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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之首-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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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七绝神剑”之首——
  罗睡觉!
  罗睡觉一向爱睡觉。
  他发梦。
  他睡觉不是为了躲懒。
  而是为了振作。
  他能利用时间睡梦中练剑。
  所以他练成了绝世的剑法。
  是的,在“七绝神剑”中,以他的武功为最高:而在蔡京手上的江湖人物中,也最信宠他和天下第七。
  他留待这里,便是要格杀关七:
  ——既不能用,则杀之。
  罗睡觉也敢于接受这任命。
  ——谁杀得了关七,就是天下无敌。
  尤其经过今晚关七以一敌十一之战后,关七,“无敌”之名,势必名震天下,若他能杀关七,可能吐气扬眉,大可跟“七绝神剑”(现只剩下三绝)拆伙,他自另成一派,自立宗师。
  所以他守候。
  忍耐。
  等。
  就待这一击!
  一击必杀。
  ——必杀之一击!
  他本来是大有机会也极有可能一拳一剑格杀关七的。
  ——也就是说,“杀死无敌关七”的任务,极可能在他手里完成。
  如果不是
  不是还有那一剑的活。
  剑光很白。
  剑艺带点痴。
  这一剑后发而先至,迎上了罗睡觉那一剑,“柴呸”二声,二剑相接,竟发出了不是兵刃之声,而似是密宗咒语的两声叱叱。
  剑分。
  罗睡觉身形一晃,斜飞,立定,身子微向右斜侧,几绺长发,落到额下眉间。
  他的神情很忧郁。
  他的眼神颇有怒意。
  他的对手衣很白。
  手也很白。
  且很小。
  但更白的是他的剑。
  他是戚少商。
  他的白衫胸前染了一点红,且正在渐渐扩大,似一朵红云。羞的艳,惊的美。
  他刚才出了手。
  也出了剑,为关七挡了这暗狙的一剑。
  ——不过罗睡觉的剑并不好挡。
  所以他也挂了彩。
  关七望着他胸前那一团渐渐发圆的艳红,才明白刚才有罗睡觉那一剑,以及也有戚少商这一剑。
  他看着戚少商的伤,问:“为什么替我挡这一剑?”
  戚少商又恢复了他那懒洋洋的、带点看破世情的神色,清晰、响亮、坦荡他说。
  “刚才你没杀我。我欠你一剑。我不欠你情。”
  “好,”关七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你已谁都不欠!”
  然后他举步。
  他没有向罗睡觉迫进一尽管这时候的罗睡觉也受了伤,只怕躲不过他这一击,但他并没有马上报复。
  因为世上有别的事比这事更重要。
  他要见小白。
  ——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悲欢离合、阴晴圆缺、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他都要见小自。
  他要见她。
  除此无他。
  你若真正爱过,就会知道,真正去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子:
  你是否会没有了自己,只有对方。
  你愿意牺牲。
  你还不惜输掉自己。
  爱一个人的确是件十分痛苦的事。
  ——可是,你能不能不去爱?
  答案不用我来告诉你。
  爱就是最大的幸福。
  被爱已是一种恩赐。
  关七终于见到她。
  她在崖下,于关七手中青剑寒芒下,就像绝崖边一朵乖戾、娇丽、令人不住惊艳但又恶毒已极的花!
  5.疑真疑幻
  关七几乎呻吟了一声。
  他像给人在心里痛殴一记。
  “你”
  “你见到我了,”那女子说,“你还犹豫什么?”
  “我”
  “你过来呀,让你看清楚我,我看真你”
  战神关七这时,驯服如羔羊,真的迷迷惘惘的就走了过去。
  他的剑尖已垂下。
  他的心疑真疑幻,如痴如醉。
  ——几疑是在梦中!
  (是她吗?)
  (不是她吧!)
  (怎会是她!?)
  (怎么不是她!?)
  ——她到底是梦里真真,还是一场真实的梦!?
  就在这时,就在此际,就在那女子惊丽的身前、一人长身而起。
  这人身形颀长。
  个子瘦长。
  他的鼻子很长:像条狗的鼻子,或是一条腊肠就悬在脸的中但他的鼻子却包扎着,似负伤未愈,这使他看来有点滑稽。
  关七乍见这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滑稽。
  因他心神已为那女子所夺,只蓦然间,女子身前乍现了一人,他只感到微微的错愕。
  他却没有战志。
  也无斗意。
  可是对方就在他失神分心的这一刹间出手:
  他已解下肩上的包袱;
  他猛然将包袱扯开;
  午夜阳光——
  他仿似有千个太阳在手里!
  辉亮光明。
  詹别野最不喜欢的,就是光。
  他喜欢黑暗。
  他怕光。
  他本来已掩进关七的身后,要下手。
  因为他确切的看出:关七已心无斗志,而又心有所系。
  ——此时不下杀手,尚待何时!?
  能杀关七,可是不世之功业!
  他偷潜进关七的身后,正准备打出他的“杀手锏”;“黑洞”。
  但对方已出手。
  出手的人是“天下第七”。
  他一出于,恍如白昼。
  那是一种“光”,但不是属于太阳的,也不是明丽的,而是属于毁灭、破碎、虚空、死亡的;
  那是死亡之光;
  “死光”。
  这光突然而来。
  谁见了这光,便会在光芒中丧命。
  ——这叫“见光死”。
  关七正在看小白,正在疑真疑幻中。
  就在这刹间,天下第七就出现了。
  “死光”也同时发动了。
  “天下第七”早已不想当“第七”,他也想当“第一”。
  ——要当第一,当然得先杀了天下第一的关七。
  这一次,天下第七极有可能一举格杀了关七。
  要不是及时来了这一朵云的话。
  云是急云。
  白色的云。
  白云如伞,如同千手万手,万缕千丝,
  白色伞云罩住了天下第七的包袱。
  那包袱里的光立即就透不出来了。
  天下第七一抬头,脸色大变,即刻“收拾包袱”急退。
  他身前是一名大师。
  这大师长得很清秀,很秀丽,但一时教人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关七见了他,也一阵述茫,只嗫嚅道:“你是三姑娘那大师点点头,把手中拂尘一收,合十道:“阿弥陀佛,现在只有三枯,枯菜的枯,没有三姑。”
  大家不觉耸然。
  因为在这京师里的这些群龙之首,谁都知道三姑大师是跟王小石等同行,避罪出京,而今三姑已回到京城,莫不是王小石也回来了?抑或马上就会出现!?
  天下第七也是担心这个,所以尖声吟道:厮那怪物!王小石呢!?
  三姑也不动怒:“小石头?他可便到就到。若然不到,只是时辰未到。”
  关七依然茫茫然:“三姑?三姑!真的是你吗?你来了吗?”
  他跟小白有一段情缘,而“三姑娘”跟小白是手帕交,乍见三姑,思忆旧事,不觉心神激动难抑。
  三姑微微笑道:“我来了。你在这儿做什么?回去吧,岸在那儿呢!”
  关七茫茫然的道:“我?我是见小白的——你看,小白也来了这儿呢!”
  三姑摇首怜惜地道:“她?她不是小白。她是雷纯,雷姑娘。”
  关七陡然激动了起来。
  他也从这一句话里清醒了过来。
  他乍然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那的确不是小白。
  而是雷纯!
  “可是!她们”关七跌足叹道。“怎会那么像!?”
  “是相似。万象起自于心,心乱则象乱,心情象清。”三姑平静的道:“但相距二十岁:小白不是雷纯,雷纯也非小白。”
  关七怒吼了起来,激动得全身骨骼腾格作响,全身也敕敕乱颤,嘶声道。
  “她——她敢假扮小白,我就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她!?
  三姑却长身插在雷纯而前,冷静地道:“你不能杀雷姑娘。她是你的——”
  她的话未讲完,天穹里的呜呜汪汪之声更响了。
  她抬头,迷茫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对待这点,关七却一点也不迷糊,清晰的回答,“那是将来的东西,佶了时空,飞来了这里。”
  三姑不解何物,但她却马上能理解这:“所以,只要调解了空间,一切便会不一样,甚至都不存在,全都幻化寂灭。”
  关七喃喃的道:“也许,它是来接我去的。”
  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小白没来,我只有我,无可依寄,不去更何待?你告诉我,小白她可好?”
  三姑道:“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你是你,我是我,因果业报都是缘。你又何必着相呢?”然后她雍容的道:“小白爱你如昔,这是真的。”
  “是,是”关七回中发出异光,神情也完全变了,仿佛听到了这一句话,他就心甘、甘心。只见他铛然扔下剑,“··天不容我我自容你若无心我便休——”
  说着,忽然一抬头。
  这时,夜空里那事物已飞到最低处了。
  而这飞檐上却是全城的最高点。
  关七突然发出了一声震雳雷霆般的大吼。
  他只手指天。
  “隆”的一声,长室又划过一道闪电。
  在雷鸣将起未起之际,关七遽然做了一件事:
  他能腾身而上。
  他飞跃于高空。
  他像是要截住那件发出嗡嗡怪声的事物。
  就在他要挥未挥之际,忽然之间,他听/见/感受到了一股极强大的气流、极巨大的力量。
  这力量本就十分宏巨无匹,而今又与天空苍穹间所酝酿的一股异力结合起来,更形成了沛莫能御、足以吞噬一切的狂流,向关七横扫、直劈、打杀、封杀过来!
  这股强大厉烈的力量,来自一股动力。
  这股动力来自一件事物:
  棍!
  6.如痴如醉
  棍法带动了字宙狂飙。
  那是米苍穹手上的棍子,
  他重拾起“朝天一棍”;他原弃棍用指,而今又废指使棍:
  他一棍搠天,砸向关七。
  对这一棍,关七也不敢怠慢。
  他知道这一棍是米苍穹毕生功力之所聚。
  那不止是人力的极限,其中还凝聚了天地宇宙的大力。
  他尖啸一声,横剑一架。
  棍子砸在剑身上,剑锋突然发出青寒逼人的光芒。
  关七突然弃剑。
  弃剑之际,他拇食二指一弹,嗖的一声,剑化作一道青龙,直在黑夜的长空弹飞出去。
  他弃剑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决接不下这一棍。
  如果硬是要接,剑必折。
  ——只怕剑折人亡。
  而且他从不毁人心爱兵刃:他是一个爱惜一切武艺乃至兵器的人。就算疯了、痴了,他这一点依然没变。
  所以他掷剑。
  他一手抓住了棍尖。
  两人在屋瓦上凝立不动。
  只听一阵轧哑连声,瓦动屋摇格勒勒的震天价响,关七身形疾闪,松手退身,那一棍砸了个空,就砸在屋顶上。
  关七用手把住了棍子,但仍制不住棍势——毕竟,他只有一只手。
  不过棍势虽依然强劲,但经关七剑一架、手一格,人势已去,关七再一闪身,棍头击空,只砸在屋宇上。
  哗啦啦连响,天摇地动,整大片的屋瓦,激扬粉碎,和着灰石尘瓦,整大幅的挂落下来,飞砖碎瓦直往下冲泻,当头砸落。
  屋瓦虽坍倒了一大片,但整体上的屋字并没全塌,骨架仍在,屋檐梁檐仍然不倒。
  不过,倒塌粉碎瓦砖,如雨点一般抛落,直向院落长街抛砸下来。
  下面,仍有一大堆围观的人!
  这刹间,连关七也变了脸色,怒叱道。
  “卑鄙!”
  米苍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但刚才那一棍。已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既已发了出去,他也挽不回来了。
  眼看下面的人群惊呼奔走,惊惶失措,眼看便要为砖瓦残末所伤,忽见一道白光,平空施卷而至,拦住瓦砾,舞个滴水不透,把碎石、破瓦。全挡扫到偏僻无人的院落里去。
  可是他只有一个人,一条胳臂。
  一个人,一把剑,格不住弥天漫地那么多的碎瓦残砖斜当勾。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人长空划过,一手抄住关七一手弹飞势若青龙的剑,也舞个风雨不透,硬生生格住飞砂走瓦三连砖的激射飞溅。
  白衣人是戚少商。
  他的剑名“痴”。
  他不能让这些破简裂简正当勾璃璃滴水,打砸着底下的无辜妇孺,所以挺身飞空,抵住那一大徘的飞简走瓦。
  青衣的是孙青霞。
  他的剑名“错”。
  他刚刚得回了他的剑,便与戚少商并剑并肩,抵住这一阵飞脊碎砖。
  二人二剑,一青一白,把碎石残垣,全往辟无人处拔落。
  但瓦多且碎,下面人多且杂,凭二人二剑,想无人受伤,只怕是不可能的事。
  但只听无情大叱一声。
  “好!”
  他也想助二人一臂,但惜他原无功力,而双腿已废,故尔爱莫能助,但仍双手急抓,掀起身下的瓦片,以瓦撞瓦,相互激飞能打偏多少块伤人的瓦砖,便尽一分力。
  但他见一人出了手。
  出于的人是关七。
  关七长吸了一口气。
  他已不顾打杀已臻筋疲力尽,须发脸容俱苍黄,苍老的米苍他伸出了手。
  他发出了他的气。
  但这一次,不是剑气。
  只有气。
  这一股气,如同一股强大的磁场一般,而瓦砾似都成了铁石,全给他吸住,往辟处院落拨了过去。
  这一下借力(宇宙间的一股无形大力)使力,加上青白二剑、无情砖瓦的封杀,果尔将一瓦砾之劫尽皆瓦解消除。
  关七一面发出了他的“气”,一面向米有桥怒叱道:
  “咱们交手,不伤无辜,你这叫造孽!”
  这时瓦砾全落,剩下的虽仍簌簌掉落”但路上街上围观的人已走避一空,不足为患,戚少商、孙青霞二人再飞升上檐,脸色青白,胸前起伏不定,显然在刚才救人时已尽全力,比交手时更吃力多了。
  关七看看三人,他刚才对戚少商和无情均不下重手,便因悯恤他们也是伤残之故,而今相惜之意更甚,再无恋战,喃喃道:“人间既有侠者,我又何必再苟存于世!”
  只见他目光又如醉如痴,仰首望天,作势要冲天而起,嘴里只道:“小白,小白,当日你振衣而去,却留我在红尘俗世受诸般的苦,我而今要随你而去、你要等我啊。”
  但就在他长身未起,跃身未掠之际,潜近他背后的二人,一齐发动了攻袭。
  夜色突尔大黑。
  黑暗像一种吞噬。
  黑是一种力量。
  这力量正要把关七碎裂。
  但在黑的深处,偏又炸出五彩多姿,奇妙曼妙夺目的光幕来。
  而且还带有香味。
  这正是黑光上人的“黑洞神功”,还有吴惊涛的“活色生香掌法”。
  两人一起出手,旨在:
  打杀夫七!
  ——杀了关七,便是英雄,更是英雄中英雄!
  问题是:如果他杀人的方式十分“狗熊”,尽管他杀的是顶天立地、天下无敌的“大英雄”,他自己这算不算“英雄”?是不是“英雄?”
  不过,他们两人,谁也没当成英雄。
  因为关七腾身而起之际,飞踹出二脚。
  一踢黑光。
  一踹书生。
  这两脚也没什么特别一既不特别快,也不特别怪,更不特别奇,亦没特别角度出击——
  但吴其荣和詹别野还是各着了一脚。
  也许,关七的脚法的精妙处便是大巧若拙,无甚奇特:或许,黑光上人和惊涛书生没想到关七的脚法也会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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