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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将军二三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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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抬头一看,微微一笑,“开阳找父皇何事?”
李珍萍带着侍女走进爱晚亭,先向皇帝行了礼,然后唤了声“五皇姐。”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开阳也坐吧!”
李珍萍嘟着小嘴儿,抱着皇帝的胳膊,小女儿气地埋怨道,“父皇都不疼儿臣了!”

帝点了点李珍萍的俏鼻,朗声笑道,“父皇如何不疼开阳了?”
李幼橙嘴里一涩,心里苦笑,还是会嫉妒呀,略微调了目光,李幼橙道,“既然父皇有事与十皇妹相谈,和安就先告退了。”
“和安。。。。。。”皇帝刚想开口挽留,李珍萍嘻笑道,“那开阳送五皇姐。”
皇帝脸一沉,“开阳,什么时候连规矩也不懂了!”
李珍萍瘪了瘪嘴,眼眶红了红,染上了点点泪光,抽抽鼻子,委屈道,“儿臣只是太想和父皇说话才打断父皇的嘛!”
李幼橙倒是有些吃惊,不过也不打算当和事佬,只道,“儿臣待父皇有闲暇时再陪父皇。”
皇帝脸愈发的阴沉,连语气也不好起来,“既然是一家人,还有什么话不可听,和安且管坐着。”
李幼橙此时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只乖顺地应了声是,脑中将刚才自己的话过滤一遍,觉得未有失言之处,才放下心来。
只觉得气氛不太好,李幼橙吩咐刚刚走近的福年道,“福公公,将茶点换新一轮伺候。”
福年瞅了瞅皇帝,皇帝摆了摆手,福年便用眼神示意李珍萍刚刚带来的侍女,一行人低头恭顺退下。
皇帝脸色稍缓,李珍萍扶着皇帝的手臂摇了摇,“父皇,儿臣错了,别生儿臣的气了,气坏了身子,儿臣可是会心疼的。”
皇帝听了,脸色果然灿烂起来,“说吧,开阳有什么事找父皇?”
李珍萍撅起嘴儿,“开阳就不能想来陪陪父皇才找父皇么?”
皇帝揶揄道,“开阳孝顺,父皇自是高兴,不过,日后开阳若是要说事,也不知父皇能不能抽出时间了。”
李幼橙美眸中闪烁着些许兴味,却仍安静地听着。
李珍萍倒沉不住气儿了,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李幼橙,再对着皇帝则是红着脸不好意思道,“父皇,儿臣都及笄了,父皇怎么不给儿臣选个驸马?”
李珍萍倒是大胆,皇帝也不生气,又因想到刚刚在李幼橙面前放下的大话,便宠溺道,“开阳对驸马有何要求只管提出来,父皇定为开阳选上个合开阳心意的驸马。”
李珍萍小脸儿更红了,微微低下头,声若蚊呐,“儿臣喜欢明恭王爷的世子。”
李幼橙微微起身,拾起火燎子,拨了拨茶炉里碳,碳慢慢炙了起来,才又坐了下来,垂首低思:她这十皇妹还算靠谱,不像大皇姐,至少还记得自己是皇家公主,身上是负有政治使命的,与其等着皇帝指婚,还不如自己选一个皇帝也满意的拉拢对象,这大乾外姓王的世子,倒是个好的选择。
不过,明恭王爷的世子,可不是好拿捏的,李幼橙安静地为皇帝换上热茶,垂下眼帘,要不是绯雪,她也许就招了他做驸马了,那个人,她曾经差点儿就答应他。
原本许下承诺的皇帝,此时却息了声,李珍萍见皇帝面色有异,不由得着急起来,复又撒起娇,羞甜着开口,“父皇,您怎么看嘛?”
“和安觉得明恭王爷的世子如何?”
忽然被点到名,李幼橙头皮一阵发麻,她真应该不管不顾离开的。
十五岁以前,她和明恭王爷世子的关系好,她的兄弟姊妹们均以为明恭王爷世子与她志趣相同,她父皇那时也有意将她指给他,不过她以母亲离世,她要守孝的原因拒绝了,后来又发生了明恭王妃离世,自然明恭王爷世子也需守孝,她父皇也就未再提她和明恭王爷世子的婚事,然后就是她和楚正行成了婚,明恭王爷世子也出了孝期,她倒不知道十皇妹看上了明恭王爷世子。
明恭王爷世子既有文韬又具武略,人又是俊俏挺拔,自是极风流人物,加上又懂得投她所好,她十五岁那年,明恭王爷世子向她表明心意,她私底下倒是有意应承,只是母孝未过,她是怎么也不能应承下来的。
后来她又将此事说与绯雪,绯雪探知他在挽泪阁有一红颜知己,她便与他对质,他倒是应答有度,只道那女子并非他知己,只是欢场中应酬之普通女子,她见他言之凿凿,情肯意切,再加上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喜爱并非参假,她当时也不十分在意他与其他女子的肉体关系,便算揭过此事,只是绯雪后来又道挽泪阁那女子传有孕事,她任凭他再三解释那女子心思崎岖,他不会让那女子肚中孩儿降生,也会远离那女子,她恍恍然觉得他并非良配,连自身责任也推却,他才下了决心远离那人。
只是现下忆起他当时对着她悲愤低吼着她是凉薄之人,根本未曾喜爱他,甚至不会喜爱人,她当时不解其意,现下比照她要楚正行身心皆是她的,她才明白那种身心皆唯一属于对方的那种美好感情,并深深为自己庆幸着。
李幼橙心中倒是清明,她和明恭王世子的事,她父皇和十皇妹是知道的,明恭王世子在世人眼中自然是女子良配,只是父皇此问,又是何意?
李幼橙不敢再多想,也不发表意见,搪塞道,“无论儿臣觉得明恭王世子如何,父皇觉得好,便是好,父皇觉得不好,那便是不好的。”
皇帝定是不喜欢这样的答案的,李幼橙已微微低下头,准备随时聆听皇帝的训斥,只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皇帝发话,十皇女心急,却也知此时不是插话
的时候,只是有些埋怨地看了看李幼橙,李幼橙也当做没看到,捏了一块凤梨糕放入嘴中。
又香又甜,又绵又滑,李幼橙心中称赞这糕点做得好,脸却微微发烫,每每在将军府,楚正行吃着甜点,四下无其他人时,他是一定要吻着她的,她每每被吻得绵软无力,渐渐的也喜爱同他那样一起分食甜点了。
皇帝果然沉下脸,粗着声音,“和安,寡人要你直说。”
李幼橙不敢抬起脸,倒不是因为戒慎,只是她发觉自己在这种时刻还想着楚正行,不禁脸更烫了,因只道,“明恭王世子,在和安看来,确实是不错。”
皇帝冷笑,“和安果真如此认为?”
李幼橙心惊,皇帝这冷嘲热讽的态度又是为何?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只是按照公认的看法来答,想来并没有大错,只小心地再说了一遍,“世人皆道生子当如谭孟廉,赞他德雅才高,风流倜傥,儿臣无法可驳。”
“那挽泪阁的红袖又当如何?”
谭赦竟然能引起皇帝关心他的私事,李幼橙警惕起来,“那红袖已经是世子的妾室,父皇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么?”她父皇不是照样有着众多妃嫔么,大乾有身份的男子,按照地位可有一妻数妾,欢场女子作为王爷世子的妾室,倒是有些不妥,不过红袖已经有了身孕,做妾也不是不合理。
皇帝哼了声,“如此,开阳还要谭赦做驸马么?”
李幼橙暗暗讽笑,她的父皇,难道以为女子有得选择么?大乾律例,公主的驸马成婚后不可纳妾室,不过现在这条大多成了虚设,只要不向官府备案,官府也无可奈何,而且成婚前驸马的妾室也是由驸马自由决定或是遣散或者卖出。
李珍萍头埋得更低了些,“儿臣早已知晓,并不在意谭世子已经有一名妾室。”
皇帝很有些气闷的样子,不过也无法辩驳,只道,“此事寡人再与你母后商议。”
李珍萍脸微白,李幼橙心中嗤笑,看来皇帝是不怎么乐意这婚事,这黑脸得由皇后来扮了。
不过谭赦也算是一个好的人选了,为何皇帝不愿意?不过此事与她无多大关系,她也不想费心思思索。


、所谓寂寞(三)

任李珍萍如何撒娇讨好,皇帝仍没有表态,最后李珍萍不顾李幼橙在场,哭着痴缠,皇帝狠狠地斥诉了李珍萍一番,怒气拂袖而去。
李幼橙讶异又心凉,李珍萍向来得宠,如今却也吃了皇帝的冷脸。
李珍萍用巾帕抹了抹眼,一瞬就没有伤心的颜色,对于李幼橙,倒是十足的傲然,毕竟她得皇帝十分疼爱,李幼橙也许未得皇帝五分疼爱,只信心十足、目光坚定道:“五皇姐,谭赦一定会是我的驸马。”
李幼橙微笑,“开阳还是让父皇同意再做打算吧!”
李珍萍自知自己刚才的失态,脸儿微赧,不过却扬声,颇有些轻视李幼橙的意味:“我才不会轻易放弃。”
李幼橙笑得更深,她这十皇妹,性子虽然娇纵却也单纯,归宁那次,李珍萍因打了暖日而受了罚也不会记恨于她,现在她这十皇妹倒因为她没有等谭赦出孝期而招了其他人做驸马来愤愤不平了,李幼橙缓缓地眨了眨眼,止住了笑意,颇有些严肃道:“明恭王爷的世子曾经为了讨好我,要除去红袖腹中的孩儿,如此,开阳觉得明恭王世子如何?”
“胡说!那孩子现在都好几岁了!”李珍萍死死地瞪着眼,颇有李幼橙再敢诋毁谭赦,就要她好看的意味。
李幼橙摇了摇头,看来李珍萍真的是很喜欢谭赦,“且不管开阳信与不信,未娶妻先纳妾,无可厚非,不过庶子先诞于嫡子,乃家不齐之一因,此其一;那红袖怀有身孕时,甚至连妾室都不是,无论是否是那女子算计,明恭世子要么失之轻浮,要么失之短智,此乃第二。”
李珍萍一怔,有些气弱,但仍然坚持己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要一直抓着一时的错误不放?”顿了顿,李珍萍找到了更好的理由,生气十足反驳道:“喜爱一个人,就要宽容他的缺陷,至少也应该看看他以后的表现再做决定,谭赦自从纳了妾室以后,就再也未涉及风月场所,这样难道不算知错就改?”
她当年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只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谭赦的无情和不负责任,这也是李珍萍不相信的,当年红袖有孕,对于伺候自己的人,谭赦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安置,而是推脱责任,这不仅让人寒心,也让人不耻。至于谭赦以后未曾涉及风月,这些她倒是不知,不过后来就是他的守孝期,就算他想,也是不能明目张胆的。
既然李珍萍不相信,她也不想一直拿这事说,毕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话,她如此,反引来造谣生事之嫌,因只附和着李珍萍浅浅开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明恭王世子也算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了。”
r》李珍萍一副我果然没错的得意样子,李幼橙笑道,“不过再好的男子,也要父皇同意才行。”
“哼,父皇迟早会答应的,将我嫁到边远附属小国,父皇定然是不舍的,本来父皇要我嫁给楚将军,我只和父皇说了几句,父皇不就没有选我了么?”
当初选择与楚正行成婚的适婚女子中除了公主之外,还有郡主之属的皇族旁亲,李珍萍也在范围之类,李珍萍对皇帝的疼爱享受得理所当然,要是以前,她难免心里酸苦嫉妒,如今倒是淡然了,再加上她喜爱楚正行,这话听着也不再刺耳。
只是要想皇帝改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幼橙稍稍建议道,“那开阳好好和母后说说,让母后替你筹划筹划。”
“这是自然,不过母后和皇奶奶到崇华山别庄泡温泉去了,我还得等上数日。”李珍萍蹙起眉,颇为烦闷道。
“好事多磨,开阳从旁打探打探父皇有何考量,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父皇身子也没以前健朗,开阳莫要违逆父皇。”
李珍萍原本还斗志昂扬,又想到了当年皇帝因大皇女李香乔之事而大发雷霆气坏了身子,眉间染上了些许愁。
“五皇姐,太子哥哥最近和三皇叔走的很近,父皇似乎不怎么开心,母后也因此和父皇闹得有些僵了。”李珍萍眉头微紧,她和太子都是现今的皇后所生,只是年龄差得有些大。
李幼橙一愣,她好久没回宫了,也没有特意打探宫中的消息,难道真的要变天了么?娇纵如李珍萍,竟然有向她求教的意味。
她一向独善其身,只是她是她的妹妹,而且,她这个皇妹,实在无法让人讨厌。
李幼橙轻轻握着李珍萍的小手,轻声安慰,“开阳若心中烦忧,便到我将军府来与我说话吧!”
李珍萍怔愣地看着被李幼橙握着的手,身子有一瞬间僵硬,颇不自在地转过脸,“这些朝堂糟粕之事,五皇姐也是无法,我,我只是有些抱怨罢了!”说完,李珍萍将手轻轻地抽出,脸儿微赧。
李幼橙也只当没看到,“因着波罗帝国出访之故,父皇将明年春的围猎改在了十天之后,开阳不是要让八皇弟带你出来一道么?如此也可松松心。”
本来期望李珍萍因这件事而开心,岂料李珍萍反而气色立即上了脸,“五皇姐,那次八皇兄丢尽了脸,父皇连他都不让去了!”
李珍萍几乎是刚吼完,眉头立即舒展,希冀道,“五皇姐,你带着我去,可以吗?”
“我?”李幼橙一惊。
“你成婚啦,又待在京中,父皇也会要你去的。”
李幼橙皱眉,“可是,我驸马不在。”受邀请的皇族或贵族男子或女子皆可以携伴前往,不一定是夫妻同去,不过一般都是夫妻双双前去,楚正行不在,她不想去。
“五皇姐,谭赦此次也会前往,我想去看看他,皇姐能帮我想想办法么?”
李幼橙眉头蹙得更紧,“见他不一定要在围猎之时。”
“可是,他自从回了西京,就一直躲着我。”李珍萍头微低,有些落寞。
李幼橙微怒,“他如此,开阳还缠着他作甚?”皇族自有皇族的骄傲。
李珍萍头倏地抬高,神色骄然,“我就是要问清楚,如此决定是否断了念想,还是继续追求。”
李幼橙思索片刻,“如此也好,我同父皇说一说,你与我前去罢,只是骑射虽然是男子之长,我大乾皇族女子也不可丢脸,开阳最近好好向骑射师傅请教一番。”
虽然只是花架子,也聊甚于无。
李珍萍笑道,“谢谢五皇姐。”
李幼橙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既然皇奶奶和母后都不在宫中,我便不留在宫中了,将军府也有些琐碎的事。”顿了顿,李幼橙看了看满脸期盼的李珍萍,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多陪父皇说说话,在龙榻前亲侍汤药,这是让父皇改口最有效的方法。”
“父皇的妃子们,谁不是争着做这事,五皇姐未免太看低父皇了。”
听李珍萍不以为然的口气,李幼橙愕然,难道父皇在李珍萍看来也是不近人情么?只是,皇帝也会老呀,她的父皇,双鬓已经发白了。要不是,要不是皇帝看着她总带些敌意和愤怒,她也许就会留下陪她父亲了。
李幼橙眸光黯淡下来,“开阳好好准备准备,不可再如上次莽撞了!”
李珍萍应了声又道了谢边辞去李幼橙,李幼橙独自一人在亭中坐着,四侍女缓缓走进,暖日轻轻地唤了声,“公主。”
李幼橙回过神,“回将军府。”
李幼橙正要起身,就听见不远处福年急切的呼喊:“五公主,请留步!”
李幼橙有些惊讶,起身迎了上去,“福公公,父皇还有何事?”
福年仓促地行了礼,喘息过后,躬身低头开口,“皇上在御书房小睡,是老奴擅做主张来见公主。”
李幼橙挑眉,“福公公何事找本宫?”
李幼橙边走,福年在旁边一步一趋地跟着,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老奴伺候皇上大半辈子了。”
李幼橙被福年夸张的沧桑口气逗乐了,“福公公,本宫知道,你就直说吧,不用拿你的资历来压本宫。”
福年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转了语气,“皇上和先德贤皇后的事,没有人比老奴知道得更清楚。”
李幼橙缓下了脚步,看了眼旁边的福年,“母后都没和本宫说的事,你要告诉本宫?”
福年急忙摇了摇头,“这不是老奴能多嘴的。”
李幼橙轻笑,“如此,福公公提出来作甚?本宫对此兴趣也不大。”
福年一堵,有些埋怨,“五公主,您和先德贤皇后还真像呀!”
“这是自然。”她是娘亲养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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