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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爱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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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小衫记忆中跟妈妈比较叛逆的一次对话。
陆妈妈当时的火气也很旺，将那卷子捡起来扔到陆小衫的脸上大声呵斥：“你不适合学数学！你说！你适合学什么！”
小的时候，陆小衫家里问她：想不想学乐器，她摇头；想不想学游泳，她摇头；想不想学舞蹈，她仍旧摇头。兴趣爱好一类陆小衫完全没有，也并不像班上其他的同学一样有个什么一技之长。
在现在看来，小孩子的兴趣爱好是培养的。天分固然重要，可是一味的只知道问想不想学根本就不能看出孩子的天赋究竟在哪儿。
陆小衫只是可惜，自己小的时候应该学个书法一类的技艺。好歹在别人浮躁的时候，她的心是沉静的，做什么事情自然不会毛毛躁躁。可是回头想想，那个时候学习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是要了她的亲命了，真的学个书法，估计折上十几根鸡毛掸子也是不过分的。
也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所以家里才一个劲儿的培养陆小衫学数学。偏偏她又是个脑子轴的小姑娘，太繁琐，太逻辑的东西又学不会。所以在别人的眼里，大家看到的陆小衫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姑娘。
被陆妈妈问到究竟适合学社呢这样的问题，陆小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重新捡起卷子，躲到一边去抠数学题。
你，不爱喝牛奶，别人偏偏要你喝。你吐了，你觉得恶心。当别人再端着一杯牛奶到你跟前的时候，你还要忍着那种胃痉挛的感觉把它喝下去。喝的次数多了，你也就不觉得恶心了。可是在你的情绪里，牛奶的味道肯定是可憎的。
每天的奥数补习课要八点才能结束，回到家之后还要处理老师平时上课留的作业。写完作业之后还要捧起书来再做新的题。到现在，陆小衫也不明白，什么鸡兔同笼、一笔画、拔塞子又开水龙头的那类问题到底有什么用。
在家被老妈逼着学数学，在学校里同学们又对她说话欲言又止，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看到她就翻白眼，她感觉世界好像都是黑色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孩子都是天真干净的生物，心里想什么，大多数口头上就会表达出来。
那段时间，陆小衫的口头禅就是“我想死”“我想自杀”一类的话，她的这种言论很快的被二姨发现了。因为她发泄的对象是小壶，而这种黑暗的情绪，二姨是不允许陆小衫向她儿子传输半点的。所以陆小衫的二姨就将她的口头禅告诉了陆妈妈。
一天晚上，陆小衫和妈妈回家的路上，陆妈妈忽然说：“听说你最近很想死，你要死想死咱俩回家一起喝农药。”
陆小衫当时也不知道在惧怕什么，只是在那次对话之后她再也不提死字。可是对于生活，她仍旧感觉一片黑暗。
如果说什么能驱逐黑暗，那就是友情，还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成就。
五年级的时候，陆小衫认识了清棠，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孩，但是骨子里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叛逆。陆小衫和她的关系其实也算不上好，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流行用漂亮的信纸写信，所以她们两个通过这样的方式走到了一起。
清棠的字就像一个个钢丝球，写满整张纸的时候，几乎没人可以猜到她写的究竟是什么。但是陆小衫却知道，因为看得多了，她不仅了解了清棠的人，也了解了她每一个比划所要表达的意思。
清棠说，年级里的人都在说她与数学的故事。
清棠说，有很多人看不惯陆小衫。
清棠说，隔壁班的女孩子心高气傲，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有些鄙视。
清棠提供了很多小道消息，这些消息没有一条是可以让陆小衫感觉到高兴的。但是她还是很庆幸，能有一个人和自己说实话，能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当迎春杯真真正正的结束了的时候，陆小衫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终于不见了。当她迎来最近的一次期末考试的时候，她信心满满。
在班里和同学玩儿闹的时候，马老师忽然走进班里，然后对陆小衫说：“陆小衫，你跟我来一下。”
陆小衫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语文考砸了。出了门之后，马老师拉着陆小衫问：“你觉得你这次语文成绩考得怎么样啊？”
陆小衫有些傻眼，她支支吾吾的回答：“应该……还行吧……”
马老师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还行是多少分？”
“85左右吧。”陆小衫不敢往高了说，但是这个分数如果她都没达到，她就真的不配当这个什么课代表。
马老师笑了笑，待两人到了办公室之后，马老师才将卷子放到陆小衫的跟前。上边一个显眼的红色一百赫然出现在陆小衫的跟前。她是年级最高分，就连平时班上成绩一项数一数二的同学都没有拿到这个一百。
陆小衫的脸上堆起了笑容。马老师也替她开心。但是没过多久，陆妈妈就让陆小衫每周一到马老师的办公室去学语文。因为，陆妈妈说陆小衫的作文还有阅读其实做的也只能说是一般，还有提高的范围。马老师是看着陆小衫平时上课总是能够从一些独特的点欣赏分析课文，所以才决定要给她开个小灶。
可以说，陆小衫小学的前五年都是在和数学作斗争。而六年级，她毅然决然的转战语文了。但是在学习语文的过程中，虽然马老师也会用那大如铃铛的眼睛瞪陆小衫，但是她却没有一次真正害怕过，甚至是厌烦语文。但那个时候，陆小衫并不知道，其实她最适合学的不是别的，就是大家习以为常的语文。
有了这样的辅导，陆小衫忽然觉得，其实她自己还是有用的。在这个被数学包裹着的学校里，她似乎开辟了一条语文之路。并且就是因为这短短一年的语文学习，陆小衫之后的语文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清棠的出现，语文老师的重视，慢慢的转变着陆小衫未来的路。她不再觉得痛苦，也不再觉得害怕，她只想快些离开小学，到初中去看一看。她不知道的是，初中将是改变她一生性格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生活就是一个魔掌接着又一个魔
更新时间：201253 23：12：47 本章字数：2436
上初中之前，陆小衫就去参加了中学的分班考试。排名之后她被分到了三班。
刚进到这个班级的时候，陆小衫就看到了那个一头长长波浪发的年轻女老师。她姓梁，是接下来这三年他们班的班主任。
梁老师的声音很清澈、笑容也很甜美。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在嘴边有一颗黑色的痣。陆小衫是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老师也很喜欢她。
在入学的年级会中，年级组长对所有实验班的同学们施压。“如果你们的成绩不好，那么将会被调到普通班去学习。”
陆小衫所在的班级是数学实验板，对于自己，别的不敢保证，要说这个数学她就先能比别人差上一大截。
第一堂数学课上下来，陆小衫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盯着老师，认真的做好笔记。也是因为讲的内容比较简单，陆小衫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谁知道，连堂的第二节课，梁老师就拿着一打四四方方的小卷子走进教室。
“好了，我们来做一下今天的课堂上所学到知识的测试。”梁老师将卷子一行一行的发下去。
陆小衫从小就是在考试中长大的，即使每次考得不怎么好，但对于考试这件事情来说，她已经不怕了。拿到卷子之后，陆小衫粗略的看了一下，就只有五道题而已。她拿起笔来洋洋洒洒的算了几个数字，然后胸有成竹的天上空当。
卷子交上去之后，陆小衫和旁边的几个同学对答案。大家的答案各不相同，陆小衫的心里也不是很把握，索性不问了。
陆小衫一直期待着他们的新语文老师，盼着盼着，她就盼到了一位年轻的温老师。在陆小衫的记忆里，温老师虽然不比梁老师长得好看，但是却觉得她的脾气好的就像个温和的绵羊。
在语文课上，陆小衫还是像原来一样，奋力的举手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争取和其他同学答的不一样。但是慢慢的陆小衫发现，温老师的教学方法就是让同学们上课的时候在书上疯狂的记笔记，最好做到一个字都不差。陆小衫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学习方法，但是看着每次写错就扣分的作业，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英语老师同样是个年轻的老师，陆小衫只记得自己那点儿微薄的英语水平到了这个班级之后简直成了她的恶梦。每天，她回到家都会摊开书反复的看英语单词，但是不管她怎么记，她都记不住。
因为每天需要她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数学作业基本上就要做到晚上十点，语文作业做完以后是十一点。再做完英语作业，就已经是十二点左右了。她的脑子一天连轴转，本来就记得不是很牢固，再来个大杂烩，最后只能是一锅粥。
那个课堂测验，陆小衫已经做过几次了，也不知道是她了解的不够透彻，还是老师真的没有讲到那一点，她每次回答出来的问题都不是太令人满意。而这一天，梁老师带着卷子进了班级，然后对大家说：“以后我们的小测验和月考都会采取排名的方式告诉大家。”
陆小衫的心有些慌，她看着老师一张一张念着同班同学的名字，然后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名字。可是直到那一打卷子几乎快要没有了的时候，才念到了她。陆小衫站起身来，缓缓的拿着上面带有红色叉子的卷子。
梁老师在讲题的时候要求大家都要做笔记，陆小衫也不例外，她奋力的在卷子上写着正确的思路，然后想要快些改回来。她能感觉到，梁老师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再是那种喜欢的眼神了，很多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带有的是那种质疑和严厉。
自从梁老师一个人开始了这样的行为之后，语文老师、英语老师都开始了这样的排名发卷法。就连平时最最平常的英语听写，老师都要排名发卷。陆小衫感觉压力前所谓有的大，她每天更加努力的学习，学到深夜一两点也都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成绩却依旧没有什么好转。
让她唯一能感到轻松一点儿的事情就是，几乎每两周，在朝阳区上中学的清棠都会给她写一封信，聊一聊生活里有趣的事情。陆小衫也是通过这样一个发泄的通道将自己心里所有的压抑全都说了出去。
当时奋力学习的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其实初中的生活比小学的生活还要糟糕。因为在小学，她虽然不喜欢二姨，但终归在学校里还是有一个避难的场所。但是在初中，她没有任何人的庇佑，做什么她都要接受任何的结果。
终于，陆小衫迎来了在中学的第一次月考，她的成绩虽然不算是最差的，但是却也并不靠前。陆小衫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这种力不从心一直持续了一年。
每到节假日的时候，别的学校的同学都已经休息了，但是他们却还要加课。那个时候，陆小衫发现，自己每次面临老师读成绩的时候都是倍感煎熬。她总是静静的看着老师手里最后一张纸，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最后一张纸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专利。
而孩子们最最先记得的是第一名的孩子，然后是最后一名。因为好一些的学生会告诉自己“你看谁谁谁，她是第一名，你要赶上她”。而差一些的孩子则会告诉自己“你看谁谁谁，她是最差的，你只要比她好就行”。
陆小衫发现身边的同学开始向自己投来鄙视的目光，那种目光她似曾相识，甚至说是已经习惯了。各种质疑让她感觉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
陆小衫每天都会和班里的第一名一起聊作业，因为只有她才肯帮自己。若是她拿着作业本去问其他的同学，经常会得到“我还没做到那里”或者是“我也不会”这样的答案。那个时候陆小衫天真的以为他们就是没有做到这道题，就是不会这道题，可是后来她明白了，人家不是没做到也不是不会，人家是真的不想告诉你。
陆小衫费力的跟着，她感觉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她每天都会趴在桌子上哭很久。她很委屈，自己那么努力，为什么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好不容易脱离了二姨的魔掌，怎么转而就又投入了梁老师的魔掌之中呢？
第五十章。课桌上的字体
更新时间：201254 23：15：59 本章字数：2535
当卷子再次按照名字发下来的时候，陆小衫心里再一次沉到了低估。她知道自己不如这些好学生学的好，但是她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是最后一名这样一个事实。当她拿着卷子慢慢修改的时候，梁老师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然后梁老师开始了错题讲解。陆小衫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她在卷子的旁边写着题目的思路。正写着，梁老师忽然将一个粉笔头丢向了陆小衫，然后一脸厌恶的说：“别记了！好好听着！”
陆小衫将笔放在一边，然后一脸纠结的看着梁老师，听她往下讲。看着同桌的同学也在记笔记，她却不说，偏要说自己，那就是对自己有意见。
当她讲完那道题的时候，陆小衫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将刚才的思路粗略的写在纸上。
午饭过后，陆小衫和好朋友曦儿一起吃饭，在楼道里她们恰巧碰到了梁老师和物理老师在一起聊天。因为学校严抓学生向老师问好的问题，所以陆小衫鞠了一躬，然后说：“梁老师好，姜老师好。”
只见梁老师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就板了起来，连答应一声都没有，就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了。陆小衫觉得，就连姜老师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不屑一顾外加厌烦。
她回到班里仍旧是一句话都不说，看这自己的作业本，努力的去完成当天的作业。
当一件事情发生之后，陆小衫才知道自己在同学心目中的地位。
因为姜老师病了，所以班里临时由另外一位物理老师来代课。当老师拿着作业本想说一说问题的时候她说：“班上有一位叫王田的同学，作业写的不是很好。王田是谁？”
班里根本就没有叫王田的，老师又开始换姓改名。同学们一直摇头说没有，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是不是叫陆小衫啊。”
老师当时一拍大腿说：“对，就是陆小衫。”
陆小衫当时觉得特别的委屈，由一个叫王田的人联想到自己的名字，自己就真有这么差么？而且还是同学说出来的，这让陆小衫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觉得自己特别的不快乐，努力的学习，努力的想做到最好，可是没有人看到她的努力，还一直出言打压她。
她慢慢的恨起了梁老师，她甚至觉得以前二姨对自己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么，真正狠毒的是这个长得天仙一般，实际蛇蝎一般的女人。
初二的第一次月考之后，陆小衫留下来上实验班加的剑桥英语课。当她发现自己没有带书的时候，外教老师已经把她的名字记下来了。
而原本就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居然演变成了本来不至于的地步。
第二天，陆小衫坐在教室里收拾自己的位子，就看班长急匆匆的让陆小衫去梁老师的办公室。陆小衫是很抵触去她办公室的，但是迫于无奈，她只好马上赶去。
进了办公室，陆小衫就看到了梁老师工位上那张熟悉的纸条。上边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梁老师大大的眼睛恶毒的看着陆小衫问：“你怎么不带英语书？你是不是没写书上的作业？”
“我写了，我只是忘带了。”陆小衫试着解释。
梁老师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别和我说你没带，没带和没写是一个意思。”陆小衫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再解释什么都没用了，她也懒得解释。可是谁知道梁老师却说：“行了，让你妈妈来一趟学校吧。”
“我今天带英语书了。”
“你写三份检查，一份交给我，一份交给外教老师，还有一份给班长让她贴在黑板上。”梁老师根本就不管了陆小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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