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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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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娘心下却是犹豫,那楚娘夫妻在洪州得兄长庇护,自是好说,她一个失了丈夫的人再去,便是别人不说,她自己难免会有寄人篱下之感。便又想着,杭哥儿在官家身边随待,若是能投奔他去,倒是稳妥。
如此便又过了一月,不想到了十一月竟传来了金人攻克洪州的消息。
青娘听得此信,哭坐绝倒,以手拍地:“造化如何不公,连舻渡江之书、虎口夺来之器竟是遂尽委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渡偷安王气孤,黑白不分已全输
南渡偷安王气孤,黑白不分已全输
洪州失陷,青娘也只能去投奔李杭。
不想人还未动身,却听到了玉壶颁金的传言。青娘十分惶恐,她问博山:“可知是何人言讲?”
博山摇头道:“却是不知。小人也是从茶肆中听来的。只是小人不明白,老爷是八月亡故的,怎么事隔几月却突然传出这样的话来,还说什么有人暗中弹劾,也不知此人是何居心。”
青娘一时心烦意乱,她道:“那时你并未在建康,采蓝却是与我在一处的。当时也确有张飞卿者拿了壶来拜望老爷,只是老爷看出那不是玉,只是珉(像玉的石头),便不曾对那壶说过片言。那张飞卿见老爷不发一言,便携了壶走了。这颁金的话又从何说起?”
博山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夫人,如今天下大乱,人心便也乱了。定是那有心人说是非事,诬陷老爷的名声。如今老爷已去,已是无可应对,夫人乃是女流,守着这满室的古器难免不受人觊觎,夫人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青娘急道:“我也知该早做打算,可又该如何打算?以为青州是稳当的,不想那十余屋子物什便煨了战火,以为洪州是稳当的,不想也尽失了。你在老爷身边多年,自然知晓,老爷与我将那些物什看做眼睛一般珍贵,如今多年珍藏已去了一半,余下的,我又该带往何处?
至于颁金之说,实实恼人。老爷为我大宋之臣,食君俸禄受君皇恩,金人践我国土杀我子民,老爷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会拿了玉壶去讨好金人?再说便是要讨好,他当时卧病在床,饮食尚且不能,又哪有那取悦金人、贿赂金人的心思?
这些个人,国难当头,看着国家危亡于不顾,却还有心思来诬蔑一个已过逝的人,是何居心,是何居心?我便什么也不做,倒要看看,朝廷是信这些人的诬蔑之言,还是信咱们的实情。我倒要看看,这些个人的嘴脸,看他们意欲何为?”
博山听得青娘这话,也知她心中气愤,便问道:“依夫人的意思,现如今该如何?对这谣传是不加理会还是向朝廷澄清一番?”
适才青娘是气极了,才有此一说。嘴上虽是如此,可青娘心中却实实没有底气。玉壶颁金虽是谣言,可那缒城宵遁之事却是真的。
如刘豫,金人南下时他弃官潜逃,后来做了济南知府。金人围困济南府时刘豫在金人的劝诱下杀了做战勇猛、意欲死战的守将关姓,以城降金。如今刘豫为金人知东平府,充任东西、淮南等路的安抚使,刘豫的儿子刘麟知济南府,父子两人在大宋的国土上做了金人的刀剑,却将锋芒指向了国人。
季诚虽并无与金人勾勾搭搭,可他确是缒城过,其过往并不光彩。如今官家远奔他乡,最怕的便是金人,最恨的便是朝中大臣与金人勾结。便是这谣言不是真的,可众口铄金,又有人暗中弹劾,官家又哪里能分辩得清?
季诚正值壮年便亡故了,若是去后再落个投敌的名声,那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季诚?
想到此,青娘长叹了一声,对博山道:“如今乱世,我一界女流确是难保这些器物安妥。如今即是有人诬陷老爷玉壶颁金,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我想将剩下的这些物什献予朝廷。一来以物明志,二来这些东西也有个归处,总好过跟着我流离失所。三来杭弟随宫伴驾,有他在,咱们也安稳些。”
博山听得这话,心中虽不舍可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便点头称是,自下去安排。
如此,建炎三年冬十二月,青娘带了所存的器物、一府老少赶往高宗所在的越州(绍兴)。
到达越州之时,又听闻官家听从了航海避敌之计到了明州(宁波)。明州靠近东海,方便坐船。大致是想着金人多为骑马,马不能在水里驰骋,若是坐在船上不靠岸,那金人能奈我何?
青娘无奈,便又率众人前往明州。临行前,博山进言道:“路上并不太平,夫人带着如此众多的器物,倘或有失,可如何是好?不如先寄存一地,待夫人与朝廷接洽了再着人取走,岂不便宜?”
青娘听得此话甚是有理,一时却又不知将东西存放到哪里。听得博山说可先行寄存到官府衙门,说明是进献朝廷的器物,又有伯诚兄弟的面皮,又有李杭的名声,想必当地衙门定能相助。
青娘此时还有个什么主意?只是想着大些的州府怕是金人多要侵占,便看中了十分僻静的剡县。又将器物中长大的、沉重的挑了出来,手抄了一份详单,着人运往剡县去了。
如此一来,青娘身边也只带了些轻小的卷轴书帖、汉唐石刻的副本、三代贵重鼎鼐十几件,又兼弃了不少衣物被褥,行装较先前更是轻便。
谁知人还未到明州便得了金人已占了明州官家直奔台州的消息。眼见得明州是不能去了,只得再往台州。
好容易到了台州,却早已是人去楼空。官家又转道定海去了温州,守将也已弃了城池逃之夭夭。
城中的百姓得知官家、守将都逃了,全都如惊弓之鸟,扶老携幼,背负肩挑,匆匆逃往城外。有那骑马的将士挥刀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有那被舍弃的宫人在街上哭哭啼啼到处乱跑。更兼城门十分拥挤,人群涌动,毫无秩序,纵是有人高声喊喝,亦是不能松动半分。
骑马拿马者便砍杀而去,力大身强者便挤身而去,余下老弱妇孺被踩、挤死者无数……
青娘一路行来,满眼皆是此景。初时还悲痛万分,哀家国之殇,后来便也不及多想,只是一个心思,逃,逃,逃,逃到官家身边,逃到李杭身边,也只有在他们身边,青娘她们才是安稳的。
在前往温州的路上,听得人言:金人在杭州杀掠一番后已退了兵,如今官家已离了温州,回到明州。闻得此言,青娘无语,事已致此,只能一路向前。无奈,青娘又日以继夜赶往明州。
谁知,待青娘赶到明州时,官家又回了越州。
作者有话要说:
、庙堂只有和戎策,百姓安危半点无
庙堂只有和戎策,百姓安危半点无
如此辗转,已是建炎四年四月。
青娘本就单薄,多年愁闷更使得身子软弱。又有季诚早逝、又有失物之痛、又有颁金之侮、又投进之愿、又有国破家亡之感,又兼几地奔波车马劳顿日夜兼程心中苦痛,青娘的身子便如秋叶般瑟缩破败,再也禁不住如此了。
博山便问青娘:“夫人,咱们是稍做歇息再去越州,还是另做打算?”
青娘叹道:“便是我想去越州,怕是人还未到,便已受不住了。如今二兄(赵仲诚)知泉州,砚山、晴儿也在那里,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博山闻得此言忙道:“若是去了泉州,那与朝廷投进器物一事又何事来办?”
青娘冷笑一声:“你还没看明白吗?如今朝廷自顾不暇,整日里躲来藏去的,又哪有闲心理什么颁金之事?不然一路走来,可听得有片言是有关老爷的?如今东西在剡县,咱们也要想个法子,总归安置在自己身边能时时守着才好。”
这边青娘正想着如何将安放到剡县的东西取回来,派到剡县去送东西的赭石却回来了,还带来了剡县士卒叛乱后又被官军平定的消息。青娘惊得立身问道:“那些东西呢?”
赭石哭丧着脸道:“东西全被官军收了。”
青娘厉声喝道:“废材!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你不会说那是赵湖州的私藏,你不会说那是给朝廷的投进?”
赭石泣道:“小的们都说了,可那此官军,便是着了官衣,却比那些强人还凶狠,张口便骂抬手便打,若不是小的机敏些,怕是再也见不着夫人了。”
青娘忍了口气,又问道:“那些个人,只认金银,又懂得什么铜器古物。还是你不中用,你便说不过是些无用的东西,不值什么,他们怎么会强要?”
赭石抹着泪道:“夫人有所不知,那些人将咱家的东西收了都放到一个什么李将军家中,小的也曾上门想索要回来,门上却根本不理睬,还说若小的再去,便要了小的的人头。小的自知多待无益,这才打听得夫人的行踪,辗转奔来,好歹也请夫人拿个主意。”
听得这番话,青娘眼睛一闭,身子就向后倒,幸亏采蓝眼疾手快,扶住了。
众人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抚慰了一阵,青娘这才明白过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对采蓝道:“采蓝,我的命怎么这样苦……”便无疑呜呜地哭了起来。
采蓝在一旁也是陪着垂泪。
好一会儿青娘住了泪,采蓝这才劝道:“姑娘,也别太伤心了,本就是要交出去的,如今即是落入别人之手,便是将来朝廷问起来,姑娘也有个答对。左右是尽了心力。姑娘不是想去泉州吗,如今东西没了,倒是无牵无挂的了。”
青娘接过采蓝递过来的手巾,胡乱擦了一把,这才道:“如今东西失了,泉州却是去不成了。”
采蓝却不明白青娘这话的意思。
青娘又道:“原想着,既然我辗转几地也不曾将器物交出去,既然朝廷对那颁金的事无暇顾及,我便也了了这心思,从此带着东西投奔二兄。如今,东西没了,我失了进身之物,难不成要两手空空去见二兄吗?我又没有子嗣,没有孩子拉扯着,二兄能对一个兄弟媳妇如何呢?”
采蓝劝道:“依婢子看,二老爷定不会因着没了那些东西慢待姑娘的。再说,您手里不还有许多书画吗?”
青娘听得书画二字,登时坐起向来,她厉声道:“采蓝,德夫所集之物已失之六七,如今我也只剩下这些东西依傍。任是谁,也是不能拿去的。从此后我却再听不得这些话。”
采蓝不料青娘如此激动,忙安慰道:“知晓,婢子自是知晓。姑娘莫要着急。从此后这样的话任谁也不能再说了。”
青娘这才又躺下,对采蓝道:“如今这些东西便是我的命啊,别说不能给二兄,便是官家,便是阎王来了要我拿这些东西换命,我也是不换的。”
采蓝一边点头道:“不换,自然不换”,一边又轻手轻脚地点了安息香。
青娘的心绪稍稳了些,只觉得眼皮沉重,她叹了口气,便沉沉睡去。
休养了一阵子,青娘终还是带着众人离了明州,到了越州,赁了钟氏人家的宅子安顿下来。此时是绍兴元年三月,青娘四十八岁,距季诚亡故已有三年。
自青娘住进钟宅后,每日里闭门不出。那些拼了性命带出来的字画书帖青娘更是放在哪里也不安心,便都安置到了内室。她每日便在内室之中将这些物什小心取出,整理赏玩一回,感叹凭吊一番。
自有那多事的人知晓她是赵湖州的遗孀,是当今的才女,便求拜访,也有那附庸风雅之人知晓她手中有赵湖州所集器物,件件价值不菲,也求鉴赏。这其中便有那房主钟氏,亦有当地的官宦吴氏。
如今的青娘,心如死灰情如惊鸟,即不想也不愿更没有心思同他们周旋,便以养病为名闭门谢客。
谁知那钟、吴二人竟不知进退,时常来烦扰。
青娘实在无奈,又深知那二人不能得罪。少不得捡那不甚要紧的一两件与他二人赏玩了一回。
此后几日,倒也平静。却谁知一日醒来,却惊觉青娘亲手放在卧榻下的五筐书画砚墨竟都不翼而飞!墙上贼人凿的壁洞赫然显露。
青娘大恸,哭得又是不省人事。欲报知官府,可府衙的嘴脸她又不是不知,若是他们再以勘察为名检验内室,那余下的东西还有何保障?欲着人查问,也是不能。她是外来客,人生地不熟,李杭又不在越州,她又能依靠何人?
想来想去,别无他法,只得立重赏收赎。
不想重赏之事定下后,前来求赏的竟是宅子的主人钟复皓!
气得博山要与他理论,却生生让青娘拦下了。
青娘叹道:“你也是奔五十岁的人了,家中老小,府中事务,哪样不得指望你。那钟氏是本地人家,莫说咱们没有个男子支撑门庭,便是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也是明白。如今我孤苦一人,他们自是有恃无恐,我便心里清楚一切都是他的作为,又能如何,不过哑子吃黄连罢。
能花些银钱将这些失了的书画又得回来,于我于他都是安心。何况他能拿得出这十八轴书画,其余画轴或许都在他手,此时你若惊了他,眼前这些不必说,就是余下那些也定是不能见了。
你不只不能恼他,还要给他银钱好生谢他,再万般设法,委屈婉转,将余下的那些找回来才最要紧。”
博山听了青娘的话也是无奈,虽是愤愤,却也少不得忍气吞声与钟氏周旋。
然纵是万般设法,其余书轴终未能得。过了若干年后,才从别人口中辗转得知,余下那些皆都被吴说运使贱价得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春景浑相似,安得情怀似昔时?
今年春景浑相似,安得情怀似昔时?
建炎四年金人焚扬州后,陷广德、出松关,直逼临安。此时高宗已到明州,宗弼便遣阿里蒲卢浑从越州入明州。知高宗入海,阿里蒲卢浑也以舟师入海追之三百里,不及而还。
于是宗弼改走大路,从秀州、平江而北。到镇江,韩世忠以舟师邀之江中,相持几四十八日,宗弼颇窘,旋因世忠所用的是大船,无风不得动,为宗弼用火攻所破,宗弼乃北还。
自此,金人再有主张用兵的,宗弼便道“士马疲弊,粮储未足,恐无成功”。
另宗翰一支兵则以打平陕西为限,川陕京湖宣抚使张浚用赵开以治财赋,刘子羽、吴玠、吴璘以任战守,和金人苦苦相持,总算拒住汉中,保守全蜀。
当年九月,金人立刘豫于河南,为齐帝。于是宋朝和金朝的交战告一小结。
绍兴二年高宗移驾杭州。青娘等人紧紧跟随。
青娘自季诚亡故后整日忧思,又跟随圣驾行迹辗转各地,古器频频受损,心力更是交瘁。
整日神思不静,又苦闷非常,青娘的身子便如秋叶般渐渐枯败。
这天弟媳妇钱氏却打发身边的使女来给她送了盘时鲜的果子,又说还有剩的,太太说若是姑太太喜欢,再遣了人去拿。
等使女走后,青娘与采蓝两个不由的面面相觑,心里暗道:日头莫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这钱氏祖籍齐州,属当地望族。父亲也是做官的,后来告老还乡定居历城。因历城与明水离得不远,文琪与那钱老爷又是相识的,便促成了这一段姻缘。
钱氏闺名爱文,生得娇小玲珑,性子柔顺。她虽人已近四十,看着却并不老,嫁与李杭也有许多年了,然与青娘如此长时间的住在一处还是头一回。
青娘虽不愿理这些人情世故,却不等于她分毫不知。如今家中长辈尽已亡故了,她又成了嫠妇,不得已与兄弟同住。李杭与青娘自是好的,只是他如今颇受官家重用,每日都要去衙里,便是无事,他一个做兄弟的也不能时时与寡姐陪伴,倒是钱氏,孩子们也大了,都要读书,府中又没有长辈,上上下下要操持的事情不多,倒是有大把的功夫来有青娘说话。
只是青娘却每每以其为苦。
寻常妇人闲话不过是胭脂水粉首饰衣裳,要么便是男人孩子鸡毛蒜皮。便只是这些也就罢了,钱氏还会说些别的,比如菜价,比如米价。
战乱过后物价奇高,杭州城经过金人血洗更是如此。一只兔子价格五六千钱,一只鹌鹑也值数百。这些青娘自然是知晓的,她更知晓自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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