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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又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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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翟氏看出了玄机,惊叹道:“这是绣的蝴蝶吧,先前竟然没看出来呢!”
邱若蘅莞尔答道:“整整一百只,所以叫‘百蝶夜穿花’。”
陈卢氏亲眼所见,亲手触碰,不得不信,跟着感叹:“真是神乎其技。”
朱冠亭和陈渊也都叹为观止,陈渊拍着顾凌章道:“十指春风名不虚传,弟妹真是织女再世。”
崔姝儿抱怨:“这哪里是绣线的关系,就是给我一模一样的线,让我照着绣,我也绣不出来,若蘅姐姐如此深藏不露,害我出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没有跟朱翟氏抬杠。
邱若蘅笑道:“确实是绣线的缘故,这种线在夜晚会有淡淡光泽,被月色一衬就越发明显。”她说着看向顾凌章,下午他先是低头然后又抬头,扫一眼又盯着看,似乎是察觉出了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没有说。
顾凌章见她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略略迟疑,终是颔首微笑。
邱若蘅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肯定,亦俏皮一笑,点头回应。
众人在亭中坐下,朱冠亭拿起茶道:“贤弟,你送人礼物的心思着实了得,不服不行。今年正月王爷要给皇上送礼,你出了个献灯的主意,皇上果然喜欢,那四百盏灯后来走火,把乾清宫烧了个干干净净,可皇上一点没生气,四月的时候甚至同意宁王府恢复之前废除的卫兵制,王爷让我狠狠赏你,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顾凌章淡淡道:“大人已经送了我一个盐荚做,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要求。”
朱冠亭道:“你本来就考取了功名在身,不做官才是浪费。好吧,你若是想不到要什么,那我可要再麻烦你一次了。”
顾凌章道:“大人是要我再猜猜,今年皇上想要什么?”
朱冠亭摆摆手道:“不用猜,已经决定好了,明年皇上做寿,宁王府要送一座千年的乌金沉楠屏风给皇上做寿礼。”
陈渊道:“乌金沉楠极其珍贵,千年以上的更是绝迹多年,王爷弄到了么?”
朱冠亭点头:“这屏风做成什么样,可就交给贤弟了,相信以你的本事,绝不会让为兄失望,贤弟,千载难逢的机会呐,你这样的聪明人,不用我再点拨了吧?”
陈渊道:“还有弟妹那手绝活啊!乌金沉楠加上十指春风的神技,皇上看了还不大呼过瘾?这真是老天助你平步青云,可要记得日后千万别忘了提携我和朱大人。”
比起朱冠亭和陈渊,顾凌章冷静得多,他又开始出神,丝毫没有抓住一个大好机会的喜悦样子。
朱冠亭看他有些恍惚,不由撇嘴:“贤弟,你别告诉我你没信心!”
顾凌章回了回神,淡淡笑道:“……不,不是,我在想屏风的构造。”
“这就对了,回去以后,多花点心思在上面。”
被留到月上中天,顾凌章夫妇才向朱冠亭告辞,离开运司衙门,坐在马车上,顾凌章听见邱若蘅轻轻笑了声。
他不觉脱口而出,问:“笑什么?”
邱若蘅意识到失态,急忙掩口,半晌赧然回答:“妾身在想,总算没有给相公丢人。”
顾凌章低眸一扫,月光透过纱户,落在她衣襟和膝头,蝴蝶影子忽隐忽现,灵动虚渺,他道:“你今天是特意穿这件衣裳的。”
“乞巧要在月下,穿这件‘百蝶夜穿花’最妙不过。”
“的确妙,不过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你妹妹即将开张的十指春风吧。”
邱若蘅被说中,笑着低下头,顾凌章道:“她的绣庄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看着帮,用我的名义也并无不可。”
邱若蘅愣了愣,小小声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邱若蘅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笑道:“相公是不是在为朱大人提到的屏风头疼?相公放心,这是头等大事,比绣庄重要,我无论如何都先帮你。”
顾凌章道:“你不要插手。”
他还重复了一遍:“和屏风有关的所有事,都不要沾。”
他的声音轻微发颤,应该是在极力掩饰着心中不安。
邱若蘅完全愣住,她想问,为什么,难道觉得她无法堪此重任?不会,众所周知十指春风在京城时曾为皇家供应绣品,这个顾虑说不通。那么,是因为她的父亲邱澍是被罢官遣乡的,身份不怎么光彩?那她大可以提供意见,也不至于一点边都不让沾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问清楚缘由,顾凌章揉着眉心闭上眼,一副困乏了不想多说的样子,掐住她话头,不止如此,接下来的几天,只要察觉到她有提屏风的动向,顾凌章就会匆匆绕开话题,甚至乎直接走人。
十天后,乌金沉楠运抵扬州。



、第十章

第十章
明时皇家设有专门的楠木置办局,各地官员将进贡金丝楠木作为头等大事,平民献一根就可以做官,足见其珍,宁王朱宸濠这根乌金沉楠更是金丝楠中的极品,没有数千年不能形成。
顾凌章知道个中利害,先是召集最有经验和口碑的工匠重金签下,然后设计图样,几易其稿,屏风以一整块乌金沉楠为底座,以浮雕、透雕刻万里疆域,东南西北,都用当地出产的奇珍装饰,云母、螺钿、琉璃、珊瑚、琥珀、玛瑙,象牙和翡翠共八宝,耗费材料无以量计,再嵌以少量青金石、紫牙乌、金绿玉……整座屏风有多华美可想而知。
朱冠亭看后甚为满意,问顾凌章:“何时完工?”
顾凌章答:“明年此时。”
“太慢,明年此时其他寿礼都已经运抵京城了。”
顾凌章慢吞吞收起图纸,轻笑道:“慢工才能出细活,大人也想看看皇上惊艳的神情吧。”
朱冠亭皱眉:“真的不能再快了?”
“已是日夜赶工。”
朱冠亭想了想:“好吧,我会同王爷说一声。”
时下扬州的有钱人家很流行在湖边修亭子,五角的、六角的、一层的、两层的、白色的、杂彩的……星星点点错落分布在保障湖畔,如果环湖小路上,伸出一条支径,通往山上,那末端肯定是一个亭子或者小庵什么的。
眼下秋意渐起,暑热消退,两人就约坐在亭子里,看着湖光山色,好不惬意。
朱冠亭拿起酒壶道:“公事说完,陪我喝一杯,刚弄到的好酒。”
“大夫叮嘱凌章戒酒,只有让大人抱憾了。”
“哎,你说你这个人,又不能喝,又不好赌,去了青楼还不碰女色,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罢了罢了,饮茶吧。”
顾凌章随意放眼天际,那没有尽头的辽阔,看得心也淡了下来,明年此时……他是否等得到?
不过等不等到,都不重要了,这个屏风会帮他完成多年来的夙愿,朱冠亭有句话说得很对,此次机会,确实“千载难逢”。
小路远远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顾凌章乍一瞥,只觉得身形有些熟悉,两人不疾不徐地走着,因为亭子在高处,被树叶挡去了大半,而且他们也没有东张西望,所以未曾发现顾凌章。
朱冠亭看顾凌章目不转睛盯着脚下,伸头一望,笑道:“这不是弟妹和锦书吗,贤弟约了他们?”
顾凌章收回目光,淡淡道:“约了他们的不是我,应该是内子的小妹芷蕙。”
朱冠亭“哦”了一声,忽然感兴趣地问:“邱芷蕙许配人家没有?”
顾凌章闻言微微一愣,想了想,摇头。
朱冠亭又道:“那锦书看了她的身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是真的?”
顾凌章道:“我并不清楚。”
朱冠亭笑道:“咦?这么说来,传言与贤弟无关?”
顾凌章一阵奇怪,心想你又为什么觉得跟我有关?
看他不解,朱冠亭便直白地说了:“我还以为传言是你叫人散出去的,好让那邱芷蕙低头妥协,早日嫁给锦书呢。”
顾凌章明白过来,难道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么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家么,什么流言都跟他脱不开干系,心里不禁生出淡淡反感,语气也变得淡淡的:“不是我。”
朱冠亭一下一下点着头,悠然道:“这样啊。”话锋一转,“那,为兄有门亲事,你可愿意当这个媒人?”
顾凌章感到十分意外:“大人……对芷蕙有意?”
朱冠亭看他神色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哈哈笑道:“看你吓的,怎么,芷蕙嫁给我不好么?”
顾凌章无言以对,朱冠亭给他倒上茶:“不是我!虽然美人我也喜欢,不过家里三个够头痛了,暂时不想再纳,免得姝儿闹。”
“那是?”
“陈大人啊。说实话,那晚弟妹娴静端庄,温柔有礼,内子从不夸人的,都对她赞不绝口,可惜已经是贤弟你的人了。第二天陈大人就同我说,想纳芷蕙为妾,虽说是妾,可你也知道,陈夫人多年未有所出,只要芷蕙生下一儿半女,风光得意绝不亚于正室。”
顾凌章一下子想起邱芷蕙那套文武双全入赘论,幸好茶还没喝到嘴里,否则定然喷了。她会看上陈渊?顾凌章忍不住迅速比较一下,得出结论,虽说锦书除了一身武功外就是个花瓶,可与陈渊相比,至少观赏价值高得多。
“陈大人想在回京前把这事定下,可陈夫人想再了解一下芷蕙的脾气个性,我觉得呀,还是你或者弟妹先去说一声的好。”
“我知道了。”
“能嫁给陈大人做妾,照我看,不算委屈了她,再者,对贤弟也是大有好处的。”
顾凌章目光再次投向小路,顾锦书和邱若蘅已经走过去了,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始终没有发现他。
顾锦书隔老远就看到了立在树下的邱芷蕙,大喜过望,挥臂高叫:“芷蕙!”邱芷蕙瞪了他一眼,直接朝邱若蘅道:“姐姐!”
邱若蘅心想,真是好一对活宝。
三人登上一条船,朝湖心悠然荡去。
邱芷蕙没好气道:“这条船好挤!”
顾锦书依然笑呵呵地看着她,邱芷蕙又加重语气重复:“这条船好挤!”顾锦书终于反应过来邱芷蕙意有所指,马上猫着腰站起来:“我到船头去。”
“别!”邱若蘅忙拉住他。
“姐!我们好久没单独说过话了!”邱芷蕙见状,抗议。
顾锦书退去船头,动作迅速,邱若蘅都来不及制止他,正遗憾,只听邱芷蕙没好气地在一边用鼻子哼出一句:“还算识相!”
邱若蘅无奈地转向她:“你啊,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吗。”
邱芷蕙愠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带话的时候怎么不讲清楚有个东西跟来?”
邱若蘅心想,讲清楚了你肯出门么?嘴上说:“我听说你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忙绣庄的事,怕你无聊,就约出来一起泛舟游湖咯,难道你不喜欢?那我们掉头回去吧。”
邱芷蕙朝顾锦书的背影翻了几个白眼,不甘不愿勉勉强强道:“看在你那微薄但聊胜于无的诚意的份上,我大度一点好了。”
邱若蘅促狭道:“哎,船里有什么风景好看,我出去。”
邱芷蕙道:“我也出去。”
邱若蘅看向顾锦书,故意道:“可是外面有个东西呢。”
邱芷蕙眼皮都不眨一下:“赶他去船尾。”说着扬声,“顾锦书!”
前头那俊俏的年轻人利落回身:“在!”
“我和姐姐要在船头看风景,滚去船尾。”
“好。”
“干什么!不许从我们中间插过去,这么挤没看到啊!”
“哦!对不起!”
顾锦书纵身一跃,从姐妹两头顶的乌蓬飞了过去,落在船尾,很快就和船老大打成一片,帮着撑起船来。
邱若蘅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道:“你这么颐指气使的,除了锦书还有哪个男人忍你。”
“哼,如果不是他花痴犯得厉害,死缠着我我也用不着这么没好声气的啊,你以为我喜欢骂他吗?生气很累好不!”
邱若蘅偷偷看一眼顾锦书,确定他在船尾,暂时没有嗖一声飞过来的迹象,便压低声音对邱芷蕙道:“你当真一点点都不喜欢他?”
“这不是废话么。”
“可我觉得他真的很好啊,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金龟婿呢,少年英雄、温柔善良、容颜俊美,家财万贯……芷蕙啊,其实他离郑冠已经很接近了,只是不太精通琴棋书画而已嘛,你还要怎样呀?”
邱若蘅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着,看得邱芷蕙气不打一处来,她也伸出手指数落道:“我觉得他实在不怎么样,扬州城里掉块砖能砸着好几个这样的纨绔子弟,有勇无谋,烂好人,绣花草包,家财万贯又怎样,是他自己挣来的么?毫无半点谋生技能!不太精通琴棋书画?是完全不会吧!别说郑冠,就是跟姐夫比都差远了!”
邱若蘅惊讶无比。邱芷蕙没好气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错了吗?”
“芷蕙,你刚刚……夸了相公?”
“我可没夸他,我只说顾凌章比顾锦书强,这是事实,不过比顾锦书强的人比比皆是,顾凌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邱若蘅笑道:“你这张嘴呀,嫁不出去可不要后悔。”
邱芷蕙却反问:“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咯,为什么要后悔?”邱若蘅习惯了妹妹的离经叛道,只是笑着点她额头,邱芷蕙趁机抓住邱若蘅手指:“我嫁不出去绝不是因为这张嘴,而是因为我不要嫁!这样自由自在,多好。”
“芷蕙,你也不小了。”
“……”
“再过两年,就不是你挑人家了。”
邱芷蕙脸色沉下来,一把推开邱若蘅的手,背过身去。
邱若蘅道:“你呀,就别摆脸子给我看啦,该不会因为我正好说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才不高兴吧?”
自小到大自己都没什么事能瞒得了这个孪生姐姐的,邱芷蕙耷拉下肩膀,有些沮丧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姐姐,一个女人终身不嫁,到底伤害了谁,为何要把她看作罪人?”
“……”
“你忘了吗,我们五岁那年,爹得到了擢升,就是那时起娘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绣花,与针线为伍,又或者吃斋念佛,为我们积德祈福,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却落得一个郁郁而终的下场,她去世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如果不能嫁一个爱护我、尊重我、值得我为他去死的丈夫,我宁肯一个人,怕什么,不就是一些白眼和流言吗?”
“可是你会很孤独的。”
邱芷蕙哼一声,冷笑:“娘嫁了人,不也一样孤独?我宁肯她没有嫁给爹,没有生下我们,或许她还会活得长一些。”
“芷蕙,其实爹已经后悔了,你没看他变了很多吗?”
“那又怎样,娘又不会活过来。”邱芷蕙有些哽咽,邱若蘅知道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痛,不由握紧她的手。
邱芷蕙深吸一口气,笑道:“放心,我早就不怪爹了,你想,我要是也嫁了人,剩他一个怎么办?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邱若蘅闻言面露惭色:“芷蕙,说起来重振绣庄、侍奉爹爹,都应该由我这个长女承担才对,可……”
“有什么分别?你想嫁人,就嫁咯,我不想嫁人,我就留下呗,各取所需,你没亏欠我,我也不比姐姐高尚。”
“大嫂!芷蕙!太阳毒了,你们还是进篷里吧!”
两人扭头一看,船老大坐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水烟,顾锦书双手各执一橹一桨,不知何时完全代劳了,而且划得还挺稳当,邱若蘅笑着和邱芷蕙走进舱内。
×××
回到家中,邱若蘅见顾凌章书房的门敞开着,银秀又端了托盘自檐下过来,不由奇怪:“大少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刚回来一会。”
邱若蘅揭开碗盖看了看,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她皱眉问:“这是什么药?他又不舒服了?”
“是孔大夫亲自送来的。”
邱若蘅刚吃了葡萄和清莲糕团,嘴里甜丝丝的,闻到这个味道只觉生不如死,心想他们可以尝遍各种美味,即便是穷人也能吃上一串糖葫芦,可顾凌章的饭后点心大概只有这些药丸药汤,也真可怜。
她接过托盘:“药给我,你去忙吧。”
顾凌章眼睛半眯,头微低,一手支颐,一手挥毫,邱若蘅一阵好笑,这位大少爷也真非常人也,只睁一半的眼睛工作。
她轻轻靠近,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唯恐惊动了他。直到她影子出现在眼皮底下,顾凌章才迟钝地掀起眼皮,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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