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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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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暂定为一分吧,到收成之时,恰好以其利补充常平惠民粮仓,以备来年不时之需。”

看守兴致正高的范仲淹,楚质不得不小声说道:“太守,州衙尚有多少钱粮,若是百姓纷纷前来借贷,是否可以支撑得了。”

经楚质提醒,范仲淹立时皱起了额头:“如今州衙银库只余下千多贯钱,仓中尚存数百石米粮。”

不用说,紧凭区区数额,肯定是不够的,楚质闻言立时大喜,趁机说道:“县衙也是如此,太守,这样说来,怕是难以成事。”如此良法,不是不想用,而是条件不成熟,受客观因素限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见到范仲淹似有话说,楚质连忙抢先道:“太守若是想奏请朝廷拨款,怕是徒劳无功之举,而今国库情况,想必太守也知之甚清,怎会有余钱剩下。”

倒不是楚质危言耸听,朝廷缺钱,方方面面都呈江河日下之态,究其根源,无非是冗官冗兵罢了,为了养活几万官吏,还有百多万禁军,花费巨亿,这可不是形容词,仁宗时期,每年岁入都已经过亿,但是却经常入不敷出,年年保持三百万的赤字。

至于建国时期数目骇人耳目的封桩库、左藏库等昔日金帛山积的国库,到现在完全空空如也,恐怕连耗子都不见一只,国力已大不如前,方方面面都呈江河日下之态,自真宗开始,朝廷上下其实早已注意到日用渐亏的事实,不少大臣都上书言事,想出各种各样的主张和方案,甚至范仲淹已经着手实施庆历新政,最终却没有收到任何明显的实效。

其实朝廷危机人人皆知,而且人人都认为必须改革,不过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在不损伤自己既得利益之下改革,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所以范仲淹失败是必然的,国库缺钱也是无奈的。

良久,范仲淹挥手道:“你先回去吧,待老夫仔细静思片刻。”

不是范仲淹想不到,而是关心则『乱』,为百姓担忧竭虑,忽闻此解决方法,欣喜之下未能细想,如今考虑片刻,才觉事情不易完成。

楚质却步告退,心中泛起几分黯然,不是他不想帮忙百姓,主要是他太清楚杭州吏治情况,州县正官还好,进士出身,薪俸待遇优厚,还能克制些,然而那些皂吏衙役就不好说了,往往能把惠民良法祸害成虐民之施。

就怕明白告知青苗法的危害,以范仲淹的『性』格,恐怕会要推行实施吧,只有从根源上断绝了这个念头,才会让他打消主意,主要是临时实施的法令漏洞百出,监管执行力度简直没有,就算主政的是范仲淹,楚质也不敢冒这个险,不然到时整出个流民图出来,自己岂不是万死难逃其咎。

因为是在书房中商议,两人不说,自然没人知道青苗法还未实施便注定要夭折,官府不公布,普通百姓自不会知道,然而,事关自身利益,风声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一些地主豪绅耳中,顿时得到他们的热烈反响。

断人财路,简直十恶不赦,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楚质带着一帮皂吏差役,摆开排场,浩浩『荡』『荡』的下乡巡视去了。

按照太守的指示,劝课农桑,总不能只待在县衙写几道公文告示,最起码也要深入基层指手画脚几下,挥挥锄头,做个样子,出郊赏农嘛,权当踏青好了,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楚质却没有这个胆子在范仲淹眼皮底下偷懒耍猾。

“主簿,说起来本官也有数月未曾下乡体察民情了吧。”

既然是体察民情,自然是逢村必入,山村道路崎岖不平,坐轿自然不合适,走路也太过缓慢,而且劳累,最佳选择自然是骑马坐驴。

虽说大宋缺马,但是缺少的是精良战骑,弩马却还是有的,作为一方知县,坐着一骑不算高大,贵在温驯的弩马,行走于田间梗道上,再望着刘仁之身下皮『毛』乌黑发亮,精神抖擞的精壮『毛』驴,再对比底下骨瘦如柴的弩马,楚质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大人也是无奈,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但是心系百姓之念,我等却是心知肚明,由衷敬佩的。”刘仁之轻轻微笑,熟络的奉承起来。

“话虽如此,但看其情形,做的还是不够啊。”望着一块块还未翻土的田地,楚质不由皱起眉来,这个时候了,按理来说,就算未正式春耕播种,百姓也该把田地犁翻几次,以便撒种『插』秧,而如今却不见行动,前景令人堪忧啊。

刘仁之心有戚戚焉,赞同说道:“那大人此行算是来对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劝解


第三百七十二章 劝解

出郊赏农虽然是句戏言,但是也真有不少州县官员以劝农为借口,跑到郊县踏青春游,使得百姓疲于接待,劳民伤财之余,还耽误农时。

这种事情楚质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出行的时候,已经发下文示,严令不许地方里正村长组织百姓迎驾,有违必罚,半年多了,乡绅也算了解楚质的脾『性』,知道这位县尊平日说一不二,官样文章做得极少,固然有心迎候,却真怕为此受罚。

所以一路行来,路过几个乡镇村庄,倒是没人前来打扰,楚质得以仔细观察各地水利农业情况,收获良多,却感问题的严重,邻近杭州城的乡镇情况尚好,但是一些偏僻的地区,特别是经受过旱灾侵袭的村子,情况很不容乐观。

就算已经多年不曾耕田劳作,或许连锄头犁锹也都淡忘怎样使唤,但是基本的农耕知识还是记得一些的,然而此时此刻,楚质却看到接连成片的田地里,杂草丛生,像是荒芜了多年一样。

百姓是最为善良勤奋的,对此楚质虽持怀疑态度,但是却深信农民靠地吃饭,若是不勤奋耕作,将无以养家活口,想懒惰也难,如今春耕将至,田地却无人护理,这么反常的情况,恐怕不是一句偷懒可以解释得通。

连续走了几个村庄都是这种情况,只是偶有几块田地已经翻犁撒种,有的甚至连幼芽青苗都冒了出来,而其余都处于荒置状态。

察觉楚质心情不畅,刘仁之提议道:“大人,要不要寻此地的乡绅前来了解情况?”

“不必了,我们直接入村寻问百姓即可。”楚质说道,乡绅巴不得遇到这种情形,问到他们肯定极力掩饰糊弄,可能连没半句真话都没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衣饰华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非富即贵,微服私访就没这个必要了,直接亮明身份,几个衙役开道,径直朝村落走去。

一阵鸡飞狗跳,望着笑靥如花的乡绅,还有低头惴惴不语的百姓,楚质却是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不等乡绅引领,便走入一间寻常茅草屋里,其他事情,自有刘仁之安排。

不愧是得力助手,刘仁之处理这种事情十分得心应手,让茅屋主人进去听候知县大人训话,同时吩咐衙役在外戒备,自己就和那些乡绅们寒暄客套起来。

茅屋主人年约四五十岁,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或许就是村里乡绅,不然就是前来征税的皂吏衙差,知县是多大的官,他也有点糊涂,不过连在村中最权势的几个地主老爷都要小心陪着,肯定是个大人物无疑。

“小民乌麻,磕见大大大。”一紧张却把刘仁之的指点给忘记了,跪下之后,身体不住颤抖,舌头打结直哆嗦。

“赶紧起来。”楚质和声说道,上前将乌麻扶起,一是表示亲民,二则真不适应一个年纪比自己长两倍的人跪拜。

“谢。”顺势站了起来,乌麻低下头,谢了半天不成句,紧张拘束之『色』不减。

“坐下说话。”楚质说道,知道对方未必敢,便强行按着他落坐,随之坐在其旁,和颜悦『色』问道:“家里有几口人?”

“十五不,十六。”乌麻紧张回答。

不是吧,楚质打量茅屋,虽只是厅堂一角,但也能推测其屋占地应该不广,居然能容下十六人,不容易啊。

楚质一边感叹,一边与乌麻拉起家常,问的都是些邻里琐事,乌麻也渐渐放松紧张情绪,固然还有些微拘束,但起码可以正常交情,说话不再吞吞吐吐,不成腔调。

一问一答,楚质也慢慢了解乌麻家中情况,老妻逝世,有八个儿子,其中三个已经娶了媳『妇』,生下三个孙子,还有一个孙女前两日才出生,三代同堂都住在茅屋,日子过得清苦。

“日子过得紧巴,家里没有余钱,其他几个崽又大了,都没礼钱给他们讨房媳『妇』。”说到伤心处,乌麻眼睛一阵热红。

楚质轻叹,忽然问道:“家里可有田地?”

“祖宗留下来的还有几亩,但过些时候就难说了。”

“其他人情况也是如此?”

傍晚,小雨过后,县衙内院,星夜温柔,皎洁的月正在冉冉升起,一股淡淡的花木香气在夜空中弥漫著,夜『色』清凉,隐约有薄雾笼罩,花草如丝,每一片草叶上都盈有雨滴,随着枝叶在风中飘摇,在月光下晶莹闪烁。

景『色』如画,却无人欣赏,从乡村回衙,楚质便借口劳累,回到卧室蒙头大睡,一直晚膳时分却不见出来,仆役们心中担忧,却不敢前去打扰。

待得从印社的初儿回来,听闻些消息,连忙提着一只雕漆食盒走到卧室房前,却见屋里漆黑一团,轻轻敲门呼叫,片刻,才得楚质『迷』糊应声,适才推门前去,将食盒搁置桌上,点燃几支红烛。

几缕幽明亮光映耀,初儿才打量清楚屋内情况,只见楚质木然躺在床上,官服也没有脱去,眼睛圆睁,却毫无神采,呆呆地看着罗帐顶蓬,就连初儿走到床边也没有察觉。

椅坐床边,纤手抚着楚质额头,发现没有异常,初儿悄然松了口气,柔声问道:“公子怎么了,身子哪里不适?”

良久,楚质双眼才恢复一丝神采,望了眼初儿,微微用力,把她拉入怀中,淡雅香气充盈鼻间,重重吸了口气,却长长一叹,久久不语。

两条柔软的手臂抱紧楚质的腰身,依偎在他胸前,初儿柔柔问道:“公子有心事?”

“累。”楚质『摸』着胸口,呢喃说道:“这里累得慌。”

“能和初儿说吗。”微微昂起俏脸,眼睛浮现丝丝柔情。

“今日去了趟乡间,才发觉百姓之苦。”似乎找到了倾诉的途径,楚质喃声说道:“以前虽知民生之艰,却只是耳闻,不曾眼见,现在总算有些了解。”

由书本学到的知识,在没能和现实联系起来之前,总是有一层隔膜的,没有亲身体会,绝对不会明白所谓的兼并两字,给百姓带来的悲惨与血泪,十六口之家,被『逼』无奈,为了生存,要么卖田,要么当儿为奴,只有两个选择,不然全家难以幸免。

如果不是遇着自己,那个刚才出生,嗷嗷待敷的女婴最终会遭到什么待遇,展开联想,楚质不寒而栗。

“初儿,当日你入婶娘家为待,家中情况也是如此吗?”楚质轻声问道,尽述苦闷,感觉沉重心情轻松了些。

“不是的。”初儿缓缓摇头:“父亲送我到夫人身边,是希望我能学到夫人的本事,开始的时候,我也埋怨过父亲,后来遇到公子,才知是初儿之幸。”

听着这深情似水的声音,楚质怦然心动,低下头去,沿着她俏丽脸庞的精致弧线轻轻滑动,悄然吻住她甜美的香唇。

“不过,公子说的情况,村子也有。”纤手撑着楚质脸膛,身子微微上仰,初儿清丽的眼睛也有一缕忧伤:“有的时候,叔伯家中困苦,父亲纵然有心帮忙,却,幸得公子之助,村中办起作坊,情况才有所好转。”

民间疾苦,其中辛酸,不是轻飘飘的四个字就能概括的,楚质轻幽叹气,以前,总以为自己知道民生艰难,所谓的下乡巡视,大多时候是走个过场,没有深入了解调查,为百姓办了几件好事就沾沾自喜,自诩清官好官,其实对他们的帮助极其有限。

敛了下情绪,初儿连忙说道:“其实公子做得已经很好了,初儿时常听到杭州百姓称赞。”

“无过便是功,他们的要求还真低。”楚质却是高兴不起来,看来百姓十有八九是被祸害怕了。

“谁说的,公子上任以来,体恤百姓,解决纷争,审理冤案,赈灾救民,治理河运,修筑长堤,体察民情,哪样不是事事躬亲,亲力亲为。”初儿说道,

“这是为了官声政绩,或者是出于别的考虑才推行的。”楚质轻声说道,就算惠及百姓,但是换个角度思考,动工时一样要劳民伤财。

轻轻摇头,初儿认真说道:“公子何须如此妄自菲薄,当日公子不顾安危,冒雨救援百姓,难道也是出于私心不成。”

“这倒不是。”楚质喃声说道:“当时情况危及同,谁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所以,这就是公子常说的本能反应。”初儿甜甜笑道:“换成其他官员,说不定跑得最快的就是他们。”

“虽然只是偶然事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听你一说,我却是舒服很多。”楚质笑了笑,怜爱的搂着初儿,柔声道:“心情有些闷,让你担心了。”

初儿微笑,偎依在他怀中,轻声道:“公子想通了?”

“没有。”楚质摇头。

“那吃饱了再想。”初儿娇笑,攀爬起来,拉起楚质走到桌旁,打开食盒取出厨房精心准备的美味,摆放整齐,斟了杯佳酿放在楚质面前。

伊人在旁,温柔软语,就算食欲不振,楚质也不忍拒绝,勉强吃了碗米饭,饮了两怀温酒,气『色』才恢复几分。

初儿很高兴,张罗着仆役收拾餐桌,奉上醒神茶汤,再点上一片香料,丝丝缕缕青烟弥漫房屋,香气沁人肺腑,令人精神振奋。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逼迫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逼』迫

夜『色』安详,月光如水,一缕青烟从古铜香炉中袅袅升起,淡然消逝在空中,楚质倚靠座上,微微闭目,神情安逸,初儿站在他的身后,挽起衣袖,伸出修长的纤指,轻轻『揉』捏他的肩头。

舒服的吁了口气,楚质忽然问道:“初儿,给你个选择,有件事情,不做的话,结果很坏,但是做了的话,可以暂时度过难关,但是以后又可能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如果是你,该怎么办?”

没问是什么事情,初儿低头沉思片刻,认真说道:“自然是先做了再说,反正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真出现更坏的情况,再想办法加以弥补就是了,再者说了,如果连眼前的难关都无法度过,更加不用说以后。”

如遭雷击般的愕然起来,呆滞良久,楚质僵硬的身体慢慢松软下来,脸上浮现释然的笑容,拉着光滑细嫩的小手吻合下,哈哈笑道:“想通了,谢谢初儿。”

经初儿提醒,楚质终于恍然过来,碍于对历史的了解,反而顾虑重重,束手束脚,却忘记现在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未来的事情,没必要『操』这份闲心,难道自己不实施此法王安石就不会冒出来吗。

况且以大宋朝现在的状况,就算王安石真消失了,指不定又出来个谢安石呢,要知道祸害百姓的根源在于人,与法无关。

“公子想明白了就好。”初儿娇羞说道,两条柔软的手臂楼着他的脖颈,身躯紧贴楚质的身后,两团软中带硬的软肉顶在背上,慢慢地摩擦着,『迷』蒙的眸子仿佛一弯碧水,娇嫩鲜红的樱桃小嘴轻轻开启:“夜了,也该歇息了。”

一阵气血翻腾,楚质立即回身抱起美人走到床边,手指一扯,帐蓬散落,片刻,帐内叫声连串,令人欲醉,一夜自有述不尽的似水温柔。

翌日清晨,天亮才蒙亮,楚质便从香软的被窝中艰难起床,洗漱之后,用过早膳,安排县衙事务,带上几个衙役,悠悠朝州衙而去。

不久到达目的地,经常上门,也就少了投贴求见的程序,估『摸』太守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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