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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氏狂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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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儿不语；记得，那样困境，谁帮助过自己；怎么会忘记；更何况是那个自己差点就跟着他离开的男人？
见万贞儿记得，皇后嘴角勾勒出一个凄凉的笑：“他算不上一个好夫君，更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可是；他却是一个痴情的人。贵妃可知道；他听说沂王府被罚俸一年时，为了筹钱将家中妾室和仆人都卖了？贵妃那个冬天过得暖和吗？〃皇后突然好奇的问道，没等万贞儿回答，又继续说道：“至少不冷吧？毕竟，我没有听说沂王或者贵妃冻病了，可是，那个冬天我几乎是趟在床上熬过的。若不是他体恤我，将姚姑姑留下，恐怕我早就去了。
他没有丝毫的抱怨，可是，我却恨透了你，因为你，我没了姨娘，因为你，那个冬天我几乎被冻死，可是他却说这不关你的事，是他自愿的，他还跟我说起你的好。
后来的日子好过些了，我对你也没那么恨了，看着他每次说道你时，脸上露出的傻笑，我甚至也开始有些期待，到底，我的母亲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竟有本事让他魂牵梦萦这么七年。
先皇夺门成功，沂王重新被封为太子，那夜，他喝得酩酊大醉，他说，你将会求皇上赐婚，将会以最风光的方式嫁他为妻，他终于等到了，他对我说，要带着你和我游遍整个大明的山水，当时的我甚至受他的情绪的感染忘记了恨你，竟对未来的生活有了隐隐的期待。”
“你是梦离的女儿！”惊讶与不解同时呈现在万贞儿脸上，没想到这个气质和他相像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女儿。听着她说楚梦离对自己的好，心内不是不感动的，可是，那颗相信爱情的心早就死了，先是楚梦离放下誓言离自己而去，再是朱见深在后宫雨露均沾，这个世界的爱情那么的脆弱，纵使知道楚梦离当时对自己多么的好，现在也已无法感动半分了，当初自己还在犹豫之际，是他主动带着家人离开的。
毕竟曾经是朋友，十几年不见，如今知道他的女儿安好，万贞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梦离他……还好吗？”
如今的自己过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日日备受煎熬，度日如年，他，可还过得好？可曾与他的娇妻幸福甜美？
“好？”皇后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有如浸了毒的眼神看向林婉玉：“你该问问你的好姐妹，是吗，林——姑姑！”
林婉玉惊吓的连退数步，看着皇后如见了鬼魅：“你是……你是……”
皇后脸上的笑妖艳而美丽：“怎么？林姑姑也会怕吗？不如林姑姑告诉贵妃娘娘，我爹，你的楚——大——哥，还好吗？”
林婉玉慌乱的后退着，求救般的看向万贞儿，在触及万贞儿询问的目光时，又心虚的躲开，终于退无可退之时，林婉玉奔溃的摊在地上哭了：“我是被逼的，我也是为贞儿着想……”
“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林婉玉却只是摇头，嘴中只重复着：“我也不想的……我是为贞儿着想……”
皇后看着林婉玉狼狈的样子却只是笑，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你不想？当年看着你带人冲进我家时，我可是没有看到半点的不想，为万贞儿着想就要把他逼死吗？非得要他死了，你们才甘心吗？！”
“什么意思！”万贞儿脑中一片空白，拒绝接受心中的猜想，只是严厉的问皇后，什么意思？什么叫逼死他？
皇后转头看向万贞儿，笑意中带着讽刺：“我倒是忘了，贵妃还不知道呢！那个心心念念为了你的男人死了十几年了，贵妃却不知道呢！甚至，还和杀死他的人是好姐妹，好夫妻！”
“什么……”
“想不到吧？”皇后努力的抬头，不想让泪水流出来：“皇上行太子册封礼的那天，你的好姐妹带着一杯毒酒和一群人冲进了我的家，她逼我的父亲给你写一封信，那个傻男人，到最后了竟还叫我不要恨你！
可是你呢？万贞儿你在做什么？你心安理得的嫁给了朱见深，你幸福美满的过着宠冠后宫的生活，你可曾有一丝想起我那傻得可怜的父亲？”
万贞儿也承受不住的后退，原来不是抛弃，原来八年的等待并不是假的，他只是没法再带自己走，不是不愿带自己走，而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薄情呢？就如轻易的相信朱见深的深情一般。
如果，当初他带着自己走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如今日这般肝肠寸断，度日如年？如果当初走了，自己今日是不是也会膝下儿女无数？p》
咳绻？p》
可是，一切的如果都没有了，他死了，被朱见深和林婉玉害死了！
皇后却还不放过她，依旧在说：“看着你和朱见深幸福，我就恨，你们有多幸福，我就有多恨！因为你，我失去了生我的姨娘，因为你们，我失去了父亲和家，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所以，别怪我出主意让贤妃勾引朱见深，也别怪我害死你的孩子，因为你们太幸福了，我怕父亲在地府看见了会难过！
万贞儿，我今日就明白的对你承认，你的儿子，是我害死的，是我将巴豆粉末涂在手上利用贤妃害死你儿子的，当年，我的父亲死在朱见深和林婉玉的手中，今日，我把自己的命给你，全了你的心意，怎么样？反正我们父女的命贱如草芥！？”
皇后说着，舀出一把匕首交给万贞儿，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万贞儿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匕首，曾经，自己恨不得手刃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如今，舀着匕首的手却在颤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梦离死了，是朱见深害死的，他的女儿来找自己报仇了，呵呵，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报应？
“你真的很残冷！”万贞儿看着皇后：“说出那样的话来，你笃定了我下不了手，明知我要为儿子报仇，却说愿意把命交给我，他已经因为我而殒命，难道我还能对他唯一的女儿下得了手？”
啪嗒！
匕首掉落在地上，浑浑噩噩的，在皇后的笑声中，万贞儿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六月的炎夏，明明热得人连出门的**都没有，万贞儿却觉得冷，骨子里的冷……
138万氏狂妃
“梦离；你真的愿意陪我去过那山水田园的日子吗？”
“贞儿；只要你欢心。”
“嗯；京城的天气总归是冷了点；也干燥，梦离，我们去南方生活吧；去看看江南水乡；去看看那诗情画意的世界……”
原来，不是你食言不要我了，而是你无能为力了，梦离……
万贞儿浑浑噩噩的走在太阳底下；丝毫不觉得毒辣的太阳晒得人受不了；林婉玉担心着，却不敢跟上前去，汪直打着伞和念秋一左一右的在旁边侍候着，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都不敢出言打扰。
万贞儿只觉得心空空的，想到楚梦离当初的诺言，想到那个山水田园的梦，心中一阵悔恨，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那封信？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妥协留在了朱见深的身边？
朱见深……。
想到这个人，心中的感觉就无法形容，曾经的相依为命，他说离不开自己，如今却能流连于各个女人之间，这就是男人的通病吗？得到了，便不会珍惜。
再次回到昭阳殿，万贞儿便没让林婉玉近身侍候，林婉玉也自知万贞儿心中的结，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万贞儿的眼前。
朱见深对万贞儿的异常也察觉到了，再不敢往别的宫去过夜，老老实实的呆在万贞儿身边，时而做些可爱的动作去逗她笑。
看着面前毫无心计的男人，万贞儿哪里还笑得出来？当年他才几岁？那样的年纪，就有那样狠的心肠，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一直抚养长大的那个孩子吗？
“贞儿，最近你都怎么了？是和婉玉闹别扭了吗？”贤妃大闹昭阳殿朱见深是知道的，就连贞儿准备了弓箭手，他也清楚，可是，这不都是贞儿占了上风吗？再想到最近林婉玉都尽量避开万贞儿，曾经的好姐妹现在连见面都不愿意，除了是两人闹别扭，朱见深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这婉玉也是的，都多大年纪了？还和贞儿你闹别扭。”
“浚儿这是再说我也老了吗？”
盛夏的夜，总是暖暖的，就连一向凉薄的微风也带着夏的暖意，昭阳殿的后花园丝毫不逊于御花园的美丽，三年前让梁芳架的葡萄架子如今已经茂盛异常，万贞儿让人将凉椅放在葡萄架子下面，就那么躺在凉椅上，睁眼便能透过密密麻麻的藤叶之间的缝隙看到天空的星星点点。
朱见深自觉失言，忙解释道：“不老，在浚儿心中，贞儿永远都那么年轻。”说着，人也往万贞儿怀中躺去，身心愉悦的享受着她的怀抱。
抱着全身放松的朱见深，万贞儿却有些失神，曾经的喜悦幸福早已退却，如今抱着他，竟没了感觉，呵，真的是爱到了尽头了吗？
“我和婉玉没事，只有有些小不愉快，过段日子就会好的。”万贞儿淡淡的说着，睁眼看着那点点星光点缀着的藤叶，很快，事情就会解决了。
炎夏还没有过去，沉默了一个月的万贞儿再次踏入坤宁宫，依旧是屏退所有人，万贞儿脸色有些憔悴，看着皇后的眼神却不再有仇恨，如昔日好友般的，万贞儿淡淡的叙述：“一直都觉得你似乎是个无欲无求的人，身为皇后，却任由后妃放肆，你的宽厚大度让我都忍不住出手维护。
直到今天，我都没法把你和那个心狠手辣杀害我孩子的凶手联系起来，更无法接受你竟是梦离的女儿。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你只一心想要报仇，可是，婉柔，到底要怎样才算报仇了？是要我和他都死吗？”
皇后冷笑：“我自知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让你们生活得不幸福，我还是做得到的！”
“呵呵！”万贞儿好似听到笑话般的笑了：“是啊，你做到了，我不幸福。”
“可是，他依旧沉迷在众多女人之中，并没有如你想象中的痛苦。”万贞儿又说道。
果然，皇后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婉柔，一个月了，我却始终无法原谅你杀害我的孩子，剥夺我做母亲的资格，尽管梦离是因我而死。”泪水模糊了双眼，万贞儿想到安安的死，心就痛得无以复加：“孩子是无辜的，他那么可爱，走的时候却备受折磨。”
似早料到了万贞儿的话，皇后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我的命就在这里，你也有这个本事，喜欢便舀去，想要我自戕，那是不可能的！”
万贞儿却摇头：“我下不了手，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交易？”
“嗯，交易。”万贞儿点头，脑中空空的：“我成全你的仇恨，还楚梦离一条命，你也还我孩子一条命。”
“……？”
泪水如洪流般止不住的下趟：“你不是想要他不幸福吗？若我死了，他会伤心的吧？我也正好还楚梦离一条命。而你，也将自己的命还给我的孩子吧！”
皇后的瞳孔猛地缩小，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万贞儿：“这样的荣华富贵你舍得？在朱见深的心中，你比他的亲身母亲还重要，你舍得那个男人的爱？”
“爱？”万贞儿似自嘲的笑：“人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比身边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难道皇后不知道我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皇后不说话了，的确，从决心报仇那一刻开始，自己便对万贞儿做了了解，她想要的，是时间所有女人都奢望却不可得的东西。看着万贞儿，思量了许久，皇后也终于狠下心：“好，若你做得到，我对天发誓，绝不苟活！”
“好，我信你！”万贞儿笑了，淡淡的笑，释怀的笑：“我在下面等着你！”
再次走出坤宁宫时，万贞儿只觉得内心异常的宁静，轻松，是终于可以解脱了的轻松，其实，从很久以前，自己就该解脱自己的，却一直没有那个勇气。
回到昭阳殿，万贞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打量着自己的宫殿，琳琅满目的珍品陈设，只是简单的一个花瓶，也是价值千金，这些身外之物朱见深从来不吝啬，可是，如今却没法在自己心中起一丝的波澜。
在人生最后的弥留之际你会做什么？万贞儿将安排身边人的计划都写在了信里，让念秋在预定的时间交给朱见深，她相信，看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下，他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
独自静静的躺在榻上，闭眼就是过去的回忆，从睁眼看到婉玉的那一刻迷茫到后来的安然处之。嘉福寺时的天真，与朱祁镇，朱祁钰之间的友情，日子一直都是平顺的，若是没有意外，身为太后身边得宠的宫女，或者被指给哪个达官贵人，或者在后宫荣养一生，平静而安好一生无虞。
可惜，世事难料，朱祁镇北狩，朱祁钰登基，又到朱祁镇夺门之变，一路的风雨，将自己的命运与朱见深绑在了一起。
……
半生的回忆，原来，最快乐的不是与梦离的相处，也不是与朱见深做恩爱夫妻时的甜蜜，反而是那些年，一起相依为命在沂王府度过的艰难日子。当初的自己呕心沥血的教导保护着那个孩子……
想着想着，万贞儿神游的表情竟绽放出一个久违的幸福笑容，日暮降临，朱见深依旧来了昭阳殿，推门进来便看到那个如花般的笑容，一时不由有些失神，这样的笑容，贞儿多久没笑过了？
“你来啦！”万贞儿笑看朱见深，身子挪了挪，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咱们很久没聊过天了，今晚咱们好好说说话。”
朱见深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如往常般坐在万贞儿身边，自然而然的将身子靠在她身上，身心放松的微闭着眼睛。
这晚，宁静而祥和，许久都不见的温情又回到了两人之间，两人一起回忆那些或甜蜜或艰辛或痛苦的往事，嘴角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不管过去活得怎么样，只要今日过得好了，那些久违的记忆也就都成了好的了，即使是眼泪，也是甜的……
139万氏狂妃
第二日；万贞儿含笑送走朱见深后让念秋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又让人去请婉玉，看着依命而去的宫女，万贞儿心中说道：一切的一切，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听到小宫女说万贞儿准备了一桌酒菜招待自己；林婉玉却没有高兴；小宫女不知情；还兀自在一旁恭喜道：“姑姑；娘娘终于不跟您生气了；恭喜姑姑贺喜姑姑。”
林婉玉不置可否的笑笑：“行了；你先去回禀娘娘，就说我办完事就过去。”
贵妃置酒菜召见，姑姑却不是欣喜若狂的立马过去；反而说要办完事才去，这样的举动显然不是小宫女能理解的，只得再次问道：“姑姑，有什么事竟比娘娘召见还重要？”
林婉玉不想解释太多，只让小宫女去回禀，待小宫女走后，林婉玉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却是清楚的很，心中怅惘的叹息：贞儿，就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晌午时候，林婉玉终于姗姗来迟，万贞儿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看见逆光而立的婉玉，有瞬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贞儿，你找我？”林婉玉走近，语声平稳，不见激动亦不见悲伤。
“坐吧！”万贞儿指着旁边的位置让林婉玉坐。
林婉玉先是看了眼桌上的酒菜，瞥见桌上早已倒好了酒的两个酒杯，眼中一沉，默默的坐了下来。
“婉玉，你知道这个世界，我最信任的人是谁吗？”待林婉玉坐下，万贞儿便自话自说似的问道，也不等林婉玉回答，又兀自说道：“不是朱见深，而是你。”
“……”
“经过那么多的事，我以为，你该是懂我的，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为我好，即使不懂我，也会同意我的想法，与我共进退。没想到，终究还是错了。”
“贞儿……”林婉玉欲言又止，想要为自己辩驳，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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