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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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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点了点头,跟着狱卒向里面走去。
又拐了几个弯,狱卒打开了左手边的一扇门,向苏荷道:
“苏小姐请进去吧,奴才在外面守着就是。”
苏荷连忙走了进去。只见四面皆是生了苔藓的石头墙,泥土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稻草,而苏文渊和夫人正瑟缩着在墙角坐着。
“父亲母亲!”苏荷只叫了一声,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她几步走到墙角,蹲下身来。
苏文渊缓缓睁开眼睛,见是苏荷,惊得赶忙坐直了身子,推了推身旁的妻子,一面道:
“荷儿?你……你们怎么来了?”
苏荷只一味地流着眼泪,却说不出话来。骆毅见她这样,便走到她身边,也蹲下身道:
“荷儿听说你们被关进来了,急得不得了,硬要来看看你们,我们就求了十九王爷,是他带我们进来的。”
“荷儿。”苏夫人伸手抚上爱女的脸庞,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苏荷摇摇头,握住母亲的手,道:“父亲母亲在此受苦,荷儿不孝,不能救你们于危难,实在是……”
苏文渊老泪纵横,只道:“荷儿,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已经不中用了,你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没有牵连到你和泽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荷泣不成声,道:“我明日就想办法传书给哥哥,要他即刻回来。荷儿无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救你们,哥哥若是回来了,也好拿个主意……”
“万万不可。”苏文渊道,“幸亏他现在不在京中,皇上倒不致认为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如今这情状,他离京城越远越好。只要他还平安,苏家的这条血脉就算是保住了。”
“可是,那你们要怎么办呢?荷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这里受苦啊!”苏荷哽咽道。
苏文渊道:“你放心,皇上到底顾惜着父子情谊,没把珩儿和琰儿怎样。珩儿现在带兵出行,将军府的人拿他也没有办法。等皇上消了气,他未尝没有成为太子的可能。琰儿也还在宫中。只要皇上还念着他们,终有一天,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你不用担心我们。”苏夫人亦含泪道,“皇上现在到底也没把我们怎样。在牢里虽然苦了些,但好歹都还留了一条命在。我们已经老了,儿女平安才是我们最大的愿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至于你哥哥那边,能瞒着就先瞒着罢……”
苏荷用力点点头,一双眼睛在父母亲的脸上看个不住。
苏夫人又拉了骆毅的手,道:
“毅儿,当初我们把荷儿托付给你,要你照顾她,保护她,如今也是一样的。在这世上,没有谁能把荷儿照顾得比你更好。有你在她身边,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骆毅点点头,道:“二位请放心,且不说我答应过你们,即便没有,我也早已把荷儿的平安幸福当作是我毕生最重要的事情。”
苏荷抹了抹眼泪,亦道:“母亲不必担心我,骆公子待我是极好的。”
苏夫人点了点头,将苏荷的手放进骆毅的手中,道:
“只要你们都能好好的,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苏荷急忙道:“母亲何苦要说这样的话?倒教我伤心。还请父亲母亲再忍忍,我们一定设法为姑母沉冤,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的。”
苏文渊点点头,道:“荷儿,你要切记,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凡事和十九王爷他们商量着办,别太心急,倒教人家抓住你们的把柄。”
苏荷含泪轻声答道:“荷儿都记住了,一定不教父亲母亲担心。”
四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慕容凌鹰的声音,只听他道:
“荷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苏荷一惊,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母亲的手,道:
“这么快么?我还想再和父亲母亲说说话……”
苏翰林摇头道:“荷儿,听十九王爷的话,这地方哪里是你们能久留的呢?”
“可是……”
苏夫人也道:“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没的还连累了十九王爷。”
苏荷摇头道:“今日一别,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再见到父亲母亲,我……”
“荷儿……”慕容凌鹰又唤道,声音已焦急了几分。
“你们还是快走吧……”苏文渊也催道。
苏荷无法,只得站起身,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父亲母亲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只恐被人轻裁剪(2)
(接上节)
这里十九王爷送了苏荷和骆毅回去,自己也回到府中。却见王妃阁中尚还亮着灯,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空气仿佛是凝滞了一会儿,这才传来骆红玉平静的声音:
“没有插门,王爷直接进来便是。”
慕容凌鹰走了进去,却见红玉仍旧是钗裙齐整地坐在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把楠木梳子。
“这么晚了还不睡么?”他问。
骆红玉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抬起手缓缓地取下发间的珠花,口中道:“王爷近来总是有心事,晚上睡不安稳,平日里也不常在府里用膳。”
慕容凌鹰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爷常常一个人去西街喝酒。”骆红玉继续道。
“你派人跟着我?”慕容凌鹰问,面上不自觉地沉了一沉。
然而红玉却并不害怕,径自摇了摇头,转身望向他,道:“王爷身上总是带着悦来酒家的那个老板娘的脂粉味儿。”
慕容凌鹰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骆红玉却只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取下挂在镜子边上的一个卷轴,徐徐展开。那是在她嫁入王府之前,慕容凌鹰送给她的那幅他亲手画的暮春图。只见她神态柔婉,用略显单薄的语气娓娓道来:
“那一日在璘表弟殿中看到你的那副暮春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忽然就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你是知道的,我自小就养在将军府,我们府里的人皆是性格张扬、不管不顾的。更何况我是父亲母亲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百般疼爱的。父亲那么有权势,所有人都顺着我,不敢忤逆。因此我也就逐渐变成了一个任性骄傲、颐指气使的千金小姐。但是自从我看到那幅画……”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轻轻抚摸画中的片片落花,眼神也温柔了许多,“自从我看到那幅画,我所有的骄傲和任性仿佛都被融化了,都变软了。我没读过什么书,没有办法像苏二小姐那样对着它说出一大篇话来。但是当时我就明白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变成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慕容凌鹰仍旧沉默着,神色中隐隐有些触动。红玉轻轻一笑,继续道:
“那时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想你是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子的,但是我只想在你身边,日日守着你。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你会爱上我,但是我等了这么多年,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片刻,又续道,“父亲替我去求了皇上,皇上果然把我指给了你。我真的很高兴,所以也想向你要一幅暮春图。你果然画了送来给我,甚至比你送璘表弟的那幅更好。因此我就想,也许在你心里,多少也还是在意我的,毕竟我将成为你唯一的王妃,你的妻子。”
慕容凌鹰张了张嘴,嘶哑着嗓音道:“我以为,你不过是你父亲放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是为了监视我刺探我,因此对你,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
“我父亲的确是这么想的啊!”骆红玉叹道,“可是我既然进了十九王府,就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是我……”
红玉淡淡道:“我不是不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甚至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如果你愿意,大可以去娶你喜欢的女子为妾,我自然不会阻止,也不会为难人家。但是你要记得,我才是你三媒六娉明媒正娶的王妃。我虽然也不是在乎地位的女子,可是我需要你的信任和尊重。”
“我一向都是很尊重你的。”慕容凌鹰道。
“是啊!”骆红玉的声音里有浅浅的叹息,只听她道,“太过尊重了,一点都不像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样子。多数的时候,你总是把我当空气,只当我不存在。也许你的眼睛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甚至不如停留在悦来酒家的那个赛老板娘身上的时间长。也许,当真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我以为温顺贤惠地做个好妻子,会让我在你心里占有一定的分量,没想到还是……”
“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王妃。”慕容凌鹰道,“我的确是有些委曲你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你对我竟然是这样的一番心思。”
“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骆红玉道,“再怎么真心,也换不来你的一点点用心,不是么?”
“对不起。”慕容凌鹰低头道。
“你也不必说对不起。”骆红玉收好画卷重新挂回去,道,“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我自己选择的,所有的后果,自然都是要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了。”
慕容凌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仿佛是在仔细地斟酌词句:
“我……我会尽力试着对你好一点的。”他道,“虽然我不保证一定能做到,但是,你……你再给我点时间,也许会……也许会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骆红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重又坐下,拿了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散开的头发,道:
“想不到堂堂十九王爷竟也会用这样犹豫不决的语气说话。王爷自然不必向妾身承诺什么,若做得到,是我们夫妻之幸;若做不到,也不过是在这府中装装样子而已。”
“你当真这样想?”慕容凌鹰的脸上有几分诧异。
“怎么能不当真呢?”骆红玉道,手中的梳子仍旧没有停下,“我虽然一向自负美貌,但早就已经不年轻了。即便是出身世家,但到底不是像苏二小姐那样知书达理的闺秀。王府之中,一切已成定局,情况是不可能再坏的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毛巾放进兑了月季花汁子的温水里。
“我的确是对不住你。”慕容凌鹰叹息道,“但是,你不向你父亲汇报这府里的动向,我还是要多谢你。”
“他虽然是我的父亲,是至亲骨血,但是你却是我这一生最爱的男人。”骆红玉的脸蒙在毛巾里,声音听上去有闷闷的不真实,却是意态闲闲的平和懒散。
听了这话,慕容凌鹰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出话来。半晌才道:
“夜已深了,早些睡吧。”
骆红玉放下毛巾,抬头看看他,一双凤眼里满是了然的神色。
也许,他对她,终于已经开始有了些许改观。也许从这个夜晚开始,她亦已经开始点点滴滴地渗透进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只恐被人轻裁剪(3)
(接上节)
几日之后便是九月初六。这一天,是雪兰郡主——也就是如今的温淑公主下嫁的日子。一大早,上官府里就热闹非常,侍从伙计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然而在花枝巷里的唐家,却仿佛和那喧闹隔了几个世纪一般。
唐糖捏了一夜的糖人儿,一直都没有休息。她不断地揉面、烤制、刷糖浆、上色,却总是在做好了之后又毁掉,反反复复,不曾停息。自那一日从上官府里出来之后,她再也没有捏出令自己满意的糖人儿。
唐婶打了个哈欠,走进厨房,看到唐糖忙碌的背影,不觉怔了一怔。旋即冷哼了一声,道:
“你这个傻丫头,忙活了一夜,可不是跟自己个儿的身子过不去么?”
唐糖也不说话,手指却不停地在面团上刷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糖浆。
唐婶见她并没有搭理自己,又道:“你这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当初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他们上官家的人都是狠心短命的,哪里能真心待你呢?再说了,你也不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就凭你这样的姑娘,能拴住人家的心么?如今可倒好,人家都要成亲了,你可不是自己打脸么?我听说啊,他要娶的是个什么公主,自然是不打算要你了。不过你也自己想想,你拿什么去跟人家公主比啊……”
唐婶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篇话,而唐糖始终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她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滚落了下来,滴在面前装了糖浆的盆子里,砸出了一个个浅浅的凹痕,倒映着她几乎心碎的神色。
没错,她的明日就要娶回一位公主了,她的明日不要她了,她的明日……他早就不是她的明日了,也许从来都不是。
“……我还听说啊,这上官大人娶了公主,就要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了,皇上倒也舍得。不过去了也好,省得我日日见着他就心里来气……”唐婶还在絮叨,唐糖终于忍不住了,她忽然转过身,衣袖带起一阵浓烈的甜香,闻着让她不禁觉得晕晕乎乎的。她忍住眼角的泪意,开口道:
“娘,你就别再说了,还嫌我心里不够难受么?”
“你难受?”唐婶道,“我见了你更来气!你若早点听了我的话不和他来往,自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了。幸亏嫁给他的人不是你,否则往后还有你难受的呢!”
唐糖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推开面前的盆子,将做了一半的糖人儿随手扔到一边,走出家门,将母亲的唠叨声抛在身后。可她心里的痛呢?却是怎么也抛不掉了……
明日要娶别的女子了。这个事实仿佛是被一刀一刀地镂刻在她心上一般,每一下,都是深刻蚀骨的破碎,她只觉得痛彻心肺。失去明日,仿佛是要把她身体的一部分生生剥离开来,留下了那般让人不忍注目的伤口。
其实对于明日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吉时已到,上官明日一袭大红色的华服,骑在马上,一径向宫中走去。温淑公主的花轿已经等在了宫门口,徐皇后亲自同七皇子带了人在花轿旁等着,一应的宫女内监都围挤在一起观看。上官明日下了马,向徐皇后行了个礼。徐皇后含笑受了,温和向他道:
“上官大人是皇上极其爱重的臣子,温淑公主又深得圣心。本来皇上是要亲自来送亲的,只是前几日着了凉,精神有些不济,所以没能过来,特嘱咐了本宫要好生照看着。”她停了停,又道,“你明日就要出远门了,公主自然也要跟着。这一去便是做了地方父母官,皇上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公主,恐见了面徒增伤感。你也要多多体谅。”
明日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回头瞥见送亲的队伍已经整肃好了,便向徐皇后告了辞,翻身上马。鼓乐声又响了起来,一行人缓缓向乌衣巷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上官府,府中的人连忙出来迎接。成礼拜堂之后,一群人簇拥着花轿进了新房。而上官明日则被推上了酒桌。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娶得皇室亲贵的青年才俊,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虽然即将被放外任,但皇上思念公主,对他又一贯重视信任,难保不会过个三年五载就招他回京。因而筵席上奉承巴结之人亦不在少数,上官明日在其间周旋,心下不胜烦闷。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离开,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京;没有人知道,以皇上如今对他的态度,“放外任”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没有人知道,慕容雪兰的下嫁并非他仕途的锦上添花,而是他命运的雪中送炭;更加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一切,他牺牲了唐糖,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然而在众人面前,他仍旧要表现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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