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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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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放粮赈灾,楚质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诸多电视剧里古代的赈灾场面,什么官员贪污腐化、以次充好、粮食中掺杂沙石等等,希望这种事情别让自己碰到,不然的话,自己可是很有兴趣写几封匿名信给在知谏院里任职的包拯的。

“大人,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决旱情了吗?”某个书吏还不死心,轻声建议道:“要不试下开坛求雨,听说净慈寺的和尚求雨非常灵验的,大人可以去。”

冷冷撇了眼那个书吏,楚质就要责斥对方封建『迷』信,却突然醒悟过来,这是古代的特『色』,自己不『迷』信,总不能阻止人家『迷』信吧,责斥也没用,有心告诉他们雨水是怎么形成的,但是知道他们肯定听不懂,干脆沉默以待,心中轻轻叹气,如果是在现代还好些,可以应用各个技术缓解旱情,可是在如今,却只能有心无力。

见到楚质沉默不语,众人也猜测出他肯定不同意,也识趣的告退离去,家中颇有些银钱的,却打算请几个高人道士到家中田地里施法求雨,而心中不信求雨有效的,纷纷捎信回家,让家中老少做好干旱来临的准备。

一时之间,干旱的消息在杭州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楚质相信堵不如疏,反正旱情这么明显,能瞒得了城中居民,却瞒不过乡镇的百姓,反正迟早要知道的,自然是先提前公告,让众人心里有个准备。

况且也不是所有的地区都有旱灾,有些地方江水河流密布,根本不用担忧,而且城中的大部分居民,并不是靠耕田为生,听闻有旱情,最多是多卖几石米粮备用而已,根本『乱』不起来,唯一引发的后果,就是米价有所提升罢了。

但是这时的杭州,固然没有明清时苏杭熟天下足的谚语,却也称得上鱼米之乡,是江南地区的粮食产地,古代时候可不像现在一样,没有储粮的习惯,一般的殷实之家,家中肯定备有一年的粮食,而那些地主豪绅,三五年不买米也不用担忧,至于那些粮商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米价只是有些微的波动提高,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最主要的是,现在只是发现有旱情,干旱的情况并不十分严重,天有不测风云,如果突然下那么一两场雨,可能所谓的旱情立即缓解消失也不稀奇,所以城里某些人对于楚质大张旗鼓的宣传旱灾要来的消息十分不以为然,在背后非议不已,认为楚质肯定是受了粮商的好处,才故意散布这消息。

“鼠目寸光,短视之辈。”沈辽冷嘲热讽道,满面的不屑。

“睿达,人家只是有所异议而已,没有必要这么损人吧。”沈瑶笑盈盈说道,明眸微波流盼,秀美的容颜越发显得娇艳妩媚。

“江河之水减半,岂是一两场雨水可以解决问题的。”沈辽冷哼道:“如果相信他们之言,不提前做好准备,怕到时候的米粮价格会更加高。”

“这么说来,囤积居奇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嗯,待会让十七去荆南拉几船米粮回来才行。”沈瑶微笑说道,秀眉微扬,有几分少女似的天真可爱。

“不怕别人在背后咒骂,你尽管如此。”沈辽淡淡说道:“『奸』商的名声或者你不在意,但是小心血本无归。”

“血本无归!怎么说?,别人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咒自己的亲姐姐。”沈瑶惊讶说道,美目掠过一缕笑意。

“别装糊涂。”沈辽似乎有丝无奈:“每逢干旱,哪次朝廷不开仓放粮,而且还限令商店米铺不得提价,如果是以前的马知州或者还能容忍这种事情,但是范公的手段姐姐应该知晓,谁敢在他面前玩囤积居奇的把玩,与自寻死路也差不多。”

“唉,也不知朝廷大臣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了,居然让这个人到杭州来,分明就是挡人财路嘛。”沈瑶叹息说道,一脸的失落。

“姐,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你可知道范公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沈辽情绪似乎有几分激动,就要长篇大论的介绍范仲淹的光辉事迹。

“我自然知道,一个贬官,而且还是让人讨厌的贬官。”沈瑶漫不经心的说道,都怨那个什么新政,害得文通差点没能萌补官职。

“话不投机,我要走了。”沈辽气呼呼的说道,就要拂袖而去,居然敢这样诋毁自己心中的偶像,念在她是女流之辈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其实是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这里就是你自己的院落,你准备去哪?”沈瑶抿嘴笑道:“或者说,你准备到县衙找那个小县官。”

犹豫了片刻,最终是重新坐了下来,沈辽沉默不语,显然心中之气还没有消。

“好了,不说范相公。”显然没有什么敬意,沈瑶轻笑道:“睿达,听说你这几日总是往县衙里跑,而且还帮那小县官解决不少案子。”

“谁说的,我只去过一次。”沈辽分辨道,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

“哎呀,原来是真的。”沈瑶满面的惊讶,诱人的红唇勾勒出明媚笑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我还以为只是传言,根本不足以为信,毕竟你可是最讨厌进县衙的,没有想到,你居然。”

“二公子,二公子。”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似乎还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气喘吁吁之余却连忙呼唤起来。

“二公子,。”一个少年疾步奔了过来,喘息未定,见清楚院落内的情形,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娘子、二公子。”

“什么事情?”沈辽淡声问道。

悄悄地吸了口气,定了下气息,少年说道:“范相公到了。”

“在什么地方?”沈辽立时起身,连忙追问起来。

“东城门前的亭子。”少年说道。

杭州城东,一片热闹的场面,鼓锣喧天,真是男男女女老幼不等,拥拥挤挤,人山人海一般,当然,这些百姓可不是官衙特意安排前来的,人家是敬重范相公,根本就不需要人发起,纷纷自愿而来,如果不是消息还没有传散开来,恐怕前来的人只会更多。

固然相信民众百姓不会伤害范公,但是怎么样也要做个样子,不然安全保卫工作岂不是白安排了吧,在州衙录事参军的指挥下,近百个弓手披甲执刀的分列站在两旁,拦住围观的百姓不让他们拥挤进来。

而在州衙的公堂之内,全衙门的官员、书吏、差役、执事等,都按品级、班次站好各自位置,等那个马上就要离任的马知州把官印做一个象征『性』的解下动作,然后自然有专人送到城东给范仲淹奉上,只不过这种差事一般是由知州的副手,也就是州衙的通判负责的,没有楚质什么事情。

当通判离去后,马知州似乎有些遗憾的叹了声,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慢慢走出衙门,谁都清楚他并不是因为调职而叹气,而是碍于规矩礼节,不能亲自前去迎接范仲淹,心中有些失落罢了。

这时候州衙有些空『荡』『荡』的,大小官员以及衙役书吏都去迎接目睹范公的风采,当然,衙门总要有人看守吧,经过一番争论,论资排辈之下,闻讯而来的钱塘知县楚质与仁和知县张元善就光荣的留在大堂门前等候。

张元善目看前方,轻声说道:“楚大人,张村之事,张某承情了。”

“调解治下百姓纷争,那是我的职责所在,与张大人有何干系。”楚质微笑说道,不管怎么说,钱塘县也是自己的地盘,出了『乱』子,别人可不会为自己承担责任。

偏头瞄了眼楚质,过了片刻,张元善脸上绽出笑容:“此言在理,是张某多事了。”

“张大人何出此言,我初次为官,经验浅薄,日后还要请你多提点才是。”楚质笑着说道,这年头,保持谦虚的态度总没有坏事。

“楚大人何必如此谦逊。”张元善微笑说道:“现在杭州城之中,谁不在传言钱塘知县楚大人审案时多谋善断,不偏不倚,特别是清正廉洁之风,让人佩服之极。”

该不会是卖了个人情给他,所以才这样夸赞自己吧,楚质有些怀疑的看向张元善。

“不用怀疑,这可不是我编造出来的,不信的话你尽管私下打听。”张元善说道,心里隐约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才来几日就有这样的声誉,自己都已经为官一年,却只得百姓几句是个好官的赞美而已。

“多谋善断?是在说我吗?”楚质喃声说道,心里有些『迷』『惑』。

“五里村陈氏兄弟一案。”张元善提醒道:“你施巧计让他们兄弟和好如初。”

“只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不值一提。”楚质微微摆手,两天前,也不知道是有心悔过,还是害怕自己真的将他们的子嗣送走,陈氏兄弟带着村中长辈,还有亲戚好友,在县衙公堂当众立誓,从此以后两兄弟将恭亲友爱,不再分家,子子孙孙都住在祖屋之内,居然还打算将田地给捐献出去,以示决心,后来给楚质臭骂了一顿,才感激涕零离去。

“小事,你可知道,这两日他们兄弟满大街的宣扬你的恩德,现如今已是满城皆知了。”张元善大声说道,心中羡慕不已。

“胡闹。”楚质啼笑皆非,任陈氏兄弟这样『乱』来,人家还以为自己在沽名钓誉呢。

隐约猜测出楚质的担忧,张元善说道:“放心,你可知道他们兄弟是做什么营生的吗?”

“难道不是种田?”楚质『迷』『惑』道。

“不是。”张元善似笑非笑道:“他们在勾栏瓦舍的杂剧班子谋生,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居然将你断他们案子的经过编成戏剧,已经演了两日,似乎很受欢迎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期而至


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期而至

编成戏剧,怎么没人给版权费啊,维权意识一闪而过,楚质暗暗失笑,这年月,出版人家的书籍,出于尊重,或者征求下作者的意见,若是联系不上,那自然不用经过作者本人同意,哪里有什么版权可言。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楚质绝对不会同意有人这样宣传自己,毕竟个人崇拜在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市场,能这样被人宣传的基本上不是活人,楚质可不希望让人这样咒自己,但是在古代,立祠立牌之类的事情十分常见,改编在戏剧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人觉得会有什么不妥,况且,有人在说自己好话,楚质心里也有几分得意,自然不想干涉,免得人家说自己矫情。

当然,适应的谦虚还是有必要的,就当楚质开口说话时,一阵吹吹打打的乐鼓声从远处传来,过了片刻,出城迎接范仲淹的队伍出现了,在无数百姓的簇拥下,十数衙役在前开道,六人大轿居中,两旁尽是州衙各级官员,浩浩『荡』『荡』朝衙门走来。

“范公到了,快去迎接。”张元善说道,脸『色』有些兴奋,扯了下楚质的衣袖,快步向前迎了上去。

按照常规的迎接上官礼节,行轿的路线,照例是由东往西,取个紫气东来的吉利,走到衙门八字门墙的时候,先不忙着下轿进衙,得绕上半圈,叫作兜青龙,但是似乎经过什么人的吩咐,轿舆来到衙门前就悠悠停了下来。

而这时候,自然有人点燃千响鞭炮,瞬息之间,硝烟弥漫,乐鼓声也更加的热闹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轿帘轻轻被掀开,一位白发银须,眉目间充满沉稳大气的老者轻步从轿内走了出来,仔细环视了周围情况,朝附近的百姓淡淡微笑,拱手行礼,似乎在说什么,却被一阵阵鞭炮声、鼓乐声、欢呼声给掩盖过去了。

见到范仲淹的那刻,楚质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凝神细看,发现自己没有认错,这不是当日在安溪张李两村训了自己顿的老者吗,还好当时没有失礼,楚质暗暗庆幸,要不然让老师何涉知道自己对范相公无礼,还不一纸书信把自己踏出门墙之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已经到达杭州,为何现在才现身,肯定是在微服暗访,体察民情,了解各县官员治下百姓的情况,自己才来几天,还没有彻底的上手县衙事务,就算访出了什么,也应该不会怪到自己头上吧,脑子胡思『乱』想,楚质脚步却不慢,快步跟上张元善,走到范仲淹前面,齐齐鞠躬作揖起来。

“仁和县知县张元善、钱塘县知县楚质,拜见范公。”

只听范仲淹淡淡的应了声,过了片刻,楚质轻微抬头,却见人家已经在州衙官员们的拥簇下,缓步进了衙内。

唉,还以为能听到几句老夫认得你,小子还不错之类的赞赏话呢,楚质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感觉。

人家都进去了,楚质与张元善两人对视一眼,在考虑着要不要跟上去,而这时沈辽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轻声说道:“两位大人,什么时候开始为范公接风洗尘啊。”

“睿达。”张元善似乎认识沈辽,态度非常友善,打了个招呼,微笑说道:“怎么,难道你也想参加不成?”

“那是自然。”沈辽毫不犹豫的说道。

“根据顾通判的安排,酒宴设在烟雨楼,只不过。”张元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出来解释只不过什么了。

“楚知县、张知县,太守有令,让诸位官员各司其职,不必再前来相迎。”一个衙役出来说道,知州的正式全称是权知某州事,但是民间还是习惯称呼为太守。

“那酒宴?”张元善问道。

“太守有言,他并非初次到杭州赴任,就不必再接风洗尘了。”衙役说道,朝张元善、楚质微微拱手行礼,直接向城中奔去,显然是通知其他应邀参加酒宴的名士们。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拒绝,肯定有人觉得这人不近人情,但是换成是范仲淹,众人遗憾之余,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事情,虽然知道事情已定,但是几人还是等了片刻,才纷纷散去。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从名震天下的范仲淹赴任杭州之后,某些人心中确实有几分忧虑,害怕他制定出什么必须遵守的规矩,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是多虑了,范仲淹到任至现在,已经过去十日,一切照旧如初,不仅没有发布什么新的政令,而且还很少走出州衙巡视各县,就连杭州各县的知县想按照惯例前来拜见也让他给回拒了。

所谓希望越大,而失望也越深,本来以为当日的一面之缘,可以与范仲淹想几次亲密接触,聆听下教诲,最好求得几幅笔墨真迹以传后世,固然动机有些不纯,但也不可否认,对于范仲淹,楚质心里还是很敬佩的。

自从穿越之后,得知自己身在北宋仁宗时期,楚质最想见的几个人,排名第二的是苏东坡,第三的是狄青,第四个却是楚质想见,却有些心虚不敢见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包拯,要去见这种传闻中一身凛然正气的人物,就算没有做亏心事,心里也有几分发虚的。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以天下为己任,论宋朝人物,以范公为第一的范仲淹,楚质也承认,自己或者是受到了国学正统教育的影响才产生佩服心理,但是纵观宋朝人物,在颠覆思想占主流的今天,却没人对于范仲淹的道德品质产生任何的争议,可见在世人心中,历朝历代加在范仲淹身上的光环是毋用质疑的。

人家拒绝不见,总不能硬赖上去吧,况且就算楚质有这么厚的脸皮,也没有这个闲暇时间,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在怀疑楚质公告旱灾将至的消息,现在质疑非议之声已经消失得毫无踪影。

时值六月,正是盛夏天气,骄阳似火,炽热的能量像是要将大地烘干一般,杭州城中幸好有西湖湖水降温,况且古代环境的绿化程度可不是现代工业社会能比肩的,城中的街道园林尽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荫林成处,招来几缕清风,不仅抵消如火的燥热,阳光照『射』下暖融融的感觉反而让人十分的惬意。

然而城外其他远离河流分布的地方却是另外的景象,溪流干枯,井水减半,固然不至于无水可用,但是灌溉农田就不用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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