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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负卿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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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正走着，迎面跑来一群孩子，为首的一个与柳月怜撞个正着，痛呼了一声后便向柳月怜说了声“对不起”，柳月怜也不介意，笑着教他下次小心，便让他离开了，其他的孩子也追追打打的跑开了。
“请问翟府怎么走？”柳月怜拉着路旁的一个问。
“翟府？你问的是哪个翟府？”
“哦，是翟天翟大将军的府邸。”柳月怜不知道翟白是否还与翟天同住一府，也不知道翟白现在封的是什么侯位，便只有先问大将军府了。
“翟大将军倒是不知道，不过忠王殿下倒是姓翟名天，他的府邸很好找，顺着大道直走，见到一家‘清茗馆’再往西走一炷香时间便能见到。”
“哦，谢谢！”原来翟天封了忠王，也是，儿子都封侯了，老子怎么能落下。
柳月怜朝刚才路人指的路寻去，突然又觉得自己这身妆扮不妥，手臂上破了一块，还有一片血迹极是醒目。思量之下便寻了一家成衣店挑了身像样的衣服，待要掏钱时却发现钱袋不见了，这才猛然想起刚才那小孩原来是个小偷。都过了这么久了，那小孩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到哪去找呢，无奈之下，柳月怜只好将身上背着的“离合”压在店里，等找到翟白后再来取。
☆、第四十四章：故人重逢（上）
“把银子还回来。”
柳月怜从店里出来，没想到还没找到忠王府倒先遇见了刚才偷她钱袋的小孩，他故伎重演，又在偷一个中年妇人，被柳月怜逮个正着。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有人当街拐卖小孩啦！”小男孩拼命的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柳月怜的魔掌，只得大声瞎嚷嚷，不一会儿便引来许多路人围观，大家指指点点，还以为柳月怜真是当街拐卖小孩呢，有几个年轻男子甚至义愤填膺的想上来教训柳月怜。
“你这孩子为什么总是不学好，为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偷家里的也就罢了，现在还到外面来偷，跟我回家去，看你爹不打你的屁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月怜这么一说，围观者一片哗然，接着纷纷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人家教训自家小孩，他们瞎掺合什么呀。
“你这个坏女人，谁是你儿子了，快放开我！”那男孩见柳月怜轻松搞定路人，又羞又恼，还想咬人。
柳月怜手一松，换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这样就不会被他咬到了。只见柳月怜柳眉一挑，笑道：“我的儿子要是像你这般，我早一巴掌拍死了他。这么小就学会了这鸡鸣狗盗之术，长大还得了？我拍死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姐姐，你放了他吧，我们把银子还给你。”柳月怜正教训男孩，几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来到她身前，其中一个女孩子捧着她的钱袋，眼里满是乞求。
“是啊，大姐姐，浩飞哥哥不是坏小孩，他是不应该偷你的银子，可是不偷的话，我们和家里的大人们都要饿死了。”另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说。
柳月怜不由自主的放开那个叫浩飞的小男孩，蹲下身来问捧着钱袋的女孩：“你们为什么要偷呢？家里很穷吗？”
“我们都没有家了，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逃难来的，没有饭吃就要饿死，我们这才出来偷银子买些吃的回去。大人们都不知道，我们都说是讨来的，也请你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不然兰妈妈又要伤心了。”小女孩说道，稚嫩的声音一声声的撞击着柳月怜的内心。
“怜姐姐，前面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
听了孩子们的叙说，柳月怜将那些银子全买了吃的，让孩子们一起拿着，并领着她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他们都住在城外的一个破茅屋里，柳月怜进到里面时都吓到了，那么小的空间里居然住着五六十人，有站着的、靠着的，也有躺着的，据说是得了病。逃难的几个月里，一起来的已经死了几十人了，不是饿死的就是病死的，听得柳月怜一阵心酸。
柳月怜让孩子们把食物都分给大伙，大家对柳月怜千恩万谢，使柳月怜更是心酸，便决意留下来帮他们治病，她从心里感谢千里之外的师父，若不是他逼着她学医，今日又怎么能获得治病救人的快乐。
“兰妈妈回来了！兰妈妈回来了！”
柳月怜正帮难民看病，却听到外面孩子们的一片欢声，柳月怜自遇上这些人，便不断的听到他们提起兰妈妈，每个人的语气中都带着感恩和崇敬，此时柳月怜更是好奇不已，忙起身去看看他们口中的兰妈妈到底是何方人物。
柳月怜刚出到茅屋外，便见一个头带纱帽的女子被一伙大大小小的孩子围在中间，她边应和着孩子们，边将纱帽取下来，一旁的孩子抢着接过去。而在看到她的面容的那一刻，柳月怜睁大了眼睛，此时她真的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她的心情，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满世界寻找的人此时竟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阿嫂？！”柳月怜仍旧有些不敢确定地叫了一声。
柳月怜的声音不大，几乎被孩子们的声音盖住，但兰茜夕却真切的听见了，只见她顿时浑身僵了僵，继而激动的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三步作两步向柳月怜走去，但眼中毫无焦距，双手往前盲目的在空中划动着，几个大些的孩子忙上去扶着她。
“阿嫂，您的眼睛？”柳月怜这才发现兰茜夕的异样，她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了！
“我没事，月怜，你怎么找到这的？君宝呢？君宝有没有跟你一起来？君宝！君宝！”兰茜夕直接略过柳月怜的问，紧紧抓住她的手，也许太过高兴，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她伸出手向四周摸着，却始终没有触着刘君宝的身，她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脸上尽是失落的神情，她回握住柳月怜的手，问：“君宝怎么没有来？”
“君宝……”不是应该跟她在一起吗？柳月怜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看这情况，她大概能猜到兰茜夕也在找刘君宝，而且以为君宝和她在一起，原来他们也失散了。只是，她该怎么回答呢？
“怎么了？君宝怎么了？他不是去找你了吗？难道你没有看见他？他没有找到你吗？”
一连串的问使得情况渐渐明晰，柳月怜看着眼前这个绝代风华的女子，才几年的光景，她似乎老了十岁，脸色苍白的令人心疼。看着这样的兰茜夕，柳月怜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她的神情慢慢的黯淡下去，柳月怜极是不忍心，连忙说道：“没有，君宝在我那呢，他很好，你别担心。”
“真的吗？那他怎么没跟你来？这几年你们过的好吗？”听了柳月怜的话，兰茜夕又激动起来，那双无神的眸子似乎都亮了起来。
“嗯，我们都过的很好。因为路太远，我又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你，所以就没有带着他，他这几年可天天惦记着你呢。”柳月怜强笑着说，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平和而不至于让兰茜夕听出什么端倪。
“那就好，那就好。”兰茜夕笑了起来，明媚的几乎要闪了柳月怜的眼。她难以想象那张脸若是仔细妆扮起来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颠倒众生，哪怕少了一双闪着智慧的灵动的眼睛。
在与兰茜夕的交谈中，柳月怜知晓了当年大刘庄发生瘟疫，兰茜夕带着刘君宝离开大刘庄避难。但刘君宝坚持要去禹城找她，要她跟着一起走。兰茜夕无奈，只好允了刘君宝，让他找到她后马上回大刘庄，她会在那儿等他，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刘君宝回去。兰茜夕心中不安，于是也去了禹城，却没有找到柳月怜，更没有见到刘君宝，只好回转大刘庄等消息。
后来，战火四起，因兵力不足，到处都在抓壮丁，扰的民不聊生。官兵在抓人时恰巧看见了兰茜夕的真颜，便动了心思，兰茜夕无奈，只得逃离了大刘庄。没想到战火一直延续了三四年，兰茜夕四处避难，好不容易在彪国安顿下来，却不料战乱刚平，又遇旱灾，兰茜夕只好与乡亲们一起东逃避难，几经辗转，最后就来到了这里。
其他难民都是无一技之长的人，大多人又都病着，能动的便去做些粗活赚点小钱，不能动的就去街头乞讨，小孩子也渐渐学会了偷窃，大人们为了生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兰茜夕时常会管着他们。兰茜夕精通音律，于是把家当变卖了，换了一把琵琶，日日到茶馆献艺，帮着大伙儿度日。
“阿嫂，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还把我当作外人？”柳月怜来到茅屋已经好几天了，日日陪在兰茜夕身边，也帮着大伙儿治病，与大家都亲近起来了，但每次问及兰茜夕的眼睛，她总是避而不答。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兰茜夕连忙摇头说道。
“那就告诉我吧，说不定我找到了根源，就能帮你复明呢。”柳月怜自恃自己的医术不差，何况就算她不能治，师父肯定能将她治好，只是兰茜夕都不说明眼睛到底是怎么失明的，要她怎么查找病因呢。
兰茜夕轻轻地摇摇头，有些苦涩的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我这个病这普天之下没人能治，既然如此，不说也罢。”
“难道是因为你体内的毒？”柳月怜说，见兰茜夕神情有异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于是又问：“难道彼岸花的毒已经蔓延到眼部了？”
“你知道了。”兰茜夕淡淡说道，默认了柳月怜的猜想。这几天她也见识了柳月怜的医术，比起那些开医馆的郎中，她的医术自然要高出许多，所以她中了什么毒自然也瞒不过柳月怜的眼睛。
“是的，四年前就知道了。”柳月怜实话实说。
“四年前？”兰茜夕很是意外，可她的医术是后来才学的呀。
“还记得上次中秋你发病的时候吗？我让君宝去请了个江湖郎中帮你看病，那个郎中将你中毒的事告诉了我，并且说了彼岸花的出处，不然，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会知道你中了什么毒。”柳月怜如实相告，她从来就不知道彼岸花的毒性，她又怎么诊的出来。不过现在想想，当年那个江湖郎中必定不是个平常人，不然都快销声匿迹的奇毒彼岸花他怎么会知道，还知道的那么详细。
听了柳月怜的话，兰茜夕心中一惊，难道是他？兰茜夕一不小心竟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柳月怜疑惑地看着她，问道：“阿嫂知道那个人？”
“江湖散人曲松。”兰茜夕点点头，除了他，她想不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当初她为他招惹了那么多祸端，此生她欠他的太多，以致知晓她在哪里也不现身。
“是他！”柳月怜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她曾经听师父说过，当今天下医术最高的便要数江湖散人了，与他相较，连她一向崇拜的师父都曾亲口承认自愧不如。这么说来，连曲松都解不了的毒，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第四十五章：故人重逢（中）
“阿嫂，今日你就不要出去了，换我去吧。”
吃过早饭，兰茜夕又像往日一样拿上琵琶去城里献乐，柳月怜忙上前将她的琵琶抢过来，她日日闲着，家里的病人都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好替兰茜夕去献艺，反正她的琴弹的也不差。
“这怎么可以，你又要帮他们治病，又要教他们认药，还要教孩子们读书，如今要是再把我的活干了，那不是太辛苦了。”兰茜夕说着又把琵琶夺了过去，死活都不让柳月怜去，柳月怜无奈，只得由着她去，只是心里还放心不下。昨晚柳月怜就发现兰茜夕眉头暗锁，时不时的捂着胸口，想来她的毒已经深入她的五脏六腑了，恐怕时日无多。柳月怜暗想，等这里的事完全处理好，他们能够通过采药来维持生计，她便带着兰茜夕回山埯谷，也许师父能想到治好她的病的方法，就算治不好也能让她多活几年。小家伙还毫无消息，希望她可以等到与他团聚的日子。
“启禀皇上，近些日子城外突然来了许多难民，周围的城池也是这般情状，不知该如何处理，请皇上示下。”
宣政殿里的早朝还没散，英王白离清将今日难民集聚于城外的事禀报，征询司空云珂的意见。
“我天玄国自建国以来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会有如此多的难民云集？”司空云珂问。此时的他头戴冕旒，着一身黑色镶金龙纹的龙袍，袍内露出银色流云的镶边，高坐雕龙金椅，乌木般的眸子深不可测，一张刀刻般的俊脸不怒自威，那王者的气势浑然天成，让那一干文武大臣无一敢直视于他。
“禀皇上，彪国大旱，因为得不到救济，难民们便都向我们天玄涌来。”白离清双手端持玉笏，躬身禀道。
“可有计算过难民数量？”
“据不完全统计，至昨日全国各地的难民总数已经过万，而且还有继续加增之势。”
这么大的难民数目倒是出乎司空云珂的意料，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决策，便询问文武百官的意见。这一问，百官纷纷出谋划策，有的说将难民全部赶出境内，但遭到多数人的反对。又有的说将城门打开，发放救济粮救济他们，但这些难民是彪国人，天玄无义务这样做。后来众说纷纭，司空云珂听的脑袋都大了，于是宣布下朝，择日再议。
“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去那等混乱污浊之地，万一刁民犯上，伤了圣体可如何是好。”听说司空云珂要亲自去查看一下难民情形，皇后田蕊不禁忧心，想要劝阻他，“如果皇上真的不放心，让英王去也是一样的。”
“不了，孤还是亲自走一趟，不然这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司空云珂决定的事向来没有人可以更改，在凤仪宫吃过点心，司空云珂便只带了乔公公（也就是乔斯，他自请净了身，当了太监总管）出宫去，没承想司空云烟早就在宫门外候着了，凡事总是瞒不过她，司空云珂无奈的很，便带着她一同前行。
“你们从彪国而来，在这里可有得吃住？”
到了大街上，司空云珂发现果然多了不少乞讨的人，还有许多孩子穿梭于人群之中趁乱偷盗。司空云珂英眉紧锁，着乔斯去向那些乞讨的人询问详情。
“哪里有，还不是靠乞讨，城里不准住人，大伙儿都在城外搭了茅屋，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那你们怎么没有寻求朝廷的救助。”乔斯又问。
“嗨，我们是从彪国来的，彪国朝廷都不理会我们的死活，哪还敢期望得到天玄朝廷的救济？”
“那你们可有想过什么方法摆脱这种困境？”
“有，怎么没有。有些年轻力壮的都到城里做苦力，还能赚点口粮，但一路逃过来，许多人因为饥饿和劳累，身体都出现了毛病，又没有钱治病，到后来只能呆在家里等死。”
“哦，我倒是听说城外的一处茅屋最近来了个女神医，她帮那里的病人恢复了健康，还教他们认草药，开荒种粮，生活倒是有了很大的好转，许多人都跑到那里跟她学技艺了呢，所以这两天街上乞讨的人才少了许多。”旁边一个老人凑过来说。
乔斯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司空云珂，见他颔首，便向两个人道了谢，给了他们一些碎银，三人很快消失在热闹的大街上。
“皇……公子，根据刚才那人指的路，那个女神医住的地方应该就是前面的那座茅屋了。”乔斯边说边在前面领路，往前瞧去，果然在河边有一大片茅草屋，旁边还开辟了一大块地，想来应该就是那里了。
司空云珂没有答话，只是朝着茅屋走去。一路打听，城外三里居然都住着难民，而这一处确实状况要好的多，看来人人口中传道的女神医确实有些过人之处。司空云珂心中很是好奇，那女神医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在短短数日里收拢这么多的人心。
“怜姐姐就在前面。”听说司空云珂三人是特意来拜访柳月怜的，浩飞很是热情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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