那一面之后,他便留不得我了。”
虽然看淡了生死,离老爷子最后还是屈膝求了我。他想必此生都没怎么对人低过头,却为了离仲,向着他所不屑的仇人的后代,为那微弱的可怜的希望,低下他的脖子,恳求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能保住离仲。
我吓傻了,第一反应也噗通一跪,然后才后知后觉跳起来赶紧扶他老人家起来。
“他对我有救命知遇之恩,我却什么都没能做到,他临死前给我的两个选择,我都违了他的意。当年的是非都过去了,种种过往也没必要深究,我只想保住他留下的唯一血脉,以后也能有脸去见他。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本就无辜,又何必因为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朽,平白送了性命?”
他求我救离仲,我答应了,答应便要做到。

命中(一)

离仲的路一直都难走,命运是网,带着前尘旧事来围追堵截他,他有怎样的才华抱负也只能困守小小一个地方,没有一日得以开怀。终于雨过天晴,他刚刚能一展抱负,能平步青云,却还不能摆脱我,然后又被我害得像困兽一样被人围堵,万般艰难也杀不出一条路。
一条走到我面前的路。
他为什么不想想,皇城之中,便是他武艺高强,又怎奈得了我何?
那些看不见的护卫,包括小安在内,甚至包括整个离府,谁会眼睁睁看他犯下这样的重罪?天道不公,早在出世的时候就定了高低贵贱,我是皇长子,我的命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尊贵。什么人命什么公道,难道还值得拿我堂堂皇子的命去偿?
世间就是如此可笑,离仲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
他们的金丝蚕索在风中呼啸着,布下天罗地网,他一己之力,不过天地一个小小的人物,怎么突破地出来。
他只能拿着那把不济事的逐影,被他们一步一步围困得不能动弹,只能红着眼,做着玉焚俱灭却徒劳无功的挣扎。
小安拉着我要我走,他才不管离仲怎么样,可我动不了,我只能浑身颤抖看着他,那些无眼的刀剑逼近又被躲开,一次次擦着他的衣角和鬓角,他的剑花也越来越快,绞出一片惊寒惨白。
我害怕了,低声道:“小安小安……”
小安默了默,终于把我扶到一旁,让人重重守着我了,才抽出剑,迎身而上。他一动手,那些黑色影子便停下来退开,密不透风散在四周。
最后,离仲剑断,小安打晕了他。
那些人一涌而上,用金蚕丝把离仲绑缚起来。
我没气力说话,只能压低声音跟小安说,叫他转话:“他不是囚牢里的犯人……此事不可传出去,违者斩!”
小安叹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哥!”
一团混乱中,禹翎很快就赶到,他看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皱了眉喝道:“愣着做什么?押下去!外头挡着的离府下人都处置了,叫他们嘴放严来,敢闲话一句,本皇子割了他舌头!”
然后来拉我的手,吓一跳:“怎么这么冷?”
小安跟禹翎道:“殿下说,放了他。”
“笑话!”禹翎怒了,“胆敢冒犯皇亲国戚,论律当诛!二哥你到底能不能挣点气,他都恨不得要你的命,你还护着他?白眼狼一个,对他好有什么用!”
“你看看你自己,折腾成这样,还管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上马车,叫他们召集太医等着,我看你的样子不对。”
禹翎抱起我就往外走,我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小声道:“不是不是……”
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小安终于也着急,难道说长句子:“殿下说离仲不是白眼狼,此事不怪他,殿下舍不得。五皇子你要依着,殿下不好了。”
禹翎低下眼看我,脸上渐渐也露出了伤心模样,他闭了闭眼,冲我笑了笑:“好好,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先关关他做样子,让他自己也好好想想,明日就放他出来,一根毫毛也不少,好不好?”
我本来想高兴的,可是心里太难受,太痛了,全身的血液都恨不得一口气涌出来,都变作泪水,一口气哭完所有的疼和苦。发不出声,就只能浑身颤抖着,哭得人事不知。
当年一壶酒,两种毒,他喝了绕指柔,我喝了低眉。他到底没有成为沉醉在温柔乡的废物,我却已经到了要为了那一点死不悔改的执念付出代价的时候。
只可惜到最后,我终于没骗了他,可还是毁了他的人生。
皇贵妃一直坐在床边,有人端了药过来,她顺手就接了,慢慢喂我,我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大的人还要被人当做一个娃娃,可惜有心无力,也只好厚着脸皮让人伺候了。皇贵妃笑道:“乖孩子。”
红蜻撇撇嘴:“哪里乖了,我就只见了个蠢字。”
“你不知道,打小小雁就最乖,又懂事。不像那几个小的,胆子大,淘气,闹起来能把天拆了。”
皇贵妃夸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脸红没。
红蜻还在生气,那晚上实在凶险万分,是他当机立断,赶来把禹翎拦住,把我送到老三府里——老三家最近。用参片吊着口气,然后十万火急把一干太医都找了来,尤其是江停月,几乎是被人夹着飞来的,这才堪堪保住了我的小命。事后红蜻愤愤用指头戳我脸,他跟禹翎感情不错,那晚上禹翎被我吓得整个人失了魂,他替禹翎心疼于是来讨公道了:“呆子!蠢货!猪!你再吐血也学不来我的柔弱娇花,就是一血猪,丑死了!就知道吓我们,看以后我们怎么收拾你!”
此刻皇贵妃在,他在“婆婆”面前要形象,就小声哼了句。“这次他才是把天都拆了呢。”
老三悄悄攥他:“好了好了别说我哥了。”
“你家就你跟他,两个蠢呆子!”红蜻咬牙切齿小声骂,对皇贵妃又换了口气,小猫一样撒娇,“娘您歇会儿,我来喂,不劳您动手。”
皇贵妃:“好孩子,知道你心疼为娘,娘累不着,小雁打小没娘的,娘该多照应他几分。好好一孩子成了这样,娘也难受,坐着多看两眼也好。”
老三道:“娘您多虑了,不是说已经有了法子,药也采来了,江太医说保管没事的。”
“江太医的医术娘也知道,他说了没事,自然是没事,不过是周折些,多耗些药材。”红蜻跟老三一唱一和,“咱们家怕什么也不怕耗不起,管它多珍稀多难办的,都不是难题。”
“怎么我依稀听说,要贴皇榜找人去寻药呢,说是凶险万分极其难觅?”
“那是他们胡说,皇榜不过是为了省些时候气力,还没贴出来就有人去了,都是极其厉害的高手,早早就把要的药寻来,只等过几日时机到了再用,那时便就万事都好了。”
“如此这般,那也好了,阿弥陀佛,这真真是菩萨护佑。”
“是,二哥福大命大的,万不会出事,娘您也别太忧虑。”
“那些人辛苦了,得好好重谢,劳累他们跑那一趟,去深山里寻药。你莫小气,只管赏他们,救了小雁的命,千金万金也值得。”
“噗,娘您就爱操心。”红蜻偷偷摸摸掐了把我的脸,嘴上还对皇贵妃讨巧卖乖,“早就有人重赏了,哪里还等得到咱们急急忙忙掏金子。”
皇贵妃也笑了,自己说自己糊涂了,既然是皇榜,那意味着是父皇的意思,论功行赏,只怕也赏完了。
红蜻跟皇贵妃又撒了会娇,终于哄得老人家回去安歇了,把老三留下来照看。老三是个不会伺候人的,笨手笨脚给我掖了被角,就干坐着不动了。
若是红蜻,就知道用温水给我蘸蘸唇,或者把香炉里的药香续几块。
我百无聊赖,只好发呆,虽然脑子里想东西还很费劲,慢慢想着,也能打发时间。
自我醒来已经有几天了,意识清醒,身边人来来去去说话动作都清楚,只是动不了睁不开眼,尤其累,一日也有一半是昏睡的。听他们交谈才知道,距那晚上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想我一睡便睡了这十几日,也算是厉害。
只是平白吓坏了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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