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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从善坊-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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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浚 �
血红绫皱了皱眉头,她现在不再叫芙蓉了,可这事没有必要解释给百里丛听。在宫中行刺失败之后,她用毒粉自保,躲过侍卫的抓捕,好歹她跟孟芝潜学了一月如何用毒,杀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后她又悄悄杀了一个小太监,将他的尸首扔进池塘,换上了他的衣服,用以掩人耳目。之后她趁叛军攻入皇宫之际,从死了的将士身上扒下一套军服,穿好混入大军,小心翼翼地离开宫门前的战场。她是个十分惜命的人,知道在军中不安全,便悄悄地回了商王府附近,等待大势稳定后,再重回噬血盟。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侥幸救下赵元份,这可是大功一件,血红绫心想,幸好抓住赵元份的人是百里丛不是莫钰良。
血红绫并没有照赵元份说的话做,她当年住在花开从善坊时,百里丛待她不错。虽然加入了噬血盟,但她始终不是个冷血无情的女杀手,对她好的人她都会记得,否则刚刚就不只是迷烟这么简单了。
赵元份刚从鬼门关逃回好几次,心情不是一般的差,见血红绫不肯动手杀人,只能徒自叫骂不停。“小杂种,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仵作尹仲就是我派人杀死的。我还让人奸了他那个乌蒙族的婆娘,杀了他家的小崽子。谁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死活不肯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下贱的仵作贱民也敢反抗我,我就让他全家都不得好死!改日别让我再碰着你,不然我一定把你弄得比他们还惨!”
“谁比谁惨,还犹未可知。”莫钰良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七十三章
孟芝潜捂着受伤的左臂,手缝间有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他的脸色苍白,额间有冷汗不断地冒出。“莫钰良,休碰我义父,咱们之间还未分出胜负。”
莫钰良冷漠地看着他,“再斗下去,你就要失血而亡了。”
孟芝潜虽然面色虚弱,但依旧笑得狂妄,“莫钰良,我不跟你斗,你就会放过我了?还是说……”他话未说完,就猛然出手偷袭,莫钰良抬手用寒魄挡住他的攻击。
血红绫趁着他二人打斗之际,扶着赵元份疾走。却没料到莫钰良回手将寒魄掷了出来,正中赵元份的后心。匕首入肉无声,鲜血喷涌而出,血红绫吓得松开了赵元份,他便如失去了牵引的皮影,垂然倒地。
赵元份低头看着从胸膛里插出来,尽管裹满炙热鲜血却依旧冒着寒气的匕首,木然地喃喃自语道:“是五弟的寒魄……十几年前他就是拿着这把匕首,一次次跟我作对……那时他也不过二十岁……现在元俨也是二十岁……我这一生竟然就被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制得死死的……我……不甘……心……”
血红绫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然后猛然缩回手。这位大宋朝权赫一时,险些夺得帝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商王爷,就这样死了。死得无声无息,全然看不出生前曾经呼风唤雨,位高权重的模样。无论多么显贵的人,死后也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血红绫冷漠地想。她现在要思考的是,赵元份死后,她该何去何从。
另一边莫钰良因为失了得心应手的利器,几招下来,已是险象环生,只凭着本能感觉在躲避孟芝潜的攻击。而孟芝潜杀红了眼,趁此良机猛攻,招招致命,要为他义父报仇。
血红绫知道自己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她看着莫钰良清俊挺拔的背影,竟有些舍不得走。杭州一别,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在江宁府时,她听说他就住在别院里,刚要去偷偷见他一面,便得知他已经逃走了。为此孟芝潜还误以为是她放走的莫钰良,差点掐死她。
刚刚他倒不是一眼没瞧过自己,血红绫摸着自己平素光润的脸,上面有她为了不引人注意随手涂抹的泥土。他原先看我的眼神,虽然生疏,却很温柔,不似今日的冷酷无情,莫非是因为我变丑了?
怕是跟样貌无关吧,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位置。
血红绫有些微的失神。
“小心!”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她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挡在他的身前。
孟芝潜的判官笔穿血肉而过,莫钰良毫不留情地将他一掌击开,直打的孟芝潜倒地吐血不止。莫钰良长臂伸展,抱住摇摇欲坠的血红绫,手指迅疾地点住她身上八个大穴,想替她止血。可血依旧赫然从她身上的血洞里,汩汩地不停冒出。莫钰良研读过医书,知道她这样,大抵就是没救了,可凡事总要一试。“芙蓉,你坚持住,我去带你找大夫。”
血红绫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拉住他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头。明知道救不了她,何必还要大费周章,不如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哪怕只有这一刻温存也好。
“为什么这么傻……”莫钰良悲戚地看着她,他何尝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情意,只不过装作不知罢了。想着她久经风月,对男女之情想必看得极淡,过不多久便会忘却了,没料到她竟会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是啊,怎么这么傻,血红绫目光涣散地看着莫钰良的俊颜。她一向都很怕死的,所以她当初才拉了万花春满楼里的姐妹替她做假证。她想要的就是能活下去,所以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噬血盟。
可看见他遇险,她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想都没想就挡在了他身前。
到底是为了眼前的男人,付出了生命。
她不后悔,也不难过。
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回冲过来挡在他身前。
只因为她爱他。
“记住,我叫邵锦绫。”忽视内心的波涛汹涌,血红绫平淡地开口,她多希望,能以邵锦绫的身份爱着他,不是芙蓉,也不是血红绫。
可即便在生命弥留之际,她依旧高傲地不肯说出救他的原因,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她绝不会说出那个爱字。
“邵锦绫,我记住了,很好听的名字。”莫钰良温润地看着她,笑容也越发柔和。
血红绫也笑了,笑容绝美,一如当初那个名动杭州城的艳色花魁。她眼神空洞地看向天空,“其实,花开很好……我并不恨她,我只是习惯了靠仇恨活下去,不找个人恨,我怕我会支撑不下去……”更多的是嫉妒吧,嫉妒她能得到你的青睐,血红绫心想,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已经没有遗憾,是时候该潇洒的离开了。
“下葬的时候,给我打扮漂亮一点。”血红绫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闭上了双眼,安详沉静地睡去。
“一定。”莫钰良承诺道,而后轻轻放下了她的尸身,看向依旧瘫软在地的百里丛,“孟芝潜往哪个方向跑的?”
原来不知何时,地上已经没有了孟芝潜的身影,他刚刚倒下的地方,只余下一大滩猩红色的鲜血。
孟芝潜拼尽最后的力气,逃向商王府,义父一死,兵败如山倒之势便不可抵挡。他对整盘大棋局都没有过多的兴趣,一直以来他想做的不过就是实现义父的心愿。义父既然已死,他就没必要再费劲心思谋夺江山,现在他心中所念,只是那一人的安危。
孟芝潜强拖着受伤的身躯,在商王府中,叫喊着嫣儿的名字,眼下时局动荡,他得带嫣儿赶紧离开京城才是。能同嫣儿一起归隐山林,从此与世无争,对他来说比当了皇上还要满足。若是不赶紧离开,莫钰良早晚会追上来,一想到莫钰良那张难缠的面孔,他就心里发慌,往日的自负狂妄全都消失不见了。可他越是焦急地寻找嫣儿,越是看不见她小巧玲珑的身影。孟芝潜只得先去药房,拿金疮药药抹在伤口上,再用布带缠住,以免血尽而亡。
他平日里炼制的金疮药起效极快,不过多时,血便止住,他复又走出药房,重新开始寻找嫣儿。
“你在找她?”
孟芝潜回头,果然又是莫钰良,他倒还真是阴魂不散。而他身边那抹桃红色的身影,不是嫣儿又该是谁?孟芝潜心下万分焦急,厉声说道:“你放开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关嫣儿的事!”
莫钰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之前孟芝潜曾经以他的朋友为人质胁迫自己,这次换到他头上,原来他也会如此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嫣儿不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只是拍着手,天真无邪地喊道:“爹爹抱~爹爹抱~”说完她毫无心机地跑向孟芝潜。
莫钰良没有任何动作,以人质为要挟本就不是他屑于所为之事,今次嫣儿也不是他强行抓来的。
孟芝潜怕他暗中使诈,像对付赵元份那样,也向嫣儿的后心把寒魄丢出来,是以一直凝神注视着莫钰良的一举一动。可莫钰良并没有趁机偷袭的打算,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孟芝潜一把抱过嫣儿,护住她周身要害,未免她受伤。身负重伤,带她逃走已经没可能了,孟芝潜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莫钰良肯照顾嫣儿的余生,正如他之前提议的那样,就算当场自刎也无不可。
但还未等他说话,腹部便一阵剧痛,一把短刀没柄而入,带给他深入骨髓般的痛楚。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怀中的嫣儿,她粉嫩的脸蛋儿上,不再是如同往日的孩童般天真笑颜,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杀气和恨意。
“你的武功太高,我想杀你,只有等到你身受重伤。”嫣儿看着他,目光里尽是积年累月的怨毒,“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是能报了你灭我满门之仇。”
孟芝潜苦笑,仍旧爱怜地看着她,“你若是想杀我,又何必担忧我会武功,只要是你想让我死,我便是死一万次都甘愿。”
嫣儿怒道:“少做出一副疼爱我的样子!真叫人恶心!我对你来说,不过就像我豢养的那些小呆,它们被迫从母鸡身边被夺走,再好吃好喝地养起来,成为供人玩乐的笑柄!所以我把那些鸡都弄死了,它们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孟芝潜啊孟芝潜,你既然杀了我全家,为何独独要留下我的性命!让我这些年不得不装疯卖傻,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
孟芝潜忽然笑了,尽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依旧笑得邪魅狂狷,一如往昔。他伸手搂住嫣儿,轻声安慰道:“难怪爹寻了那么多灵丹妙药,都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痴傻症。装傻扮痴这么多年,就为了杀我,这样真的值吗?
你希望我死,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既然大仇得报,从今往后,爹要你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不要再委屈自己。”
嫣儿听他依旧以她爹的身份自居,还抱着她不肯松手,内心的恨意上涌,手中拔出刚刚那柄刀,再次插入他的肚子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不死!”她手上用力,又将刀拔出来,复又捅进他的身躯,“放手!你不是我爹,我恨你!”
孟芝潜徒自不放手,抱得她更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够似的抱紧她。
嫣儿又接连捅了数十刀,只捅得鲜血四溅,血肉横飞,滚烫的热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孟芝潜早已断气,她恍若未觉,只是机械性地拿刀捅他,却未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这一辈子装疯卖傻,什么都做不好,唯一做到的,就是杀了那个深爱她的男人。
☆、第七十四章
百里丛将手里的火把递给嫣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嫣儿默然地点头,接过火把,丢向孟芝潜的尸身,火舌卷上他妃色的长袍,吞噬了他的身体。“这是他最喜欢的衣服。”嫣儿看着烈火中逐渐不见的熟悉身影,静静地说道,“他喜欢这样妖冶的颜色。”
百里丛哀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孟芝潜死后,莫钰良就急匆匆地赶回了皇宫去看那边的战况,留他在这里陪嫣儿善后。他看着嫣儿落寞寂寥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嫣儿跟孟芝潜之间过往的细节,大体上就是孟芝潜杀了嫣儿全家,却收养了她。大仇得报又怎样,手刃的仇人,就是养育她关爱她的亲人,这一生怕是都要活得很痛苦。她装傻扮痴这么多年,也不是不开心,最起码可以单纯的疯,可这一切都像迷雾般,随着孟芝潜的死烟消云散了。
百里丛又想起了已经身故的芙蓉,此女一生身世坎坷,最终究竟是不得善终。百里丛记得她的遗言,他必然会为她在京城寻一个上好的棺木,将她打扮漂亮再安然下葬。
杭州是她的伤心地,她本是京城人士,便葬在这里就好了,日后他会将昙韵儿的尸身一并运来,让她们二人共葬一处,也算成全了她们姐妹的相濡之情。
至于赵元份的尸身,百里丛才懒得去挂心,莫钰良应该会割了他的首级,去说服叛军投降。离战争的真正结束,应该没有多少个时辰了。
只是不知道嫣儿该何去何从,百里丛心想,若是她愿意,可以跟我们回杭州。“嫣儿,你今后打算如何?”
嫣儿望着越窜越高的火苗,轻声说道:“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跟商王爷筹谋数年,所谓万无一失的计划,是如何失败的……他不是没怀疑过府里有细作,也杀过不少人,可他万万没想过,那个隐藏最深的细作就是我……”
嫣儿闭上双眼,她还很小的时候,伺候她的丫鬟里,有一个就是五王爷的细作。后来她便借着那个丫鬟与五王爷取得联系,当上了细作,将她能听到的有用消息,全都秘密通知五王爷。等五王爷去世,八王爷接手了这一切,她便继续同赵元俨保持联系。
等知道莫钰良进了商王府,便是她画了林花开的画像,交给了前来接应的人。日后又将那句莫须有的暗语告诉了莫钰良。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一举摧垮他的大业,让他绝望到痛不欲生后,再找机会杀了他。可想着他死前的欣慰笑容,嫣儿有些迷茫,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百里丛问她今后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往都是,有他的地方,才有她,现在他不在了,自己该去哪里?
嫣儿呆呆地看着耀眼的火光,似是下定了决心,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王府中书房的方向,“百里哥哥,书房桌子的笔砚下,有个机关,打开那儿之后你能下到商王府的地道里,里面的墙壁内格上挂着一件龙袍,你去拿着交给皇上,这是赵元份谋反的证据。”
百里丛哦了一声,就去进书房,很轻易就找到了嫣儿说的密道。可在密道内的墙壁上,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嫣儿说的暗格,里面果然挂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可按理说赵元份已经率大军攻入京城,造反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百里丛猛地一拍脑门,大叫一声坏了,飞跑着出了书房。
可王府内的院落里,已经没有了嫣儿的身影。
只有火势拔地而起,比之前更汹涌猛烈,似是因填了一把助柴,便要烧红到了天边。
大乱已平,所有叛军将领除以极刑,皇宫的修葺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朝堂和京城都重归平静安宁。
不论朝臣如何上书劝谏,一向没主见的皇帝,都一反常态地坚定,不肯下旨将商王赵元份从宗籍中除名,也不肯承认其犯有叛国谋逆之十宗大罪罪状,杖杀其子孙。
连刘贵妃都不明白,皇帝经受如此攸关性命的叛乱,为何却执意不下旨。她试图面圣,却意外地被挡在福宁殿之外,这在之前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两日后,皇帝从福宁殿走出,下旨将商恭靖王赵元份以亲王仪制隆重下葬,并赠太师、尚书令、郓王。此举大大震动朝野,却无奈赵恒一意孤行,并让史官将赵元份的卒年改为景德二年,并非今年的景德三年,将此次造反之事从史书上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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