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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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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坏人的沉默比任何一次都长,长到小枣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发酸。她很想在坏人的怀里动一动,可又不敢。

“你记得我给你起名的事?”应无意问。

“不,我不记得了,是应无恙无意间说起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无畏打你?”

“不记得了。”小枣也起了好奇心,应无畏打小枣,这是为什么?

“我想也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叫小枣?原来我叫什么?”小枣索性问应无意,反正这个坏人本就未必相信自己的满口胡言。他纵容着自己撒谎,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没什么!”应无意说,把小枣的头按在胸口,“天都快亮了,让我眯一会儿。”

应无意在天亮之前离开了,和他的时候一样,走得悄无声息。

雨一直在下,淅沥沥下了好多天,这是江南的梅雨季到了,梅山上梅花开了,秦淮河的水也涨了。小枣不能再到院子里去练功,便每日在房中弹琵琶。好在现在她弹出的琵琶不再那么呕哑啁哳,屠大娘和阿抚不用再逃出去了。这是因为小枣的功力又长,能够控制自己的气劲。她现在对音韵拿捏极准,能用铁琵琶弹绵哝的南音。

屠大娘那日捉了小枣的手翻看,“你可以不用甲套了。”她说,“你试试看,不用甲套弹铁琵琶,能弹好的话,你这双手就能价值千金了。”

“你不用甲套,”小枣指出,“你的手价值千金吗?”

屠大娘冷眼看小枣,“我的手不值钱,因为它没机会做想做的事,你不一样,你有一张迷倒众生的脸,有一付诱人发狂的好身材。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只要你别和我师父一样犯傻,肯定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什么叫犯傻?”小枣问。她总觉得屠大娘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她们之间从不问对方的私事,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向屠大娘打听什么。

“犯傻就是一个女人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原本该做的事没做,反倒委身于那个男人。丢掉了本心,也丧失了自我。就如那唱词里唱的,‘枯鱼就浊水,哪得命久长。’”屠大娘说这话时,咬着牙根,好像她牙痛似的。

小枣摘掉了甲套,开始全凭手上的气劲弹拨铁弦。她现在知道屠大娘的功力算什么水准了。

应无意有时还是会来,他来的时候全在半夜,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搂着小枣睡觉,睡到天不亮,又得起来离去。他再也没问过小枣什么。小枣不知道他这么来回折腾有什么意思。

但,打仗的事看样子是真的,因为她们不多的几家邻居也都在陆陆续续收拾行李,那是准备逃跑了。

小枣不想逃跑,屠大娘和阿抚也都安然的过着日子。只是随着本就不多的几家邻居搬走,小枣她们住的地方越发冷清了。原本沿着秦淮河叫卖的那些小舟也渐渐稀少,阿抚买东西就要走得越来越远,常常花去一个上午。

那天一早,小枣叫住阿抚,“阿抚,你今天到哪里去买菜?”

“不知道,”阿抚也在发愁,“也许得走到六桥那边吧。”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挽着篮,脚上套着木屐,一副雨天要远行的打扮。

“我和你一起去,”小枣说。放下手中的琵琶。

“真的?”阿抚有些高兴了,“即有你和我同行,我们不如去秦淮河上游,那边热闹,能买到东西,我还想再添只木屐,屠大娘还想要一副新牙板,你的水粉也不多了,还有咱们的头油也该添点……”

“不,我们索性去鸡笼山,你上次说,你在那里为万年公主立了一座坟。”小枣想了一下,“回来时,我们再走青河,入秦淮,一路上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都买齐。”

“啊!太好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公主啊!小枣你真好!”阿抚大声的表示着她的感谢。想了一下,又小心的,“可这样要花去一天的时间!”阿抚提醒。

“一天就一天,我们在太庙那边吃了东西再回来。”小枣也去换上木屐,说走就走。

其实,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与那坏人有关,与那个坏人对自己的耐心有关。她不希望这是自己的小人之心。但不试试又怎能知道。

“真好呀!”阿抚高兴得直跳,“太庙那对面就是骠骑府,应二公子虽然不在,但看看他的住宅也是好的,以前素素公主最爱扮成民女在那边吃东西,顺便偷看应二公子的府邸。”

小枣无语的看着阿抚,她为什么对当年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当年有那么不堪吗?

小枣今天可不是想去看什么应二公子的骠骑府,她要看的是秦淮河对岸的相府和盐河边的大司马府。她不能听应无意的,一味枯坐等不到机会。她得想办法主动出击。屠大娘说得对,小枣生得美,又有好技艺。她就不信,都是男人,他们能不动心?且不说何弼,就说应璩,三妻四妾都怕是还说少了。应家三兄弟的母亲都各不相同,应无意的娘也是舞姬出身。

以应家三兄弟色迷迷的样子,也不难推断出应璩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计划变了,阿抚索性丢下菜篮背了只背篼,在里面放了油纸包好香烛。“回来时多装些!吃的用的全要!”她对小枣说,“万一真的打起仗来,就更买不到东西了!”她倒想得周到。

两人各打了雨伞,走到门边时,屠大娘冷眼看着她俩,“你们都去玩儿了,我留在家里吃什么?”

“家里还有一只冷面饼。”小枣说。

阿抚吐了舌,扮了个鬼脸,“我买到面粉的话,回来给大娘你做汤饼。”

她们搭了航船,先是沿了城河向北,这是去鸡鸣寺的方向。航船上人很少,不多的几个香客也都无精打采。小枣一个人冷清清的持了伞站在船头,呆看沿河的景物。江南的细雨中,一切都显得清晰分明,倒如水墨画一般,只几笔就勾勒出了所有物体的轮廓。

“阿抚,这是怎么回事?”小枣有些吃惊,指点着河岸边的景物。原本还算热闹的六桥边,居然也是一片颓败,“我记得这里原本该有几间书塾,还有几家乐伎会馆。以前经过,老远就能听到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和乐伎们弹唱的曲子声。而且。每座桥下也该有画舫停泊才对。”

阿抚抱着她的背篼,缩在舱中,连头也不肯探出来。“这都是去年大火后剩下的,我的小枣小姐,你还以为这是以前的京都吗?你也不看看,清明才过,烧香的人都这么少了。”

小枣回头看看舱中那几个打着瞌睡的香客。

“再向前,你还要吃惊呢,等一下你看到旧宫烧毁的宫墙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枣愣了愣,心里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难道是自己活得太长了?居然还是怀念往昔的繁华!小枣突然觉得无趣,缩回舱中,与阿抚并排坐了。

“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在鸡笼山那里为公主起坟?”小枣悄悄问阿抚。

阿抚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我本想回旧宫看看能不能为皇上一家收拾骨殖。我也知道当时查得很紧,说是火场一带不许靠近。我便选了天黑的时候过去,结果还没到地方,就看到旧宫这边的荒地上有不少人,全都打了小灯笼,暗戳戳的在那里挖着什么,再细看,还都是些士兵。我不敢惹事,只得回到旅社。后来总觉得不安心,于是就近去了鸡鸣寺,想问问菩萨我该怎么办。结果上山的时候发现,在鸡笼山的山坡上,能远远看到旧宫的废墟。我觉得这就是菩萨的指点,而且我想公主会喜欢的,在那里,她时时可以看到自己的家。”

小枣看看四周在打瞌睡的几个香客,把嗓音压得更低,“你是说,有人在废墟上挖东西 ?”

阿抚点点头,也警觉的四下看看,“你听说没有,人人都在传说,以前宫中的宝物,全都去了应家。我上次在六桥那边买东西,那些人还说呢,现在还有有人去废墟上找宝,还有人找到指甲盖大小的翡翠。而应大司马前不久给北秦太后上寿送的那翡翠桌面就是出自宫中。”

“呃!”小枣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从宫中出来,你见过桌面大的翡翠?”小枣反问阿抚。

别说宫中没有桌面大的翡翠,就是有,那东西也经不住火烧,许多传言怕都是些无稽之谈。阿爹其实没什么钱,宫中每年有三十万两的花销,那是国库拨的。阿爹阿母都不是节俭的人,用起来总是很散漫,所以也没有积蓄。最后给何华拿去送给北帝媾和的那十万两还是动用了那一年的年金。本来阿爹还想用那个来给素素作嫁妆。用掉之后,阿母当时还警告金虎,剩下的半年要少做几件衫子,少打几件首饰了。

阿抚想了好半天,“我没见过大翡翠,只见过我家公主首饰上的小翡翠。公主为了弄点钱,还要去当掉自己的首饰。我家公主肯定是没钱的。她最后给我的包裹倒是值点钱,但最后也全被我家人搜去了。家里也还嫌少,又把我卖掉。所以可见得我家公主很穷。”

“就是嘛!”小枣说,“我也没见过宫中有什么宝藏,那些人在胡说。”现在小枣的心中越来越疑云重重。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儿。

阿抚老成的说:“皇帝嘛!在别人想来就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了,其实我也知道,当年素素公主要嫁应车骑,情急间皇上连嫁妆都有些拿不出来。”

对了,小枣也想起来了,当初议亲时,阿爹窘迫,还曾遭到何弼的埋怨。好像是要百人的送亲队伍,每人三百两谢仪,阿爹嫌多。阿爹对素素亲事的预算总共才十万两之内,后来这十万两给了何华。想到这些,小枣又是一阵心酸。

此时,航船经过了旧宫的宫墙外。

“看!”阿抚指着外面叫小枣,“原来的宫墙烧得只剩下这么点了。我家公主本就住在这西墙边,靠北一点的位子,有一株大杏树,树枝一直探到墙外来。再向后就是你小枣教坊司的位置,你们那院里以前有一个好大的秋千架,你还记得吗?”

宫墙倾颓得没了样子,残墙黑乎乎的,也没了以前白墙青瓦时的秀气。小枣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只是岸边青草倒生得很好,绿绒绒的,被细雨滋养得十分肥硕,眼看要爬将上去,把整个旧宫都覆盖起来。

“当初公主若是嫁了应车骑就好了,”阿抚说,“那样就可以早早去荆州 ,不用遭此大难。说不定此时已经怀了宝宝,安心在荆州等着生孩子呢。”

小枣瞪了她一眼。





51

51、无所循形 。。。 
 
 
阿抚为素素起坟的地方离上山主道挺远;小枣跟着阿抚走得很辛苦。中间好几次阿抚的木屐都陷在了泥里,小枣还将打她拖出来。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座小小的青冢立在眼前,坟头上已经长满了草;坟前小小的石碑上只刻了萧素素三个字。

“不敢刻上称号。”阿抚说,“怕惹出事来。”说着便掏出香烛来。雨还在下,虽然只有很小很细微的雨丝。可还是让阿抚很难点着香烛。

小枣本想对阿抚说算了,再想想又什么也没说。只把伞撑过去;帮阿抚挡着点。小枣自己四下看看;阿抚这地方倒也选得不错,坟冢后面是一大片的柏树林,前面则地势开阔;放眼望去;能看到烟雨中旧宫废墟上的断壁残垣。

阿抚在素素坟前磕了三个头。

“小枣,你也磕个头吧!”她叫小枣。

小枣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阿抚没有强求。自己去拨坟头上的青草。

“阿抚,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把我埋到这里来吧,就在公主坟冢的旁边。”小枣说。

阿抚抬了头看她,“这话你去对公子说,别来告诉我!”

“怎么,你不肯埋我?”小枣打趣,“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没有素素公主对你好?”

“你自己喜欢在外面惹事生非,哪一天若是死了,也是你自己找的!该谁埋谁埋,千万别来找我。”

小枣凝神看她,“谁说我惹事生非了!屠大娘对你说的?”

“你别把我当傻子!”阿抚四下看看,林中寂静,只间或有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几声清响。
“我们所过之处已经死了两位公子了,每次都弄得我们自己十分狼狈。你便是想杀人,也请你把事情做干净些,不要每每匆匆的落荒而逃。”

“阿抚你!”小枣吃惊,“你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只求你能不能小心些。每一次事后,我总是被你弄得十分害怕。就算你自己不怕死,也得替我和屠大娘想想,替公子想想。”阿抚直起身来,也不拨草了,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看着小枣,“这一次公子很不开心,你没看出来吗?”

小枣看着阿抚,很认真地看了好一会,直看得阿抚有些发窘,这才笑了起来,“你倒对公子很关心,将来倒是可以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其实我也讨厌那两个人,”阿抚为了掩掩饰她的窘迫,又开始拨坟头的乱草,“你杀人也与我无关。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么做事这么没分寸。在你看来大概很容易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却都为你担着一份心。”

小枣不说话,转身去看旧宫的废墟。

“你下一个要杀谁?会是何丞相吗?那人常来宫中讹人,要钱要权,正事不做。我每每见他总觉得是集市里的奸商来贩卖次货。可说来他还是个丞相,卖的就得是国家了!他早该死,你要杀就快杀,杀了他大家清静。只是别弄得咱们自己存身不住,又受一次惊吓!”

阿抚也不喜欢这些人。其实许多事早就有了迹象,只是那时的素素天真,没想到那么多。阿爹也天真,明明看到了,却自欺欺人装作没看到。

而阿抚,真是很奇怪,她倒比自己清醒得多。以前阿抚也常念叨某某不是好人,某某真是坏,可那时自己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

见小枣不动声色,阿抚试探着问,“也许你还想杀那个应无畏?”她又小心的四下看看,“说真的,”她在迟疑,又特别的看了一眼公主的坟,“你最好能放过他。我家公主有些喜欢他,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没有我家公主以为的那么好。”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好?”小枣有了兴趣,她现在对阿抚的眼光有些信任了,若是以前,阿抚这么说,当是会被当成耳旁风的。

“无畏公子喜欢笑,见了我家公主笑,见了金虎公主笑,见了王谢大族家的小姐也笑。可若是换了一般人家的女子,便是多看他几眼,他也要大声的叱骂。其实人家也不过觉得他生得俊,多看几眼罢了!”

果然,阿抚注意到的东西很多,以前素素也许同样看到过,只是没有细细甄别罢了。

“如果同时有两位小姐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对身份高,长得好的那一位更客气些,对另一个就装看不见。公主小姐们多害羞,对他这番行为不敢挑剔。但我总觉得这人也忒无情了些,不如无意公子好。”

小枣已经放下了雨伞,让细雨打在身上。她远眺古老的宫阙,许多往事流入她的心底。阿抚说的都是真的,只是那时候她为什么没有把这些事好好想一遍。这些人的自私与算计,其实早就明明白白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是什么使自己视而不见?那时,她甚至起过与金虎争执的心,还觉得应无畏对自己更好一些。

“无意公子总不一样,他是有什么说什么。金虎公主唱歌,他就认真的听唱歌;我家公主弹琴,他就坐在那里专心的听弹琴。唱得不好,就说不好。不胡乱对人家的女子笑,不到处勾搭人家小姐。”

小枣一下子笑了,阿抚这话就不靠谱了。应无意去对人家的女孩儿笑,去勾搭人家女孩儿。那还不得被人家叫非礼啊!他长得这样古怪,不吓坏人家才怪!

可……小枣笑了一半,突然不笑了,其实也有人会喜欢上应无意的吧。看那四香,不管她们如何到了应无意身边,最后,她们多多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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