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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猗兰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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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端妃见她的神情,深知自己所料不差,这玉颜果然是对萧莫动了真情,只要她能够促成这桩婚事,那么还会怕日后这玉颜和萧莫能够不被自己所用吗?于是笑得越发地欢畅,又将萧莫的名字再说了一遍。
  玉颜心下顿时喜不自胜,暗暗心道:是啊,自己往日里怎么这么傻呢,总想着要萧莫心甘情愿地娶了自己,却不想以自己堂堂郡主之尊,何需要如此忍气吞声,这世上盲婚哑嫁的事情多了,就算是婚前不识还不是能够白头偕老,更何况,以自己的身份、人品、样貌,哪一样不是顶尖的?只要自己能够和萧莫成亲,假以时日,相信萧莫必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宠爱有加的。
  如此一想,心下里竟越是开心了起来,于是对周端妃施礼道:“既然姑姑肯为颜儿的事情操心,颜儿自然知道投桃报李,倘若颜儿能够与萧大哥共偕连理,必不会忘姑姑的大恩。”
  说罢,又对着周国舅说道:“爹爹,姑姑的建议你也不会反对吧?”
  周国舅看着玉颜的笑脸,心中也颇有几分感慨,一直以来,他都属意自己的属儿嫁给五皇子朱常浩,与她之间日生芥蒂,待到如今方知,这个女儿心中另有他人,既然妹妹说这个萧莫颇有本事,那么,自己倒也该极力拉拢一下,顺便也好修补一下父女之情,于是笑了笑道:“娘娘的建议,自是极好的,为父的何来反对之说?”
  玉颜听到父亲如此说法,心下更是愉悦,向周端妃和周国舅施了一礼道:“多谢姑姑,多谢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123、赐酒

  景阳宫。
  “什么?周端妃刚刚竟派人在御花园中请走了玉颜郡主?”得知了这个消息,郑贵妃着实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她的动作虽快了一步,但那周端妃的动作竟然也不慢,而且,自己今日之举,也说不定会引起她们的疑心,那么便意味着,自己的动作一定要快了。
  思忖了一回,于是对香儿道:“香儿,这几日,你让人多盯紧了点,切不可让皇上去见周端妃,还有,你去替本宫将皇上请来,若是皇上要去别的宫里,你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总之,一定要让皇上来看本宫。”
  “是,娘娘。”香儿回答道。
  未几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已先到,“怎么啦燕儿,我听下人回报说你身体不适,又是哪里不舒服啦?”俨然便是皇帝已然亲临景阳宫。
  郑贵妃早已得到消息,故而此时只淡扫了蛾眉,头上钗环不整,秀发披散,斜躺在床上,蛾眉微蹙着,一副娇滴滴的神情,牵扯得皇帝的心一颤一颤地。
  “皇上,燕儿这是心病,只要见着了皇上,这病啊、自然就好了。”郑贵妃说道。
  皇帝上前来将郑贵妃搀起,香儿在一旁早拿了抱枕过来塞在了郑贵妃的身下垫住,此时郑贵妃媚态十足,让皇帝也神魂俱消,他拉着郑贵妃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只觉得此时、此刻、此地,心绪安宁,一切静好。
  一天又一天,一日又一日,周端妃等不到见皇帝的面,自然也无法按照她的计划向皇帝求一道赐婚的旨,而同样,玉颜郡主也在一天天的等待中,越来越心绪不宁,姑姑说了会帮她的,可是、按照眼前的情势来说,姑娘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在宫中,论权势、论恩宠,谁又能比得过郑贵妃呢?或者,自己应该向郑贵妃靠拢?倘若夺嫡之争中,郑贵妃胜出,自己也好有棵大树好遮荫?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不断地动摇着玉颜郡主的心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是十天了,玉颜的心由满怀希望,到渐渐失望,到如今,终成了绝望,看来,姑姑的承诺是不能够兑现的了,可是、想要得到萧莫的心是如此地强烈,那么,所有的希望便只有押在郑贵妃的头上了~~
  午后,府里面又来了人,说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请玉颜郡主入宫,玉颜未多问,也不多说什么,简单地收拾收拾后便随来人入了宫。
  景阳宫中。面对着冉冉而来,渐行渐近的玉颜郡主的身影,郑贵妃由衷地笑了起来,“玉颜郡主,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
  玉颜一笑道:“玉颜多谢娘娘厚爱,玉颜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好。”郑贵妃媚笑道:“玉颜郡主此言,甚合本宫心意。”
  到二月初的时候,气温多变,皇帝偶感风寒,御医房不敢下重药,便一直使用温和的药物治疗着,谁知道竟不慎加重了病势,原本一点点小病,最后竟将皇帝弄得下不了床,几位皇子皆前往事疾。
  因皇帝在病中忌吵闹,且又极为嗜睡,身旁之人并不宜多,于是在王皇后的旨意下,各位皇子每日一位轮流前往事疾。
  二月二十日,正是大皇子朱常洛前往事疾的日子,一大清早他便带了兰漪一起前往宫中,侍候汤药,殷勤备至,皇帝时醒时睡,病中人也觉得疲惫,并不曾有过多的言语,大多数时便是朱常洛与兰漪静静无语地侍立一旁或极小声地交谈个一两句。
  转眼间,日色西斜,天色已经渐黑,一名内侍前来小声说道:“大皇子,宫门快要落钥了。”
  朱常洛点了点头道:“本殿这便出宫。”
  再看看皇帝时,用过药后却睡得极熟,也不吵醒他,只对着一边照看皇帝的贴身内侍道:“本殿这便要出宫了,好好伺候陛下。”
  那贴身内侍赶紧应了一声,并恭送了大皇子出了皇帝的寝宫。
  出了内殿,刚好一阵寒风迎面吹了来,朱常洛和兰漪齐齐打了个哆嗦,一整日都在殿内,又升了炭火,自是温暖如春,此时出得外面来,才发现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雪,此际寒风拂面,自是感觉到温差太大,兰漪更是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朱常洛于是道:“兰儿,快把披风拉好。”
  此际朱常洛披的是一件貂皮的披风,而兰漪披的则是一件狐狸皮的披风,听了朱常洛之言,兰漪赶紧将披风裹紧了,顿时觉得要舒服多了,瞧着外面下着雪,兰漪不由得说道:“怪事了,今年到这时候竟然还下雪。”
  朱常洛一笑道:“去年里雪下得少,今年再下些也没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正往殿外走去,却见郑贵妃由一个侍女扶着,身后还跟着几个内侍,一行人正往这内殿方向而来,朱常洛和兰漪于是立在一边朝她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郑贵妃仿佛才看清人一般,“哟,这不是大皇子殿下吗?快快免礼。”
  一面走到他二人面前来,望着朱常洛问道:“大皇子殿下准备出宫?”
  朱常洛点了点头道:“回禀娘娘,正是。”
  郑贵妃于是道:“大皇子辛苦了,殿下还真是孝顺呢,事疾竟事到此刻,这么晚了,大约还未曾用过晚膳吧。”
  “谢娘娘夸赞,父皇病了,我这做儿子的自当好好照看,谈不上什么辛苦,臣这就回去用晚膳,就不打扰娘娘了。”朱常洛回话道。
  朱常洛本以为只是闲话一两句便可离去,却不想郑贵妃竟并无要走的意思,反而说道:“不想、今日竟下起雪来,天气这般寒冷,正好本宫暖了一壶酒,不如、大殿下就饮一杯,驱驱寒意吧。”
  朱常洛一愕,赐酒?她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摇头道:“娘娘好意,本不该推辞,只是如今父皇生病,臣儿无心饮酒,且如此做法乃是对皇上的不敬。”
  郑贵妃却并不吃他这套,反而说道:“哦?本宫不过是好意送殿下一杯酒驱驱寒而已,殿下便搬出不敬皇上这样大的罪名来扣在本宫的头上,莫非、本宫便如此为殿下所嫌弃么?”
  朱常洛赶紧行了一礼道:“臣不敢,臣谢过娘娘。”
  郑贵妃那妆容精致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来,而兰漪站在朱常洛的身后,也对眼前的一幕感到诧异,且无端端觉得心绪不宁,此刻,她的心中在想:为何这郑贵妃来这样巧?为何郑贵妃偏偏带了一壶酒?为何这酒又偏偏要赐给大皇子?一种不好的念头由然而生,莫非这酒中……?
  此时,一名内侍已斟好了酒,并用玉盘端好递到朱常洛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大殿下,请饮酒。”
  眼见得朱常洛便要去接,兰漪心下一颤,赶紧说道:“小人又饥又寒,不知大殿下可否将此酒赐给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  

  ☆、124、恩旨

  朱常洛伸出手来正要去接酒,听得兰漪此言,手轻微一抖,顿时明白兰漪话下之意,一直以来,他的身边就是明箭暗箭不断,眼前的这杯酒,怎知有没有问题?倘若、这是一杯毒酒,他便要命丧此地,可是、眼前情形,却不容他拒绝,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让兰漪代饮倒是一个好办法,但倘若她因此而中毒,自己又于心何忍?
  他看向兰漪时,见兰漪的眼中是坚定的目光,他心中一动,没有出声。
  郑贵妃见兰漪一心要代朱常洛饮酒,又见朱常洛面露迟疑之色,于是冷笑一声道:“平义,你将此酒饮下,看看本宫有没有下毒?”
  于是一个内侍应声出列,将盘中酒接过一饮而下,然后将空杯仍然放回,跪下对郑贵妃道:“平义谢娘娘赐酒。”
  郑贵妃长笑一声道:“大殿下可还怀疑本宫谋害于你?”
  朱常洛于是赶紧请罪道:“臣儿无礼,还请娘娘恕罪。”
  郑贵妃道:“起来吧。”一边命内侍道:“再斟上两杯酒来,一杯赐与大殿下,一杯赐与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吧。”
  于是内侍又另行拿过杯子斟满酒送上前来,兰漪闻言颇为诧异,郑贵妃怎么赐酒与她?悄悄抬眼望了郑贵妃一眼,却见她也正望向自己,心下暗暗一惊,赶紧垂下眼帘,与朱常洛一起谢过,然后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郑贵妃又闲闲地问了几句有关皇帝病情的话,这才带着侍女和一干内侍往皇帝的内殿而去,朱常洛拢好披风对兰漪道:“兰儿,咱们快些回府去。”
  “嗯”,兰漪点了点头,将披风拉得更紧,一边走着一边仍怀疑地说道:“大殿下,你有没有发现,今日郑贵妃好象特别奇怪,我本来担心她在酒中下毒,可是后来一想,在这皇宫大内,怕是她还没有这个胆量,但只是、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她早不赐酒、晚不赐酒,偏偏今日要赐酒,你看她刚巧将咱们拦在外殿,就好象是算准了时间,早有预谋一般,只是兰儿却看不透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兰儿,谢谢你!刚才竟不惜以身犯险,你这样一说,其实,我也觉得她今日十分奇怪,哎,不管了,咱们快些回去,然后再找个御医瞧瞧,不要那酒里面,真的被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才好。”朱常洛于是说道。
  “嗯,也好,现在咱们猜不透她到底想要怎样,只有谋定而后动了。”兰漪一边说着,一边也赶紧加快了脚步。
  “啊,殿下救命啊,求殿下救救奴婢!”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一旁的拐角处突然间奔了出来,并且一把冲到朱常洛的面前来,歪倒在地后抱住了他的脚。
  变生肘测之间,兰漪腾身而起本欲一脚踢去,却发现竟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左右的丫头,脸上还是红一块紫一块的,显是受了掌掴之类的伤,于是一时之间愣住,收了脚问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快放手!”
  那丫头于是松了手,却伏在地上痛哭哀哀地说道:“奴婢是‘采鸣轩’辉才人的丫头,名叫狐儿,奴婢给辉才人梳头时手没拿稳,不小心将辉才人的一件头饰掉到了地上摔断了,辉才人大怒,掌掴了奴婢还嫌不解气,奴婢知道大殿下仁慈,还请大殿下开开恩,帮我去给辉才人说几句好话,就让她饶过奴婢吧。”
  朱常洛与兰漪听了,心下均生出恻隐之心,只觉得眼前这丫头小小年纪,竟不想落到如此境地,但是、真要去跟那个什么辉才人求情吗?
  兰漪于是问道:“大皇子,这个什么辉才人你认识吗?”
  朱常洛摇了摇头道:“宫中的妃嫔众多,这个辉才人位份并不高,我并不认识。”
  兰漪于是点了点头,对那丫头狐儿说道:“狐儿是吧,大殿下并不认识你家主子,不过,你小小年纪既然如此可怜,明日便让大殿下与恭妃娘娘说一声,让恭妃娘娘跟辉才人要了你去,今儿个天也晚了,大殿下还赶着出宫呢,你且先回去,再忍耐一晚,好吗?”
  兰漪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望向朱常洛,似乎在询问他意下如何?
  朱常洛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我母妃平日里最是看不惯打骂下人的,我一求她,她必能办到的。”
  谁知那狐儿却膝行两步,上前来抱住朱常洵的脚,死命地不放手,一面大哭道:“求大殿下怜悯,求大殿下救奴婢一命!奴婢不堪忍受,是刚刚才从‘采鸣轩’逃出来的,这会子回去,只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了呢。”
  朱常洛顿时踌躇了起来,见她哭得凄凉,于是问兰漪道:“兰儿,你说、不如咱们先去给她求个情,也好救她一命,明日一早我便让母妃将她要过去,如何?咱们动作快些,还赶得及出宫。”
  兰漪只觉得处处透着蹊跷,四下里一望,竟是一个宫人都没有,心下越是疑惑,于是摇头道:“大殿下,你不可以去,这后宫乃是陛下的后宫,你贸贸然进去,知情的说是你怜悯这个宫女,想要救她一命,可不知情的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冒出来,大殿下,不宜以身犯险啊。”
  正说着,却忽然之间觉得身体里发起热来,不由得将之前拢紧的披风敞开来,一股凉风吹入,不由得觉得舒服了些,见朱常洛尚在考虑她说的话,知道他仍有些疑惑,于是便又说道:“大殿下,不如这样,让这个宫女现在便去恭妃娘娘的‘惜花宫’,然后求娘娘给她做主,毕竟,这后宫之事,你我都不方便干预,如何?”
  朱常洛于是点了点头,笑道:“还是兰儿的脑筋转得快,对,就这么办!”于是转头对那宫女道:“狐儿,你就去我母妃的‘惜花宫’,将前因后果说一说,让我母妃替你做主。”
  “不、不,大殿下,狐儿求您了,求您去‘采鸣轩’替奴婢求情吧。”狐儿闻言大惊失色地说道。
  此言一出,朱常洛与兰漪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到了此时,再愚钝的人也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若是不然,明明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为何这个小丫头非要缠着朱常洛去“采鸣轩”呢?
  兰漪上前一步,掰开狐儿的抱住朱常洛的胳膊后,将她摁在地上,说道:“你老实说,是谁让你来的?还有、‘采鸣轩’里都安排了些什么?”
  那狐儿埋头大哭,却说什么也不肯说实情,只一个劲地说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兰漪还欲盘问下去,却听得朱常洛在身后喊了一声“兰儿”,声音却与往常有些不同。
  兰漪回头望去时,却见朱常洛已将身上披的那件貂皮的披风一把扯下,脸上一片红晕,就连脸中,都涌出一丝丝红红的血丝来,心下顿时一惊,赶紧问道:“大殿下,你怎么啦?”
  “我、我……”后面的话朱常洛却说不出来,只眼眸炽烈地望着兰漪,气息也变得渐粗,兰漪于是上前来想要探一探他的脉象,不堤防却被朱常洛一把抱进怀中,“兰儿,兰儿……”他低低地叫着。
  兰漪暗道不好,适才自己竟大意了,郑贵妃那酒、真的有问题!
  此际她也是胸中烦闷,身上发热,只怕是也捱不了多久了,而那“采鸣轩”中,必定还安排了一着杀棋,索性还没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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