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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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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哥哥莫急,吾二人先小心过去探视一番,再做计较如何?”
“吾、某······”
嫦儿瞧得不足如六神无主般,不经心下大痛,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又知道此地暂无留守之方舟家族修行者,便携了不足之手如路人般向学堂近旁过去。不足如痴傻一般随嫦儿走过那学堂旧址,此地四围残垣断壁之废旧房舍甚多,许是当初学堂毁时波及四围之乡邻甚众!如今此地里许远近概无他人,只一石筑平台,其上一茅草棚而已。嫦儿知道其定是那留守修行者驻留处。便不说破,只是携了不足缓缓而行。不足见尘埃旧土,过去记忆处早已不在,显见此处出事甚久了。便瞪了眼直向四围望去,双目赤红欲裂。嫦儿见此,心下不经复悲痛难禁,掉落了两行清泪:
“不足哥哥,吾等二人去先前师兄弟处一问既知缘由曲直!”
“嗯。”
那不足只痴痴呆呆地随了嫦儿去寻了距此处不远之一马姓师兄。那马师兄早中了举人,正在家候补。其人文才甚好,远近闻名,打听其去处倒还甚易。听闻故人来访,相迎于堂屋,一见之下大惊道:
“汝二人莫不是史不足师弟与金嫦儿师妹?”
“是!”
嫦儿强作欢颜道。
“十年弹指一挥,小师弟与小师妹竟已是这般俊雅美丽!唉!只可惜吾那师尊却再无觅处矣!”
言讫亦是泪水涟涟。
“师兄,吾等来此是想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之事的!烦请师兄告知”
“唉,二位想来行了不少路,先吃过酒饭,洗漱歇息一二再语不迟!”
“师兄,此事若是仇家为之,则吾二人实在不敢久留此地,恐为师兄带来灾祸啊!还请师兄见谅!”
那嫦儿知道不足心急便对马师兄直言道。
“既如此,吾便细细道来。”
此时,马师兄之一仆上了茶来。马师兄将手一举,做请饮状,自己亦是饮了一口道:
“当日,如二人出门办事。只半日便来了一伙妖人。邪术了得,欲灭师尊。师尊怕吾等亦受波及遇害,便与其订立了三战之约。一战放我等弟子出,二战不伤四围之乡邻,三战却为生死赌。不知师尊应了彼等何赌注,结果那伙妖人竟应诺开战。后不知战况如何!吾等师兄弟只是牵挂师尊,然又不敢近前,亦近不得前了!学堂之地方圆百丈烈火若炙,吾等便是观一眼也刺痛难当!只这般烧了半个时辰,其间大火内乒乒乓乓,轰轰隆隆大响,后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之炸响,一大火球仿若数十丈大小,当空滚滚飞去直上云头方炸裂开来。此一炸惊得方圆数十里之人皆有见闻者。当真若天崩地裂般,为吾平生仅见!其后一日,吾等来寻师尊,但那伙妖人不肯,还施了妖法伤了吾等十数人!又过得半月来寻,却连师尊半寸衣物也觅之不到!学堂旧地片瓦无存,四邻房舍所波及者房倒人伤。众人只得号哭而回。经年后,于镇外山岗立一石碑以念师尊。”
第四十二集
嫦儿见不足听闻马师兄之语,不言不语,只低着头双目痴呆盯着地面,便叹口气道:
“师父墓碑在山岗!师兄可否带吾等二人一拜?”
“有何不可!只是那伙妖人这十数年来一直盘桓此地不曾离开,似在候汝等二人返回呢。待吾派人打探一番再去不迟。”
“如此多谢师兄了!”
有过得半个时辰,马师兄家仆来报,彼处无人。于是那马师兄便嘱其家人带了香纸蜡烛等一应诸祭祀之物向镇外小山岗行去。那不足一语不发,只是紧闭了嘴随嫦儿低头而行。到了石碑处,见四周松柏之树相围,其间一块墓地,一坟一碑,占地不多却极干净,显见得是常有人清扫。嫦儿心下大安,暗道:
“师父修行一世,临了却是凡人所葬!他年吾若殁去,可还有人曾记否!”
遂向那石碑望去,却见碑体虽不甚高,却是以善书法之师兄手书。
“鬼谷师尊之位”
其旁碑文曰:
“鬼谷师尊,万年百代,极智者也!教授天下,其显万里,为天下师!其思曰仁!其行曰义!动之曰礼!其远者智也!其言者信也!大勇大善,范垂尘间!······呜呼!先师之后,天下无师矣!悲哉!”
金嫦儿拜其灵位,再览其碑文,不自禁号哭出声。那不足只傻傻呆立一语不发。嫦儿甚为当心,便拜辞马师兄,与不足避于另一师兄家中。其人当年好兵家之道,追鬼谷师尊习学兵家大论有成,今已为上将军矣。现丧父丁忧在家。家中房舍甚为宽阔,故留不足与嫦儿暂住。
晚间既至,嫦儿见那不足行出房门,便急过来道:
“不足哥哥,汝去哪里?”
那不足却不言语,只顾行出院门。金嫦儿小心跟随,不足复行去学堂旧址,仔仔细细的慢慢儿转了来,转了去,只到嫦儿觉察有修行者来时,才在嫦儿力邀之下回了住处。过得几日那不足也不要嫦儿相随,只是日日外出,有时经夜不归。嫦儿怪而问曰:
“不足哥哥,汝到底在做些甚事儿?可别吓吾也!”
“过些时日,吾二人会有一些事儿做!近期汝还是边服用爷爷所遗丹药,边勤修功法仙术。”
“不足哥哥,何事儿?”
“到时既知!”
其实嫦儿却早已知不足之所为。原来不足日日只是去观察那五个留守此间之方舟家族修行者,把握其活动规律和日常生活之习惯。其并未用大识神场之法,只用凡间蹲守之法,却是怕彼等修行者觉察,打草惊蛇不但坏了大事,且只怕连自己性命亦有忧呢!三月后,不足既回到住所闭门不出。又半月,玄月在中天,时候正是入夜时分。不足来叫嫦儿道:
“嫦儿汝且来,吾有事儿相商!”
“是,不足哥哥。”
嫦儿到得不足住所,见其小心关了门,于桌上摊开一张图,其上密密麻麻标了许多记号。嫦儿诧异道:
“不足哥哥,此何物?”
“此处乃学堂旧地。”
不足指着那图上一点道。
“自十年前,此地发生惊变,其地业已变为鬼地,并无凡俗之人敢来此处。而那方舟家族之修行者虽在此地留守待吾归,然亦非在此地蹲守。却在距此地不远处一寺院中居住,便是此地。此寺本有十来个僧众,因这几个方舟家族之修行者入住,嫌其碍眼,早将彼等逐出,去往他处了。此五位修行者中有两人为凝元之修为,其一人已至巅峰,半只脚已进入聚识之境界了,只是其年岁过大,其人已无冲击下一境界之心思。故一心身色犬马,得享余年。另一人为苦修之士,日日修行却不闻他事。余者三修,皆为法体巅峰之修为,因无人约束倒也乐得清闲,只是各做各事,相安十年矣。彼等早将这学堂之事做旧事不提也!”
“不足哥哥,汝倒打听得实了!不过吾亦未闲着!吾从吾等常玩耍之湖边石峡中发现了这个。也许是爷爷遗下与汝者,也说不得清晰!”
一头说着便将一个腰带和两个宝物拿出递给不足。
“此何物?”
“汝自家看嘛!汝家东西倒来问我!”
不足也不多言,只是接过法袋和二宝仔细一瞧道:
“竟是三界棺和九灵神盒!”
“不足哥哥,可是汝之东西?”
“是!这石棺乃是吾史家祖物,神通了得。只可惜法力不足者无以施为。在吾史家数百代中亦只有几个大神通先祖才可驱使其神能之万一!这个古木神盒也是一宝,可以强元神,尤以养识神最佳,大约此界无过其功效者也!至于此腰带,却亦是有名,乃是**带!为一法袋般宝贝,只是容物更多,不易损坏。法力不足,或无专门道法口诀却不能打开!”
“哦!不足哥哥,需得藏好了此物,且莫示之他人知晓才是!”
“这个某家晓得!只是可恨吾爷孙并无害人之心,而彼等却有斩草除根之意。为今之计,吾唯有出逃躲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然守在此地之修行者却必须杀之!否则彼等发符约了帮手,以吾二人之力必难逃一死。”
“不足哥哥,汝回过神来也,这便好了。吾怕汝太过悲切,失了理智呢!”
“吾只是恨仇家之歹毒!已是家破人亡,还要斩草除根。吾只要一口气在,必勤修功法,以报此大仇。”
不足虽冷言冷语,但于嫦儿却又温和许多。那不足拿过一片旧布,将两宝只简单一裹,而后将**带亦是塞进布包里背在身上绑好了。
“嫦儿,知道那五个仇家修行者在哪里么?”
“在此镇西面之寺院内修行呢!”
“别人都这般告知于我!然吾不甚放心,仔仔细细暗查了一番,结果与别家之言大是不同。”
“难道彼等竟不在一处?”
“有两个法体期仇家在此地,石碑之山岗南坡下腰处。彼二人虽居在一草棚内,然其一在草棚处修行,而另一人却在山顶望月石上练法。只是在天降雨雪时同歇草棚内。而那两个凝元修为之强者,一个坐镇寺庙内,其人乃是个苦修之士,向不问事。只是一心修行,以期突破凝元之瓶颈而达聚识之境界。法力境界最高者乃是一个老朽,其人聚识无望,却只是日日流连于镇上青楼内,或赌博或与娼妓鬼混度日。离此最近者乃是那守护学堂旧址之法体修者,其人十日之中倒有三四日在那旧址石台上打坐修行,余暇之时却要么去仙家集市购物,要么便在其石台木棚中习学炼丹,铸器之术。“
“不足哥哥查得如此仔细,难道是要······“
“然也!嫦儿人可敢与某同去!”
“不足哥哥,嫦儿愿与哥哥同生共死!”
“吾亦不欲汝死!却不要说出这般大不吉利之语!吾需汝做出假戏来迷惑彼等仇家,某好乘机下手将其一一除去!”
“嫦儿愿听不足哥哥吩咐!”
“先去石碑处,吾二人到得山丘望月石下,汝却假意与吾私奔,呼唤于吾,能乱其神即可。某既潜于暗处,伺机突下杀手,取其性命!”
“不足哥哥,汝、汝、······”
“嫦儿,汝害怕么?”
“是,有点儿!然为师父报仇,为不足哥哥鼓劲,嫦儿便是将命付之,依然无惧也!”
“好!嫦儿,汝想好话儿了么?”
“吾晓得的!”
嫦儿道。
“好!出发!”
第四十三集
不足与嫦儿二人悄悄儿行至镇外山岗处。山岗上下有两条路可通,嫦儿顺其一至望月石下,颤抖着声音轻唤道:
“哥哥,汝在哪里?卜哥哥!汝在哪里?吾在此地等汝,汝却不至,呜呜,汝定是怕吾家大哥!不敢来也!呜呜!卜哥哥,卜哥哥······”
“呔,小娘子,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咦!这小娘子倒是一个美人儿!”
“这位樵哥,吾、吾、吾与······吾从家里来的。”
“想必是私奔的?仰或私会情郎的吧?哈、哈、哈······小娘子别怕,来,咱家带汝去寻汝那什么卜哥哥去来!”
“不了!吾只在此地等他!”
“嘿嘿······那边石台上既是咱家修行之地,小娘子先去那边歇息一二”
那厮一头说,一头便来牵嫦儿的玉手。那嫦儿假意回避躲闪,却堪堪儿将那纤细玉手只一伸便递给了那修行者。那修行者向怀中只一拉,金嫦儿便如轻叶般落向其怀中。只这一刹那间,那修行者只觉颈项上森森然一痛,还没变过脸来,那头颅便直从项上掉落。与此同时嫦儿轻飘飘的一下脱出其怀中至数丈外才住。而那鲜血才如开了闸般飞射而出。
“阮师弟,跟谁说话儿呀?”
那边草棚旁一修行者道。
“啊呀!汝放开吾!放开吾!啊呀!汝做什么扯吾衣服!”
那嫦儿忽然开口嚷道。
“哼!阮师弟也真是,守着童身修行才快,却这般耐不得寂寞!”此人侧耳听着石台旁之动静,不经轻摇其首叹着气自语。
“何人?”
那正打坐之修行者一惊欲起,却哪里避得过不足蓄谋一击。只觉心头一暗,一物直穿过心脏从前胸刺出,却只不过乃一凡间之利刃尔!平常时候,此等器物于法体期修行者却直如草木尔。然其分心,心、法失守,却如凡人般被不足一击得手。那修行者半起之势尚未落下,那颗大好人头却骨碌碌滚落地上,双目大睁,惊恐之神色渐渐失去了光泽,双目中瞳孔大放竟真个儿死了。
“走,嫦儿。去那学堂旧址!”
不足沉声道。
“是,不足哥哥!”
嫦儿轻声应道。
两人行了一段路,不足忽然道:
“嫦儿害怕吗?”
“有不足哥哥在,嫦儿不怕!”
“嗯,吾装作赌博来归,汝且假意寻某。只引那厮注意即可。”
“知道也!”
学堂旧址左近数十丈处,只见不足慌慌张张行来,那旧址之石台上,一修行者忽道:
“何鸟人,打扰爷之清修!”
“这位大哥,此处是何去处?吾怎的转来转去只走不过去?再迟一些,某只怕给她逮住了!”
“此地乃是鬼地,汝难道不知?”
“啊呀!妈呀!吾怎的如此倒霉!前脚赌输了钱,后脚却到了这里!某家······”
“卜儿唉!吾的儿啊!汝在哪里呀?莫不是将娘的金钗也输了!······卜儿啊!输了就输了吧!,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呀!······卜儿呀!吾的儿啊!快回来吧!别躲着娘了,娘不打汝!真的不打汝······”
“这臭妮子,竟当起某家娘来!好!等事儿了了,看某家怎生收拾与汝!”
不足先是一愣,接着就哭笑不得地对那修行者道:
“大哥!某只借汝之地儿一避,天明即走。吾这里还有纹银三两,权当大哥一碗茶吃。”
“汝娘来寻汝,去就是了。躲什么?”
“大哥不知,吾娘有拳脚在身,好生厉害。她口里如此说,若吾真去了,定是饶不过吾去!待吾避过两三日,错过了她的气头再去不迟。”
“卜儿啊!别躲了。娘都看见汝也!那台边上不是。”
于是那嫦儿紧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那修行者之手道:
“卜儿,走!随娘回去!汝胆敢将娘之随嫁之物输掉!却真正不能再轻易放过汝也!”
一头说一头拉了便走。那修行者大怒:
“汝什么东西!敢在此呼来唤去的!”
“啊呀!,不是吾卜儿。汝何人?怎得竟充物卜儿!莫不是赢我金钗者?如此却不能放过汝。需到衙门见官才好!”
这般一纠缠,那修行者大怒,猛一下甩手,欲将这泼妇母夜叉扔出石台。一甩下竟没有甩动!心下顿生疑惑。刚欲用功,忽觉身后有异,只一侧身,却被一凡刃劈中肩头。尽管不在要害,却也疼痛难忍。
“啊呀!贼婆娘!倒来算计你家爷爷!吾却不能留尔等活在世上!”
那修行者一惊之下挣脱出双手,将两手做刃,口念法诀,直向身后不足当胸袭来。那不足哪里惧他!也只双手紧握,双拳直奔那大汉当胸击去。却是一两败俱伤之打法,只是全力击去,却并不闪躲、招架那修行者之手刃。那修行者见不足双拳泛着金色光芒,乃知其亦是修道之人,心下慌乱,不敢硬接,转身欲走。却于此时见一道寒芒闪过,其人头已然分家。连张口唤一声之机会都无有。
“嫦儿!汝!别怕,别怕,杀个把坏人既是修行!”
那嫦儿假意害怕,只把身子伏在不足怀中。不足轻抚其发,柔声细语安慰了几句。而后道:
“去那庙中,杀那方舟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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