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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秦-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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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的汉丘上已是人间地狱:从山丘底到山腰,四处都是枕籍的死尸和哀嚎的伤兵,那滚滚流下的鲜血几乎汇成了小溪,将汉丘附近地江山染成了赤红色。
“咚咚咚咚”又一轮战鼓擂动了,接受了后勤兵箭支补给的秦军弩兵稍稍歇息、便再次张弩:“咻咻咻”天地间再次充斥着那令人耳鼓发麻、令人肝胆俱裂的尖啸声。
小小地波丘再次被连绵的箭幕所覆盖,到处都是乱挤乱逃地士兵、到处都是中箭后的惨叫声,小小的汉丘失去了青翠的绿色,被一层刺目地血红所覆盖!
终于,秦军弩兵将第二壶箭也射得精光,在心满意足的同时,双臂也肿胀得几乎不能动弹了。秦弩虽利,但对弩兵的臂力要求极严,单人连发四十弩就连便强壮的秦军弩兵也会感到非常吃力!而此时地汉丘已经变成了一座血海地狱: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在流血,半个时辰之前还是人头涌动的热闹景象,现在却已经没有多少生气。放眼望去,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竟是看不到有多少还能站立的齐军士兵。的确,在二十万支秦弩可怕而准确的攻击过后,拥挤的汉丘上还能生存下来的士兵不能算是奇迹、也要算很走运了!
“唉!以暴以暴,世间的无奈啊!”扶苏叹了口气道:“传联之命,以竹、木筏为先锋、渡船队随后,向汉丘发起全面进攻!不要放走一个齐兵,记住,降者免死!”“喏!”
倏忽间,御舟上急促的进军鼓声擂动如雷,无际的水面上数以千计的秦军船、筏开始迅速逼近汉丘:一百步、五十步一直到密集的船、筏靠上汉丘,波丘上也没有射来几支反击的箭矢。因为绝大部分在丘底和山腰布防的‘横山士’都已经在秦军密集的箭幕中宛命了(当然,很多可能不是被秦军射死的!)偶尔有几只漏网之鱼也很快被渡船队上等得手痒的秦军弩兵们转眼干掉!
转眼间,汉丘脚下湿呼呼、血淋淋的地面上涌上了数以万计的秦军步卒,第一轮射得快要脱力的秦军弩兵在河边留守,其余的秦军步卒立即在战鼓的摧动下,向着山顶猛攻而去。
秦军的攻势看起来似乎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从汉丘底到山腰,几乎没有多少齐兵能够站起来抵抗的,少数几个漏网之鱼转瞬间便被前突的箭雨和秦军所淹没。而大量只有一口气的地齐军伤兵秦军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乏,但只要稍有抵抗之举,便是乱刃齐下。砍作肉泥。对于凶悍的秦军们来说,‘仁慈’二个字似乎从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要不是扶苏下令不杀降兵和伤兵,秦军们早就一路杀将过去、鸡犬不留!
很快,数以万计的秦军们粉碎了一切抵抗力量、迅速逼近山颠,那里还有上千名在适才的箭幕中幸存下来的‘横山士’。
突然间,秦军们的脚步声变得沉重起来,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开始尽量以小股的战阵组合着向山顶缓慢突进,之所以这么小心。因为秦军们看到了山顶上那支‘横山士’残部正组成了严整的阵形杀气腾腾地静侯着秦军们地到来,而且他们的身前倒伏着大量齐军普通兵士的尸体,看来是刚才乱箭之中想逃上丘顶避难却被‘横山士’们为了中军的安全无情格杀的!
“杀——,活捉田横!”不知哪个秦军喊了一嗓子,从四面登顶的秦军们便像捅了马窜蜂似的、嗷嗷乱叫着杀了上去:可打的战事不多了,那齐国承相田横可是大大的军功啊,所以历来为了军功悍不辅死的秦军们像群红了眼地饿狼凶猛扑上,目标直指阵中的田横!
“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充斥着山顶,人体地残肢四下纷飞,鲜血就像不要钱的河水般哗哗流淌。到处都是愤怒地吼叫着和凄惨的哀嚎声。
身着黑盔黑甲的秦军和白衣白甲的‘横山死士’杀成了一团乱麻,在夕阳金黄地光辉下,汉丘上黑白分明。杀得煞是激烈:一会儿黑色进、白色退,一会儿白色进、黑色退。数以万计的秦、齐勇士在小小的波丘顶上展开浴血的苦战、拼命地争夺着山颠地控制权!
扶苏远远地看着战况,有些诧异道:“这‘横山士’看来还真是顽强,就剩下这么一小撮人也能和我上万秦军缠斗至今,战力便是抵不上‘狼牙’、‘破军’也差不了多少。还真是一支劲旅啊!”
军中幕僚积存道:“再强也抵不了多久的,这些‘横山士’饿了一天一夜,战力大损,现在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陛下不用担心,很快便会了结的!”扶苏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恨起田横来:“这么一支劲旅的组成是多么的不易啊,为什么你宁愿将他们全带起棺材里,也不愿意让他们投降呢?真是死脑筋!”
就在此时,汶丘顶上的战局渐渐起了变化:秦军人数众多,前死后继,攻势源源不断、续若狂潮,而‘横山士’虽然骁锐,但毕竟人少而且饿了一天一夜,一口气拼过后渐渐抵挡不住,被秦军们像挤海绵一般向中心缓慢而坚定地压缩,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横山士’的防卫圈。
渐渐地,‘横山士’死伤殆尽,只有区区百余人拱卫在田横身旁。忽地,有秦军大叫道:“齐人降不降?”秦军们一愣,突击的脚步立时顿了下来,保持十数步的距离,将残存的齐军们团团包围起来。
秦军们有一个可贵的传统:就是在战场上,面临一个可敬的对手时,会自发地进行召降,而在敌人考虑召降口号时,秦兵一般会暂停攻击。当然,这一般都发生在战事初始、或是大势已定的情况下,杀得正兴起时,没人会白痴得向敌人召降!这不能不说是凶悍的秦军们一点很仲士的地方!
秦军们围着‘横山士’和田横,屏住呼吸,等待着他们的回复,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真诚的邀请和渴望:英雄敬勇士,对于这支凶悍的劲旅,秦军们还是很敬佩的!
田横也是知道秦军这个传统的,沉默了片茧,看了看身边仅剩的百余名死士:这些将生命置之于度外的勇士都默默地看着田横,目光中透露出坚毅和信任,却唯独没有恐惧。田横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死士会毫不犹豫地和他一起去死!
田横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有这样的部下夫复何求!?涩声道:“好兄弟,我田横感谢你们!身为齐国王族的我,理当要有王族的尊严,那就是誓死不降!至于你们。我不要求你们和我一起死,你们战斗已此,已经尽了力了,你们投降去吧,扶苏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闻此听言,诸‘横山士’互相看了看,一起摇了摇头,一名军官沉声道:“主公,我们这一生既然奉您为主,那么就不会再接受第二个主公。愿陪主公同死,以全忠义之名!”“愿随主公同死!”百余‘横山士’大喝一声,毫不犹豫!
“好兄弟!”田横双目流泪,挥动手中的长剑大叫道:“让我们告诉秦军我们地回答:血战到底,誓死不降!”“血战到底,誓死不降!”百余人一齐呐喊,声虽不大,却足可惊天动地、令万人变色!
“好汉子,成全他们!”一名秦军都尉沉声道:“杀——!”“杀——!”秦军们见召降无效,大吼一声。再次如同洪潮般涌了上来,混战顿时再起。
在这样的混战里,再强的武艺也难以发挥。人数多、配合好才是优势,于是。几乎每一个瞬间都有一两名‘横山士’死于乱军之中,不到片刻工夫,仅存的百余‘横山士’尽皆战死,只剩下了白袍变红的田横和‘横山士’首领——齐人赵破虏!
枪戟如林、剑光生寒。秦军们缓缓逼近,越围越紧。田横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早已是血染剑身,却依然是那般的光华夺目、杀气腾腾。“哈哈哈”田横忽地大笑起来。直笑得秦军们愣了,一时不敢近前。
“湛卢,湛卢,汝如此神剑,某不能让你纵横沙场、扬名天下,却让你陪我葬身于此,惭愧啊!”田横抚剑感慨,目光中颇为伤感,随即对赵破虏道:“破虏,你跟我多年,今日缘份尽了,你自己保重吧!”说着,不待赵破虏答话,田横大叫一声:“扶苏,你赢了!”横剑过颈,用力一拉:“哧——”一腔势血喷洒而出,溅落在潮湿的山岩上。
霎那间,田横充满生机的眼神迅速变得黯淡起来,“扑通!!”雄壮的身躯缓缓软倒,倒伏于地。
“好汉子!”田横那赴死地从容和决绝让秦军将士禁不住心中暗赞!
“主公——!”赵破虏哀嚎一声,“扑通”一声也跪倒在田横身前。看着田横那从容的脸庞,赵破虏笑了、哭了,忽地大叫一声:“主公慢走,破虏永远与您相随!”说着,长剑倒握、一剑刺进心口,鲜血喷溅处,也缓缓倒于田横身侧!
山顶上一时哑雀无声,心灵大受震憾的秦军们没有想到:一向文弱的齐鲁竟然也有这样誓死如归的勇士,不禁肃然起敬!
夜色朦胧,熊熊的火光中,扶苏的御舟靠近了汉丘。
“陛下,汉丘上死尸密布,血流成河,您是万金之躯,最好不要上去,将善后事宜交给幕僚和将军们做就行了!”杨番见扶苏想登临汉丘,小心翼翼地劝道。
扶苏摇了摇头,慨然道:“近万‘横山士’,除了重伤晕迷者外,无一归降,这样的勇士虽是失败者,但也应该获得胜利者足够的尊敬,联要去看看他们,你就不要多说了!”“喏!”杨番也是无可奈何。
走过狭窄的搭板,扶苏登临了汉丘,当第一脚踏下去地时候,神色就凝重了:脚下的泥泞已是血色,脚掌踏上去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扑哧’声;从丘底到山腰上,枕籍地死尸数以万计,那惊骇的面容上透露着对生地渴望和对死的恐惧
扶苏神情凝重地登上丘顶,触目所及处:丘底和山腰上很少的秦军尸体在此骤然增多,甚至几乎超过了‘横山士’的尸体,可见当时地战况何等惨烈!
看着田横从容而决绝的面孔,扶苏叹了口气:“在此死地,不速进便当速退,焉能在此停留乎!?田横,你是输在自己手里!”说着,扶苏下令道:“来人,传联命令:以侯爵之礼厚葬田横,并认真救治受伤的齐军兵士,尤其是‘横山士’伤兵。对了,如果那些‘横山士’伤兵不愿归降的话,不要难为他们,伤好后就放了他们!还有,将汉丘改名为‘义丘’,以纪念此役!”“喏!”扶苏身边地书记官立即开始记录!
“叹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只可惜,笑到最后的只能有一人!多么残酷的事实啊!”扶苏登临崖顶,眺望水际,默然无语!
第二十八章狡狐戏虎
淋淋沥沥般下了六个多月的罕见连绵春雨终于停了,云开雨散下。露出了晴朗湛蓝的天空,看上去分外的令人心旷神怡!
但是地面上的情况就让人乐观不起来了:淮水以东的广褒大地上,平地积水达一、二尺之深,道路更是泥泞不堪、处处烂至没膝,车辆、骡马步履艰难、几尽寸步难行;众多原本枯涸的河床水量暴涨,诣滔不绝,尤其是淮河水更是波涛汹涌、有声。
虽然淮上一带的情况看起来很糟,但好在天下纷乱不久,各地水利设施被破坏的并不严重,这才没有暴发严重的水灾。但是大量的麦子和农作物都浸泡在没膝深的泥水中多时,病死、枯死多半,今年淮上一带粮食大规模减产恐怕在所难免。当然,近年来淮上一带连绵不断的战争更是加重了这一粮荒的趋势!
面对这糟糕的前景,自然又让人想起了那句老话‘亡、百姓苦,兴、百姓苦’!
秦军广陵北大营。
浩大的营垒之中,无所事事的秦军们或绮着门帘打着瞌睡,或坐在一起聊着闲话;有胆大的甚至偷偷聚集在一起赌上两把,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军官们对这种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确,以现在淮上一带糟糕的情况,秦军们只有在营垒里面生锈的份了,连正常的训练都无法进行,不要说行军作战了!
面对这样的窘境,秦营诸将们个个束手无策,便连一向足智多谋的韩信也只能整日里呆在营帐里面钻研兵法、聊以度日。一时间,秦军的日子过得惬意、但是无聊得很!
这一日,韩信正在营中读书,忽有亲兵急报道:“大将军。陛下亲使携圣旨已至营门,请大将军速去迎接!”“噢,快,来人,更衣!还有,立即击鼓聚将,一起出营!”韩信不敢怠慢,连忙放下书本。“喏!”亲兵应了声,赶紧下去了。
很快,隆隆的中军鼓声在广阔的营垒间盘旋、激荡起来。大半月来无所事事地秦军诸将们不是在饮酒闲聊、就是在看书闲逛,猛然听到聚将鼓声,不由得俱各踊跃:总算有点正事干了!
眨眼间,诸将便至帅帐集结,由韩信率队出迎,将钦使接入帅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淮阴侯、大将军韩信屡建奇勋,联心甚慰,今更是勇斩敌酋项梁、功莫大焉,特加封食邑一万,以兹褒奖。望勿骄勿躁。继续为国立功、平定楚地。钦此——!”钦使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把架势拉得十足。
“谢陛下龙恩!”韩信拜接过圣旨,供奉在帅案之上。随即笑道:“钦使远来辛苦,待本将军备下薄酒。一洗风尘。来人,先带钦使下面歇息!”“有劳,有劳!”钦使可不敢在韩信面前摆谱,显得十分谦逊!
钦使一走。众将马上贺声如潮,为韩信贺喜。
曹参笑道:“恭喜大将军,如今我大秦除了袭王翦老将军食邑的径阳君王贲、还有大将军蒙恬、李信、降将章邯外,便数您爵位最显了!”
吴芮有些不以为然道:“章邯不过因为是降将而招陛下厚待而已。其功勋根本不能与大将军相比;王贲将军却是有这个资格,但是近年来病体缠身,已基本不理军事;至于蒙恬和李信两位大将军我看用兵之能也未必及得上韩大将军,所以目下我军之中,当以我们韩大将军为尊!”
韩信摇了摇头,笑道:“诸将过誉了,蒙恬大将军、李信大将军资历比韩某深得多,他二人南征北战、功勋卓著,韩信如何敢与他二人相比!”言下之意,对蒙恬、李信二人还算客气,对病夫王贲和降将章邯显然就未放在眼里了。
的确,以韩信孤傲的性格、绝世的才气,本就不是甘居人下之人。他的性格不适于当皇帝,也从没有想过与扶苏争帝位,但是在军事这一块,韩信还是相当自负的。或许放眼天下,也只有扶苏的用兵之才能让韩信心悦诚服,至于其它人,在韩信地眼里,都只是一般或者泛泛而已!
诸将跟随韩信已久,对韩信的脾气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心中自是明白那言下之意,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韩信的战功摆在那里:一个多月内,连破广陵、龙且,更击杀了隐然天下诸侯之首的项梁,这份绝世的才华便是蒙恬和李信也有些难以相比。
众诸正在恭贺之时,忽然帐外马蹄声动,一名信使风尘仆外、泥水满襟的奔了进来。“大将军,斥堠急报,彭城附近的楚军兵马正在迅速集结,看来有南下征伐之意,请大将军定夺!”
“噢!?”韩信有些意外:大雨刚停,就急着要出兵了,看来楚人是急着为项梁报仇了!便问道:“可曾探知是何人领兵?”信使摇了摇头道:“还未探知!”
“嗯——”韩信沉吟了一下道:“现在道路泥泞,楚人便要南下也要等个十天八天的!你们继续打探,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喏!”信使点了点头下去了。
“大将军,现在召公、龙且、项梁相继毙命,楚国这次会派何人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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