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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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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她虽然面上不显也未曾对任何人提及,却并不代表着她心里就不着急。
而如今相隔两地,他那里的一切她又插不上手,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平安罢了。
心里暗暗的叹一口气,明乐把目光移到窗外,遥遥的看着正南方向再度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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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
昌珉公主足不出户的将养了几天,手上的伤口逐渐开始愈合,额角的伤处也结了痂。
然则虽然眼见着伤势就要大好,她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更是阴郁,稍有不如意就大发雷霆。
几日之内,她院子里的丫头就已经无声无息的被换了大半的生面孔。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哪怕是走路也都尽量放缓了脚步声,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惹了她的眼嫌。
“额头的伤口已经结痂,再过几日等痂脱落了就可以大好了。”云裳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她重新清洗上药一边温声说道,“这伤口不深,奴婢悄悄的跟太医打听过了,太医说这样类似的伤口愈合之后是不会留疤的,公主大可以放宽心。”
昌珉公主只就阴着一张脸听着她说,好半天也没回应一声。
待到云裳收拾了瓶瓶罐罐出去,正好就迎着云霓从院外进来。
两个人各自飞快的递了个眼色,得知昌珉公主今日的情绪还算稳定云霓才放心走进去,屈膝一福,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烫金请帖呈送到她面前:“这是礼王府刚刚叫人送来的帖子,明日是四王妃的芳诞,王府设了宴席,公主——”
“不去不去不去!”不等她说完昌珉公主已经怒声打断,一把将妆台上的铜镜推倒在地,“本宫这个样子,是嫌不够丢人吗?还叫我去赴宴?我看你是要叫我去出丑才是真的。”
自从和彭修之间闹了一通之后,她这几日的脾气就格外暴躁,说着火气上来,就抬手狠狠的扯下云霓头上的一根发簪,泄愤一般,连带着头发都抓下来一大把。
云霓痛的满眼圈跑泪,却不敢哭,只能咬牙强忍着跪下去告罪道,“奴婢不敢,公主息怒!”
“滚!给我滚出去!”昌珉公主暴怒的大喝。
“可是——”云霓跪在地上虽然想退却又不能,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抬头看向她道,“礼王殿下办差得力,得了陛下的许多赞誉,明日礼王府设宴,据说宫里的几位娘娘也都会前往道贺。侯爷是皇上身边最得倚重的臣子,公主又是四王妃的小姑子,如果您不去的话——”
彭修说过,不准她再节外生枝!
自那天的事情之后,彭修就又回了皇陵对修复工程进行最后的验收,虽然这段时间再不曾见他,可是只要想到那晚他阴鸷冰冷的眼神和语气,昌珉公主还会觉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如果连宫里的娘娘们都会道贺的话,自己要是不去,的确是说不过去的。
虽然心里不情愿,昌珉公主终究还是妥协,生了半天闷气,最后还是对云霓吩咐道,“去拿剪子来,把我这刘海压的厚实一些,把这伤口掩住!”
手上的伤,只要她想藏还是藏的住,关键是额头上的伤口不能叫人看见。
“是!”云霓应了,起身去内室找了剪刀出来,屏息敛气小心翼翼的给她把刘海打厚,掩住额上的伤口。
昌珉公主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觉得尚可以瞒天过海这才略一点头。
云霓收拾了东西,回来见她的脸色缓和了才又试着继续开口道,“公主,派出去追查易明清下落的侍卫在城里城外已经盯了几天了,是不是需要撤回来?”
“怎么?还没找到她?”昌珉公主皱眉。
这段时间昌珉公主的心情不好,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其实既然彭修已经明了了一切的缘由,再防着一个易明清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单就想来,昌珉公主心里还是堵得慌,怒然一拍桌子道,“真是一群废物饭桶,不过是个女人,她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居然还有脸跟我说找不到?”
侍卫们办事不利,云霓自然不肯去担这个干系。
为免惹火烧身,她便是不言不语的使劲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昌珉公主兀自发泄了一通也觉得没趣,这才敛了脾气道,“算了,先叫他们撤回来吧,不过就是个玩意儿,料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是,奴婢这就把公主的话传下去。”云霓急忙应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急急的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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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四王妃芳诞。
一大早礼王府门前就车水马龙,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礼王夫妇的人缘本来就是极好,再加上如今宋沛手握两部大权,更是成了朝臣们争相巴结的对象,是以这一年四王妃的寿辰前来王府贺寿的人较之往年就更多了许多。
宋沛这日告了假,陪同张氏在家庆生。
一大早夫妻二人就盛装出现,忙着在前厅后院接待来访宾客。
礼王府的占地规模不比皇宫,今日道贺的客人又多,为了方便宴请,所以就把男女宾客分在了两处设席,男宾在前厅,由宋沛招待,女宾则是在后院的花厅,由今日的寿星四王妃张氏亲自接待。
王府的后花园里一大早就摆了戏台子,请的依旧是京城最有名的四喜班坐镇。
喜欢听戏的官宦家眷济济一堂聚在一起说笑,统一穿着喜庆的枚红色比甲的丫鬟穿梭往来,整个礼王府里头热闹非常。
孝宗的四个妃子里头,来的是易明心和荣妃。
纪红纱一向自视甚高,又与谁都不热络,故而她不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而柳妃则是推脱说是需要处理宫务和照管孩子不得空,却是叫人送了极为丰厚的贺礼前来,礼数上做的倒是妥妥帖帖,无懈可击。
张氏要忙着接待道贺的女宾,戏台子底下的第一席就只留给了易明心和荣妃。
两个人名曰看戏,却是谁的心思都没往戏台上使。
“礼王府今日当真是热闹的很,你我这算是沾了四王妃的光了,也得空出宫来走走。”荣妃笑道,手里端着一碗茶慢条斯理一下一下的拢着杯中茶叶。
“荣妃你既然这么想出宫,就加把劲替皇上再添一位皇子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如柳妃一般随时随地的出宫烧香,孩子的福是祈不完的,那出宫来逍遥的机会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易明心从来就没把荣妃看在眼里,即便柳妃不在,说出来的话也是句句针对柳妃,含沙射影。
“妹妹你这是嫉妒呢还是怎么着的?”她语气不善,荣妃自然也是不肯吃亏了,紧跟着就是挑眉一笑,讽刺道,“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同人不同命,本宫没有福气早就认了,可是妹妹你呢?儿子生在人家之前,四皇子也算争气,怎么就不曾如人家那般风光如意?人家生了儿子就册封贵妃,协理六宫,同样是生儿子呢,唉!”
荣妃说着,就是盈盈一叹,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荣妃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何必在我面前玩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易明心眉目一厉,冷声反驳,“贵妃又怎样?协理六宫又怎样?这宫里只要还有太后一日,什么时候能轮的到她来做主?她说是封了贵妃,也不过是皇上给的一点体面罢了,难不成还真指望着能够拿着鸡毛当令箭,晋为后宫之主吗?”
姜太后虽然惯常是不管事的,但后宫一切的大小事务,只许她是不管,否则——
柳妃这个所谓协理六宫的贵妃也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
两个人各自心照不宣,互别了一阵苗头也就作罢,各自冷着脸转向戏台心不在焉的听戏。
昌珉公主就坐在两人侧后方紧挨着的一桌,因为她从一进门就脸色不好,所以也没人愿意自找晦气,那一桌上就只她一个人。
听得前面易明心和荣妃之间的对话,昌珉公主的眉头就不由皱的更紧,扭头对身后侍立的云霓和云裳道,“怎么这几日柳妃出过宫吗?好端端的她出宫做什么?”
“是的公主,那一日正赶上咱们府上夫人出事,所以这消息奴婢便忘了告诉您知道了。”云霓往前倾身,稍稍压低了声音回道,“说是去了大名寺,为皇上和小皇子祈福的。”
“祈福?”昌珉公主冷然的一勾唇角,唇边笑容讽刺,“宫里不是有现成的佛堂,和特意从灵武山上请下来的大佛吗?她要拜佛在宫里拜还不行?做什么大老远的跑去大名寺。”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云霓说道,“不过横竖是皇上准了的,大约——也是觉得郑重其事的出宫一趟才更显诚意吧!”
诚意?就柳妃那么个妖媚惑主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能有什么诚意?
说到底七夕那日还是因为柳妃那个劳什子的百花宴害她落水,虽然那并不是造成她小产的主要原因,但是说到底昌珉公主也不是个大方的人,私底下还是将柳妃也跟着一并的恨上了。
“诚意?就她?保不准又出什么幺蛾子呢!”昌珉公主不屑道,左右看了看周围热闹非常的人群,怎么看都觉得心烦,于是就整理了衣裙起身道,“本宫去园子里逛逛,云裳你不用跟着了,回头四嫂若是问起我来,你跟她说一声就是。”
“是,公主!”云裳屈膝应下。
昌珉公主于是起身,被云霓小心搀扶着离席,往一侧的花园深处行去。
“王妃,昌珉公主去了花园里那边了。”靠近后面不起眼的一桌,雪雁凑近明乐耳边小声的提醒。
“嗯!”明乐抿一口茶,侧目对雪晴使了个眼色,“你去办吧,当心着点,不要叫人察觉了。”
“王妃放心吧,奴婢心里有数!”雪晴眨眨眼,一挑眉就欢欢喜喜的去了,往人群里一过,很快也跟随在昌珉公主之后消失在花园里头。
明乐唇角弯起一个笑容,只就事不关己的继续喝茶听戏。
**
就在这边戏台子上依依呀呀唱的正是热闹的时候,礼王府的后花园里也是姹紫嫣红,花团锦簇间许多不喜欢看戏的女眷游走于花间散步闲聊。
李云瑶被自己的丫头扶着,正和他父亲下属两位侍郎家的小姐一起走在一条稍显僻静的小路上。
因为柳妃是从她们府里被孝宗看中进而带进宫里的去的,故而如今柳妃得势,虽然前朝和后宫不能混为一谈,但是她们尚书府也跟着水涨船高,被不少人暗中巴结。
再加上刘侍郎和周侍郎直属于李云瑶的父亲李成玉手下,是以周、刘两位小姐在李云瑶跟前就生生的矮了一截。
她走在前面,两人就只敢故意落下半步亦步亦趋的跟着,言辞之间更是尽量附和着她的喜好,不动声色的讨好。
李云瑶爱极了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眼睛几乎都要长到头顶上,以一副傲慢桀骜的姿态在两位侍郎小姐面前端足了架势。
三个人说着话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李云瑶对周、刘两位小姐的恭维显得十分受用,得意之余就故意抬高了手臂拢了一下鬓边碎发,露出右手腕上佩戴的一只光彩夺目的红玛瑙镯子。
那镯子的成色十分罕见,布色均匀且颜色艳红如血十分纯正,入目就先看的人眼睛一亮。
“呀,好漂亮的镯子!”周小姐艳羡的惊呼一声。
李云瑶便是满意的笑了,反复的翻转了两遍莹白如玉的皓腕,笑道,“这可是番邦进贡的上品玛瑙镯子,如今整个盛京也决计找不出第二只了。”
周、刘两位小姐对望一眼,眼底笑容多有苦涩,却还是摆出一副趋之若鹜的表情围上去观摩欣赏。
“这么精贵的东西,当是宫里出来的吧?”刘小姐文文弱弱,声音也十分的轻柔悦耳。
李云瑶但笑不语。
这样精贵的东西,只凭他们家的资历,想要弄到手也不容易,但是众所周知柳妃与他们家颇具渊源,所以不用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八成是柳妃娘娘赏赐下来的。
看着两位小姐艳羡的神色,李云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很是炫耀了一番才又继续举步往前走去,却不知道是不是站的久了,刚刚迈出去一步,突然就听她“哎哟”一声痛呼,然后紧跟着就是右腿拐了一下,身子不稳往旁边的花圃里栽去。
眼见着要狼狈倒地,李云瑶心里一急,连忙一把拽住了旁边的刘小姐。
刘小姐也是个孱弱单薄的身段,始料未及就被她一起扯着摔在了地上。
而李云瑶为了不叫自己摔的太惨,硬是用了大力扯她,最后反倒是刘小姐先一步扑倒在地给李云瑶做了垫背。
“小姐!”两家的丫头慌忙过去搀扶。
李云瑶摸着还有些麻嗖嗖的右膝盖一阵恼怒,刚要发作,就听得“嘎嘣”一声细弱脆响。
下一刻,两片半弧形的镯子碎片就从她袖子里坠落了下来。
李云瑶顿时就傻了眼。
远处假山后面雪晴把玩着手里剩下的石子狡黠一笑,刚要转身离开,回头却差点和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四王妃张氏撞了个满怀。
“四王妃!”做贼心虚的把手往背后一藏,雪晴不自在的吐了吐舌头。
张氏却没有质问她的意思,只就先越过她去看了眼远处的情况。
彼时那里李云瑶已经先发制人的和刘家小姐吵了起来。
“你——”镯子被毁,李云瑶满面怒容,恨恨的指着刘小姐斥道,“你到底是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要不是你拽我跌倒,我的镯子怎么会粹?”
颠倒黑白的功夫,几乎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
“我——我不是故意的!”刘小姐本来想要辩驳,但见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却只能忍了,紧张的满脸通红,手指死死的揪住裙子几乎就要哭出来。
“你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吗?你知道我这镯子有多金贵?”李雪瑶恨声道,从丫鬟手里一把抓过镯子的碎片用力的砸在刘小姐身上,怒骂道,“这可是番邦过来的贡品,全天下都再找不出第二件了,你跟我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吗?你说,要怎么办?”
看这架势,刘家小姐是定要背上这个黑锅了。
雪晴也没想过会连累旁人,不由得有些急了,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你家主子不放心,叫我跟来看看,怎么这样不小心?”旁边的张氏无奈的出一口气,回头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去吧,告诉乐儿,这里没事,有我呢!”
“哦!”雪晴闷声应着,然后咧嘴对张氏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王妃!”
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转身,先行离开。
那边李云瑶闹腾的动静很大,不一会儿,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聊天的各家夫人就听了丫鬟禀报火急火燎的赶来。
李夫人还不等走近就先看到李雪瑶张牙舞爪似是要吃人一般的表情,心里暗叹一声不妙就疾步抢了过来,一把将李云瑶拉过一边,低声训斥道,“你们在这里吵闹什么?今日是王妃娘娘的好日子,怎么这样不懂规矩?”
“母亲!”李云瑶见了李夫人,立刻就先委屈的哭了出来,一跺脚指着地上镯子的碎片道,“都是刘敏珠,她刚刚拽倒了女儿,还害我粹了镯子,这镯子可是柳妃娘娘赐下的,我才戴了没几天,母亲你要为我做主,讨一个公道!”
这个镯子她是真的心疼的紧,所以完全不用伪装,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滚,倒像真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跟过来的刘夫人也着了慌,一把拽住刘小姐的手,斥责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还不给李小姐道歉?”
说着又满脸歉意对李夫人道,“夫人莫怪,都是敏珠这孩子唐突,这镯子我们一定想办法赔偿。”
“这是番邦贡品,全天下就这一件,现在粹成了两半,你要怎么赔?”李云瑶不依不饶的大声道。
刘夫人被她一句话堵着尴尬无比,场面正要僵持不下的时候,就见张氏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从小径另一头快步走了过来。
“这里怎么回事?”张氏问道,先是看了眼泫然欲泣的刘小姐,然后才把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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