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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碧玉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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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那委屈、娇嗔的模样比欲开还闭的花还要娇美许多。那夜在密林的情形亦在谢弘脑海中浮现。他唇角微微扬起,在她耳边低笑:“傻丫头,你是不是想到该怎样了?”
她听说过他披上战甲的凌厉英姿,更领会过他卸甲后的无赖调笑。初雪时,她笑他“莫要因那慧根而做了和尚”,他便笑她“莫非珺儿想做尼姑”。想着想着,偃珺迟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她哼了一声,推开他的怀抱,要跳下床去。谢弘一把将她拉回榻上,笑道:“别逃了,好好歇着。否则真要罚你了。”
偃珺迟瞪着他。谢弘笑得更是开怀。
一番闹腾后,偃珺迟问起了正事:“此番收回楚国的权利,又获得了卫国九万大军,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料理,二哥不去么?”
谢弘微微一笑:“有皇兄在,我还操什么心?”
偃珺迟蹙眉,问道:“你这是要将功劳全都给太子?”
谢弘叹息一声,“父皇本就是这个意思。卫军帅印也交给了皇兄,我手上这块楚国兵符也得交给父皇。他是我的兄长,谁的功劳又有什么好计较的?最重要的是□□一统,四海一家。”
“是么?”偃珺迟问,有些隐忧。
谢弘的笑有些无奈。
偃珺迟想起了他说的“我一直羡慕四弟能披戎杀敌,在金戈铁马中耀□□皇威。顶天立地,不妄这男儿身”,只是,还是会有些不甘的啊……她轻轻唤他的名字:“阿弘。”
谢弘一怔,心头一紧,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偃珺迟双手攀向他的脖颈,努力地回应着那个吻。若有无奈,若有不甘,都在彼此灵犀的心中化作了缱绻情深,浓浓相思意。
不知不觉中,暮色深深,神秘的夜色下,年轻的身体若熊熊烈火灼烧,留下的是青春的印迹。声声喘息,低低呻吟,胜比乐府之音,天籁一般悦耳动听。她的手伸入他的衣襟,漫无目的的游移,似在苦苦寻觅着什么。他的手解开她薄薄的裘衣,覆上那玲珑的柔软高峰,唇自锁骨移向那山巅处。情、欲的美好让人沉沦。两具年轻的身体若大旱甘霖般渴望着彼此。谢弘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偃珺迟感到他滚烫的硬物就抵在她大腿内侧急切却又隐忍着上移。
“珺儿,”那是情、欲的低唤,“我快忍不住了。”
偃珺迟羞得不敢言语。
谢弘移到那关键位置,极是难受地在那里磨蹭,艰难地问:“珺儿信我么?”
偃珺迟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弘欣喜地将她抱得更紧,下身磨蹭了许久,许久才念念不舍地离开,声音低沉:“那等我娶你。”
偃珺迟又“嗯”了一声,那炙热之物霎时离开,她愈加难受,却不敢说话。
室内只余诡异的沉默。待二人都平静了下来,谢弘望着偃珺迟直笑。
偃珺迟羞得转过身去。谢弘从身后抱着她。偃珺迟叫了声“疼”。谢弘打趣道:“刚刚疼么?”
言者有心,听者更有意。偃珺迟转过身去,对着他的嘴咬了一口。谢弘顿时疼得“嘶嘶”作响。
“要谋杀亲夫啊!”谢弘叫道。
偃珺迟作势又要咬,谢弘却再不给她机会,又是深吻一番,笑道:“傻丫头,我真是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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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之事已定,进军楚国的卫军全部划入太子谢馻的护卫军中,并另行命名,曰:“神护军”。卫军只余卫彧与风扬二人回国。姜氏三兄弟皆涉嫌杀父弑君,暂时关押在楚牢,不日将押往天都。谢弘已上呈天子,楚国新君尚幼,楚国三十万大军由天子直接统管。天都威名,名震八方,其余十一诸侯国纷纷上表庆贺。
而珺玉公主与姜三公子的婚约在楚国已有传言。因为私下交易,姜宸只让谢弘应允他与偃珺迟的婚约,并未公开。谢弘派人查探源头。原来是姜宸在前几日便命家仆大肆采购聘礼,说是卫军退后,便与珺玉公主成亲。而又有珺玉公主与□□太子、二殿下之间的纠葛传言,一时之间,流言满天。
谢弘去到楚牢中,姜宸靠坐在墙壁上,一身青衣仍是纤尘不染。谢弘负手,俯视,道:“姜三公子果真心机深厚。”
姜宸笑道:“二殿下谬赞。在下倾慕公主已久,一直想着快些与公主结成连理,因此,早早便命人做好准备。”
谢弘嗤笑:“是么?姜家还想要大不敬的罪名?”
姜宸微眯双眼,笑答:“杀父弑君已是死罪,大不敬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不知我们的命比之珺玉公主的名声,孰轻孰重?”
谢弘负在身后的手握紧成拳。他冷冷地盯着姜宸,姜宸笑意更甚。两人对视了许久,谢弘终于说道:“你们走吧,只是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姜氏族人。”
“敢问二殿下,家父在何处?”
谢弘拂袖转身,边走边道:“事情平息了,你们父子自会相见。”
“啊,对了。”姜宸的声音成功让谢弘的脚步一顿,姜宸看着谢弘的背影又道:“珺玉公主为了太子殿下试药,心口时常绞痛,现下还好,久而久之却会生不如死。当然,也不会真的死去。这是她看了我为她译的那本巫书的功劳……这病,药王也难治。”
“你说什么?”谢弘转过身看着他,眸光似寒剑。
“在下是说,这病只有我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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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中,偃珺迟蹲着身子理着药草。心口忽然又传来疼痛,她从一个木匣子里取出了自己配的止疼药,服下后,能稍稍减轻痛楚。只是那痛楚较之以前实难抑制。她放好木匣子,一转身便看到了谢弘。他面上沉郁,双眸之中是无尽忧虑。偃珺迟急问:“出什么事了?”
谢弘摇头,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姜宸说他会在每年交给他一粒药,那药可保她一年内无恙,只是须得年年如此。他知道那不过是姜宸想活命的借口,他却不敢不信。
几声咳嗽传来,偃珺迟推开了他,目光越过谢弘,看到谢馻正缓缓走来。谢馻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二弟跟我来。”
偃珺迟疑惑地看向谢弘,谢弘无所谓地笑了笑,跟着谢馻进了正厅。谢馻坐在主位,看着站在面前的人,鼓足力气喝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是我治下不严,让姜氏三兄弟越狱而逃。请皇兄责罚。”
谢馻哼了一声,道:“珺迟的婚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穴来风。”谢弘应道。
谢馻盯着他,良久才道:“你办事不力,回到天都自去父皇那里领罪吧。”
谢弘恭敬地称了声“是”。便在此刻,忽然传来一声“天子令到”。
谢弘扶着谢馻出门跪下,偃珺迟已跪倒在地。
“太子谢馻智谋超群,平楚之乱有功,赏银千斤,锦帛万匹,美人十名。珺玉公主协助太子有功,实是女中典范,赐天家姓以示皇恩……”
跪地的三人同时一震。天家姓……谢珺迟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一如既往的清水文。另外,本文不会坑,会一直更新。就是文冷(不晓得还有几个读者在看此文。喜欢本文的朋友,可向别人推荐),本就龟速,加上我太懒……
哎呀,我怕这章太狗血,不敢写太多。还有那个“阿弘”好不好听啊?我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离觞(二)

“当初,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皇上前去见你母亲。偃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其间不过回来一、两次,这便有了你偃珺迟?”
“珺玉公主协助太子有功,实是女中典范,赐天家姓以示皇恩……”
她不信皇后的话,即使有过怀疑,却从来不信。谢玄命她与谢馻同行便是要在事成后为她赐姓么?幼时,他封她为公主,未及笄便有“珺玉”的封号,不必去各宫请安,连皇后发话,她也可以顶撞。如今他又赐给她世上最尊贵的姓氏,她还真是比生来便有着“谢”姓的公主更加受宠!只是,她分明觉得谢玄是别有用意。
偃珺迟望着身旁的谢弘,眼眸之中是无尽痛楚,仿若天地崩塌,世界覆灭,曾经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影,美好却不得不灰飞烟灭。
谢弘面色铁青,手握成拳,指甲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他可以不违逆父皇之意,让皇兄扬名立威,将兵权上交,甚至连才将那天子令上对他一直以来为收服卫、楚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也不怨责。尘世浮生,起起落落,他从不惧怕,因在宁安寺时,她说过会一路陪着他,看尽万里江山,江山如画。
而她若成了谢珺迟……
谢馻已惨白着脸,咳出一团鲜血。
而因这天子令,关于偃珺迟与谢馻、谢弘的传言渐渐消匿,说他们一路相依扶持,不过只是兄妹情深。而天子与珺玉公主母亲的关系却在世人心中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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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都下了几场春雨,细细密密,缠绵不绝。谢馻一病不起,谢弘领谢馻之命处理卫、楚未尽事宜。偃珺迟不愿时时守在谢馻身边,只下了方子,让下人们去伺候。她自己的箭伤并未痊愈,身子反比前几日虚弱,也时常昏睡。醒时,她便站在廊上看雨。
她昏睡时偶尔觉着有人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顺着她的长发。她看雨时,偶尔会见谢弘一身战甲从雨中走来,不说话,又将她抱回榻上歇着。然后坐在她的对面,默默地看她半晌,最后会笑:“你要一直好好歇着,长胖些才好。”
有一日她醒后,听说楚军中有数百人闹事殴打,谢弘喝令不止,赤手空拳与他们打在一起,说他们技艺不精,不思进取,只知内讧,若与他文、武相拼能胜者,他们才算是有真本事,否则当勤加练兵才是保家卫国的好汉。听说那一场架打了一天一夜,没有人能胜过他的。偃珺迟站在回廊上,他从雨中走过,抱着她不放。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没了往日的俊逸。她闻着他身上的一股酒气,手抚上他的脸,有些心疼,“和军士们打架,哪有天家皇子的样子?”他摇头,笑:“傻丫头,你不知你……二哥我是如何的英勇……能打架可是男人的本事!”
再次昏睡中,她听人焦急地唤着“珺儿”,还有人唤着“珺迟”。她笑着应了,他们却似乎没有听见。因为那两个声音吵了起来,似乎还要动手。她有些急了,天朝的太子与二殿下打架,传出去了,不是让人笑话么?
而任凭她如何着急,那两个声音吵得愈加厉害。一个声音说:“这颜色如此艳俗有什么好的?”另一个声音咳嗽了几声,反驳:“你那颜色死气沉沉的,更是难看!”“皇兄怎可把珺儿比作你身边的那些美人?妖妖艳艳的不成人样!”“二弟莫不是嫉妒?那些美人都送你好了!”“皇兄卧病多年,还是留着好生消受吧!”“看来二弟深知其中乐事?你我兄弟有福同享,送你也无妨。”“是,美人恩,难消受,皇兄独自好生体会。”
偃珺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她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谢弘与谢馻同时住嘴。再看两人,已是面红耳赤,一人手中拿着一匹锦缎。谢馻气力不济,谢弘先道:“楚锦是当世极品,我们在为你选锦缎呢。”谢馻点头。
偃珺迟看了两人一眼,问:“如此,这和美人恩有什么关系?看你们都为她们快打起来了!”
两人顿时哑然,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偃珺迟揉了揉额头,对两人道:“楚锦是极好之物,我自选一段,你们也选一匹吧,我为你们一人缝一件衣裳。”
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却又有些失落。
谢馻不愿走,却有奴仆来报,有两名美人争风吃醋,要大打出手。谢馻为难地看着偃珺迟,解释道:“昨夜有些乏力,唤了一人来伺候,平日都是侍女……”他这一说,又觉不妥,索性顿住,看了谢弘一眼,嘱咐道:“卫、楚还有未尽之事,你也莫要偷懒!”
谢弘待谢馻走后,略有不满地道:“伤未愈,缝什么衣裳?更何况还是两件?”
偃珺迟想着才将听到的话,有些愣神,又脉脉看着脸上还带着瘀伤的谢弘,轻声道:“你们都是兄长,我不能偏心。”
谢弘心中一窒,将她紧紧抱进怀中,想说什么却终无法开口。
夜里,偃珺迟的精神似乎好了起来,点着灯,细细地缝着谢馻选的锦缎。她看了一眼放在另一旁的素白楚锦,更加紧了手上的动作。谢馻不料她一夜便缝好了,欣喜得当场就要更衣。谢弘把他轰了出去,委屈地问:“珺儿,我的呢?”
偃珺迟又拿起了那段白锦,笑道:“我这就做。”
谢弘却将那锦缎夺了过来,将她抱上榻歇息。谢弘像儿时那般守在偃珺迟身边,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偃珺迟确也累了,含笑入睡。
夜里,偃珺迟醒时,正躺在一人怀中。她想推开那个怀抱,却又不舍。若是这样的他们被人瞧见,定会被人唾弃的。她轻轻地唤:“二哥。”无人应,她便唤:“阿弘。”
身后的人动了动,似乎是“嗯”了一声,却再无反应。偃珺迟睁着眼,再也无法睡着。她自言自语:“以后你就真是我二哥了么?”
她曾对皇后说:“我心纯净,又何必在乎世俗规矩?”皇后大声斥责:“你能说出不在乎世俗规矩,当真要做让全天下都唾弃的人?”“弘儿是你最亲的人,你更不可让他成为天下世人的笑柄。更何况,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谁能予谁一生一世?真是可笑!你不过年少无知,才能说出那些不痛不痒的话来。皇家哪一个的事不是天下事?你是想毁了你自己,还是想毁了他?”
室内灯火昏暗,偃珺迟愣愣地望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
身后的人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温温痒痒,极是暧昧。
“睡醒了么?”谢弘懒懒的声音传来,姿势却丝毫没动。
那一声问,一如既往的温柔。偃珺迟胸口起伏不平,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能睡这里?”
谢弘微微张眼,捧起她的脸,见她一脸怅然,双眼迷惘,他的一只手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笑中带涩:“楚、卫军心,不是轻易能收拢的。父皇要统领楚军,楚军必须忠贞不二。皇兄更将卫军更名为‘神护军’护卫生命安危,更要死忠。我那日与军兵打了一架,明日还得去一趟。珺儿,我也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偃珺迟不安地推了推他,他这才翻过身,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偃珺迟仍是不安。他终于说道:“你幼时便喜欢往我怀里钻。即使是兄妹,我们也可以这样。”
谢弘忽然在她额上一吻,然后抽身离开。偃珺迟抚摸着他刚刚吻过的地方,眼睛突然就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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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山花灿烂,草木葱郁。偃珺迟戴了面纱,站在山头,看山谷之中三军练阵,针锋相对。谢玄下了旨意让谢弘留楚,先整顿三军,无诏不可回天都。谢馻亦需巡视楚国周边之国,以天子之名切切实实了解各国民生。而她却得先行回天都。偃珺迟请命为谢馻寻良药,以使谢馻之病痊愈,谢玄犹豫许久,还是准了。
偃珺迟不知谢玄此举又是何意,是信不过他这两个儿子,还是有意让他们历练?只是,她再不愿回宫。而他那句“即使是兄妹,我们也可以这样”又让她不得不离开。
那日谢馻从陈国回到楚国,终于与谢弘打了一场。他们一人一拳,只打对方的脸,却都不避让。而谢馻力气不济,自然伤得更惨。偃珺迟劝阻,问起原因,他们只说切磋武艺。后来谢馻对偃珺迟说:“你为我试药,为我挡箭,又为我寻药而离开,终有一日我会留你在身边。”
偃珺迟想说那一切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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