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狂天下:天才炼药师-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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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妍心中是有些伤感的，她本想去祭奠一下老人家。可流云告诉她，妖界之人，陨落后的第三天，便会化作妖灵碎片随风而逝，而后寻找往生之路。

　　　　也就是说，老嬷嬷的尸体已经消散。

　　　　尚司间已经开始在寻找新的灵露采集人。

　　　　伤好得差不多了，墨妍也就又回到了从前的岗位。

　　　　那日凤非离在云不归面前称她是他的侍妾时，边上并没有旁人。所以，这件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般不冷不热的对她，心情不好时便会发泄一番。

　　　　老嬷嬷生前留下的灵露只够撑五日左右，新的灵露采集人还没有找到。是以，墨妍又开始琢磨着晚上到灵池采集灵露。

　　　　她仍是只想悄悄地进行，所以并没有到尚司间备案。

　　　　尽管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可灵池的水却依旧一如既往的冰寒。流云已经对她彻夜不归的行为习惯，每日为她留着门，而后悄悄帮她将灵露送往尚司间。

　　　　由于夜间活动频繁，墨妍时常会在凤非离的书房之内打盹儿。起初，凤非离还会时常找她的麻烦，到后来，除却心情不佳时，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装作没有看见。

　　　　偶尔墨妍醒过来时，会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书房中他用来休憩的藤椅之上。

　　　　而事实上，那藤椅摆在书房里，她在他身边侍奉了一个多月，也未见得他用过一次。

　　　　记得她第一次在藤椅上醒来的时候，显示愣了好一会儿，旋即心中喜滋滋的。大约是察觉到她醒了，原本正在翻阅书案的他突然抬起头来。

　　　　“你躺在那边太碍本尊的眼，本尊便让人将你搬过去了！”他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大约是相处的时间较从前长了些，少了些不近人情的味道。

　　　　偶尔，他会在书房中处理事情到深夜。她则留在他身边随侍。妖界照明用的是长明灯，光线十分柔和，且强度会随着人的气息变化。

　　　　有时候，他坐在书案前翻书，她则窝在书房的角落中偷偷看他被柔光打得美绝人寰的侧脸。

　　　　他有时候会抬头，冷眼看向她，然后赶她去泡茶。而有的时候，他只会看她一眼，却什么都不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到后来，墨妍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便自己到他的书柜里去翻些感兴趣的书来看。

　　　　她挑书的时候，什么人文传记，天文地理一律不看。只找些记载了奇谭杂事，民间轶事的小册子翻读。这一类的书有些像现代的小说，看起来趣味性比较浓厚，不会让她想睡觉。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睡着。

　　　　人总有种习惯，当你刚刚到一处新的地点，接触到新的事物或是新的人时，总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然而，一旦这种陌生感远去后，便会变得松懈起来。

　　　　而不知是什么缘故，凤非离近来对她的刁难也少了许多。

　　　　这一日，天早早下起雨来，她照例到凌霄殿门口伺候他起床。从昨晚自灵池中回来以后，膝盖处便开始隐隐作痛。

　　　　是以，凌霄殿去往书房的路上，她尽都远远落在他身后。

　　　　他始终没有回头，她便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

　　　　耳畔是淅沥沥的雨声，眼前是他一袭红衣走在回廊之间。可不知为何，她总也从她背影之上看到浓浓的萧索和寂然。

　　　　听流云说，在她来妖界之前，他常常会去人界。可不知为何，近来竟很少出门。

　　　　她也不是没有疑惑过，可再怎么疑惑，都无法将这件事情和自己联系起来。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像是有人送来了什么消息。

　　　　他破天荒的早放了自己半天工，她喜不自胜，只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回自己的小窝中补补眠。

　　　　然而，临出门前，他却突然开口。

　　　　“两日后，你准备一下，与我去趟人界…”说完，他又开始忙手边的事情。

　　　　她被他的话弄得微微一愣，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带自己下界。尽管有些意外，她却并不会追问原因。

　　　　因为，在他面前，她只要做一个听话顺从的侍女就够了。

　　　　记得前不久，大约是他心情好的缘故。那日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他便抬头问她。

　　　　他说：“阿奴，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在身边么？”

　　　　其实，他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会淡声叫她阿奴，而不是直接喊她丑奴。

　　　　她摇头，说实在的，她一直都想不通，他既那般喜欢刁难自己，必然是十分不喜欢自己的。可明明不喜欢，却为何又要留在身边呢。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总喜欢做一些矛盾的事情。

　　　　而他见她摇头，也像是一早便料到了一样。端起一旁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方才抬头看她。

　　　　“因为你足够聪明，不论本尊要你做什么，即便是丝毫没有道理的惩罚，你也不会问为什么！”话至此，他微微一顿。

　　　　“可你越是如此，本尊就越是想要刁难你！本尊拭目以待，你的底限究竟是在哪里？”

　　　　他的话让她微微一愣，她第一次那般大胆的抬头看他。可当她看向他的眼睛时，却被他缱绻眸中的一抹温柔所吸引。

　　　　那是她所贪恋的味道，可她却清楚那并非是给她的，更准确的说，是并非给此时的她的。

　　　　他好似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再或者，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

　　　　这种情况下，她十分乖巧的选择沉默。

　　　　而后来，他也再没有与她多说些什么。

　　　　而她也没有告诉他，她之所以对他所说的言听计从，其实并非是因为她足够聪明，也并非是因为底限有多么的难以触及，而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一刻停止过爱他…

　　　　此生此世，只要是他所要她做的，即便是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373。第373章　执着

　　　　从凌霄殿回到灵苑，流云竟也破天荒的收了个早工，正在摆弄房间里的一盆兰花。

　　　　见她回来，不由得大喜。

　　　　“今日尊上也不知怎么了，竟放了所有侍女早工！”小丫头笑呵呵的开口，一脸满足的样子着实令她十分羡慕。

　　　　她膝盖疼得厉害，进了房间便往一旁的椅子上一瘫，开始忍着疼敲打起痛处。

　　　　流云见她疼得呲牙咧嘴，不由放下手中活计。

　　　　“怎么，膝盖又疼了吗？”她眸中带着担忧，说话语气亦是前所未有的心疼。

　　　　墨妍没说话，只故作可怜的朝她点了点头。

　　　　小丫头几乎没有犹豫，大步走到她面前来，作势便要蹲下给她揉腿。

　　　　她一惊，却是拦她不住。

　　　　“好了，你快些做好！你这腿上回伤得厉害，估计以后刮风下雨少不了一番折腾了！”语气中略带着埋怨之色，小丫头开始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

　　　　“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明明膝盖受不得一丝寒气，却还****往灵池跑！”

　　　　自离开玉葫之境来到凤非离身边后，墨妍倒是练出了一身好脾气，此刻由着流云数落。

　　　　然而，见墨妍不说话，一向脾气甚好的流云反倒来了脾气。

　　　　“每次说你，你总是这样！我且问你，既****心心念念给尊上采集灵露，又为何不让他知晓！”

　　　　对于流云所问，墨妍仍是不回答，只扬唇朝她笑。

　　　　“我的好流云，你就不要训我了，我原本只有膝盖疼，眼下被你这样一训，是手也疼，脚也疼，肩膀也疼，后背也疼，总而言之，这浑身上下便没有一处是好的了！”与流云同住了这么长一段时日，这丫头最怕什么，墨妍早已经再清楚不过。

　　　　果然，她话音落下，流云眸色瞬间软了下来。

　　　　“也罢，你明明是尊上的贴身丫头。多少人都羡慕你如今的位置，可我却瞧着，再没有哪个丫头比你更累了。”

　　　　对于流云明显为她抱不平的话，墨妍只是淡然一笑。

　　　　“这是我自愿的！”她语气轻快，一双黑眸中熠熠生辉，看得流云一阵阵失神。

　　　　“奴儿，我真不知你是怎样想的！你明明说你不喜欢尊上，可却这样闷声不想的为尊上做了这么多。可若说你喜欢尊上，你待尊上这般好，却又不告诉尊上，这样尊上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意呢…”她七拐八绕的说了许多，无非就是想问——她对凤非离，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然而，这恰逢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我没怎样想，只不过想着，既要做，那便做得最好！”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她对凤非离是有企图的，她在等他想起她。即便是想不起，她也在希望，有朝一日，她所做的一切可以感动他。即便是他没有爱上自己，到最后他们并没有再续前缘。

　　　　但至少，在死之前，她留给他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而不似从前，她总也让他忐忑，总也让他不安，总也让他在思念的折磨中不能自控。

　　　　很显然，对于她的回答，流云也是不信的。

　　　　“奴儿，你少在这里骗人了！我虽然傻，可你每每看向尊上时，眼睛总也亮得好似天上的星星！”小丫头自顾自的猜测，话至此，她一双大眼睛却是浮现出些许的迷茫之色。

　　　　“原本，我也以为你是喜欢尊上的。可我分明看见，你看尊上的眼神好生的复杂，像是忧伤，像是愧疚，有时候还带着痴迷和怀念。偶尔，我甚至会想，你是不是在透过尊上看另外一个人…”

　　　　小丫头喃喃自语，墨妍却是身体微微一僵。

　　　　怎么会？她眼中除了他以外就再也容不下旁人，又哪里会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好了，莫要猜了，我喜不喜欢尊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补上一觉！”对于流云的话题，她已经有些害怕继续下去了。

　　　　她怕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把对他所有的感情全盘托出。她会忍不住告诉流云，其实她便是十年前的墨夫人。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她。就连她自己，如今看着镜子里的这一张脸，都险些要认不出自己。

　　　　再者，她是真的极困了。

　　　　好在小丫头十分善解人意，心知她不想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了。

　　　　而事实上，墨妍也并没有说谎。

　　　　她确实是累极了，一连好些天夜夜前往灵池，在里面一守便是大半晚上，白天又要到凤非离身边去伺候。眼下闲暇下来，只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拍了拍嘴，打着哈欠，直接蹬了脚上鞋子便攥紧被子里。

　　　　睡意很快袭来，她沉沉睡去。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流云站在床边摇头叹息的模样。

　　　　天将近黑的时候，或许是长期前往灵池的习惯，她已经形成了自然的生物钟。

　　　　流云还没有睡，似乎在灯下绣着什么，见墨妍翻身而起，放下手中针线。

　　　　“你这个时候起来做什么？天都还没亮呢！”

　　　　墨妍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得去灵池那便，要不尊上的灵露不够用了！”

　　　　流云听她所言，倒抽一口凉气。

　　　　“外头还下着雨呢，你还要不要你的腿了，再说了，灵池那边那么冷，你夜夜往那里跑，不想活了吗？”流云尽量压着声线，却还是没能挡住墨妍穿衣服的动作。

　　　　“好了，亲爱的流云，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你看我一连去了这么久的灵池，却还是生龙活虎的，且脸上也没有出现和老嬷嬷一样的红印！所以说，上天注定，我就是来给尊上采集灵露的！”墨妍笑嘻嘻的开口，如今性子当真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放在从前，她是永远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身边的丫头开玩笑的。

　　　　有人说，没有人能够抵得过爱情的诱惑。她不知道旁人是不是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败了，且败得彻彻底底。

　　　　“你！你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还有，你的膝盖…”流云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可墨妍明显是铁了心要出去。

　　　　不等流云话说完，她一边往门外溜，一边朝房内的流云眨了眨眼睛。

　　　　“我的膝盖早就不疼了，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了…”

　　　　最后两个字，随着她关门的声音飘散在夜色之中…

　374。第374章　量衣

　　　　从灵池回来的时候，墨妍浑身基本上都湿透了。

　　　　因为担心影响到流云，所以她也未有洗澡，只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便钻进了被子中。

　　　　或许是白日里睡了觉的缘故，她突一反常态的睡不着了。

　　　　刚才泡在灵池里，她整个下半身基本上都麻木了。而言下回暖，一阵阵剧痛又从膝盖中传来。

　　　　那种疼像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直让墨妍牙齿微微打着寒颤。

　　　　浑身不住发抖，竟是将她身下的床震得咯吱作响。

　　　　流云还是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瞧墨妍浑身抖得厉害，流云脸色骤变。腾地从床上翻身而起，她急急奔到墨妍床边。

　　　　一手掀开裹在墨妍身上的被子，瞧她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唇色隐隐发青，流云终是脸色倏然一变。

　　　　眼见着小丫头正要发飙，却见墨妍突然抬头朝她咧嘴一笑。

　　　　“额，还是将你吵醒了…”她眼中带着略微的尴尬，却是直接将小丫头心中怒火平息。

　　　　流云不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门。墨妍欲要开口，小丫头却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墨妍缩了缩脖子，终是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流云提了桶热水进来。将水倒入屏风后面的木桶当中，小丫头气势汹汹的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更准确的说，是扶了出来。

　　　　“进去！”流云鲜少如此霸气，三下五除二扒了她身上的衣服。瞧墨妍盯着她，眼睛瞪得更大。

　　　　“看什么看，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说完，她连推带拉将墨妍丢进了澡盆里。

　　　　热气蒸腾而起，墨妍瞬间觉得身上寒气瞬间褪去。浑身渐渐有了知觉，身上毛孔也渐渐松弛下来。

　　　　流云一言不发，又提着木桶翻身出了房门。

　　　　一连快有两个时辰，墨妍不记得流云到底提了多少桶热水进来，又提了多少冷水出去，总而言之，她整个人从里到外，从四肢，一直到心脏，没有一处不是温温热热的。

　　　　直到上工时间快要到了，流云方才放过她。

　　　　“丑奴！我告诉你，下次你若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心我将你****上灵池的事情告诉尊上！”她恶狠狠的开口，一双眼睛中是鲜少而有的彪悍。

　　　　墨妍一听，当下一脸讨好的凑到木桶边缘。

　　　　“别，我以后不敢了！当着不敢了！”

　　　　见她如此，流云面色一软，继而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奴儿，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喜欢尊上的好！”

　　　　墨妍见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哪里还敢多说，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流云被她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到，当即翻了翻白眼。

　　　　“算了，不管你了！你就是一学不乖的傻瓜！屡教不改！”离上工的时辰已经很近了，流云没有时间再与她多说，转身出了房门。

　　　　墨妍这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当下从木桶里爬了出来。

　　　　匆匆穿好衣服，又细细洗漱一番，她方才到镜子前面梳头发。

　　　　抬头的时候，她被镜子里的脸弄得微微一愣。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仔细的照过镜子了，一来是这铜镜视物模糊，而来是她对自己如今的这幅模样实在提不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