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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是傻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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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不敢牵她的手,更不敢抱住她,只敢悄悄摸摸的扯住她的一截袖子,憋着一股劲不让她离开,鼓着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司徒兰故意道:“你的太子妃召我去呢,去晚了可就不好了……放开。”
沈寻不松手,执拗的拉着她的袖子,声音越来越小。七分委屈,三分愤怒,“兰兰不要不理我……”
司徒兰刚想说些气话,陡然发现他眼眶里攒了一汪泪,低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心里突然一颤。
那清秀的少年立在宫门口的万丈霞光里,颀长而挺拔,眼里却带了几分紧张,甚至还有些绝望,像是对某些珍贵东西的无法割舍。
司徒兰突然觉得这次是自己做错了,他将一颗真心捧在自己面前,没有理由去践踏。沈寻或许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一定能就此彻底改正。但他对自己的眷恋和执着,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纯粹而又美好。
哪怕他什么都不懂,心智宛如三岁孩童,哪怕他总是在闯祸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要他愿意信任自己,有心去保护自己也够了。
仔细一想,这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人爱着自己,其实挺不错的……
司徒兰慢慢回过来头,看着他紧紧攥住袖子的那双手,声音有些哽咽,却能勉强保持镇定:“外面这么冷,你站了多久。”
沈寻不知道她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如实道:“不知道。”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你打算在这门外站一辈子吗?”
话刚落音,沈寻很是愣了一愣,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只理所当然道:“站。”
一字温软,却坚定如石。
司徒兰身子一僵,眼泪便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太子妃的照面
“兰兰你怎么哭了。”沈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怯怯的望着她,“寻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这回司徒兰难得没有反驳他,刚想伸手擦掉,却有一只比她更快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眼角上;又轻又柔,一边擦一边安慰道:“不哭不哭。”那样哄小孩子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也许是太子被这样哄多了,所以认为别人哭了也需要这么哄。也许在他心底,兰兰才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司徒兰心底一软,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太容易破功了;连装模作样都不会;只是面对这么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任谁也会把持不住的吧。
周围还有下人看着,却都憋着笑不敢说话,只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看,准备等他们走了之后再私下讨论似的。
司徒兰有些尴尬的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吸了吸鼻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想做什么都要事先跟我商量好,再出什么意外,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这是沈寻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可怕的威胁了,连忙捣蒜一样点头,道:“寻儿都听你的!”
“那可不行。”司徒兰又有些犹豫起来,“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我再怎么折腾,充其量也就是个妃子,一个皇帝什么都听妃子的,那我岂不是成了祸国妖妃吗?”
沈寻低头思考了很久,没能消化这段话,只好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眼神,怯怯的问道:“那皇帝该听谁的。”
司徒兰一时无话,想了很久,方道:“听你自己的。”
“但前提是,你要在登基之前变好,变得独立而强大。”
沈寻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愣愣地望着她没说话。
“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司徒兰安慰了他一声,又道,“太子妃召我去呢,不能耽误的太久,要先走了。你回自己寝殿去,把我上次教给你的官职大小都背熟,没背熟不要来见我。”
没等他答话,司徒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以后在你父皇面前,最好是装作跟我不熟的样子。在你没有能力保护我的时候,不要出头护着我。”
沈寻一听,顿时很受伤,耷拉着脑袋没说话,剩下的话便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司徒兰的身影消失在了面前,他才一脸委屈的抬起头,对着空气哼了两声。
兰兰这是嫌弃他没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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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虽然没有下雪,空气中也还是湿冷湿冷的,北风不依不饶的灌进了司徒兰的脖子,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其实她有些不敢进去。
玉辉宫是太子妃的寝宫,离太子最近,风景也独好。刚进了门,便能发现梅花枝充斥了整个院落,只是此时并非夏季,湖面上只有几片枯荷四散飘零着。虽说倍感凄凉,却也让人感叹四季无常。
开国皇帝热衷于享乐,大周的皇宫与以往构造都不太一样,也算是另辟蹊径。
心头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即将要面对的人,不仅是和她共侍一夫的女人,更是有权有势的太子妃,哪怕是刚刚来东宫还没有站稳脚跟,说话也是比自己有分量的。
之前打照面的时候,自己正在气头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现在在东宫,太子妃想要整自己倒是易如反掌。
可再怎么想也终究是要面对的,司徒兰深吸了一口气,随宫人进了殿,一抬眼便看见了那个捉摸不定的太子妃。
霍清秋微微扫了她一眼,顿时换上了另外一种表情,脸上笑意满满,端的是亲切可人。
“妹妹你来了?”
谁是你妹妹了……司徒兰脸皮一抽,我好像比你还大一岁吧。
但有些话是只能在心底不能说出来的,司徒兰僵硬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谁还能吩咐你呢?”霍清秋满脸笑意,慢慢走了下来,搀起了她的手,“这东宫可就咱们两个主子,这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姐妹,咱们现在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妹妹不要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
这态度……委实有些奇怪啊,很容易让人想起“笑面虎”三个字。
司徒兰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却还是顺着话道:“您是妻,我是妾,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话刚落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哟,您也知道自己是妾啊?”
偏头一看,正是多日没见的陵江,似乎是攀上了高枝,有了后台什么也不怕似的,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
太子妃嘴角嘲讽一笑,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呵斥道:“陵江,不许乱说话,还不给良娣赔罪?”
“陵江给良娣赔罪了。”她倒很是配合,只是格外加重了良娣这两个字,像是在强调她是妾一样。
司徒兰这次倒难得没有反讽回去,低垂着头没说话,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倒不是真是就好欺负了,只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正所谓言多必失,逞一时口舌之快,不但没有好处,还会被人抓住把柄,索性闭口不言了。
至于那个陵江,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这宫里头,飞扬跋扈的人向来都活不长。
“妹妹真是好脾性。”太子妃呵呵笑了两声,话锋一转,“难怪慕将军那么喜欢你……”
司徒兰浑身一僵。
慕将军?
姓慕的人她只认识一个,就是以前有过婚约的慕子川,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暂,感情其实不是很深。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秘密了,皇帝皇后都知道,也没说些什么,太子妃突然提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就突然成将军了?
司徒兰一直没说话,霍清秋却没停嘴,“可怜慕将军一片真心,心上人却成了别人的新嫁娘,真是可悲可叹呀。”
“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她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的话更客气一些,以免坏了大局。
“好啦,不逗你了。”太子妃声音又软了几分,像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酥到人心底去,若眼前站着的是个男人,定要把持不住,“今天召你来确实是有事情商量,七日之后便是母后的生辰,陛下特意下旨命令六宫同庆,你我同为臣媳,自然是要助兴一二的。”
“清秋自幼善舞,在宴席上献舞一曲倒并非难事。可妹妹你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拿手好戏?”
司徒兰淡淡道:“没有。”
“那也没关系。”霍清秋凑近了些,“姐姐都替你想好了,我跳舞,你来奏乐便是。听说司徒良娣善古琴,咱们这般组合难道不是相得益彰吗?”
“琴技拙劣,不配与太子妃同台。”
“就这么说定了,七日之内,给本宫练好怀宋名曲《玉上折》,错了一个调,我可是不饶你的哦。”
听了这半带威胁半带玩笑的话,司徒兰僵了一僵,《玉上折》虽是怀宋流传下来的名曲,却是很少有人会弹的,哪怕是苦练几十年的琴师,也很难把握这首曲子的神韵,更何况司徒兰弹琴只是个门外汉,属于样样都会样样都不精的类型,让她在七天之内学会这首曲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娘娘可以去宫外请技艺高超的琴师来演奏,我实在……”
“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霍清秋眯起眼睛反问,“母后喜欢你,殿下也喜欢你,这些我都知道。可你不要忘了,这东宫还是我说了算。”
司徒兰现在简直有苦说不出了,眼前这姑娘看起来也就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小妹妹,怎么这么赶尽杀绝啊。
仔细一想,其实奏个乐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错,一般人也听不出来。就怕她别有目的。
她现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霍清秋似乎心情很好,又道:“说起来,倒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说着,她将身子倾了过来,呵气如兰,“大婚那天晚上,殿下是睡在我这里的。”
司徒兰如遭雷击。
倒不是吃惊这句话的表面意思,而是在一瞬间以为自己见了鬼,沈寻那天晚上明明就在宓兰宫待着,第二天就去了皇帝那里。太子妃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总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
心说殿下在哪睡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胆子很小,您别这样吓我好嘛……
“你听明白了没有?”霍清秋又加了一句,“太子大婚那天晚上,你没有见过他,明白吗?”
司徒兰这才反应了过来,她这应该是希望自己不要说出去的意思。心说自己肯定是被沈寻给传染了,居然没在第一时间内听明白人家的意思……
按理说,新婚之夜,丈夫抛下自己去找别的女人了,她应该是愤怒的报复才对,再不济也要去向皇帝皇后告个状,可这个太子妃却主动让她不要声张出去,似乎比司徒兰更担心别人知道似的。
霍清秋又嘱咐了两句:“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没有人会知道。对你好,对我也好。”
司徒兰皱着眉,想点头,却又顿住了。
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今天这事,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呢?
、故人
太子妃既然放出了话;她当然也不敢不照做。应了是一回事,真正去实践却又是一回事,这周围也没个人教,司徒兰只好带着侍女去寻宫廷乐师,因为是有求于人;哪怕对方职位比自己要低;也要亲自去拜访才好。
这大周皇宫的布局委实有些让人头疼,只是想去一趟御乐坊,居然还要从含元宫面前的长道穿过,前几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司徒兰很是有些心虚。总觉得跟皇帝结了梁子似的,跟做贼一样忐忑万分。
刚走两步;突然听见旁边一排略显整齐的脚步声;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营中人,司徒兰有些好奇的转过头一看,飞扬的肃杀之气就那样扑面而来,倒让她吓了一跳。
本想带着林糯快步走过去,这会儿倒是停下了脚步,那些人离的还很远,但一看就是来觐见皇帝的,自然要退让三分。
林糯有些胆小的站在她身后,还忍不住悄悄看了几眼,在这深宫里头待了好几年,除了侍卫大哥,她还真的很少见到几个汉子。
司徒兰低着头,也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领头的人双眼阴鹜,阔鼻尖脸,身上的朝服一看就是亲王级别的,大周皇嗣稀少,唯一的王爷就是华昌王沈兼了。
得,来头不小,更是要退让,免得一不小心冲撞到了,自己有几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司徒兰面色恭敬的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先过去。
那一排人目不斜视的朝含元殿的方向走去,个个军容肃整,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将士,只是都没有佩刀,这才不显得那么可怕。
北风呼呼吹了过来,吹得人脸上生冷生冷的疼,司徒兰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眼神很随意扫了过去。
然后,她便浑身僵在了原地。
走在华昌王左侧的那个人,身姿颀长,鼻梁高挺,尽管脚步依旧朝前行走着,一双灿若明珠的眸子却向后凝视着自己。
慕子川……
司徒兰呼吸有些紊乱,像是不敢面对什么一般,抓起林糯的手就朝回走,还没等她走两步,面前就被人挡住了。
松柏在侧,长风缓缓而过。
眼前是一堵宽阔的胸膛,玄铁铠甲,像是尘封多年的囚笼,将整颗心牢牢包裹起来,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愣了许久许久,司徒兰才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身后,却发现刚刚那一排人都消失在了眼前。除了这里的三个,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不过在转瞬之间,像是做梦一样。
慕子川皱着眉,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司徒兰被迫昂起头迎上他的眼睛,有些惊慌失措,更多的却是心虚。
见此情景,林糯站在一旁倒是有些尴尬,她虽不是外人,可也还是有些心悸的,只好背过身子不看他们,隐约还有些把风的架势。
“躲什么。”面前的人淡淡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而沉稳,“我是洪水猛兽,还是妖魔鬼怪?让你怕成这样。”
司徒兰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上来,只有些挣扎的躲开他的手。
慕子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般举动,心底生了几分苦涩,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只稍稍往上一抬,状似不经意的抚过她的眉梢。
“许久未见,脸没长变,心怎么变了?”
司徒兰呼吸越来越乱,不知是不敢面对,还是惧怕这宫中口舌纷杂,只朝后退了两步,与他划清界限,嘴里道:“慕将军如今身份尊贵,自当恪守礼道,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对你我都不好。”
慕子川冷冷一笑,嘴角几分嘲讽,“不用怕。”
司徒兰没说话,似乎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会有什么有心人,不用怕。”
司徒兰一愣,突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含元宫可是当今皇帝的地盘,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等她仔细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慕子川又开口了,眼神微微朝下凝视着她,“兰儿,我没有怪过你,我完全明白你当时的处境。”
面对着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司徒兰一直都没能缓过神来,听了这句话,更是慌了神。
这到底什么情况嘛!司徒兰有些欲哭无泪,她现在活的挺好的,不想背上一个与人外臣私通的名声啊……
“慕子川……”司徒兰微微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冷酷更无情一点,“你也知道我是迫于无奈,但是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木已成舟,我也不欠你什么,咱们就当不认识,行吗?”
对方显然没有把这段话当回事,嘴角笑得轻蔑,“为什么要当做不认识,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司徒兰,你给我听好了。我慕子川从来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谁敢抢我的东西,除了死没别的下场。”
说着,用两根手指将她的下巴钳了起来,阴冷道:“哪怕是当朝太子。”
司徒兰彻底僵住了。
那一瞬间她以为这个人不是自己认识的慕子川了,利欲熏心、睚眦必报,和原先心中坦荡君子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即使声音没有变、模样也没有变,却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人了。
司徒兰迎着他的眼睛,声音隐约有些颤抖:“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死吗?”
慕子川低下头,静静望着她。
“你舍得吗?”
司徒兰被迫朝后退了两步,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刚见他是伴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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