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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龙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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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容容顿了一顿,才缓慢点头。

「所以,你才不能扶我。」

「就算能扶,我也不见得一定会想帮你这一把。」

闻言,她非但不介意,反倒笑了,这个药师让她觉得古怪,也让她觉得熟悉,因为他说话的方式,偶尔与她自个儿还挺相像的。

「如何?我……能活吗?」

「你想听实话,还是安慰的话?」他回眸笑瞅着她。

「你能说出安慰的话吗?」这人以为她今天才认识他吗?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药师,光听你给我这两个选择,我的心就要凉了!」

他被她的说法逗笑了,这一刻人还盘坐在蒲团上,下一刻就已经在殿侧的矮柜前,一半的白色衣袍已经消没在阴影之间,与她相对望着,他白色的身影与背後用色瑰丽的佛像图画,形成极强烈的颜色对比。

「我替你在命门下了几针,封住了你的心脉,你不会那麽容易就死掉,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不能再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就如同破镜不能重圆一样,一朝破碎了,那裂痕永远都会存在。」

闻言,夏侯容容的心微微泛凉,直视着他那双幽邈的眼眸,从他的眼里已经看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从那天之後,她的伤势反覆,一直无法痊癒。

这一点,药师那天告诉过她,说这伤口至少要持续放血几个月,表面才能够缓慢痊癒,要她每个月都必须到「大佛寺」去见他,在每一次的诊治之後,他会告诉她结果。

这一天。她疼得起不了身,大半天就趴躺在床榻上,临了夜晚,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眠,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休息。

「小姐,伤口又疼了吗?」婉菊进来,担心地看着主子。

「我没事。」她笑着摇摇头,捉过一颗枕头抱在怀里,「我突然间有点想吃藤萝饼,只可惜这儿找不到藤花。」

「婉菊去想办法,一定给小姐弄来藤花渍糖做饼。」

「你想有可能吗?如今咱们是笼中鸟,被朝廷的军队给团团包围,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同样的也进不来,你上哪儿给我弄藤花来呢?」

婉菊默了声,半晌,又笑道:「那小姐吃玫瑰糕吗?如果是玫瑰,还有些干的,小姐想吃的话,绝对不成问题。」

「好,也好。」她含笑点头,「一样都是花,玫瑰还比藤花香,我吃玫瑰糕,你就去做一些过来吧!」

「嗯!」婉菊笑着点头,很高兴主人能有想吃的东西,「小姐好好歇着,等婉菊把糕做来!」

在婉菊离开之後,她起身下床,仅着白袜套的纤足踩过冰凉的地面,站在敞开的门口,被屋外银色的月亮光辉迤逦一身。

没有。

哪怕是只字片语,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写了封信函,让人送去给他,寄望着能够得到他的回信,渴望着可以见他一面,但因为太过想念他,所以她还是让人送去了!

但她的信像是石沉了大海,他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信你,不会让我有後顾之忧。

这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原来,从一开始,这句话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是她自个儿没想通透,太过看得起自己在他心上的分量。

她不是他的「後」,不过是一颗被他遗弃的「卒」,从一开始,在他对她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是诀别,明白告诉她,他不会回头的。

「你想的,大概不只是把当初你父汗和母妃打的江山给争回来,只怕,你这一场战火,会无穷无尽的蔓延下去,直至你问鼎中原吧!」

话落,她敛眸注视着迤逦一地的银色月光,噙起一抹浅笑,但是美眸里的神情却苦涩到了极点。

「好,我成全你,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我会做好你恳要我为你办到的事情,哪怕这会要了我的命,但是……乔允扬,从这一刻起,我不要再想你,这是你自找的,从这一刻起,我要将你给忘记,不要再想你。」

入秋,天渐转凉。

就在人们以为腾里罗汗王会趁胜追击,一举攻进中原之时,战况却显得异常平静,然而,就在短暂的沉寂之後,两军再度交战於定川堡,虽然中原大军已经对腾里罗运兵如神的才智有所提防,但最後,仍旧被诱兵深入,数万大军被围困於抚戎,不过,这回的朱蜃国大军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围而困之,然後大举歼灭,相反的,腾里罗派人提出议和,而朝廷也决定接受。

「龙扬镇」的日子,仍旧一贯的平静,这几日,朝廷的军队逐渐地撤走,所剩的人数不过三五十人。

「怀风庄」总号里,依然是来往的商旅不断,夏侯容容从後堂走出来,每个人见她能出来走动,都是眉开眼笑。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张桌案上,一名年约十五六的大男孩努力在练算盘,她记得这男孩是刚进不久的学小官。

「不能练。」她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按住了他拨打的算盘,「白天里空打算盘,是商家的大忌讳,如果你要练习,就挑晚上下了工再练,我会让郭掌柜派个熟手教你。」

「是!谢夫人!」大男孩站起身,半诧半喜地点头。

「嗯。」她微笑,转眸望向大门。

正好乔裴意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人还未到她面前,已经高兴地嚷道:「小娘!好消息!好消息——?!」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门外人们相互奔走,大声喊嚷道:「战争结束了,中原与朱蜃国已经签定盟约了!」

好半晌,夏侯容容回不过神,她转眸看着乔裴意,见他满脸笑意,肯定地向她点头,肯定她刚才所听到的话,是千真万确。

结束了!

终於。

她缓慢地闭上美眸,轻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在她的心里憋得太久,在终於能够释放的这一刻,竟教她的心隐隐地作痛!

她不知道乔允扬为了什麽而放弃问鼎中原的机会,但她已经想不了那麽多,只知道终於结束了!

「小娘?」乔裴意担心地看着她沉静的脸容,他注意到她的眼角泛动的泪光,不免有点担心。

「我没事。」她睁开眼,对着他微笑,「你去吧!现在外面应该很热闹才对,你去听听他们怎麽说,再回来告诉小娘。」

原本乔裴意是不想离开的,却在听到小娘的请托之後,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再加上他真的也好奇现在的情势发展,「好,那我去去就回。」

「嗯。」她含笑点头,目送他跑远的背影,然後转身走进内室。

这时,才刚有几个月身孕,身子还不算显重的婉菊走了过来,见主子的脸色不甚红润,担心地想要过来搀扶,却被她给扬扬手遣退,只能在一旁看着,见她提起袍服的下摆,乏力的步子就连跨过门槛,都显得力不从心。

「爷要见夫人。」

夏侯容容垂敛美眸,看着以单膝着地,跪在她面前的温阳,看见他必恭必敬的模样,令她怱然觉得有点可笑。

「我不去,如果要见我,让他自个儿来找我。」说完,她转身走开几步,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的态度再明摆不过了。

「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爷说,他一定要见到夫人。」

这一刻,夏侯容容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言下之意,就是他的爷铁了心要见她,如果她不从,也只好硬来了!

「你听他的吗?」她回过眸,淡淡地觎他。

「我……?」温阳的脸色一瞬间青白不定,眼前的女子,不只是他主子的女人,更是他这些年来效忠的物件,更是他妻子视为最重要的小姐,何者为轻,何者为重,他一时之间取决不下。

「所以,只有我以为咱们之间有患难情谊,以为你该挺我多一点,终究,我在你心里,还是不如他这位爷吗?」

「请夫人恕罪!」温阳一脸歉疚,双膝点地,伏首请罪。

「你何罪之有呢?不过就是对主子忠心耿耿而已。」夏侯容容噙起一抹轻浅却微苦的笑,「我去!我不教你为难,终究你现在是婉菊的夫君,是她肚里骨肉的爹,她是我的好姊妹,我舍不得让她没了你这个男人。」



第十九章

在大鼓声中,夏侯容容一个人步上殿阶,走进大殿之内,如果,她能懂的话,就会知道,此刻所击的鼓声之数,是迎可敦的大礼。

她没有盛装打扮,依然穿着寻常的胡女妆束,走进朱蜃国皇宫最至高无上的殿阁,看着站在她前方的乔允扬。

此刻,他就站在丹陛之前,虽是一身的常服,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那襟领上高贵的纹饰,属於帝王所有。

在眼前的他,令她觉得陌生,就连他此刻眼眸之中的激动狂喜,她都不觉得自己曾经见过。

「容容。」他向她踏前一步,柔声地唤她。

她往後退了一步,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想在他刚硬如镌刻的眼眉之间,寻找往日的熟悉。

见到她闪躲般的後退,乔允扬的心窒了一窒,他有太多话想要告诉她,却在这一时片刻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话说从头。

「你,其实不爱我吧!」她微微地昂起下颔,微笑地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他的嗓音微沉,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我心里很清楚,不知为什麽我这些日子老是在想,你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替你撑住『龙扬镇』的人,因为唯有你能够信赖的人掐住那个关隘,才可以让你没有後顾之忧,放心跟朝廷作战,在你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要那个人心是向着你的,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也无所谓,是不是呢?」

话落,好半晌的沉默,几乎在他们之间冻成了冰霜。

而乔允扬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知道她所说的并不是一时的突发奇想,而是在她的心里,已经有几分笃定。

蓦然,一抹浅得近乎幽微的笑勾上他的唇畔,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只是,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在乎。

「是,我是。」

「你说什麽?」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乾脆,她反倒愕然了。

「我说,你猜对了,一开始我接近你,想要娶你,就是为了要利用你的聪明与强悍,在必要的时候能够为我所用。」

「你住口!」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喝止,他以极淡静的嗓音继续说下去,「你说得没错,在我昀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早在几年前,从你接下『庆余堂』的帐计之权时,我就一直看着你,所以你说错了,绝对不是任谁都可以,你是我看中的人,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个!」

「所以我是你的『独一无二』吗?好奇怪,我听完之後,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说该怎麽办呢?」她定定直视他,看见他嘴角紧抿,那一副拿她没辙的熟悉表情,如今见来,竟教她觉得可恨又可笑,「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为什麽要对我说实话呢?」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吞下喉间的梗滞,冷着脸,硬着心,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示出软弱。

「因为你问了!若我现在不对你坦诚,这一瞒,就会是一辈子。」

这一刻,她好恨他!她恨他,恨他为什麽不继续骗她、瞒她?!

「你有想过,我可能会被杀掉吗?」

「想过。」

「你忍心吗?」

「不知道,但必要时,我想我能。」

夏侯容容闭上美眸,这一瞬间,她感觉背上的箭伤在痛,心也在痛,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她深吸了口气,柔软的嗓音带着轻颤,「这些年来,每个人都道你心狠,就只有我以为不是,我以为天下人皆错,只有我的想法是对的,殊不知,原来只有我,才是被骗的笨蛋!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在我们之间,处处都是我赢了,可是,他们不知道,不知道原来我输得好惨!我输给了你,什麽都输了,输到一点都不剩了!我不过是你的一颗卒子,不会回头反顾的卒子!」

「不,容容,你对我的意义,不只是如此而已!」他急着想要解释,「如果你愿意静下心来听我说,我可以告诉你实情——?!」

「不必了!如今真相大白,你想说的都已经不重要了!」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殿门口步去。

「你要去哪里?」他喊住她。

「回家。」

「你想要回京城去?」

「你把『龙扬镇』给我了,你忘了吗?」她回过美眸,噙起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在说他的话听起来真有趣,「若是从前心高气傲的我,或许会一怒之下,把那地方还你,可是我不是从前的夏侯容容了,而且,我静心想过,这些年来我所吃的苦,所犯的险,绝对值得拥有那个地方,所以我不会把它还你,现在,它属於我,我要回去属於我的地方。」

「容容!」他箭步上前,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紧捉住不放。

她使劲儿想挣开,终於在发出近似疼痛的呜咽之後,逼他放开掌握,她曲起手,按住被他握过的地方,「不要喊我,从你写下『放妻书』的那一刻起,你与我就再也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容容!」他再喊她,这声呼喊中,有他未能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别喊我,汗王陛下,你已经如愿见到我了,该满意了吧?」她闭上美眸,深深地喟叹了口气,昂起带着一丝苍白的娇颜,再睁开的美眸之中,已经是心若止水的淡定,「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如今,还我自由吧!」

她坚决要走,他无力挽留!

在她离开之後,乔允扬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大殿之内,面无表情,只是感觉心里有一个地方,因为被深深地挖空,而狠狠地痛着。

这时,端王带着几名将领进来,见到他失神的模样,颇不以为然,「你没有告诉她,我国答应与中原议和的真相吗?这场仗我们不见得会输!是汗王你最後放弃,才会功亏一篑——?!」

萧刚蓦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激动的端王,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在这敏感的时刻多说话。

乔允扬无心注意一旁众人的动静,只是出了神似地陷入思绪之中。

十年。

这一场局,他布了整整十年,总以为万无一失了,却没料到,竟然到最後,老天爷开了他一个大玩笑,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

蓦然,乔允扬放声大笑,心痛至极的大笑,仿佛颠狂了似的大笑,洪亮的笑声响彻了整座大殿,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哈哈哈……」

他觉得可笑,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比眼前这一切更可笑的事了!

这时,一旁的端王与将领们见他狂肆的笑,不由得面面相觎:都是惊疑不安的,因为,他们从未见到这个男人如此失控的模样。

这几年,他们在这位汗王的身边,只见过他从容的冷静,运兵如种的睿智,在他的带领之下,他们的心里都很笃定,问鼎中原绝对不是梦想。

而如今,看着眼前的他,让他们只有一个感觉。

原来,他们以为天神般的汗王,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是一个有爱有恨,会悲会痛的普通男人……

「小娘,看样子,今年的芍药应该会开得特别漂亮。」

「嗯。」

夏侯容容与乔裴意坐在「昊风院」的院子里,石桌上摆着简单的茶食,在他们周围有几盆含苞待放的芍药花,是完刺不久之前,让人从洛阳那里带来的,总共几十盆的芍药花,夏侯容容指示摆放在几个地方,就连总号的大堂里,都有几盆,她笑说多摆几个地方,到了开花时,才能到处生香。

她曾问完刺,洛阳出名的是牡丹,为什麽不是送她牡丹而是芍药?

因为他说,你虽有牡丹之姿,却似芍药不屑做百花之王,而且牡丹不若芍药,花开生香,我也认为,芍药较之牡丹,更胜一筹。

夏侯容容不必细问,也知道完刺口中所说的那位「他」是谁,也因为知道,所以她也懒得再问,盛情难却地留下了芍药花,眼看再过几日,就会盛开。

「风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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