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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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柔顺的颔首应允。
你会成为我纪羽然的新娘，不过，你可要牢牢记住，我恨你，恨你自做聪明的剥夺我应有的幸福，娶你是惩罚你的罪过，而且，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也不会温柔的待你，你就准备当一辈子的活寡妇！　
成亲前夕，纪羽然含恨的咒骂，此时竟清晰地在她耳畔响起，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水仙！你怎么了？”看见她的眼泪，纪羽然痛心极了，整颗心绞成一团。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水仙赶快拭去泪水。
“哪天？”纪羽然一头雾水。
“就是结婚前的那天。”　
“水仙，原谅我！我那时真是气疯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知道我伤你很深害，但是，我绝不是故意的，我是有口无心，我。。。。。。”纪羽然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种种，自责不已。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什麽都了解。”水仙又哭了。　
“水仙，我爱你，非常爱你！自从那天，你就深深的吸引住我了，所以我才会强娶你为妻，只是碍于该死的自尊心作祟，一直说不出口罢了！水仙，请你相信我吧！我真的很爱你！水仙！”纪羽然句句发自肺腑，丝毫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水仙掩面而泣，太过激动的心，叫她说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纪羽然轻轻的吻去她的泪水，直到她不再流泪。　
“羽然……你有过别的女人吗？”水仙实在不能够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毕竟纪羽然太富男性魅力，且又多金多银，哪个女人会不为之所动？！　
他略加思索了一下，决定据实以告。“水仙，我不想骗你，我是交往过许多女人……”　
“嗯！”水仙倒抽了一口气，虽然这是她预料中的答案，但她多少还是希望他能否认。　
“水仙，你听我说，我本来可以用花言巧语来哄骗你，但我没有那样做，我之所以愿意向你坦承，是因为我真的爱你，我认为相爱的两人，就必须绝对的坦白，你明白吗？”纪羽然不让水仙有机会逃避。　
水仙真的被他的诚意感动，缓缓的点头。　
他见她并未有激动的情绪反应，便放心的继续说道：“我交往过无数的女人，但都只是止于肉欲的游戏。我是不纯洁的，你有权利骂我污秽滥交，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真正让我心动的，爱上的，只有你一个，你是唯一的，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当然也会是最后一个。”　
水仙泪痕满面，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她为他的坦诚感动不已，但是另一方面，他残酷的告白却深深的刺伤她心灵深处的梦幻。　
“水仙？……”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纪羽然紧紧环抱住水仙。“我承认这对你而言是很不公平的，你是很纯洁的，而我却……”他顿了一下。“但是，水仙，你该明白我的心是怎样的，我说过我可以轻而易举的瞒住你，但我没那样做，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何况这都是一些未认识你之前的事了。我这么说并不是想为自己脱罪，而是希望别因为既成的事实，而影响了我们的爱，你明白吗？”　
水仙沉默不语，只是泪流满面。　
“水仙，过去的事就让它都随风而逝吧！我向你发誓，从今后我永远只爱你一人，好吗？水仙！相信我好吗？”　
纪羽然的态度是如此真挚，水仙就算心中再有多少的不平，也因爱他的那颗织热的心，而渐渐淡化了。　
“你一定要遵守你自己所许下的诺言哦！”水仙哽咽道。　
“我发誓！”纪羽然信誓旦旦。　
水仙不再说话。　
纪羽然轻轻柔柔的吻着她细柔的发丝、她水盈盈的眸子、她挺直的鼻子、她柔软的耳垂……。　
窗外，醉月欹风，澜银霞照通彻。
夜风徐徐的吹拂着轻薄的纱帐，宁谧的夜空，万籁俱寂，彷佛怕打扰了正陶醉在云雨巫山中的这双热情鸳鸯。　

纪羽寒从四月间回到寝室，他悄悄地打开门又关上，静静进入被窝。　
“我已吩咐过雪残，今后不再干涉水仙的行动，你满意了吧！”原来阴暗处正坐着纪老夫人，她似乎是刻意在等纪羽寒就寝。　
“是吗？”纪羽寒冷若冰霜的说。　
良久，纪老夫人用沙哑模糊的声调，没头没脑的说道：“我这个媳妇可真不得了，竟能让向来不管事的纪家二少爷如此竭力的维护她……”　
纪羽寒当作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说道：“如果那西家小姐回来，我和大哥都决定为她举行婚礼，你不会反对吧！”　
“我岂敢反对。”都决定好了才告诉我，有没有顾及到，我才是一家之主！纪老夫人有些凄凉的说道。　
纪羽寒不再说话，转个身背向纪老夫人。由于今天下午和大哥打破隔阂的兴奋，使他很快地带着美梦沉睡了。　
一旁的纪老夫人默默地淌着泪水，悄悄的离去了。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大儿子对她异常冷漠，二儿子对她积怨甚深，敬而远之，媳妇则……唉！纪老夫人更加心酸了，回想起这数十年来，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步田地呢？　
她的泪水更加泛滥了。　

次日侵晨，水仙在纪羽然灼热的凝视下醒来。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纪羽然那张俊脸。　
“哎呀！”　
水仙惊叫了一声，完全清醒过来，昨夜的缠绵悱恻立即跳入她的思绪，她的脸染成一片嫣红。　
纪羽然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爱死她的娇羞无邪，温柔如水的亲吻她的额头，水仙的脸更红了。　
他的万丈热情再度被她的娇媚体态扇起。他用自己烫热的身躯紧紧地贴住她柔细香滑的肌肤，一场翻云覆雨的缠绵再度展开。。。。。。
不知过了多久，非云的声音在门外急促的响起。　
“水仙！水仙！”　
“好个程咬金！……”纪羽然没什么恶意的大叹一口气。　
“非云平日里也都是这个时辰来叫醒我的。”水仙替非云说话。　
“放心！不知者无罪。”纪羽然爱怜的在她颊上轻吻了一下。　
水仙心里好甜蜜好幸福。　
“水仙……”非云的声音坚定不移的直响个不停。　
“非云！以后你不必叫水仙起床啦！”纪羽然恶作剧的大喊一声。　
“大。。。。。。大少爷……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非云惊慌得猛赔不是。　
水仙于心不忍，“非云，谢谢你，我待会儿会和羽然下楼吃早餐，麻烦你招呼一下，好吗？”　
“好！好！我立刻就去！”非云对水仙的解围感激万分，语毕，便快步离去。　
“你不要欺负非云嘛！”水仙略带点责备的撒娇。　
纪羽然全身酥酥的，心中快意极了。“是！是！夫人大人说的话，我岂敢不从。”　
“人家才不是……”水仙好羞好羞，直用粉拳轻搥他结实的胸膛。　
他纵声大笑。“好，好，不是，不是。”　他乘机攫住她的小手不放。
宝镜台前玉树枝，绮疏朝日晓妆迟。
梦回五色江郎笔，一夜生花试画眉。　

水仙与纪羽然在甜甜蜜蜜的气氛中，吃着早餐。纪羽然还不时逗逗水仙，水仙又羞又气，看她那娇俏的模样，纪羽然便一直捧腹大笑个不停。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水仙急急的嚷嚷。　
纪羽然笑得更大声了。　
“小俩口一大早就这么高兴呀！”纪羽寒的声音轻快的响起，他看来也是一副好心情。　
“二弟，早。”纪羽然很自然地朝纪羽寒笑道。　
“大哥，早！”纪羽寒笑意更浓烈了。　
“二弟，一起过来吃早餐吧！”纪羽然热烈的说道。　
“是呀！羽寒，你们兄弟难得一起用餐呢！”水仙竭诚欢迎。　
“那我就坐下啰！”纪羽寒受到感染，也俏皮起来。　
“非云，麻烦你再多端些菜上来好吗？谢谢。”水仙轻轻的唤道。　
早餐便在三个人愉快的笑声中结束。　
“我去布行很快就回来，顺便把上次做的衣服拿回来，晚上好去林府尹那赴宴。”　
“嗯，路上小心点呀！”　
小俩口又一阵浓情蜜意，纪羽然才恋恋不舍的走出家门。　
水仙一转身便看见纪羽寒朝她一个劲儿的笑。　
“羽寒，看什麽呢？我脸上有什麽好笑的地方吗？”水仙故意装作迷糊的问道。　
纪羽寒笑得更灿烂了。“见到你和大哥如此恩爱，感觉就无缘无故的开心起来了。”
非云在一旁，小心的观察水仙的各种反应。　
“对了，水仙，今后你可以自由进出纪府了！”　
“真的？！……”水仙又惊又喜。　
纪羽寒一挥手，示意她别再提这件事，水仙会意的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真诚的出自肺腑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羽寒。”　

晌午的时候，非云好不容易逮到和水仙独处的时间，她急忙把水仙拉到一旁去。　
“怎么了，非云？”　
“水仙，你快告诉我，你和大少爷是怎么回事？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又是怎麽一回事？……”非云语气中颇带严肃，她是很认真在关心水仙的。　
水仙好感激的握住非云的手。“你对我真好，非云，就算是亲姊妹也不及你对我好！”　
非云有些脸红：“那你就快告诉我呀！”　
于是水仙便把非云想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非云听完话，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真有你的，竟能让大少爷与二少爷兄弟俩变得如此融洽！”非云由衷的赞道。　
“我没做什么呀！”水仙有些不好意思。　
非云就喜欢水仙这一点，凡事尽力而为却不邀功讨赏。　
“倒是你和大少爷……他肯对你如此掏心剖白，表示大少爷是真心爱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非云为水仙感到高兴，听完水仙的述说，一直悬在她心里的疑虑，此时总算落地了，她确信大少爷一定已经摆平外面的女人的那档子事情了。　
“我会的！”水仙回非云一个好甜好甜的笑。

纪羽寒坐在紫檀木雕花椅子上，有趣的欣赏水仙的来回踱步，一会儿又由窗口朝庭院直瞧，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万千。他有些恶作剧的开口道：“大哥啊！你再不快点回来，这望穿秋水的等待，秋水先没被望穿，只怕咱家的大门要被望穿个洞了！”　
“羽寒！……”水仙好尴尬。　
“啪！啪！”“羽然回来了！”水仙一听到有人拍门板，便喜形于色的夺门而出。　
纪羽寒坐在那儿满面笑意，望着水仙白衣胜雪的背影，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羽然！”
“？”　
水仙顿时愣了一下，她拍拍自己的双颊，又揉揉双眼。我不是在作梦吧！她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不由的窜流不息。　　
“你是？”好美的姑娘，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代佳人！水仙羡慕的打量着面前这位红衣素裹的大美人。
“我叫凤芬。”樱桃小口微微一扬，抿嘴笑道，“是纪公子请来的舞娘，为今晚林府尹的宴会献舞的。”　
“噢，你找羽然啊，他还没回来呢。”
“这。。。。。。”凤芬面露难色，却又不言语。空气顿时凝结住了。
“怎麽了？和我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你呢。”水仙向来古道热肠。
“我，我今夜不能跳舞了，因为我的腿受了点伤，郎中交待过，一个月不能再跳舞，若是跳了，我的腿就废了。”
“那就不跳啊。”
“可是早就答应了纪公子，而且还收了定金，即便是将定金双倍奉还，眼下在西陵，也找不到一个会跳凤舞九天的舞娘啊！”凤芬急急的说，水仙不由的担心起纪羽然来，他该怎麽向那个林府尹交待啊？！
“西陵如此之大，怎会找不到一个会跳凤舞九天的舞娘呢？”
“这位姑娘别不信，此凤舞九天，跳的是凤凰，像鸟一样的舞，自然要飘飘若仙，袅袅如烟了。”
“哦？还有这样的舞，闻所未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凤芬自夸，这凤舞九天乃天下无双，世间能跳此舞的人寥寥无几，在西陵只有我会跳，所以那些达官贵人们不惜重金，为的只是看我跳凤舞九天。”
“这。。。。。。？”羽然该怎麽办，贺喜的节目可是早就订好了的，若是那个林府尹看不到凤芬的舞，会不会迁怒于羽然？水仙手足无措，五内如焚。
半晌，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水仙，怎麽了？”
“羽寒。。。。。。”水仙满眼忧色的瞅着他。
“刚才你与凤芬姑娘的话我都听见了，依我看，就你去跳凤舞九天吧！”
“我？”
“她！”
此话一出口，水仙与凤芬都目瞪口呆的望向说此话的人。
“水仙，你行的，你不是常和非云一起跳舞吗！”纪羽寒相当肯定，对水仙很有信心。
“不行，不行！”水仙慌忙摇头，“我可不行，我和非云那是跳着玩的，蹬不上大雅之堂啊，还有，凤芬姑娘方才不是说了嘛，这个凤舞九天难度相当高，我怎能胜任啊！”
“不要妄自菲薄了，不试试怎麽知道不行呢？”
“可是，只剩一个时辰，你认为你行吗？”凤芬显然是被说的动心了。
“大可一试！”纪羽寒替水仙答应下来了。
“不！这一试倒没什麽，只怕我跳得不好，那林府尹一怒，连累羽然，就不好了。”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纪羽寒笑笑，“大哥才不会那麽容易被连累呢，更何况那个林府尹也非易怒之人，你大可放心大胆的跳，到时候给大哥一个惊喜。”
“那我们先练练吧，我把步伐，走法，先简单扼要给你，只是能不能跳出那感觉来，还要看你对音律的感觉。”
“嗯！”在纪羽寒的鼓励下，水仙信心十足。




、第七章　　　沉香亭月倚阑干，盈盈舞袖水中仙


在凤芬的耐心仔细的指导下，水仙竟也跳的又模又样了。一个时辰之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其他舞娘们被安排在池边的一个亭子里等待。
水光月光相交融，描绘着朗朗清夜空，林府上下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良久，一名执纸扇的美人轻轻对众舞娘们道，“该跳凤舞九天了。”一转身，随即又朗声道：“凤芬姑娘，上兰竹舟，登玉莲台，献上凤舞九天。”
顿时烛光暗去，宾客知是林府将有凤芬的凤舞九天上演，皆摒住呼吸，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水仙默默的走在一队艳丽无俦的舞姬队伍当中，随着步上汉白玉砌的莲花台。花台与水面相平，雕刻的更是绝妙！花叶俱全，纹理细致，如硕大的白莲活生生的漂浮在池中。
虽是夜，但是廊边的碧纱灯笼，与水面漂浮着的莲花灯盏将光亮洒向层层水波，照得无比通彻。
出尘莲花托起一个盛妆佳人，渺渺绿波舞着一个绰约凌波仙子。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素衣缟袂，水仙傲立在舞台上，含笑朝水榭敛衽一礼，靡靡丝竹声顿时响起。
“哐当！”远处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倾倒了琉璃盏，水榭里一阵骚乱，然而此时凤箫声已起，水仙无瑕顾虑，只有应声而舞。翩翩舞动起“凤舞九天”来。旋舞时，只见一团白烟袅袅旋转再旋转于一寸的红毯上面。
俯首对花影摇动，舞如晚风轻拂过。
月徘徊，影零乱，伊人芳踪杳杳无处寻。　
丝绦当空舞，罗纱飘然至，柳映池中鱼，鸳鸯戏水花。凤萧声动九重天，娇艳繁花次第开，灼灼星光下，灿灿流霞中，美人揽明月，佳人相对舞，正是百鸟朝凤的情景。妩媚风情，天姿国色，山川秀气所钟，艳惊四座，不逞相让。
流水照落花，隔岸观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曲舞罢，水仙香汗淋淋的渡过池塘，纪羽然已经等候她多时。
“累吗？”他爱抚的擦拭水仙额头沁出的汗珠，关心的问道。
水仙微笑着摇摇头。纪羽然顺势紧紧搂住她的纤腰，缓缓的漫步。“羽寒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代替凤仙跳凤舞九天，我真不知道我的夫人还有这倾倒众生的本领。”
“你又要笑话我了，我这可是临阵磨枪，跳得不好。”水仙柔顺的依偎在他身旁，纪羽然满足的笑道：“俗话说得好啊！临阵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