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之傀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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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翻阅花木卷却得不到解答。久而久之也不再去追查。就像父亲所说那样，只有与琴有缘之人才会知道所雕刻的是哪一种花。
“这是荼蘼花，这琴我买下。”荼蘼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我的身上没有足够的钱，你将这块玉佩拿去附近的当铺当了，也够买琴的钱。”在自己身上也算这块玉佩最值钱，当作一物换一物。
书生接过玉佩，碧绿的玉佩上亦是雕刻着相同的花朵，“小姐，这玉佩太贵重，我的琴不值那么多钱。”虽然他不是识玉之人，可是手上这一块可是上等的暖玉。光是这一块就可以买到良田万顷。
荼蘼嫣然一笑，“我快要离开这里，留下这块玉佩也无用。睹物思人的事我可做不来，还不如帮你渡过难关。况且我可是拿走你的传家之物。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安，那么请你留下来做我的听众如何？”
闻言，书生知道她已下定决心，提袍坐在一边。他就坐在这里听她弹奏一曲吧。荼蘼低头拨弄着琴弦，断断续续的琴音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响起。试调之后右手用力一划，左手紧压琴弦弹奏起来。
一曲尽后客栈一片寂静，所有人痴痴地看着抚琴的女子。就连在一边低声商议的藕粉和周登也停下来。藕粉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不是说她不会弹琴的吗？为何她却可以弹奏出如此动人的旋律？
荼蘼双手平放在琴弦上，“谢谢你。”谢谢他愿意坐下来听自己发疯，谢谢他愿意给自己一丝的温柔。
只可惜这一丝的温柔只限于一首歌的时间，哪怕是一首歌的时间，足够让自己支撑下去，在他乡生存下去。
书生向着她一躬身，“能做小姐的知音人，小生无比荣耀。”荼蘼没有再看他一眼，抱着琴，“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个歌姬罢了。公子也该回去了，不是还有人在等公子吗？”他不需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姐。”书生在她身后叫道，“不知道小生可否知道小姐的芳名？他日也可以铭记小姐的恩惠。”他应该还可以与她相见吧？再次相见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如此落魄，也不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法挽留。
“不会再见。无论是你还是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再见之日。我所去的地方就是我将来生活的地方。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记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还是忘记吧。”荼蘼抱琴缓步走上楼。



十三　蠢货主子
“凌落。”一声大叫伴随着人影的飞扑而来。在吩咐众人将行李搬下来的凌落往后退了一步，再往旁边一移，成功将可疑不明物体丢在地上。周登默默地背过身去，他实在是无法接受接下来的发展。
荼蘼嘴角狠狠一抽，拽住周登问道：“这个蠢货是谁？”奶奶的，这样扑过来也不怕连自己也摔死。幸好小姐躲过，不然连她也会受伤。如此没有安全保证的住所，真的可以住人吗？对此她深感怀疑。
蠢货？周登的嘴角也是一抽，十分无奈地回答：“是二少爷。小姐的义兄。”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称呼二少爷。荼蘼姑娘是不是有点于理不合？不过二少爷的举止的确像蠢货该有的行为。
“凌落，你怎么又是这样？小心把我给摔碎了再也找不回来。凌落，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一个月没见，二哥真的很想你。”半死不活的物体爬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扑在她身上，说什么也不放手。
“呐，凌落怎么不早点回来？都三十多天了，你想不想二哥？二哥可是很想你喔。凌落，你怎么又瘦了？没有按时吃饭吗？他们是怎样照顾你的？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大一点的风都会将你吹走。”
藕粉掩面仰天长叹，为什么二少爷一见到主子还是那么的无可救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主子？老天爷，你是不是故意耍我？耍我很好玩吗？就不能给我一个稍微正常的二少爷吗？
荼蘼整张脸瞬间扭曲，一只脚差点没有飞出去将眼前的蠢货踢飞。“你的脑子抽风了不成？明知道小姐不能支撑你的体重还要死趴在她身上。你是故意有意还是特意？就算长胖了也会被你压瘦。换句话说小姐瘦了也是被你害的。”
“你是哪根葱？”慕容皓轩懒懒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凌落新买回来的丫环？怎么会找一个那么难看的丫环？藕粉，你没有好好审查一番吗？虽然我家没那么多规矩，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踏进这个大门。”
荼蘼脸色一变，“慕容少爷，不是你想傻便可以装傻。我就不信没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歌姬又怎样？也许你所见过的女子都想踏进你家门，爬上你的床。门当户对这个道理小女子倒也知道，不会巴着你不放。”
慕容皓轩被她一番的抢白弄变了脸色，桃花眼中有着常人看不见的狠毒。荼蘼，你最好期望不要落在我的手中，不然我会让你后悔说这番话。荼蘼转身走回马车，她可不愿意看到人模狗样的蠢货。
“慕容皓轩，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司空允轩在他身后恨铁不成钢地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死扒在义妹的身上。他还能再丢面一些吗？他不要脸不要紧，为什么连凌落也牵扯进来？他就那么不见得凌落好吗？
凌落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无尾熊，“二哥要的零嘴在车上，不是说要亲自点数吗？”随意习惯他的飞扑，但是身后那道目光实在是让她无法坦然。还是早一些支开这只无尾熊比较好，免得自己的背被看穿。
慕容皓轩蹭了蹭她的颈窝，满足地笑了，“零嘴哪有凌落重要。房间已经让她们打扫干净，凌落是吃点东西再休息，还是休息完再吃东西？”一双桃花眼透过衣领看着一脸铁青的尉迟翊然，看来凌落带来一个不少的麻烦。
“慕容皓轩。”司空允轩有些咬牙切齿。他还想在凌落的身上趴多久？平时这样也罢了，现在可是在大门外，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趴在凌落身上，他不要脸，凌落也要。让那些闲人看到会怎样说凌落？
藕粉二话不说冲过去将他扛下来，“二少爷，你老人家就少折腾好吗？没看到大少爷恨不得吃了你？”他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可以解释为吃在嘴里看在碗里吗？双面人还不是一般的可怕。
慕容皓轩哀怨地看着凌落，桃花眼中无限的忧伤，“凌落，过来帮一下二哥，把这个逆天的丫环推开。”
凌落站在那里低着头，漠视慕容皓轩的哀怨。若不低头，她怕第一个揍的不是藕粉而是他这只无尾熊。
“让公子笑话了。”凌落的反应让司空允轩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一边的人身上。藕粉怎么会为凌落惹来如此大的麻烦？
尉迟翊然点点头，“不知司空公子可否有时间？”路上可曾说过要到她家提亲，如今见到了人自然要问一下提亲的程序。
司空允轩疑惑地看了看凌落，似乎不怎么明白尉迟翊然突如其来的话。凌落虽听不见尉迟翊然的话，看司空允轩的神色也猜到三四分。走近他身边，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府上的仆人再次领教大少爷变脸的速度。
慕容皓轩弯起那双桃花眼，果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自己要怎样去招待。
“来人，扶小姐回房休息。让他们准备好参汤。”慕容皓轩抢先一步让人将凌落扶下去。
凌落是听不见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可是他不想让凌落面对人性丑恶的一面。哪怕早已看到也不愿她再次重温。
凌落只是转头看了看三人，没说什么，跟着丫环走进大门。心里很清楚将要发生的事。对慕容皓轩的专断也没有丝毫的意见。她真的有些累了，为了不连续卧床三天，她决定将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
管家很识趣地将一干出来迎接的手下带走，算是给初来刚到的客人留一点面子。他很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按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连大少爷那关也过不了。更别说要过宠小姐如命的二少爷那关。
“如果公子真的是来提亲的话，那么请回。”司空允轩第一个开口，“不是在下瞧不起公子，而是公子在第一关已经失败。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的人，还没有什么资本过第二关？”他不会将凌落的终身幸福当作游戏。
尉迟翊然更加不明白，从头到尾他们都不曾说过什么考验就这样所自己第一关失败，他可不记得自己过了什么考验。
慕容皓轩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怎能保护别人？凌落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她的体力比常人还要差。想要她一个人等你来救，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的夫君不需要风华绝世，但必须是能够护她一生之人。”
凌落没有说他的坏话，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曾说。他们可不是真的让藕粉和周登两人去保护她。明明是武林中人却察觉不到周围暗影的存在，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上门提亲，更加不配成为凌落的夫君。
“我也只是形式上通知你们一声，毕竟你们是凌落的义兄。至于凌落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那是由她自己决定。虽为义兄也不可以夺走她的幸福，将她推向火坑。若是做到这一步，你们岂不是也保护不了她一生。”
尉迟翊然也没有被他气死，全拜荼蘼所赐，现在的他已经没那么容易生气。一路上被她的毒舌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回，说什么也有不少的免疫力。慕容皓轩的话虽然一针见血，也不至于让他勃然大怒。
慕容皓轩是何人？毒舌派的创始祖师，怎么可能被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半个毒舌给毒死？
笑眯眯地接下他的毒招，“难道公子没有听说过吗？一日为兄终身为父。只要是我们安排合理，不会说不嫁。你不过是随了她一个月，我可是随她数十年，难道你比我更加明白她的性子？”
“所以人就这样被二哥给气走了？”一个时辰后凌落坐在大厅做最后总结。二哥的毒舌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受得住，至少她不认为尉迟翊然那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能够撑过来。
慕容皓轩扬起笑容，“那是必然的，谁叫他如此的猖狂。明明是一个失败者却要以优胜者来见人，不打击他一番怎么对得住我幼小的心灵。对了，凌落是不是对他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让他随了一路。”
凌落默默不语，说过多少次，不是自己对他有好感而是藕粉喜欢人家。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将箭头指向自己？她的脸上那么明显写着不喜欢，甚至讨厌，为何他们还会如此的漠视自己？
司空允轩轻敲一下桌面，“凌落，塞外的事已经处理好。这段时间你好好放松一下，让藕粉陪你到处走走。荼蘼的事我会让皓轩去安排。”一路的奔波加上塞外的布局安排，足以让她身心疲惫。
凌落点头，“荼蘼只是一个歌姬，我希望她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她只会唱歌，也只能唱歌，不会出场陪客，除非她自己过来亲口对我说愿意。”这是她对荼蘼最大的保证，不能让她没有一条后路。
“这道自然。”慕容皓轩笑得更加灿烂。能让一个人口不对心地说愿意的方法，他可是有不少。荼蘼你就等着被我折磨到死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让凌落如此的护着你。



十四　言传身教
灯火照耀半个天空，夜色掩盖下的青楼人来人往。看着源源不断的客源，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的生意。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月前二少爷突然之间塞了一个歌姬过来，不然哪有眼前这番景象？
“嬷嬷，你有看到荼蘼小姐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温和带着焦急的女声拉回她的神智。丫环打扮的少女不安地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荼蘼小姐怎么会不在房间里？
嬷嬷连忙回过神来，“荼蘼怎么了？刚才我可是看到她坐在房间发呆。会不会是丫环领她去梳洗了？还楞在这里做什么？你赶紧去找一下。这么大的一个人也被你弄丢。”荼蘼可是她的财神爷，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踪。
再说了二少爷千交代万交待不能让荼蘼跑了。这次真的弄丢了，二少爷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
嬷嬷立刻唤来几名打手去找人。必须在开幕之前将人找到，不然不仅二少爷会宰了自己，连外面的那些人也会宰了自己。
杜悠昀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建筑，“我说文博，你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吗？这里可是青楼耶？”没有想到文博居然会带他们的主子来这种地方。难道说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吗？还是说自己一直都小看文博？
“那个女孩可是走进这里。”文博恭敬地站在东方焰的身后。他当然知道宫主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但是宫主想要找的女孩就在这里。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宫主带来这里。连他也不知道宫主会不会进青楼。
就在几人犹豫要不要进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显然来人十分的着急。“早知道就不要跟你出去，这下可好了，又被那只蠢货逮到机会。这次又不知他要发什么疯。”
“紧张什么？只要你说是小姐派你出去，我不信二少爷会对着小姐发火。再说了即使二少爷真的对小姐发火，小姐也不会和他斤斤计较。”另一名女子毫不在乎地说道。两人正是荼蘼和藕粉。
荼蘼白了她一眼，“拜托，你也太高估你家二少爷。他敢对着你家小姐发火，我立刻跳楼。那个蠢货可是连大声一点也不敢，又怎么会因为我去和你家小姐发泄？倒是你家小姐将那只蠢货宰了倒有可能。”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家小姐很凶吗？虽然脾气是古怪了一些，但是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这些下人发火。倒是你嘛，听说伺候你的丫环都换了几个，该不会是言传身教吧？”
杜悠昀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的争吵，很少的斗嘴方式，无尽其能地为对方安上罪名却不说一句脏话。
就连自己也不能做到如此的完美。也许真的要向她们学习一下，以后骂人的时候也不需要丢脸。
东方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身后灯火通明的青楼。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让所有的人同时停下来，荼蘼和藕粉对望一眼，转头看着声源处。青楼的大门中央站着一个人，原本被捧在手上的木盒翻滚在地上。
藕粉快步走上前扶住她，“小姐？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在里面等二少爷的吗？”当东方焰与她眼神接触那一刻，身体不由得轻轻一颤，那道目光像是透过自己，看到什么似的。她透过自己的身影在看谁？是谁让她透过自己才能看到？
突然之间，凌落一把推开藕粉，转身跑进青楼消失在灯火之中。她看到了，那些站在街上的人，一身的鲜血将大街变成血池。那种血色的红，让自己无法不逃避。是那个人带来的血池地狱吗？
时隔十年，自己再一次见到血池地狱。难道说这就是自己无法逃避的命运吗？自己这一生与血池地狱连在一起吗？这就是属于自己的残酷命运吗？想要得到温暖却迎来修罗般的男子，这是自己的宿命吗？
“我们像坏人吗？”杜悠昀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一见到自己就像见到一个坏人那样？莫非自己的脸上刻着坏人的字眼吗？转头看着文博，“该不会是你吓跑她的吧？”文博可是整天都冰着脸，准是他将人家给吓坏。
东方焰举步上前，既然她是透过自己看到别人，那么自己倒要看看是谁让她如此的惊慌。
荼蘼一把拦住大门，开什么玩笑，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看小姐。现在让他进去岂不是将小姐推进火坑吗？
“让开。”东方焰一句话便将她冻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踏进大门。杜悠昀摇摇头，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哪有人会在东方焰生气的时候上前阻止？分明就是想快一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嬷嬷快步从里面走出来，“三位先请到楼上的雅座休息一下，我这就去请姑娘们上去。”看他们的衣着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大概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