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之傀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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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肩上的人，“我没有高估自己的能力，反而倒也清楚能否从你的手中逃走。不过你认为修煞宫和紫藤山庄相比，哪个更有胜算？”看来真的要动用最后一招，希望能够让荼蘼顺利逃出这里。
东方焰眼神一黯，“你是紫藤山庄的人？”没有想到她会是出自那里。难怪会如此的吸引自己。紫藤山庄不是一般的山庄，是专门训练杀手和暗影的地方。能进那地方的人绝不是什么无用之辈。
紫藤山庄和修煞宫两者的实力可是相提并论，双方打起来的话，鹿死谁手还真的说不准。况且出自紫藤山庄的人只有山庄的主事和自身知道，从来不会告诉他人。这无疑让对方更加没有胜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不知可否让步？”凌落丢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与不是只有她最清楚。哪怕他捉住所有紫藤山庄的人都问不出自己，然而自己却认识所有紫藤山庄的人。
东方焰静静地看着她，“我又如何证明你是紫藤山庄的人不是他们的仇人？”他现在确实不怎么敢动紫藤山庄的人，还没有打算将它吞进肚子里。至于她的话也只能信一半，不能尽信。
凌落从袖里取出一个锦囊，丢给他，“烦请送出修煞宫五里之外的小树林里。是不是紫藤山庄的人，明天只有分晓。今晚暂住在宫内，如何？”算算时间都这么晚了，也送不了荼蘼回去，倒不如在这里等人来接。
东方焰倒也没说什么，拿着锦囊吩咐安置好两人便离开。凌落扶着荼蘼跟着引路人来到一间房间前，“小姐请在这里休息。”接过荼蘼送到隔壁的房间里。凌落推门走进房间，明天还要应付紫藤山庄来的人。
轻轻的敲门声没有传入凌落的耳中，也唤不醒她沉睡的神智。右手动了动，拉过身上的薄被继续睡觉。昨夜她可是跑出去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又累又困，加上耳朵的特殊性，想要她去应门是不可能的。
敲门的人也知道不会有人前来应门，只是停了停便推门走进来，接着传来放东西的声音。轻快的脚步声停在床前，欢快的声音响起：“小姐，该起来。洗脸水已经准备好。宫主在大厅等着小姐用早饭。”
被窝里的人充耳不闻，抱着被子兀自睡得香。丫环怔了怔，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要自己将这位小姐拉起来，还是让她继续睡下去？宫主可是在大厅等着小姐。唉，怎么第一天工作就遇到这种事？
荼蘼打着呵欠进来，“这里不用你来伺候。在门外守着，我来伺候我家小姐。”记得藕粉说过小姐不怎么喜欢外人的碰触，万一让这丫环碰了，说不定会死人。还是自己亲力亲为一次，虽然不怎么懂伺候别人。
丫环依言退出门外，荼蘼隔着薄被摇了摇还在睡的人，“小姐，醒醒，不要再睡了。我们可是在狼窝里，你怎么还睡得着？”可以说她的意识不是一般的差吗？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下还可以如此的安心。
凌落张开眼，丹凤眼里一片朦胧，“荼蘼？”昔日平淡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软的声调，有着一份说不出的撩人。
荼蘼狠狠地倒吸一口气，天啊，这么可爱的人会是她家不苟言笑的小姐？不会是敌人让人假扮的吧？
“小姐，不要再发呆。快点起来吧。洗脸水都冷掉了。那个什么宫主还在等小姐，小姐就别拖延时间。”
荼蘼回过神来为她披上外衣。虽说现在是春天，天气也不怎么寒冷，还是要注意一下。万一着凉了就麻烦。
凌落接过布巾，擦拭后坐到梳妆台前整理一头长发。
“要梳髻吗？”荼蘼在身后问道。
凌落摇头，“你会？”貌似她们两个都不是心灵手巧之人。
荼蘼摇头，她要是会梳头发也不会被绯樱骂疯婆子。
将长发梳顺之后便丢下梳子，往外走。藕粉不在，她连发带也懒得系。丫环看到两人的妆扮一怔，没说什么，带着她们走向大厅。
大厅的众人刚拿起筷子便全部化为非人类。杜悠昀支着脑袋，“我说你们好歹也是女子，怎么连发也不梳一下就跑出来？还有荼蘼你就不能穿女装吗？你不爱打扮也罢了，也不能如此含糊。”
“人来了没？”凌落走过去问道。按时间来算，紫藤山庄的人早该在这里等着接自己回去。怎么一进来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连暗影的影子也没有。修煞宫就那么难以进入吗？
东方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倒影不出任何人影。哪怕自己离她是如此的近也没有半分的影子。
黯淡的眼睛都能够映出模糊的景象，如此清澈的眼睛却不能做到。她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带她下去梳洗。”东方焰淡淡地下令，站在一边的丫环立刻上前一把等待答案的凌落，迅速离开大厅。文博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只不过是一个手下，无法干预宫主的决定。
一盏茶的时间，丫环就抱着已经打扮好的凌落回来。轻轻地将她放在座位后悄然站在她的身后。
一身浅绿的衣裳衬托出清新的气息，精致的妆容完美无瑕。和之前的她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两人。
“果真是人靠衣装。这样一打扮起来，差点让人认不出来。”杜悠昀赞赏地点头。这样才像一个女孩子。“又没有让你看，你在这里下什么评论？”荼蘼嘲笑他。
“吃饭，那人在偏厅等着。”东方焰没有评论，直接给予她最想要的答案。凌落一言不发接过碗筷吃起来。



十七　紫藤山庄
早饭过后凌落在偏厅看到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晏殊。紫藤山庄排列第一位的杀手。一个将人视为死物，对女子更是厌恶至极的男子。高大的身材散发着浓重的杀气，将一张英俊的脸弄得有一些吓人。
晏殊打量着走进来的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是你？请拿出证明你身份的物证。”他们在做什么？明知道自己讨厌女子非要自己来接人。紫藤山庄可从来没有女子这种物种出现。
“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退下。”凌落转身对着引路的丫环吩咐。东方焰被急事绊着，杜悠昀则被自己在拐弯处给弄昏了。这丫环退下后这里暂时只剩下自己这边的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不需要刻意隐瞒。
丫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福福身走出偏厅。这里还是修煞宫的范围，即使他们想要在宫主来之前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就让他们暂时相处一下说一下知心话。
荼蘼很自动自觉地远离晏殊。直觉告诉她想要活久一些就要离眼前这个男子远一些。小姐怎么会认知如此有杀伤力的人？若让那只蠢货知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岂不是活活气死？
“晏殊，你没有看锦囊里的东西？”凌落反问过去。如果看了锦囊里的东西，自然不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这么说来，不是他亲手接锦囊。她倒要看看是谁接了自己的锦囊如此的不当一回事。
晏殊没有说话，他的神情却表达了要说的话。
凌落走近他，从袖里掏出一朵小巧的珠花，两指微微一用力，珠花被她从中央掰成两半。从珠花空心处抽出一支只有两寸的步摇，垂下的流苏是由一朵朵雕刻精美的紫藤花。深深浅浅的紫在空中摇曳，有着说不出的美。
“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看的步摇？”荼蘼好奇地打量着她手中的步摇。虽然是小了一点，但是也不错的首饰，为何小姐一直将它当作玩具那样收藏起来？晏殊此时的脸色起了变化。
紫藤花钗最高的信物，如今落在一个女子的手里。难不成是庄主当定情信物送了出去？对于这点他在第一时间否定，因为眼前的人完全不符合庄主的审美要求。
还是不信吗？凌落在心中暗自赞赏。是的，不是因为他的反应而愤怒而是高兴。如果当一个陌生人拿出紫藤山庄的信物，他随随便便地相信了，试问这样还和那些不入流的手刹有什么两样？
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毫不客气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厌恶的眼光中踮着脚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再次大变。碍于她还挂在身上而无法有所行动。
“喂，抱够就放手，男女授受不亲耶。想让我砍你吗？”荼蘼脸色不佳地盯着拦在凌落腰上的手。第一次见小姐会如此亲近蠢货以外的男子。小姐吃别人的豆腐可以，但绝不能让别人吃她的豆腐。
晏殊默默地松开手，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动作是因为两人的身高过于悬殊，她的脚有点无力，怕她跌倒才会抱着她。没有想到一边的女子竟然会倒打一耙，明是她先搂着自己，却成为自己的不是。
凌落也放开手，“现在还要证物吗？”信物可以送人，但是那句话却不得告诉任何人。光是刚才那句话便足以让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嗯，这次为了救荼蘼，损失可大了。不知晏殊会不会告诉他的同伴？
“少…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要属下通知庄主一声？”晏殊在她的眼神下改了称呼。虽不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身为紫藤山庄的人是无法看着自家主子被人无辜圈禁起来。
凌落摇头，转身看着厅外，“修煞宫宫主偷听够了吗？”堂堂一个宫主竟做出如此不雅的行为，真心为他的手下感到羞耻。这可是他的地盘，想听光明正大坐着里听，没有人敢将他赶走。
“送客。”东方焰走进来，在她拿出珠花的时候便在一旁看着。她果真是紫藤山庄的人，想要将她收罗在旗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但是他不会轻言放弃。无论如何她都将属于修煞宫，属于自己。
“那不打扰宫主清修。”凌落率先走出偏厅。晏殊愣了愣，自然而然地跟着她走出偏厅。之前不知晓她的身份还可以装作不用保护。如今知晓了再不保护，那他定会成为紫藤山庄的叛徒。
“南宫凌落，你留下。他们离开。若不然全部留下。”东方焰不和她废话。此言一出刚清醒拐进来的杜悠昀一愣，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好友。敢情他这是真的要把人给留下？这可是紫藤山庄的人。
凌落没有停步，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听东方焰的话。她知道即使他知道自己和紫藤山庄有牵连也不会轻易放手。装作不知还可以试一下，不然真的要等他们来接自己。到时候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荼蘼看了看脸色铁青的人。叹了一口气，得，小姐又一次的会错了意。别人可不是将她当成客人送走。看样子又是一个不善表达自己的蠢货。说真的，小姐的身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蠢货？
晏殊抽剑挡住袭向凌落的暗器，“修煞宫是鼠辈吗？竟然偷袭不会武功之人。”若不是他反应过人，主子就会当场重伤。修煞宫一向和紫藤山庄没有过节，他这举动无疑是向紫藤山庄挑衅。
凌落疑惑地回头，瞬间便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事。“晏殊，你先把荼蘼送回去。顺便帮我转达一声，让他们不用来接我。我会自己回去，不用担心。如果来了其中一个或者两个，我会永远住在修煞宫。”
晏殊点头，提着明显不愿意丢下她的荼蘼迅速离开。他的武功虽高，修煞宫里也有不少的高手，更何况要在修煞宫宫主面前保着两个不会武功之人全身而退。他实在是无能为力，眼下只能赶快通知庄主。
凌落看着他，“我倒要看看修煞宫有什么能耐困得住我。”白天自己是无法逃离，不过到了晚上就说不准了。尤其是百鬼夜行之时，哪怕是有高强的武功也拦不住自己的离去。
杜悠昀看着离开的人，轻叹一声，“她似乎不怎么喜欢你的安排。你的苦心当作狼心。她真的值得你这样打破宫规？”
修煞宫可是从来没有女子，即使是下人也是清一色的男子。如今为了她特意找了丫环来伺候。
东方焰抬头看着远去的背影，“放她一个人生活在男子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不便的时候。”有一个人作伴至少会让她感到一些安全。也可以让她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愿意待在修煞宫，待在自己的身边。
“我只怕你的好意，她不会心领。在她的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个捉走她朋友不让她回家的人。”
杜悠昀要他看清事实。若是领他的情就不会搁下这样的狠话。她可是一点也看不清身边人的心意。
“无妨，只要她开心便好。晚上的戒备注意一下，她还没有完全死心。”东方焰还是那样不急不躁。习惯了便会留在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闻言，杜悠昀和几人神色一变，这种语气可是东方焰从来没有的语气。难道说他们的宫主无可救药地喜欢上那个平凡的南宫凌落？绝对不可能的事，他们才见了两次的面，说什么也不会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杜悠昀呐呐地开口：“倘若你真的要她开心，那么便放她离去。修煞宫上上下下都看的出来她不喜欢待在这里。”南宫凌落可是被他用朋友逼着进来，根本就不是出于她的本意，这样的她不可能开心。
“我不会放她离开。这一生她必须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只要她敢踏出修煞宫一步，我就废掉她的双脚。”东方焰甩袖而去。是的，这一生她都要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即使不是出于她的本意，自己也不会放她离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坐在桌子前。宫主真的陷进去，完全和他们所想的不一样。南宫凌落到底有什么好？能让宫主如此的入迷？
文博首先打破沉默，“真的要看着宫主陷进去吗？她似乎对宫主没有太多的好感。如果不是不会武功，恐怕已经刺杀宫主几次吧？”那个女子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让她知道宫主要困她一辈子，说不定会疯掉。
“先不要让南宫凌落知道。至于你们宫主那边，可能是一时之间的想不开才会下这样的决定。等他清醒过来就会改变主意。”杜悠昀忧心忡忡地说。
但他很明白，想要东方焰改变主意恐怕不是容易的事。从小到大也没有见他后悔之前所做的决定。这一次该不会来真的。月老怎么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绑在一起？他就不怕佳偶不成反成冤家吗？



十八　三途河畔
丫环端着没有吃几口的饭菜走出房间，摇摇头看着又在发呆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声。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她能理解被人关在笼子里的感受，纵使明白却不能为她做什么。因为自己也是被关在笼中。
看着太阳慢慢地落下，初洗的长头尤滴着水珠。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来得如此的频繁。让自己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让她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姐不好了。”丫环带着惊慌的声音跑回来，“小姐，快出来。”房门瞬间被打开，过于心急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凌落还站在窗边，根本就没有过去为她打开门。更加没有注意房间的气氛在那一刻变得十分的诡异。
“发生什么事？”凌落不动声色地将斗篷送回去。幸好他们传信快一步，不然自己早已离开这里。
丫环冲到她的身边，“今天早上来的那个人受了重伤，说有急事非要见小姐不可。”那人可是被人重伤，连宫主也束手无策，恐怕活不久了。
凌落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丫环跑出去，不需要丫环为她带路。太阳已经落下，黑夜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他们会为自己引路。
“小姐，等等我。”丫环稳住身形之后提起裙摆跟在她的身后。四周用来照明的水晶灯照耀着厅中躺在担架上的人，被鲜血包围的人已失去白天的生机，如同破败的玩具，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东方焰和杜悠昀沉默地坐在一边，大夫站在一边束手无策。“小姐你不能进去。”随着丫环的声音，凌落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冲了进来，跑到晏殊的身边跪坐下来，二话不说将斗篷盖在他的身上。
“晏殊，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的气息十分的虚弱，自己再迟来一步，真的要和他的鬼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