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路-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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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急忙赶过去，这里紧靠着路边，地上一片凌乱，一大滩的鲜血触目惊心，虽然被人匆匆掩埋过，但仍然看得出来。　
离此地三丈开外的地方又有一处血迹飞溅开来。　
众人看着两处地的血迹，全都默默无语，两处血迹充分说明了方天推断的正确性。那三丈开外的血迹显然应该是无相留下来的。　
方天默默地感受着这的环境，在他的内心之中，已经清楚地描绘出当时的情景。　
降龙他们三人正在赶路，遇到了那个凶手，双方来到路边小憩。那个凶手拿出了那柄剑，也许就是打着让降龙大师鉴赏一下宝剑的幌子，让降龙来到切近，一剑刺死了降龙大师。然后是司徒胜的爆怒，那势若奔雷的一枪惊天动地，但那璀璨的剑光闪了三闪就已经割下了他的头颅。然后是无想的转身逃走，然后就是那个凶手掷出的长剑，那溜璀璨的剑光那个凶手得意地笑，然后将三具尸体将树林抛去　
这个凶手是谁呢？　
方天无从猜起，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他一定很熟悉，甚至那道剑光他也很熟悉。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想法排出了脑海之外。　
吴清正对方天已经很佩服了，他轻声说道：“方少侠，你能推断出到底是谁杀害了三位前辈吗？”　
方天摇了摇头，道：“不能。”　
通过方天刚才的表现，在场的人又重新评价起方天这个迅速崛起的少年英侠。即使是齐傲云和王人龙这样的自命清高之人也在心中不得不承认方天还是有两下子的。　
齐傲云默然地挥手让手下之人收拾善后，将三人的尸体好好保存拉回扬州。　
三个如此重要的人物在扬州遇害，他们齐氏世家已经是摊上了天大的麻烦。齐傲云一路之上心事重重，局势已经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　
无尘子仍然维持着他的沉默，武当三子情同手足，骤然之间失去无相，让他在感情上实在受不了。　
回到城里玄心派的落脚处，苏护儿迫不急待地问方天道：“方少侠，你说那柄剑是不是就是神剑？那个凶手是不是就是那个偷去神剑的人？这个人和海堂主遇到的那个斗笠人有什么关系？”　
海青云在一旁，也紧张地看着方天，苏护儿问的问题，他也急于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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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错综



（上）
方天黯然一叹，这些问题他也想过，一时之间却也把握不准，关键是他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不好做出判断。
他又仔细地想了一下，一边缓慢地述说，一边在心里整理着整个事件之间的关系。
“按时间来看，清晨时分三位前辈遇害，中午时分发生斗笠人事件，在时间之上两者并不矛盾。而且武林之中的神兵利器本来就不多，在同一天之内接连出现两柄神兵，任何人看来，都会认为这两者大有关联，甚至就是一个人所为。”
“而且，即使我们猜测错误，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那个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只能从他的兵器入手，而在现在的扬州，那个斗笠人显然是第一嫌疑人。”
“至于这柄宝剑是不是那柄神剑，实在无法判断。但既然我们发现了一柄神兵利器，总要去求证一下吧。所以我们不防先将神剑一事姑且放下，先追查一下在扬州出现的这柄利器的好。”
“其实要想找那个斗笠人还是很容易的，他既然与岭南剑派罗大佑一同出现，我想去找罗大佑询问应该会有结果。而且找到那个斗笠人之后，即使查明他与杀害三位前辈之事无关，也与神剑无关，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我们已经排除了一个嫌疑人，可以集中精力去找下一个线索了，不是吗？”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岭南剑派找到那个神秘的斗笠人，查问清楚！”
方天的一席话，让苏护儿精神大振，是啊，即使那个人手中的不是神剑，与他们又有什么损失呢？而如果那个人手中的真的是神剑的话，那么岂不是可以夺回那柄神剑了吗？
一时之间，苏护儿信心大增。神剑一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那件事大大折损了他们丐帮的脸面，而且使得帮主也重伤卧床。而这次得到这个线索，如果顺利的话，那柄被人抢去的神剑将很快就完璧归赵了吧？
苏护儿迅速起身，向方天等人告辞，抢先下去安排布置去了。
在他临走之时，还是深深地看了方天一眼。这一眼看着方天心惊肉跳，他再一次想到了齐梅诗，唉，真是头疼！
送走了苏护儿，方天才轻松了下来，有这个老人家在，总也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回到房间，缓缓在屋子里踱起步来，整个扬州的局势他还有些不太清楚，乘着现在空闲，也是应该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方天愕然出门，不由一愣。
来的是张清风和张惜雪，海青云在旁边相陪，正向他的房间走来。
张清风抬头大笑道：“方掌门，长安张清风特来拜访。”
方天也笑道：“张兄说哪里话来，张兄光临，小弟求之不得。”
张惜雪心中乱跳个不停，抬头向着方天飞快地瞥了一眼，心中跳得更是激烈，脸上也不由得一片飞红。
方天道：“小雪，你也来了，好久不见，一切还好吗？”
张惜雪鼓足勇气，大胆地抬头凝视着方天，轻声道：“大哥，你还好吗？”
海青云在旁边神色一暗，看到张惜雪这等情态，就是傻子也知道她对方天是大有情意。他这是第二次见到张惜雪，自从第一次在娄山相见，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便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张清风倒是神色自若，对于张惜雪的情况恍若未见。
方天哈哈一笑，以掩饰自己的一阵不自在。不过在内心之中，温柔的张惜雪早已经于不知不觉之中潜入了他的内心深处。
众人在房间里刚刚坐定，海明月就赶了过来，和张清风打了一个招呼，便和张惜雪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后来索性一齐告辞，向后院走去。
张惜雪虽然有些不情愿离开好久不见的方大哥，却也不好明说，只好半推半就被海明月拉走了。她走出房门之际回头望来的一个眼神，让方天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两个女孩子走了出去，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张清风看着方天面容一整，道：“方掌门，寒家与贵派一向交好。如今寒家即将面临莫大的危险，还望贵派能对寒家施以援手，寒家感激不尽！”
方天口中“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个张清风说话为什么如此直接呢？
张清风见到方天没有什么表示，只好接着道：“方兄，你来扬州已非一日，想必对扬州的局势已经一目了然，对于我们张家所面临的危难想必也一清二楚了吧？”
他的称呼从“方掌门”转为了“方兄”，却是有些从感情方面联络的意思在内。他前面所说的如果是官方语言的话，那么他现在所说的话就是想从感情方面来打动方天了。而且他的话语里也暗示方天的那个“周成”身份已经被他看穿了。
方天心中苦笑，恐怕自己的那个化身的身份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吧？虽然齐梅诗不会大肆宣扬他的身份，但这件事还是难以瞒过诸多大势力的眼睛。
“方兄，现在的江湖局势本来就很微妙。如今齐家和公孙家即将联姻，而两家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寒家就是最大的目标。方兄即使不考虑寒家的存亡，也应该考虑一下如果武林大战一旦发生，将会有千千万万无辜的武林中人被卷入这场武林杀伐之中。”张清风继续痛下说词。
方天淡淡一笑，道：“张兄言重了。我们玄心派立派的宗旨就是维护武林的和平，不管是哪一方挑起武林大乱，敝派绝不会放过他！”
张清风面色立刻缓和下来，欢声道：“这我就放心了。”
方天深深地看了张清风一眼，随口说道：“张兄真的放心吗？”
张清风面色一滞，惊愕地道：“方兄什么意思？”
方天仰头沉思了一会儿，直到张清风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突然道：“张兄，你跟小弟说一句实话。你们张家难道真的怕与齐家和公孙家一战吗？”
张清风面色一变，盯着方天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
方天不理张清风的神情变化，自顾自地说下去，道：“武林四大世家对峙已久，向来形势就很微妙。表面上看齐家和公孙家联合，势力就强大起来，你们张家便处于明显的弱势了。但这是真实情况吗？张兄，在这一点上，我不希望你再对我有丝毫的隐瞒。”
张清风面色数变，最后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方兄高明，小弟无话可说。只是小弟却不明白，方兄是如何知道其中内情的呢？”
这本是他们张家的最大的机密，甚至就连他也是昨天才接到确切的通知。而他的妹妹张惜雪更是不可能知道这等机密，所以也就排除了方天从他妹妹那里得到消息的可能。
海青云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来的虽然晚了些，但对于扬州的形势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四大世家的矛盾由来已久，他更是清楚得很。但即使如此，他对两个人的对话仍然听不甚明白。所以他面上虽然毫无表情，但内心之中对方天却有了些敬畏之心。
方天笑道：“其实，这并不很难猜测。四大世家之间能够维持着目前的局面，其实并不是各自的本意，在权势利益面前，谁又不想称霸江湖呢？只不过碍于形势而不得不维持现状罢了。齐家和公孙家公然联合，势力大涨，你们张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同样，京都王家也不会乐于看到两大世家的联合。所以，齐家和公孙家的联合，必然会促成你们张家与王家的某种程度的合作。”
“但因为各大世家的情况不尽相同，张家和王家的合作要困难得多。我原本也没有什么把握的，但可巧在今天让我看到了张兄与那个王公子暗中交流的一个眼神。这个眼神使我蓦然想到，你们两家很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
海青云心中一凛，王家会和张家合作吗？这怎么可能。要知道王家本身的情况极为特殊，他和另外三大世家有着很大的不同。如果能够确定王家有意与张家联合，那绝对是一个震动江湖的爆炸性消息。
张清风却是神色一暗，摇头叹道：“方兄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如此一来，却也使在下心中的一个疑难之事得到了个合理的解释。”方天继续说道：“偷袭齐小姐的那个张明辉本来可以将挑起武林大乱的罪名安到你们张家的头上，可是这个人却突然之间死去了。这件事曾经让我大惑不解，如今总算有些明白了。”
张清风道：“不是那晚有人到齐府捣乱吗？然后乘隙刺杀了张明辉吗？”
方天盯着张清风，眼睛里光芒闪烁，口气仍然淡淡地道：“张兄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张清风忽然感到一阵不安，面前这个人虽然比他还要年轻得多，但在对方那逼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却令他心头一阵惊悸。在刹那之间，他的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最终一个念头占了上风，那就是选择不要跟眼前的这个人作对。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看透了他们的小把戏，在这种情况之下，选择与这个人的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
张清风苦笑了一下，道：“对于那天的事，有些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倒要向方兄请教一二。”
（下）
方天淡然一笑。
张清风见方天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便问道：“就是那晚到齐府捣乱的人到底是哪一方派出去的呢？这个人肯定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王家派出的，因为已经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看对方的这个行动，显然是为了帮助寒家，但我到现在仍然想不起会有哪一方的盟友在暗中出手相助？不知方兄能否为我解开这个疑问？”
方天低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能够与长安张家的少主分享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应该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张兄也许会想不到，那晚到齐府大肆捣乱而且让齐家丢了很大面子的人却是齐傲云派去的吧？”方天笑着说道。
“啊？”张清风果然大为吃惊。“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为了嫁祸？”
“嫁祸？”张清风更加迷糊了。
方天看着张清风皱眉不解的表情，只好接着道：“我们从头开始说吧。有人阴谋偷袭齐大小姐，这绝对是一个大事件，联系到当前的局势，恐怕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你们长安张家了。更何况在这一事件中又抓到了一个活口，而这个活口又正巧是你们长安张家的子弟。这样一来，你们长安张家就是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了吧？”
“是啊。”张清风下意识地道，这个后果是明摆着的，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要将张明辉灭口。死无对证的事，他就可以推诿下去了。
“齐家原本就想要挑起事端，有了这么一个借口，自然不会放过的。只是很可惜，这个极为重要的人证竟然忽然死去了。想来这个杰作就是那位王公子亲自做的吧，亏得我当时还疑惑了很久。”
张清风笑了一下，默认了。
“据我猜想，齐傲云忽然失去了这个人证，肯定是大为懊恼。亏他们能够想出这一个贼喊捉贼的计策。然后他便大张旗鼓地派出了两个人，一个在明，在齐府之中大闹特闹，弄得人尽皆知；另一个在暗，重新进入囚室，刺杀那个张明辉，当然此时的张明辉早已经死去了。”
“这么做有着两个明显的好处：其一，如此大卷自己的脸面，更加坐实了你们张家的罪名，因为只要是武林中人便会认为只有你们张家才会如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张明辉灭口。其二，他可以在重新刺杀张明辉的过程之中留下一些明显的证据，以进一步指证你们张家，让你们张家百口莫辩！”
张清风怔住了，仔细想来，这一计策不可谓不毒辣。
“这个方法虽然阴险一些，但如果真实行得好的话，还真能置你们于不利的地位。只是实行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只达到了第一个目的。而且对他们最不利的是，那个大闹齐府的人却一下子消失了，下落不明。”
张清风想了一下在那场鸿门宴上的经过，好象自己只是一口咬定张明辉与他们张家无关，就让齐傲云哑口无言了，便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现在听方天的叙述，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当时齐傲云再拿出一些证据的话
忽然之间，张清风恍然大悟，他站起来身来，向着方天躬身一礼道：“原来那晚方兄也在场，方兄对寒家的援手之情，在下感激不尽！”
方天站起还礼，道：“张兄无须客气，现在的江湖局势原本就错综复杂，如果想要恢复武林的安宁，还需张兄多多尽力才是。”
张清风投桃报李：“我们长安张家愿意追随贵派，为维持武林的安宁尽力！”
双方相视而笑，在笑声中重新落座。
方天继续道：“当时我的确也曾悄悄潜进去过，当时的情形也让我大惑不解。只是知道，这个张明辉被人灭口了两次，就在那时我开始怀疑你们张家已经有了一个沟通不是太好的盟友存在。直到那个大闹齐府的人落入本派手中，我才知道这个人竟然会是齐傲云派去的。”
“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是令我大为吃惊。事后仔细思考了整件事情的过程，经过细心推断，相信我的判断不会相差太远。”方天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在那次鸿门宴上齐傲云之所以没有孤注一掷地与你闹番，应该是考虑到他所做的这件事有泄漏消息的可能，所以才放了你们一马。”
张清风却是不解，什么是有泄漏消息的可能？
方天苦笑了一下，道：“第一，齐傲云一手安排的计划在实行的时候，忽然让一个外人闯了进去，在那一刻，他不知道这个闯进去的人是哪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