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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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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似锦,纸醉金『迷』的生活不知能维持多久,楚质轻叹,放下车帘,轻倚厢墙,慢慢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在初儿的叫唤下,楚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恍然记起今日还要到审官院报道,述职登记,领取新任官职的袍服牙牌,最后,进入集贤院熟悉情况,争取多认识几个同僚,毕竟不出意料的话,自己以后还要在院里待上几年,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用过早膳,与家人打过招呼,乖乖跟着楚洛,楚质缓步朝皇城方向走去,却给楚洛叫了回来,有轿子坐,谁愿意走路啊。
轿子悠悠,不久之后,就走到御道旁边,极目远眺,正前方,巍然耸立的宫殿,便是汴梁的中心,皇帝的禁中与百官办公的地方。在湛蓝的天幕下,红墙耀眼,金顶泛光,丝丝白云在殿顶飘『荡』,四周绿树簇拥,碧水环绕,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被湖水夹持着,远远望去,犹如天上宫阙,气势雄伟,巍峨壮观。
轿子在城门外停下,由巍峨高耸的左掖门进入,通过层层兵将守卫的关卡,几经检查才算进入皇城内,自然,这里只是皇城的外围,朝廷办公官署聚集之地,离皇帝居住的宫禁,还有很长的距离。
就算如此,走进其中,观望着城中建筑,巍峨高耸,虎踞龙盘,犹如仙阙琼阁,蜃楼幻境,令楚质沉醉其中,毕竟上次中进士,也得入内听唱传胪,问题是那时候心情紧张,怎么会有欣赏的心思。
楚洛在旁小声提醒:“莫要失态,时日长久,也就惯了,没什么稀奇的。”
楚质微微点头,紧跟上楚洛的脚步,皇城分成几大部分,西角楼附近是中央各官署所在,审官院就在其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静沁,时常可以见到有官员走动,像楚质一样身穿绿袍的比较少见,绯红官袍的最多,还时不时遇到几个着紫衣的,旁人纷纷见礼让道。
转了几个拐角,反正绕得楚质有些不知方向,才来到审官院衙署,这是楚汲的地盘,楚洛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轻声告诫几句,就朝三司官衙方向走去。
宋初,虽然朝中也在吏部官衙,可是其实际权力却在审院与考课院,负责天下文、武官员的选试、升迁、荫补、封爵、赏罚等,完全行使了吏部职责,掌管人事大权,审院院的官员难免有几分骄纵。
然而,听闻楚质之名,再观看其籍贯,宗亲资料,再笨的官员也知其身份,顶头上司的侄子,谁敢得罪,自然是小心客气的招呼起来。
楚汲去上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审官院官员的帮助下,楚质以最快的速度办妥各种手续,登记注册,领取一块代表身份的京官牙牌,至于绯红官袍,倒是有现成的,只不过却不合身,而且也不知存放多久了,有股腐朽气息,干脆拒绝不要,反正可以找人定做。
一切细琐程序走完,走出审官院,楚质立即从一方知县,华丽的转变为光荣京官,还未自鸣得意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问题,此行目的的集贤院怎么走?
回去请教不算丢脸吧,楚质犹豫不决,徘徊两步,忽而眼前微亮,上前几步,客气说道:“这位大人,请教集贤院何在?”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十分平易近人,听闻呼声,止步转身,略微打量楚质,温和笑道:“以前未曾见过,是新来的吧。”
真有这么厉害,皇城内少说也有万多官员,难道你得认得,心中怀疑,楚质迎笑说道:“大人好眼力,蒙皇恩浩『荡』,擢下官为集贤校理,今日才宫述职,却不辨方向,真是让大人见笑了。”
“初入宫禁,不识道路也实属正常。”老者微笑,伸手指了个方向说道:“你从这边走去,一直向前,到了尽头,向右侧拐,然后。”
宫中道路果然复杂,又右拐,又是直走的,居然还有十字路口,听得楚质『迷』『迷』糊糊的,勉强记了个大概,倒是那老者十分热情,在旁问道:“是否记清了?要不老夫带你去如何?”
“这倒是不用。”回想片刻,觉得记下七八分了,肯定能够正确到达集贤院,楚质十分感激的行礼,笑道:“多谢老大人指点『迷』津,有机会请你喝茶,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早些到了点卯,也给上官一个好印象。”老者和善笑道,楚质再次表示感谢,立即按照老者的指点,快步而去。
“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望着楚质快步如飞的模样,老者轻声感叹起来,步履却是不慢,径直朝前方行走,片刻,遇到了参知政事高若讷。
“庞相公。”高若讷连忙行礼,有些惊疑问道:“您这是?”
望了眼身上显得有些陈旧的绯『色』官袍,庞籍苦笑说道:“别提了,家里小孩胡闹,居然把老夫几件朝服都拿去浆洗,而今唯有将就了。”
实在忍不住轻笑起来,高若讷说道:“莫不是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微微摆手,庞籍说道:“对了,敏之,往这边走,再向右,是否就到集贤院了?”
“庞相公,都准备上朝了,您还要回昭文馆?”
第四百零六章 馆职
第四百零六章 馆职
昭文馆,金碧辉煌的四个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楚质如受棒击,欲哭无泪,好不容易饶得头晕目眩才找到这里,本以为会大功告成,却居然是让人给耍了。
老头,你狠,楚质咬牙切齿,连报复之心都没有心情涌起,厚着脸皮找了位守卫,无视其鄙视的目光,再三哀求,加以孔方兄开道,终于打动那位躲在角落里休憩的仁兄,在他的引领下,顺利来到集贤殿。
“楚校理,以后还有什么时候不懂去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守卫豪爽拍胸,『摸』着鼓鼓的腰包,心满意足离去。
“保佑回去立即被发现擅离职守。”腹诽诅咒,顷刻,楚质『露』出笑脸,凭着牙牌,走入集贤殿,向书吏求见上司直学士。
集贤殿大学士是宋庠,可惜在三月份的时候,一帮谏官参他为相期间毫无树建,只能自动请辞,皇帝允许,以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所以集贤殿没有主官,然而,大学士其实只是名义上的主官,一般都是加封拜相的,那么真正管事的应该是直学士。
然而,直学士却不常置,毕竟学士只是一种殊荣,一般都是授予那些有实权的大臣,所以问题又来了,有实权意味着忙碌,谁还有心思管理殿中事务,那只有再往下推,况且说句不客气的,集贤殿一向清闲,能有什么事务要处理。
无非就是收集贮藏书籍,这些细微小事,何须大臣出马,自有修撰、检讨、校理、校勘之类的属官处理即可,也就是说,楚质求见直学士的愿望落空,之后又发现原来集贤殿真的非常清闲,没有主官,其他都是属官,没有主次之分,只是让众人各司其职。
说是整理分类书籍,其实具体工作是由书吏完成的,除非是皇帝吩咐下来,要修著什么书籍巨作,需要动员三馆的全部官员,比如前几年,赵祯曾经召集馆阁、两院近千名官员,收集天下诗书、礼乐,修成了一部乐书。
不然馆职官员是非常的清闲的,要比后世上班喝茶看报的公务员更加惬意,点卯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门路的话,回家也行。
在集贤殿十几二十个厢房转了圈,与近百名同僚打过招呼,才返回自己的位置上,集贤校理,职位不算高,只是居中而已,具体要管什么,也没人告诉他,有心与同屋的几人交流吧,人家却在忙着看书,也不好意思打扰。
呆坐了片刻,楚质也干脆拿了本尚书观看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饥肠辘辘的,望见同屋官员三三俩俩起身离去,楚质连忙上前搭答,初步印象,发现他们却是挺和气的,说话温文尔雅,没有想象中的骄气。
“校理,顾名思义,就是校对整理的意思。”
皇城外一家规模颇大的酒楼内,对饮了几杯美酒,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员借着酒意,兴致勃勃说道:“修撰负责写文章,经过检讨审定,再到校理校对整理,最后才是校勘誉录,一个流程下来,相对而言,校理的工作最为轻松。”
“所以说,我们才有闲情逸致在外饮酒寻乐。”
“在此要先谢过楚兄弟了。”
觥筹交错之间,立即称兄道弟起来,楚质微笑应和,静心聆听众人的闲聊,渐渐的,才发现所谓的轻松惬意,其实也隐藏着苦中作乐的味道。
校理工作固然容易,但是也说明了很难表现出成绩,毕竟人家修撰写文章署名,检讨审定附名,报上去之后,肯定会给上官留下印象,或许得到皇帝赏识,还不青云直上,至于校对、抄写的官员,又有谁会在意他们。
当然,身为馆阁官员,主要任务除了整理图书外,还要接受皇帝的顾问,与皇帝照面的机会,要比其他机构高上几陪,机会也自然更多,可是,秘阁,史馆、昭文馆,集贤院,翰林院,职为校理的官员,少说也有好几百,更加不用说那些与皇帝形影不离的大臣、学士、待读不知有多少,怎么会轮到他们出头。
最主要的是,文人清贫这话放在校理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要知道集贤院本就是清水衙门,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可挥,固然每年的年俸有三十万钱,逢年过节的还有皇帝恩例赏赐,但汴梁是京城,其消费水平可想而知,孤身为官的还好,问题在于哪个官员不是拖家带口的,一年三百多贯钱,勉强可图温饱。
所以说,馆阁之职,在外人看来清贵恩荣,其实也是很难混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官员以贫求补外的理由,向审官考课院申请迁调,可惜差遣实职本就是僧多粥少,每年能有几个名额就不错了。
同僚们的辛酸,楚质感触其实也不深,毕竟如今身家丰厚的他,早就不把官职俸禄放在眼中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也在旁嘘唏不已,说到底还是宋朝国策有问题,可以肆无忌惮的荫补举荐官员,使得朝廷每年都要花费巨额钱财养一帮废物冗员。
呃,好像也把自己骂进去了,楚质『摸』着鼻尖寻思,顶头挂着几个散官虚职,却是白拿俸禄不干事的,似乎也是属于蛀虫冗员。犹豫不决,如果觉悟够高的,应该主动致仕,免得给国家增加负担,可是好象也不怎么舍得,想想官职又不是荫补得来的,是立功之后,得朝廷授与,光明正大,凭什么心虚啊。
酒足饭饱,结了账,楚质一边给自己找开脱理由,一走往皇城内走去,恍惚之间,没有留意身后有人在叫唤,同行的几个官员却听到了,好心拉扯了下楚质,提醒道:“楚兄弟,那边似有人在唤你呢。”
清醒过来,楚质回头,真有人在不远处招呼,模样陌生,应该是不认识的,不过人家呼名道姓的直叫,好像也没有认错人。
心中有点『迷』『惑』,楚质侧身笑道:“诸位仁兄先行回去,小弟去去就回。”
吃人嘴软,有人热心指点说道:“有事尽管去忙,其实你今日才述职,却是不急来点卯的,先把自家琐事处理清楚,过几日再来也行。”
楚质恍然,谢过同僚指教,拱手作别,直接向招呼自己之人走去。
“可是集贤校理楚质?”来人很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模样,眉宇间缭绕着浓郁的书卷之气,一身淡绿官袍贴身合体,潇洒俊逸。
“正是,却不知兄台是?”楚质有些好奇。
“不过是代人传话而已。”来人笑而不答,说道:“奉小宋学士之令,请楚校理移步。”
小宋学士?宋祁!楚质欣然前往,走了片刻,在皇城西角附近,见到了如今身为龙图阁学士的宋祁。
“一年不见,怎么换了个模样,如果不是还识得你身形,对面怕是不敢相认了。”宋祁笑道,依然是那么喜欢说笑:“啧啧,汴梁城的小娘子们该要失望了,小楚不复当年俊秀,幸亏还有我小宋在。”
还真别说,宋祁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依然显得那么的年轻,笑容可掬,青须飘然,如同三四十岁似的,成熟稳重,而且又知情识趣,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身居高位,魅力十足,或许在某些人心中,这才是完美情人,至于楚质,确实还显青嫩。
却听扑哧一笑,宋祁立时瞪眼斥道:“缙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言之不实?还是认为自己远胜于我,要不就去比个高下。”
“不敢,不敢。”书卷青年连连摆手,嘴唇一抹笑容却那么的明显。
“景纯,别理会这个叫吕夏卿的,秘阁校理,史馆校勘,以前在礼院当差,修乐书的时候,对我是多么的恭敬,又是端茶,又是奉水的,现在不成了,真应了人走茶凉的古训。”宋祁一脸嘘唏悲叹。
“宋学士,承认是下官的错,给您陪礼道歉了。”吕夏卿哭笑不得,早知道会摊上这种上司,当初打死也不进礼院了。
吕夏卿,吓了跳,还以为是吕惠卿呢,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关系,楚质心中嘀咕,自然不会明问,而是微笑道:“宋学士,如果我没有记错,您现在似乎还挂着史馆修撰的馆职吧,吕兄巴结还来不及呢,岂敢不敬,就不怕您给他小鞋穿。”
“哎呀,差点忘了,多亏景纯提醒啊。”宋祁恍然说道,随之捋着青须,望着吕夏卿,脸上绽放出一缕不怀好意的笑容。
目光幽怨,吕夏卿谄媚笑道:“哈,谁不知道小宋学士的为人,出了名的心胸开阔,不记宿怨,区区的一点小事,风吹就过,怎会放在心上。”
“这个难说。”似乎很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宋祁眼缝半眯,矜持笑道:“一般情况下,我确实就是如此,但也要看某人是否知趣了。”
“今晚望月楼,我请了。”吕夏卿拍胸说道,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望月楼,什么地方?”宋祁惊讶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好意思去?”
“那学士之意,应当如何?”吕夏聊问道,心中滴血,汴梁城中,比望月楼还要高级的,那只有
“矾楼。”宋祁毅然决然道:“现在就去,迟了怕没有位置。”
第四百零七章 声歌逸乐
第四百零七章 声歌逸乐
矾楼,又名白矾楼,由五座明暗相通的楼宇组成,檐角交错,富丽堂皇,每到夜晚,矾楼上下烛光摇曳,屋檐瓦垄间各式彩灯争奇斗艳,楼内有长长的天井,两边全是装饰华丽的包间,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伎们聚集在走廊上,云鬓辉映,罗绮飘香。
楼内有歌女舞『妓』百人,可供千余人宴饮歌舞,就是如此规模,但是每日接待的宾客却应接不暇,稍微去迟了,就是王公大臣,也有可能被拒之门外。
不久之后,车辆缓缓停滞,前面百余步之外的那金碧辉煌、雄伟典雅的建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并非他们不想直接到达,而是正如同宋祁所料,矾楼前来客云集,车水马龙,或许再晚来几步,真的连进楼的机会也没有。
从外面看,矾楼凸凹参差,层层叠叠,精巧玲珑的朱栏雕窗错落有致,簇簇相拥的翼角如群鸟振翼,气势恢宏,装饰似乎要比一年前还要华丽,楚质心中感叹,望着富丽堂皇的楼阁,忆起杭州城外贫苦百姓居住的那些,简陋得不堪风雨的茅草屋,只觉恍如隔世。
“景纯,走吧。”
看来宋祁的声名还是很管用的,递上名帖片刻,就有伙计出来接迎,引请他们走进楼院之中,五楼相连,不时可见古树葱郁,翠竹青青,楼间房屋多是紧闭,偶有几只鸟雀在屋檐上盘旋,然而阵阵欢声笑语却从里面飘传出来。
“宋学士来了。”适时,一阵娇声软语,却是在走廊上的歌舞女伎见到宋祁几人,连忙迎了上来,团团将其围绕,娇嗔薄怨道:“学士好久没来了,是否忘了奴家。”
“好不冤枉,我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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