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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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了，裴小姐弱柳扶风蒲柳之姿，到时候王爷到底送谁回去呢？”
我认真想了想，越发觉得自己大丫头不错，喜笑颜开夸奖：“一一你形容词用得真是好！”
“小姐，你重点到底在哪！”
……
我们一行人进了仙鹤楼，那小二看我来了顿时精神百倍。
“张小姐您来了，快请快请！”小二眉开眼笑。
然后小二快速对后面的人道：“快，把我们所有的菜单都拿出来！”
一一捂脸。
到了二楼我将菜色都一一说出来，那小二就下去了。
“你怎么吃这么少了？”夏小花颇为不解，“没听你报几个菜。”
一一想了想，还是说了：“王爷，报的菜是小姐不吃的！”
夏小花才拿起茶水的手顿了顿：“小三你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让一一去给我看着不要少了菜，王二途中进来给了夏小花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伤药？”我看了看夏小花左手自告奋勇，“我来给你擦~”
夏小花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被他那眼看得一哆嗦。
“你这看着我，好似我没穿衣服似的。”
……
“手伸出来！”夏小花说。
“哈？”
我还不解，夏小花冷了冷脸色，整个不复方才温和亲近的样子，他右手刷的捉了我的手摊开。触目之间，那青紫越发重了些。
“我……”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来。
夏小花只是给我上了药，手法很柔和，手心凉凉的，我看着夏小花温和的眉目注视着我的手腕没有在意我说什么，索性也闭了嘴。他低垂眼睑，睫毛长长，掩盖了他的思绪。
“怎的当时没上药，萧爷不是给了你药吗？”
“你怎么知道？”
“你们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跟了上去，恰巧撞着你拉着那鞭子，本来想出来，就见着了萧楚立从马车里出来。”
“……”
夏小花上好了药，抬头来看我，那一眼觑得眼波甚是柔和，浓密的眉毛下大大的眼里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我有些瞧不清雾气里的情绪，只是觉着很温柔。
“恩？”夏小花抿唇淡淡笑了。
“只是想留着，提醒自己下次莫做这傻事。”我看了看手掌，上了药还是痕迹蜿蜒清晰。
夏小花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额发。
我用左手去挡，不看他样子。
“咦，你手上那串珠子呢？”
我从怀里取出那象牙珠子：“这是定亲的时候他送的，名贵得紧，我天生又爱掉东西，故一直戴着怕丢了不好还给他了。今日见了，方觉得，其实我早就不适合戴了。”
夏小花眨眨眼，忽而将那串珠子拿了去。
“我先替你收着，你要还的时候我就给你。”笑的好不动人。
我总觉得好像有哪儿没对。
这时一一带着第一份菜式进来了。
“嗷嗷嗷，我最爱的芙蓉蛋羹~”
“小姐你慢点吃，没人抢啊~”
当吃完了之后，我一如既往撑了，外面都月上梢头了，喝了两口梅子酿就有些晕晕的走不动，一一来扶我被我推开。
“我还要芙蓉蛋羹梅子酿香酥鸡，还有还有……对了，还有桂花糕！”
“小姐，桂花糕这儿没有！”
“我就是要吃，你去给我买！！！”我说。
“你不买我就，就……”我想了想，“就哭给你看！”
“……”
“走了，别闹~”眼前一水灵灵美人对我柔声道。
“美人，来，陪大爷再喝几杯！你这小脸真漂亮水灵~”
一一：“王爷~”
夏小花深吸口气：“没事！你下去看看王府的马车来没有。”
夏小花看着我对我招手：“来，我陪你喝~”
我笑嘻嘻走上去，熟料身体蓦然一轻，竟是被抱了起来，我嗅嗅，是一股子淡然芦苇清润味道。
“你闻着真像花花的味道，可是我早就和花花闹僵了！”
抱着我的人一怔：“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
我不好意思笑笑：“那当然，那可是我最好的狐朋狗友。”
“……”
“手好疼。”我伸出右手，只见上面有青紫青紫一道印子。
“美人你对我真好，萧楚立就从来不给我上药，也不送我回家。”我委屈嘟嘴。
只觉额上忽而温柔被吻了一下：“以后我送你回家给你上药。”
我顿时豪情壮志道：“那好，你在秦楚馆是什么名号，我明天就赎了你！”
“……”
“小姐，你少说几句吧！！！”一一声音忒凄惨了些。

☆、否则你就来陪朕

据说京里面的百姓们在数日等待之后终于迎来了我的故事的第三折，大家的评价是，端的是荡气回肠柔情婉转令百姓们一头雾水穷追八卦不舍，一时之间，京城里都可以听到如下话语。
“你听说了吗？张千金那故事又有后续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夜拒绝萧爷勾搭王爷~”
“早过时了，这次是美救英雄，王爷抱醉人回府~@#￥％……”
“竟是如此精彩~啊~”抚掌感慨！
“是啊，就差一点了。”
“哪一点？”
“嘿嘿，王爷府邸可是离得张家府邸老远了，那夜竟然没人见着王爷出来，自然差的是那闺房之中销~魂秘~事~”
“兄台好见解啊！来来，我这儿正正有册本子，我们商议商议？”
……
如是这般，京里说书先生又开始卖起册子来，据说里面都是张千金与王爷那一夜不得不说的秘事，实在讲不出口去，故而写了下来。
我早上去给温姨请了安，这泡了杯茶，吃着从夏小花府上抢回来的桂花糕，看着那流传甚广的册子，看得津津有味。
“一一啊，你看这册子，虽说纸张差了点，可是里面的描写委实细致啊。你看你看，就连姿势什么的都配了插图，这画工真是精练啊~看得人荡气回肠啊~”
“小姐，您都看了三遍了，能放下了吗？”一一端了杯茉莉茶给我。
“你是知道我的，我才从下人那儿收了这么一本册子上来，你也让我见识见识闺中风情啊~”
一一盯着我的书。
“小姐，您都见识了三遍半了~”
蓦然一只修长手将我书拿了去，我抬起头，只见夏小花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而他的脸色随着看书越加青白青白起来~
我见情势不好一哆嗦，急智一生，啪地拉住夏小花的衣角。
“夏小花，呜呜呜~你看外人都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呜呜呜~~~我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啊，这要我怎么活，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一一嘴角抽了抽：“小姐你方才还夸它来着……”
我瞪了一一眼，继续拉着夏小花衣角假哭，过了阵子夏小花低低叹了口气，把我拉了起来，无奈看着我帮我抚了抚擦疼了的眼角。
“别老拿这衣料子擦着眼，这料子不柔和，没有水分会擦伤的。”
“夏小花，确实很硬的料子，疼。”我揉了揉眼。
一一：“……”
夏小花将那册子给了王二，说：“你拿了我的令牌去，卖书全给我扔大理寺里面呆几天~”
我巴巴看着王二拿着那书走远了。
“别看了，下次我发觉有人再拿这种书给你看我定是打断了他的腿~”
我一哆嗦，谄媚看着夏小花：“我只是觉着如此让我心伤的书就走了，恨不得没有把它碎尸万段而已。”
……
夏小花低低叹口气：“走吧，你也几日没见着太后了，这事情定是要给她老人家说的，太后也想你，让我带你去皇宫里。”
“哦~”我从善如流，顺便瞅了瞅还没吃完的桂花糕。
“一一，把桂花糕包起来带到马车上。”
我顿时喜笑颜开去换身合乎规格的衣服去了。
进宫的程序很是麻烦，要有特定的穿着打扮，太后老是嫌我素得慌，我呢，被嫌弃着嫌弃着，也就习惯了。
穿了身标准的装扮，就想走，夏小花在门口等着我，细细看了看。
“少了什么吧。”
“哈？”
夏小花走进了我的闺房，额，别介意，他已经进去过多次了，想当年我们好的时候，似乎，从来也不避讳，想着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起来。夏小花拿了只银簪出来，雕的是牡丹，但是样式却不浮华，他看了看插在了我发鬓里，然后笑了笑，梨涡深陷。
一一看了我眼：“王爷怎的不拿那琉璃彩的簪子？”
“太重了她不好动。”
“这，真像是小姐的风格~”一一脸色颇为哀戚。
突然觉着，夏小花，也甚懂我心。
一路上吃着桂花糕，手上拿了本话本子，看着看着也觉得时间很快。
进宫了就得步行了，一路走到太后的重华殿，远远就能闻到熏香的气味，太后自从当了太后之后，宫斗什么的就离得远了，人也喜欢躲清静，念佛就成了爱好。我素来不是能静得住的，有时帮着太后抄写些佛经什么的，太后也颇为欢喜。
通报了上去，进得殿里，太后正倚在榻上看经书。
见得我们来了，太后抬起脸来，远山黛眉，丹水杏眼，若非眼角细微的纹路，还真是看不出个年岁来，给太后见礼太后欢喜叫我们起身。
“太后，几日不见怎么觉着您又漂亮端庄了！”我坐在太后下方看着太后道，素来我在太后面前也没立过什么规矩。
“你这孩子真是~哀家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漂亮不漂亮，兀自让人笑了去。”
“可是就是很好看啊，像我这种姿色自是一辈子都比不上您分毫的。”
太后笑着摇摇头不理会我，只是忽然眼神凝在了发髻上。
“怎么今日带了个发饰，平日里也没见着你戴什么……”
我想想就说：“这不是您老是说我素的慌吗，我这就寻思着改进些。”
太后点点头。
夏小花抿唇笑了笑，却也不揭破我。
“容王也跟着来了，哎~当年你们还那么小，眼见着就这般大了，哀家真是老了~”
“母后自是风华无双，不该如此妄自菲薄~”夏小花低头道。
太后又转过头来看着我。
忽然执起我的手拍了拍，问：“听闻你和萧楚立的事情，你说是要退婚？”
终于说到了重点了~
我低了低头：“是的。”
“可是想好了？”
“是的。”我闭了眼。
“哎~”太后拍拍我手，“这样也好，你这孩子还不至于太糊涂，虽说他萧楚立娶了你有哀家在有将军府在自是不敢怠慢你，可是你瞧着他素日里风流成性，虽然日子不苦，可是你这般喜欢着他嫁过去也不好过。”
“恩。”
太后又看看我：“傻孩子啊~听哀家一句，这段时日熬过去就好了，日后哀家看着相貌端正品行无差的孩子给你说说，你们过一辈子，保管比和萧楚立一辈子强许多。”
殿里静了片刻，我复道：“太后，我都知道~”
心里却是像针扎着一样，绵软的疼。
我们和太后又说了许多，才出了殿里，就被陛下身边的宫人叫了去，当我进得一处偏殿看着萧楚立也在时，心中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紧了紧右手，那里的伤才好了些。
陛下表兄显然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我想陛下已经听完了三折戏，这正寻思着找我高谈阔论感想来着。夏小花见得萧楚立也是蹙了蹙眉，忽而又勾了勾唇，笑的极淡极冷。我心里甚是没个着落，却还是端正行了礼。
陛下说了会儿闲话，和太后一样，他进重点了~
“山水啊~你和萧楚立的婚事听闻你要取消？”陛下看着我天真无邪，就像是前几日和我聊这件事火热的人不存在一般。
我抽抽嘴角：“圣上前几日还说，我这婚退得好！”
“咳咳~”陛下被茶水呛着了，“~~哈哈，你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
这到是谁和谁开玩笑！
我想了想好不委屈：“太后今日也夸我，说我这婚退得好！”
陛下最终不说话了，瞪着我！
“圣上，我和张小姐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着虽是我做错了许多，但是张小姐收回这门婚事是不是也太快了些？我对张小姐的心可对日月，故而希望小姐能给在下一些挽回的余地。”
萧楚立看着我，一双狐狸眼泛着桃花，就只是怔怔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留恋。
“陛下公事繁忙，是因为什么事情忘记了山水说的事吗？”
陛下看着我直点头：“是啊，近来因着和海外众多国家通商，茶叶丝绸采办之类很是麻烦，好在有萧楚立帮朕分担了许多！”
陛下啊！连你也要卖了我啊！！这暗无天日的世道啊！！！
我抚摸着我的小心肝痛心疾首：“陛下，今日太后和我说，过几日要给我物色夫君~”
陛下继续瞪着我。
“山水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样吧，这个月你想想吧，萧楚立约你你也别回绝，若是一个月之后你还是这个意思，朕自是不会为难你。”
萧楚立还想说什么，只见陛下表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和山水说……”
萧楚立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就下去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见着他叹气。
果然，他走了之后。
“小三啊~你要救救表兄啊~~你知道通商不容易啊！你怎么能不管表兄呢~~你人这么好心这么善良，你就试试吧，要是你还真喜欢萧楚立以后他纳妾你就直接杀了表兄绝不怪罪你的~~你不能这个时候离开表兄啊~~~”
我嘴抽了抽：“可是这个月陛下是让我静思的~”
陛下看了夏小花一眼：“这好办，以后你就带着我皇弟出去，保证萧楚立不能对你怎么样~”
陛下啊~你不仅卖表妹还卖弟弟吗？！
“陛下，我，是不可能和萧楚立一起了的。”我终于咬咬牙。
“小三啊~你就这个月与他虚与委蛇一番吧~若是不然，我这皇后的位子还空着，太后是喜欢你的，否则，”陛下表兄看了看我的脸，表情像是受了万般委屈，终于一咬牙，“你来陪朕吧！”
陛下，您赢了！
和夏小花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反常的沉默了些，我看看夏小花，他也没说什么话，在马车上我先开了口。
“你怎的这般沉默？”
夏小花抬头看看我，想笑却最终没笑出来，最后表情有些奇怪的无奈。
“萧楚立是皇商，手中掌管了大夏的经济命脉，这通商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我想皇兄是想要分了他手中的势力的，只是萧楚立这般厉害，现在竟然让皇兄也奈何不了只得用他，不由让我有些担忧~这通商的事情还是我力荐的，现在忽然觉得有些作茧自缚了起来。”
我点点头：“那也是，索性我也想好了主意~”
夏小花看了我一眼：“什么主意？”
“我要相亲！！我就不信这偌大个京城还找不着我中意的，提早把自己嫁了出去，我就不信陛下还能逼我！”
一一看了看夏小花，冲我摇头：“小姐，慎言啊~”
“怎的啦，这个主意不好吗？”
忽然夏小花低了几个八度的声音凉凉说：“很好，我陪你去挑挑…”
“好啊~”我看着夏小花甚是高兴，这也太义气了，不错不错……
只见一一用种辗转反侧忧思难耐的眼神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一一当时的话是想说，小姐啊，带着王爷不要说是一个，就连半个你也挑不中啊！
可惜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等回了家的时候，王相刚好来拜访了，他那侄儿就直直背着荆条跪在我张家府外，一时之间引来的围观眼神真是汹涌啊。我看着那混账，也没理他那可怜的直看我的小眼神就大步进了家门。
结果王相倒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我，顿足捶胸缠绵悱恻，就差跪地求饶悲伤逆流成河了。
王相说这混账被我教训了一顿甚好甚好，他检查了他身上的鞭子，鞭鞭打着皮肉疼却不伤着筋骨，这般下来他就想把这侄儿放我这儿管教一段时间，不求我对他侄儿好，但求怎么恶劣怎么来，非要收拾收拾他不可。
这是多么苦大仇深的情深似海啊！
最后他说，陛下也应允了。
陛下！我抽抽嘴，表兄最近真是越发没有下限节操了。
“放在张府不妥吧，王相若是信得过我，就放我外府上，这样也少了许多流言蜚语，我带回去保管下次交给王相一个规规矩矩的侄儿~”夏小花替我说。
后来，居然也就这么定了！
王相他侄儿信张，我直接叫了张三，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张府可以看着这么一个场景。
“师父，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