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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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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暴雨不止的原因就是有恶蛟作怪,幸得楚大人路见不平,飞身与之斗法
“不对啊,不是在水里打斗的吗?怎么又飞起来了,还有最后也没说那小孩。”有人提出疑问,被口沫四溅的讲说者鄙视的瞪了眼,才不屑的回答:“水里打不过瘾,施展不开,当然要飞到天上,还有,哪里止小孩而已,恶蛟作法施雨围困近万百姓,幸得。”
当楚质听到这些离谱的传说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没想青天做不成,反而莫明其妙变成仙侠之流了,不同大叹怪不得世上有那么多的神仙逸事,奇异传奇,那是因为古人想象力过于丰富的缘故。
自然,现阶段的楚大人还只是个孤身横渡钱塘江,救回数百落江『妇』孺的好官而已,也没有机会听到自己的英勇事迹,好言劝退了百姓回去之后,让衙役将百姓赠送匾抬回衙中妥善安置,想到自己出门的目的,也不敢耽搁,连忙向州衙进发。
坐在轿子之内,撩开帘布,楚质向外看去,瀑雨过去,整个杭州城内却显得一片萧瑟,城内遍地污垢,泥水横流,不过与前两日相比,却恢复了几分生气,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百姓自发的执帚打扫,街头巷尾之间,还有顽童嬉戏玩耍。
想必是雨水连绵的几日,不能外出也将他们憋坏了吧,望着稚童们纯真的笑容,楚质放下帘布,心情十分舒畅,灾难就要过去了,的确令人高兴啊。
“楚大人。”步入衙州,楚质仿佛成为衙中最受欢迎的人,每个见到他的官员、书吏、衙役都笑脸招呼行礼,而楚质也『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客气有礼的回礼,并表明了来意。
“太守有吩咐,楚大人来到之后,直接前去书房即可。”
这个待遇很让人羡慕,要知道书房是个比较私人的地方,并不适合处理公务,反正上任以来,对于下属官吏,范仲淹从来没有邀请过他们前去书房相谈,而今唯独楚质有此机会,其中有什么含义,官吏们自然清楚。
在衙役的引请下,楚质很快来到书房前,房门虽然敞开,隐约也能见到范仲淹的身影,似乎还与个人在交谈商议什么事情,他也不敢贸进,站在庭院的台阶前,恭声道:“太守,下官楚质奉命而来。”
“进来。”房中沉默了下,才传来范仲淹的声音。
楚质轻快走入书房,也没有细看房中情形,径直朝坐于首位的范仲淹行礼起来,还没有开口问候,就听旁边有人笑道:“呵,原来是小郎到了,那日没看清楚,今日倒要仔细瞧瞧坊间广传的好官是什模样,相貌果然不凡,好个风流人物,与六郎年轻时一般,却不知可相中了哪家闺秀,若是没有的话,老朽。”
那人看来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不过声音却充满热忱,可知其是好意,也不惹会人生厌。
不过那人也太过热情,而且说起话来连绵不断,楚质有心开口,却没能找到『插』嘴的机会,还好旁边的范仲淹微笑说道:“三哥,不用多说了,人家已经与人有姻,女方家境可不凡,你可莫要胡『乱』扯线,多生事端。”
“哦,真是可惜,还想说老五房下有个标致闺女,与他正好相配,没想。”那人懊恼似的说道:“小郎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为何这么早娶妻,也不多等两年。”
楚质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穿越以来,从来都是听人劝自己早些成亲的,今日却有人让自己晚婚,这人的意识还真是超前啊,起码领先时代近千年左右。
而这具有超前意识的人正是当日指着楚质鼻子大骂的老者,他还有个身份,乃是范仲淹的堂兄,名叫范仲温,苏州人士,前些时候,接到范仲淹的来信,不顾身体年迈,亲身奔赴杭州而来与之商议。
商讨之后,明白范仲淹的打算,范仲温所欣然接受了范仲淹之托,正准备返回杭州依此行事,没想到赶上范仲淹身体不适,自然不肯立即回去。
楚质虽然不清楚范仲温的身份,但是从范仲淹的称呼中就明白眼前老者与其关系菲浅,自然不会失礼,笑道:“长者所言甚是,若有下次,小子一定晚两年再订亲。”
“好,理应如此。”范仲温大笑,随之反应过来,这种事情哪里还有下次,顿时故意板着脸说道:“小郎真不厚道,是否故意寻老朽开心。”
说着脸上又浮现出笑容,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说道:“好了,老朽也不耽误你们说正事,先下去回避片刻,谈完了记得叫我。”到了他这般年纪,对于礼节之类的也没有以前那么讲究,况且从范仲淹的态度中,他也知道楚质不算外人,所以十分的随意。
起身目送范仲温离开,重新落座,范仲淹示意楚质也坐下,打量片刻,说道:“你身子现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劳太守关心,下官已无大碍。”楚质恭声回答。
“这里不是公堂,不用那么拘礼。”范仲淹微微摆手,自嘲说道:“差点忘记你并非老夫,年轻气血盛旺,复愈自然快些。”
停顿了下,目光掠过一缕怀念,他又喃声感叹道:“当年老夫在西北沙场旅居数载,期间从未患病卧榻,而今才让区区雨水淋身,便将老夫放倒,真是老了。”
看着发鬓如霜的范仲淹,还有他这几年来受到的待遇,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年老体弱染病,而是心中郁积成疾,楚质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低下头来,轻声道:“范公何出此言,姜尚八十出山,助武王兴周伐纣,功成身退之后,还治理齐地,使得百姓丰衣足食,从未听其言老,范公可不能妄自菲薄。”
“老夫何德何能,岂敢堪比姜相,只希望百年之后,不要落得个骂名就好。”范仲淹说道,意志好像十分的消沉,也从侧面说明,他对于楚质的信任,不然也不会真情流『露』。
作为一个政治家,范仲淹当然明白,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背负着朋党之名而遭到贬职,虽问心而无愧,但却不知后人是如何评价自己,然而熟悉历史的楚质,却知道范仲淹的担心是多余的,有心安慰,不过总不能开口泄『露』天机吧。
想了片刻,楚质说道:“范公之才,不仅能与姜相比肩,定然还可与管仲、商鞅一样流芳千古。”
“管仲尚可,然商鞅之名却不怎样啊。”目光轻瞥了眼楚质,范仲淹似笑非笑道:“而且还是不得好死之辈。”商鞅变法强秦,最后却被秦王车裂,范仲淹也是因为实施新政而被贬谪,两人的经历,还是有一定的相似之处的,拿商鞅与范仲淹对比,的确不吉,好像有点诅咒的意味。
第三百一十二章 义庄
第三百一十二章 义庄
或者是由于独尊儒术的缘故,历史上对于以法治国的秦朝的评价并不是很好,以至于千百年后的人们还蔑称其为虎狼之国,最重要的是秦始皇居然敢焚书坑儒,这简直就是犯了天下文人士子的忌讳,就凭这点,怎能指望编修史书的读书人手下留情。
而正是由于商鞅变法使得秦国强盛起来,才能吞并六国的实力,所以恨乌及屋之下,商鞅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连司马迁都在史记都记上一句,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
不过到了现代,因于国策需要,对于一切敢于创新、变革的事迹、人物评价都是非常高的,尽管有少数不同声音,但是大多数人都承认商鞅是一个敢于触动旧势力、敢于改革的英雄,楚质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楚质也不赞成将商鞅塑造成一个高大全的完美英雄,毕竟出于时代的局限『性』,商鞅制订的某些法令确有些苛刻,在现代某些人看来,是祸害人民的,是历史的倒退,但是楚质觉得,今人不能用自己的目光看待古人,然后以自己超前的意识对人家横加指责。
应该要以公允的态度看待,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楚质认为,争辩那个法令对当时百姓是好是坏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更重要的是认识到商鞅“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的精神,明知道积弊已深,还抱着法古无过,循礼无邪、祖宗之法不可变的念头,那岂不是可笑之极。
要知道商鞅虽然被害,但新法并未被废除,可见新法适应时代的发展趋势,连旧贵族们也在变法中受益,不然他们早就叫嚣着全盘否定商鞅之法,恢复古礼了。
相对来说,现在的范仲淹,还有之后的王安石,或者几百年后的张居正,他们实施的新政之所以都是先成功,后失败,法令全都被废除了,那是因为他们损害大多数权贵士绅利益的同时,却没有从另一方面加以弥补,新法能保留得住才怪。
固然对政治不怎么了解,或者说本身对于政治的敏感度不高,但是也不妨碍楚质吸收别人的成果,这就是身处在一个资讯发达时代的好处,就算你自己想不明白,不过听多、看多后总多少有些收获的。
穿越之后,虽明知道北宋存在许多弊端,不革新迟早会出问题的,但是变法的后果楚质也十分明白,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比范仲淹等那些千古名臣强,连他们都没辄,自己哪里有这种本事,所以早抱着置身事外的心思,没打算牵扯其中。
变法可是件没收益却高危险的活计,成功了也别高兴太早,因为世事无常,生前固然风光得意,死后却可能被抄家鞭尸;失败了更惨,千夫所指还是轻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某些人口中的民族罪人。
而刚才范仲淹所言,看似不满楚质拿自己与商鞅比较,其实是在隐喻自己和他遭遇相似、同病相怜,楚质当然听得出来,就要装做诚惶诚恐的道歉,可是见到范仲淹心神耗尽,霜发染鬓,一脸憔悴的模样,楚质那颗本就不硬冷的心就软了下来,轻声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只要对国家有利,即使牺牲生命也心甘情愿,绝不会因为可能受到祸害而躲开,这句名言可是后世变革者们的座右铭,将其奉之为真理,楚质刚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话绝对能引起范仲淹的共鸣。
果然不出所料,范仲淹眼睛一亮,忍不住面『露』微笑,觉得这话说到自己心坎上了,颔首赞许起来,不过也没有失态到击掌叫好的程度。
这多少让楚质稍微心安,也有些庆幸,还好这话没有旁人听见,不然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自己是个坚定的革新派呢,至于听到此言的范仲淹,楚质相信他不会随处宣扬的。
范仲淹的确不会随意宣扬,不过楚质却忽略一点,以为范仲淹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他却是小看了这句名言的意义,抛开其中的变革思想不说,这话简直道尽了士大夫们应该具备有的品德。
况且范仲淹与何涉是什么关系,见到老友弟子这般有出息,自然要写信赞扬几句,而何涉当然不会错过为弟子扬名的机会,在与朝臣名士们聚会时,有意无意的提及此事,立即得到成片的肯定赞叹。
大臣名士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所以这句名言顷刻之间就传遍汴梁城,让一些人大叹后继有人之余,纷纷用此言教育后辈弟子,也让某些人心里极不舒服,暗暗警惕,而且也由此言为契机,在朝堂之上掀起许多风波来。
不过楚质远离京城,风波再大也牵扯不到他身上来,现在他只想着应该如何做,才能缓解范仲淹心中的郁积。
范仲淹以天下为已任,明白国家之弊,朝廷之危,有心施展心中抱负,可惜未半而中道崩殂,若是常人,可能为会自己的遭遇而叫屈报怨,而范仲淹具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广阔胸襟,按理来说不应该为了贬职而伤感郁闷。
然而这有个前提,那就是范仲淹还在为天下而忧,自然有种无力回天的心情,或者像他这样的人都有种事不可为而忧之的品行,总是忧心忡忡的,没病也酿出病来。
但是当楚质寻思着,如果自己劝慰范仲淹凡事应该看开些,别总是忧国忧民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翻脸。
还好,不等楚质想通透,就听范仲淹说道:“名流千古老夫不敢奢望,只能做些恩泽后人之事,朝廷以后就要靠你们了。”
语气中有股心灰意冷、看破世事的意味,好像在交待后事似的,这让楚质脸『色』微变,连忙开口道:“范公,你怎。”
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范仲淹微微摆手,从桌案上拿起两三页纸递给楚质,说道:“老夫准备置买些田产,以济助范氏族人,拟定了几条规矩,你且看下有无疏漏之处。”
难道是范氏义庄,接过纸页,还没有看,楚质脑中就闪过这个念头,目光轻掠,发现果然如此,心情忍不住有些激动,对于范氏义庄他可是久仰大名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先例,是范仲淹的首创,是中国慈善史上的典范,还是一个奇迹。
自开创之日起,无论经过战火纷飞,还是朝代更迭,却一直未倒,直到清朝末年还运作良好,共持续了八百多年的时光,是最早的家族义庄。
然而,范仲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措还有那么多的意义,他之所以购置义田,经营义庄的原因,无非是想赈济亲族之贫困者。
当年范仲淹二岁丧父,母亲谢氏因贫困无所依,所以改嫁于人,长大之后,范仲淹明白自己的身世,即拜别母亲,到应天府书院求学,因家境贫苦,更加激励他勤奋力学,直到大中祥符八年,进士及第,从此踏上仕途。
于是将母亲迎回奉养,并恢复范姓,返本归宗,但是平时也想到,如果范氏家族当年有类似义田的赈济制度,那在他丧父之后,就有基本的生活接济,母亲就不用改嫁,自己青少年之时,也不会遭逢贫困的煎熬。
以前忙于国事,没有时间实现这个理想,如今有这个条件,同时自感身体不适,怕以后没有机会,范仲淹自然不会错过,决定在家乡,也就是苏州吴县购置义田,创建义庄,以济族人。
不过抛开巩固宗族的原因之外,本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家就是国,国就是家,治国以齐家为基础,范仲淹建立义庄不仅是对家族的保护,也是以减轻国家负担为目的的。
看着纸上列举的规矩,楚质十分的佩服,按照范仲淹的想法,购置的义田并不是直接给族人耕种,而是租予他人,收取地租,再用地租买米帛发放给族人,而且设有管理人,接受族人监督,并以工作好坏决定领取报酬的数额,管理人若有侵占义田的行为,族人有权向当地官衙举报给予惩处
其他种种不足而一,反正怎么看都像是现代公司的雏形,也不知道范仲淹是怎么想到的,意识还真是超前。
“你觉得如何?”范仲淹问道,好像有救考校的意思。
如果直接说好,一点意见也不提,那不是显得自己太没有水平了吗,见猎心喜之下,楚质也不想藏拙,直言不讳的说道:“此乃善举,不仅能恩泽族人,且能保地方之安稳,必将得到朝廷嘉奖,然而。”
犹豫了下,楚质轻声道:“就怕惯纵了某些懒汉的惰『性』。”
按照范仲淹在纸上罗列的举措,范氏义庄所放发的口粮、衣服、住房都是可以无偿获得,像丧葬婚嫁的经费,只要申请就可以得到,而且凡是范家的族人,就有权利向义庄领取所需物资,不分贫富,一视同仁。
然而靠救济来维生的范氏族人,最低限度的生活有了保障,对他们来讲无疑是一件好事,同时也是一桩坏事,因为这样容易养成他们的依赖思想,可能以后从此就不思进取,总是想着如何占义庄的便宜,有一定的消极『性』。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丝困惑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丝困『惑』
杭州城码头,由于几日来暴雨连连,河面水势比之前有所上涨,变得宽阔了许多,还好水流却是平静无波,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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