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共此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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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凌迎上去问道：“二师兄，怎么样了？”
“各位前辈正在大厅商议此事，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二人点点头，一同来到大厅，数十人并排而立。在灯光的照耀下，几十人面露沧桑，忧心忡忡。
谢天拱手问道：“零智大师，此中之事，还望您能尽数道来。”
零智长叹口气，哀声道：“有因必有果，只怪当日我等心慈手软，才酿成今日之事啊。”
佟俊追问：“大师，这是何意啊？”
“十五年前，我们清宏寺得知武圣要去五指山修行魔教盛典——《心诀》。”话未说完，人群中传来阵阵惊疑之声，对于年轻一辈或许还不清楚，但老一代哪一个人不知道《心诀》这本书的奇妙，但能修成此书之人，世间还无这等人才。
零智也不管大家的议论，继续讲道：“我们寺内的几个长老连夜赶到山上，那晚生擒了武圣，魔教一位护法玄武也掉落悬崖。”
陆昊拍手叫好，说：“好，这样的一场大事没有参加，真是遗憾啊。”
零智双手合十，接道：“随后我们翻遍了武圣全身，却根本未找不到那本书，为了能寻得它下落，不再让它祸害人间，我们将武圣关在了后山。这一关就是十五年，武圣不但只字未提《心诀》一事，反而在不久前逃出伏魔阵。”
众人大骇，陆昊听后斥问道：“关了武圣十五年，为何不对我等实话实说？”
零智仰天长叹，哀声道：“此乃我寺今日之恶果啊。善哉、善哉。”
零空踏前一步，讲道：“数月前，江湖上传言武圣出现在东城，我寺知此事其中有诈，遂叫贫僧前去打探。其实并未想欺骗大家，只是此中有蹊跷，一直没有时机告诉大家真相，还望见谅。”
孔先生冷哼一声，从人群中走出，说道：“什么蹊跷？就说有私心得了。”
听得此话，大家都觉得很是尴尬，零空刚要开口解释，孔先生却继续说道：“什么正邪，都是狗屁。林凡，跟我一起走吗？”
林凡在人群的最后，也不知道前面的孔先生是怎么看到他的，听得这么一叫，林凡随即应道：“先生，您要去哪儿啊？”
孔先生走到林凡面前，说道：“去哪儿都好，离开这儿就行，你走不走？”
林凡摇摇头，说道：“先生，清宏寺有难，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愿同寺内上下众人一起共难。”
孔先生望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和我走还来得及。”
林凡摇了摇头，眼神很坚毅。
孔先生苦笑着，大步走出门外，口中念着：“知天意，逆天难啊，逆天难啊……”
孔先生走后，气氛霎时变得凝重起来，还是零智主持开口道：“这次魔教诡计对我寺造成的创伤很大，要很久才可恢复实力。今日各派前来出手，我寺上下感知大恩，来日必定相报。”
“住持客气了……”
几句恭维的话后，零智将目光转到林凡身上，问道：“林施主的伤势如何？”
林凡恭敬道：“多谢住持关心，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便可。”
“小寺现有此大劫，林施主又愿与我寺共存亡，实乃有缘之人。老衲想请施主留在小寺，不知可否？”
小时候，林凡多么渴望永远留在清宏寺，然后有个法号，做一辈子的和尚。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已经长大成人，最初的梦想早已灰飞烟灭。再做和尚，又怎可以接受啊。
林凡犹豫之际，天山派的佟俊问道：“林凡，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家心知肚明，佟俊这一问意味着什么。还是孩童之时，他不懂什么修行之法，东方无量告诉他这法诀可以抵制体内之寒气，这才照着样子慢慢修行。等他长大了，懂事了，渐渐的才明白，那所谓的抵制寒气之法乃是一至高心法。但他没有想到这法诀会是天山派的无尚之术，他更没有想到这会给他今日带来如此多的麻烦。林凡心中也了解此中之事的微妙，但有承诺在先，就算死也不能把东方无量的事告诉任何人。
林凡不知如何是好，低头不语。
佟俊见他没什么表情，接问道：“辰师叔修炼的乃是至阴之法，你是他徒弟，应当继承这法学才对，但为何你会我天山派的至阳之术？”
无语，亦无声，沉寂如死般……
林凡虽然放走魔教众人，但毕竟出于同门，身为谷主的陆昊很是不愿看到这一幕，忙打圆场道：“佟掌门，你也知道当初东方师伯来到我幽冥谷时，身边带一孩童，那就是林凡。”
佟俊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此事，难道谷主的意思是东方师父将一身所学尽数相传？”
陆昊转身看向林凡，问道：“小凡，我猜的对与不对？”
林凡沉默，但却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个小小的孩童，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学会这至高心法？虽然众人面露难以置信之色，但却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佟俊勉强的接受了这一说法，继续问道：“十年前，辰谷主告诉我说东方师父是被人暗算而死，既然他老人家临终前可以将一身所学传与你，那你定当知道凶手为何人？”
林凡面色一紧，紧紧地攥住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掌中。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说啊，是谁？”佟俊这一喊着实将林凡吓傻了，额头上的汗水硬生生的挤出。
一旁的零智大师见此场景，上前解道：“佟掌门，请勿激动，有话好好说。”
佟俊一脸无奈的说道：“大师，我就是想知道杀害我师父的是何人，这小子偏偏知道内幕却不肯对我讲，这我如何能不激动。”

　




、第四十一章　　相认

零智两步走到林凡面前，和蔼的问道：“林施主，你我也算共过患难，也是有缘之人。这佟掌门所问之事事关重大，还望如实回答。”
这和蔼的面孔让林凡心理舒适不少，终于开口说道：“大师，我答应过东方师伯，就是死也不会把这件事讲出来的，请别再逼我了。”
“什么？”人群中传来几阵议论。
这佟俊急切地问道：“林凡，你刚刚说是东方师父不让你讲的？”
林凡看着他那凶恶的表情，心理一紧，使劲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你把凶手告诉我们？”佟俊一把抓住林凡的衣襟，质问着。
见林凡如痴傻一般，一旁的依凌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佟俊面前，一掌劈开紧握衣襟的双手，怒冲冲的看着他，喝道：“堂堂一大掌门，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少年，你也不嫌丢脸吗？”
众人大惊，佟俊一时竟被这小姑娘弄得不知所措，谢天赶忙走出来，责备道：“依凌，你这是干什么？快回去。”
依凌不但没听，反而继续道：“‘千雪洞’我们十人被困，是他冒死救了我们。不但不感恩，竟然还这么欺负他，凭什么？”
佟俊心中大怒，堂堂掌门竟然被如此小觑，哪里容得下。但念此刻这么多人在场，不得不面色平静的说道：“此事与我天山派关系甚大，还望姑娘不要插手。”
场面一时失控，零智住持跨前一步，说道：“各位，此事已过十年，林施主既不愿说，那定有他的苦衷。来日方长，我们大可仔细侦查，不急于一时。”
佟俊虽不情愿，但零智的面子他不得不给，只得点点头，表示应许，但心中却想着：哪日必定将你抓起来，问个究竟。
零智见大家并无异议，继续问道：“林施主，刚刚贫僧所说，望施主可以在小寺多住几日，不知意下如何？”
林凡慢慢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零智等人不懂其意，忙搀扶道：“施主，这是为何？”
林凡起身，说道：“住持，您还记得十年前一个叫小风的孩子吗？”
零智等人一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目光全部落到林凡的身上，打量许久，问道：“难道，你是小风？”
林凡鞠了一躬，参拜道：“我就是那日下山，一去十年的小风。”
啊？清宏寺上下一片吃疑。
零智上前一步紧握住林凡的手臂，目中有喜色与惊慌。林凡何尝不激动，要知道自己能够活到今日都是这老人赐予的，在他心中辰震南若排第一位，这零智必当第二位。
林凡又一次跪地说道：“住持，小风没来得及与您相认，还望恕罪。”
对于这意外的场面，无论哪一派别都是怔怔相望，刚刚还是火药味儿十足，转眼间竟成了相聚的感人画面。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陆昊问道。
零智好像并未听到陆昊的疑问，对林凡问道：“这十年来，你过得可好？究竟发生了何事啊？为何一直不回寺中？”
“小风不孝，那日下山发生了很多事，幸得最后遇到我师父，这才有了小风的今日。”
零空大师含笑走到他二人面前，林凡参拜道：“参见大师。”
零空点点头，笑道：“怪不得那日在‘千雪洞’，你我第一次相见，竟然跪地拜见我。”
林凡挠了挠头，说道：“一直未能与大师相认，还望见谅。”
零空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问道：“刚刚住持师兄说想让你留下住几日，不知可否？”
林凡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此中话的意思，沉默片刻，回答道：“住持，早在您收留我时，或许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零智眉头一挑，眼中露出惊疑之色，问道：“难道你知道了？”
对于这老少二人的对话，众人都是不解，谢天问道：“大师，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零智没有搭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凡，似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林凡点点头，说道：“我之所以能够平安出入‘千雪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既然你已知道，我就不隐瞒了。十几年前，当我捡起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乃乱魔之身，若管教不好，他日必定成为江湖第一大恶魔。”
话未说完，众人张口大疑，没有人想到，这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竟是千年一遇的乱魔之身。
零智并未理睬，继续说：“慈悲为怀，老衲并未取你性命，本想用佛法感化你，但不料十年前你下山再也未归啊。”
“住持，让您费心了。这十年来，我师父让我修身养性，饱读诗书，也是为了化我心中之魔。”
“难道你师父他也知你身份？”
林凡嗯了一声，说道：“‘千雪洞’一事后，我特此回谷领死，不想有朝一日误入魔图，便将此中之事尽数告于师父，想不到他老人家说：早在见我第一面时便看出我的特殊身份。十年来，他费尽苦心教我、育我，这才有了今日之我啊。”
零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陆昊听完这段对话，不禁叹道：“怪不得谷主他破例收下你这个徒弟，并让你与他共同生活在林中，原来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林凡躬身说道：“住持，各位掌门，我林凡虽身为恶魔之身，但我所行之事都是天地可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人之事。”
聚义门大师兄张大仁向前一步，说道：“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人之事？那敢问，昨日你为何出手相救魔教众人？”
林凡一时无语，场面再次陷入紧张的氛围。

　




、第四十二章　　商议

陆昊一想到此事心中着实不愿意，要知道有机会铲除魔教几位高手的时机并不多，却偏偏被自己的同门所破坏，这日后幽冥谷必当被众门派所挤兑。犹豫片刻，说道：“小凡，你张师兄所问之话，也正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你放了魔教那么多人，此事不可就此了断。”
“那你想怎么样？”依凌插嘴，满是不屑的问道。
谢天见她有些无理，阻止道：“依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依凌不敢反驳，一脸无奈的看着林凡，林凡强挤出一丝笑容，话道：“没事的，你放心吧。”
林凡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知放走魔教中人犯了大错，我愿承受责罚。”
谢天说道：“你出手救了那么多魔教人，应当是一死。再者你乃乱魔之身，不知会不会误入魔道，为了天下太平，也应是一死啊。”
“不行，绝对不可以。”依凌再次按奈不住情绪，挺起胸膛挡在林凡的身前。
“其一，他虽然放走了那些人，但也救过我们，功过可抵。其二，即使他是乱魔之身，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他是个好人。”
依凌的一席话多少有些道理，但不免牵强。若真的有人想置他于死地的话，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零智点点头，说道：“林施主是有过错，但不至死。况且我这佛门圣地也不许杀生，若大家不反对的话，就让他暂住小寺吧。”
任凭是谁也不能不在意零智的话，虽然有些人认为此种做法不妥，但也不便驳斥。
见无人反对，零智说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办了。”
“住持，您想让我在此住多久？”林凡问道。
零智闭上双目，沉默片刻，说道：“出家人不打妄语，从此以后不许踏出佛门半步。”
“不可。”还未等林凡自己说话，陆昊便张口说道：“林凡虽有过错，但他乃我幽冥谷之人，而且是辰谷主的唯一传人，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零智道：“此事我会向他说明的，相信辰谷主也能理解我等的苦衷。”
佟俊附和道：“我东方师父的死因还未找到，将他关在清宏寺我看还是可以，待日后时机成熟我们也方便查询十年前一事。”
哼，林凡不禁在心中冷笑道：“什么名门正派，到头来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
零智转向林凡问道：“小风，你可愿意留下？”
林凡丝毫没有犹豫的说：“我不愿。”
“什么……”又是一阵议论吃惊。
“为何？”零智问道。
“十年前我渴望留在寺中，了此一生。可现在我已有许多无法放下的东西，呆在寺中无法清心。再者，我已有了人生的追求与目标，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留在寺中尚且不说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刚好也可以让你放下世间之一切。”
林凡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东西就是死也无法放下，还请住持原谅林凡的无理。”
零空踏前而来，说道：“林施主，你可考虑周全啊。你身为乱魔之人，又与魔教有联系，若不留下，恐怕众人不会放过你。”
“大师，我说了，我愿意接受责罚。”
没有人能想到这林凡竟如此倔强，零智无奈只得邀请各位掌门来后堂商量此事。
后堂内。
零智问道：“各位掌门，你们且看此事如何处理？”
佟俊哼道：“这臭小子是什么态度，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好像他能付得起责任似的。”
零智摇摇手，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魔教众人已逃，那就说明他们气数未尽，不可责怪。这林凡虽然现在看似正值忠厚，但实则已于魔教有联系，甚至愿以命相救，贫僧最担心的是他离入魔不远了。”
“不可能。”陆昊忙插嘴道：“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从小老实听话，这一次放走魔教也是一时走错路，我不相信他会真的入魔。”
可谢天却反驳道：“我与此子没什么接触，但观他所做之事，他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沉着与冷静。此人心思缜密，断定的事就会一路走下。他现虽然一身正气，但出手救魔教之时却是一副置天下人与不顾之势，我还是担心日后会成祸害啊。”
佟俊对此点头称道：“我赞成谢掌门的说法，此人乃千年一遇之人，只要稍有差池定会成为魔之头领，还是以除后患为妙。”
零智摆摆手，说：“杀不可，暂且不说他有恩与我各大门派，就是这佛门圣地岂能随便杀之。既不能杀，又要免除后患，老衲到有一办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什么办法？”
“断其经脉，废其武功，使他今生无法再修行。纵然他真的误入魔途，想必也没什么作为。”
“这……”陆昊惊疑不定，断经脉这可是大事，有些人宁可死也不愿这样的活着。
谢天听后道：“要保他性命，还要以绝后患，除此也再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