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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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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行吗?”不明其意,楚质小心翼翼说道,难道把人带回去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糊涂。”潘氏娇颜一沉,轻喝道:“亏你还是熟读诗书之人,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
“婶娘提醒的是。”楚质恍然,古代婚娶十分讲究规矩,似乎婚前男女双方是不宜见面的,高士林那小子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心上人了,当下笑道:“质儿明白了,回家之后我便禀明双亲,即日着人去提亲。”
提什么亲?潘氏『迷』『惑』不解,看见两人情深款款之时,忽然反应过来,质儿准备上初儿家提亲,娶其为妻,这怎么可以,潘氏有些急了,刚才她的意思,是让楚质命人抬顶红轿子来接初儿回去,以坐实初儿侍妾的身份。
毕竟婢女再怎么受宠也比不上妾,身份不一样,待遇也尽然不同,初儿跟了自己这么久,潘氏也颇喜欢这个温柔纯善的小丫头,当然希望她有个名份。
不过这并不代表潘氏认同初儿嫁与楚质为妻,要知道古代是一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虽然宋朝对身份地位的约束宽松了许多,但是潘氏非常清楚,官宦子弟出身的楚质,看趋势,以后肯定也是进士及第,有着锦绣前程,他的妻室绝对不能是小家小户出身的初儿。
如果质儿是贫寒士子,两人倒是般配,可惜,潘氏幽幽叹息,看着满面娇羞喜悦的初儿,她实在是不忍心泼冷水。
“质儿,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去哪了?”美目流盼,潘氏立刻有了主意,责怪似的说道:“为何还是这般糊涂。”
“请婶娘指教。”楚质感觉莫明其妙,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错了。
“想想你大伯、父亲,还有你小叔,哪个不是中举之后才成家立业的。”潘氏苦口婆心说道:“如今你才中了个秀才,便急急忙忙娶亲,别人会如何看待你且不说,反正几个长辈可能不同意此事的。”
楚质没有蠢到认为成亲是自己的事情,别人管不着,细细考虑片刻,觉得潘氏所言十分在理,在宋朝大部分的文人士子成亲的都比较晚,更加重视功名上的成就,自己这个年纪,若是在普通百姓人家,娶妻生子很正常,可是在士大夫们的眼中,怕是贪图享受、不思进取的表现,背负这个名声,对以后的前程肯定有所影响。
“质儿,你还年轻,娶妻之事不必着急。”潘氏柔声说道:“再有半年就是解试了,安心修学,待中举之后就可风风光光的迎娶初儿过门了。”
说这话的时候,潘氏心中有一丝拆散鸳鸯的负罪感,若是楚质真的中举,恐怕到时候婚姻之事就由不得他了,这就是出身名门大家的悲哀,衣食从来不愁,事事却身不由已。
不知为何,初儿心里突然有一丝失落,还有一股莫名的惶恐,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初儿,婶娘只是说可能而已。”楚质上前两步,轻柔握住初儿的小手,和声说道:“不是我自夸,区区解试,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只是提早半年成亲,想必几位长辈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应该会同意的。”
小手被握住,初儿感觉彷徨的心忽然安定下来,『露』出一丝甜美笑容:“公子,初儿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时候变得这秀大胆了,潘氏轻咳了下,说道:“质儿,似乎初儿都比你要明白事理,你一个堂堂秀才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女子吗。”
“那好吧。”犹豫了片刻,楚质微微点头。
“公子,半年很快过去的。”初儿笑颜如花,巧妙的掩饰心中的那丝失落。
逗留了两个小时,天『色』已暗,在潘氏的劝说下,楚质慢悠悠走出大门,回首看了眼倚在门前微笑挥手的初儿,心情却十分的复杂。
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初儿重要,还是前程重要?其实楚质心里也隐约明白,当自己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答应已经显而易见。
“初儿,你在怪我吗?”卧室内,潘氏半靠在床边,轻叹说道:“如果不是我阻止,质儿已经着人去提亲了。”
“初儿不敢。”初儿螓首低垂,怯声说道:“初儿出身低微,本来就配不上公子。”
“初儿,你对质儿的感觉如何。”潘氏突然问道:“是出于我的暗示委身于他,还是喜欢上质儿了。”
初儿俏脸微白,清亮的眸子一阵『迷』离,片刻之后才轻柔说道:“初儿也不清楚。”
潘氏点头,对初儿的回答表示满意,轻声说道:“质儿对你好吗?他能说出要去提亲之言,心中自然是喜欢你的,这个你应该清楚。”
初儿娇羞低头,眸子掠过一缕喜『色』。
“初儿,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了吗。”潘氏悠悠问道。
“夫人曾言,只要初儿服侍好公子,绝对不会亏待杨家村的。”初儿轻声说道。
“不仅如此,我会让质儿给你一个名份的。”潘氏淡然说道:“但是你要明白,有事情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莫要作无味的痴心妄想。”
“夫人之言,初儿铭记。”初儿秀气的小脸又白了,美目黯然。
“昨晚是怎么回事?”潘氏轻声问道,艳美容颜掠过一缕暧昧。
“啊!”初儿小脸通红,吞吞吐吐说道:“昨晚公子留宿杨家村,随后设宴。”
“别拿这些场面话应付我。”潘氏挥手,笑『吟』『吟』说道:“我教你的几招有用吗?感觉怎么样?几次。”
面对这种私隐问题,初儿难以招架得住,小脸『潮』红,娇艳欲滴。
“质儿,你总算舍得回来了,若是再不见人,那娘亲就只能到开封府找你三叔报案了。”楚府阁楼内,惠夫人说道,带有几分怨气,幸好潘氏已经怀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没有人抢自己的儿子了,对于楚质夜不归宿的行为,惠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不过表面上还得做一番样子,免得楚质以后经常如此。
“娘亲,质儿知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犯。”楚质自然连忙说道,小心的赔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要忘记了。”惠夫人满意点头,望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楚质,心中的那丝怨气随之烟消云散,上前两步为其整理衣裳,口中说道:“瞧你这个狼狈模样,回来也不知去沐浴。”
回来就被你揪住教训了,哪来的时间,楚质心中无奈,还要『露』出笑脸承认自己粗心大意,娘亲提醒的是。
顺手理着楚质的衣襟,忽然发现一些熟悉的痕迹,惠夫人手中一滞,轻轻一嗅,一股陌生的少女清香扑入鼻腔。
“好了,一身的酸臭味,还不快去浴室梳洗。”惠夫人若无其事说道。
儿子长大了,与他父亲一个德『性』,望着笑呵呵离去的楚质,惠夫人心中叹气,摊开手心,里面却是几根青丝长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宋祁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宋祁
翌日清晨,天气清朗,阳光明媚,和风习习,起身之后,楚质也没有与楚珏一道回书院修学,而是捧着准备好的礼物向何府走去。
“楚公子,又来拜访学士了。”开门的是个青年仆役,毕竟老管家年纪大了,不能总是做些迎来送往的小事。
“老师可在府中。”楚质微笑问道,也没有客气,直接迈步走了进去,而仆役也没有阻拦,反而在一旁帮忙提礼物。
“学士在会客。”仆役说道。
“不知是何人前来拜访老师。”楚质步伐一滞,回身问道,如果是自己不认识的,当然不能随意前去打扰。
“是小宋学士。”仆役笑道:“可否要小的前去通报学士。”
小宋学士?眨了下眼睛,楚质反应过来,明白仆役说的是龙图阁学士宋祁,当朝宰相宋庠的弟弟,对于宋祁,楚质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是天圣二年与其兄宋庠同举进士,本来宋祁原为殿试第一,理应成为状元,可是当时辅政的章献太后刘蛾觉得弟弟比哥哥名次高不合礼法,所以改判宋庠为第一,宋祁第十,想来宋祁应该觉得很冤枉吧,可见有时候成为状元,文章故然重要,可是运气也是不可或缺的。
“小宋学士前来拜访老师,可是有什么急事吗?”楚质轻声问道,清楚何涉交友广阔,认识宋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在何府中见过而已。
“小的也不清楚。”仆役摇了下头,说道:“若是公子想知道,且容小的前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楚质摆了下手,决定自己还是等宋祁走了再去拜见何涉,仆役当然没有意见,带着楚质向偏厅走去,刚走两步,老管家从客厅内走了出来,笑呵呵的招手说道:“楚公子,学士请你进去。”
“长者,老师怎么知道我来了。”楚质拱手,『迷』『惑』不解问道。
“自然是我告诉学士的。”老管家笑道,自己虽然年迈,可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哦。”
肯定是刚才敲门声惊动老客家了,楚质理解点头,理了下仪容,坦然自若的跟随老管家走进客厅。
客厅之内,茶香四溢,薄雾弥漫,何涉面带微笑,烧炭煮茶,旁边坐了个四十来岁风度儒雅的中年文士。
“老师。”楚质恭敬行礼道:“宋学士。”
“这位想必就是近日来以诗词才情名动汴梁的楚案首了。”宋祁笑『吟』『吟』说道。
“子京过誉了,些许薄名,不必较真。”何涉笑道:“这不过是浮云罢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生不敢自满。”楚质微笑说道。
“何学士的要求过高了。”宋祁笑道:“自从那首问世间情是何物传扬开后,我的家中就不得安宁。”
“这是为何?”何涉好奇问道。
“妻妾总是问我是否愿意与之同生共死,我如何能说不。”宋祁苦恼说道:“这样算来,我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不愧是传说中的的风流人物,居然不避讳言谈自己的私闺之事,楚质心中暗暗敬佩,换成是自己,可不敢这么无所顾忌。
“谁让子京如此多情,还好只是死了几回而已,不用受寒了。”何涉放声大笑道。
“何学士所言极是。”宋祁满面赞成说道,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似乎有些许得意。
楚质嘴角含笑,清楚何涉话里的含义,宋祁家中妻妾颇多,他在享受偎红倚翠的同时,倒也为她们时时留心,处处在意,传说他曾经在外面宴饮时觉得天气寒冷,命人回家取衣,谁知数房爱宠各自都送了一件暖衣,他看着好几件衣服,无法选择,索『性』一件也不穿,忍着寒冷回了家,这件事情一时在士大夫之中传为美淡,都认为宋祁不愿意厚此薄彼,拂了另外人的心意,不愧是多情的风流人物。
“都是小子的错,让宋学士左右为难了。”楚质笑呵呵拱手道:“小子在这里赔礼了。”
“赔礼倒是不用,以后写新词之时,不要忘记送些到我府上去。”宋祁笑道:“现在家里妻妾都在谈论小楚的诗词,没人理会我小宋了。”
“与宋学士相比,小子还差得远呢。”楚质微笑说道:“起码小子还没遇到一声肠断绣帘中的美事。”
“何学士,你这弟子真是讨人喜欢,尽说些让我心中得意的事情。”宋祁眉开眼笑,笑容灿烂,一点也没有掩饰,直接自己的心情明说出来。
据说宋祁有一次路过京城内的繁台街,迎面遇上宫内出来的车马,其中有一辆车内的宫女揭开车帘,唤了声:“小宋!”随即便擦肩而过,宋祁回家,对这一声娇呼不能忘怀,就写了首词,未几这首词便传唱开了,一直到达宫禁之中,宋仁宗知道了,追问此事,最后自然成就了一段佳话,也是宋祁生平得意的事情。
其实楚质对这件事情还是有疑虑的,宫女在车中呼那一声“小宋”,究竟是出于好奇,钦佩,景仰,还是真正的爱慕?在这一瞬间,可能双方都未曾打个照面,宋祁怎么能肯定他们之间的心有灵犀,彼此有情,而不是自作多情。
不管怎样说,宋仁宗将宫女赐予宋祁,对三人都有好处,宋仁宗贤名有了,宋祁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宫女得以解脱,不用在宫中消磨青春年华了,毕竟相对而言,宋祁虽然有点风流多情,却也不失为文才翩翩的良人。
“是讨人喜欢,但是也喜欢偷懒耍滑。”何涉轻笑了下,脸『色』突然一沉,说道:“景纯,这两日为何不去书院进学。”
不是何涉有意让楚质难堪,而是十分清楚以楚质的『性』子,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的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逃学的,对于这一点,何涉深信不疑,谁叫楚质平日表现得如此明理懂事,换成另外之人,不经书院批准,消失了两日,何涉早就勃然大怒了。
“家中有些私事要学生处理,耽误了学业,请老师责罚。”楚质低头说道。
“景纯,你虽然中了秀才,但不可就此骄傲自满,须知。”其实何涉本来就没有什么气,见楚质主动承认错误,心里更加满意,不过还是借这个机会敲打一番。
自从中了案首,这话何涉每隔几日就要说一遍,楚质早就耳熟能详,但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垂手聆听,唯唯诺诺。
“景纯,这盆竹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人家教训弟子,宋祁自然不会管,目光随意打量周围环境,忽然见到楚质带进来的礼物,仔细观赏之下,心中也有几分喜爱,待何涉训言说完,便迫不得已的追问起来。
“昨日出城办事之时,在某处山村见到一片竹林,发现这株翠竹挺拔秀丽,想到老师也是爱竹之人,便带了回来。”楚质轻笑道。
“景纯,你说错了,何学士不是爱竹,而是爱画竹。”宋祁笑道:“送竹给他,恐怕没过几日就枯萎了。”
“谁说老夫不喜竹的。”何涉轻哼说道。
“如此说来,你可知道此株是何竹?”宋祁轻笑起来,抚着翠竹绿『色』的叶子说道。
竹的种类很多,大概有几百种,除了一些特征比较明显,容易辨认的竹子,有许多都是比较相似的,仔细观察盆中的翠竹半响,何涉语塞,显然也是不清楚。
“这是一株凤尾竹,看其细长叶子就知道了。”宋祁说道,『露』出一缕笑容。
“子京,从不知道你居然对竹子如此了解。”何涉惊讶道。
“换成其他竹子我未必知道,只不过以前家中植有凤尾竹而已。”宋祁笑道:“当年家贫,父亲常以竹之七德训示我们兄弟,以激励我们奋进。”
“身形挺直,宁折不弯,是曰正直。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是曰奋进。外直中空,襟怀若谷,是曰虚怀。有花不开,素面朝天,是曰质朴。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是曰卓尔。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是曰善群。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是曰担当。”何涉悠悠说道:“竹不愧为四君子之中的君子,景纯,你要紧记之。”
“学生自当牢记。”楚质认真说道。
“何学士也不愧为书院山长,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教育弟子。”宋祁轻笑说道:“过几日的宴会,青年才俊云集,名士大家汇聚,也不妨带景纯前去见识一番。”
“以后他自然有机会参加,现在还是算了吧。”犹豫了片刻,何涉说道,心中轻叹。
宋祁也没有坚持,笑『吟』『吟』的与何涉聊起经文典籍、奇闻逸事,过了不久也随之告辞而去,而何涉也没有挽留,起身相送。
“景纯,小宋虽有才气,但为人过于轻浮,你莫要学他。”返回客厅,何涉轻声说道:“你要清楚,大宋文才不及其弟而持重过之,所以能为宰相,而小宋文采飞扬,『性』情却不怎么沉稳,只能是学士一流。”
“学生明白。”楚质答应,随之有些好奇问道:“老师,刚才宋学士说的宴会,是怎么回事?”
瞄了楚质一眼,发现他真的不清楚,何涉心中欣慰,解释说道:“会试榜单近日会公布出来,到时候新科贡士自然要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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