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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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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父亲还是忘不了母亲,还是放不下过往,还是,看不见他这个儿子。李晟眉目间掠过一丝哀伤,他缓缓地转身。

“成器。”

就在他转身时,他听见一声呼唤。

从花园小径的一头,走来一位云鬓华服的丽人。她黛眉轻蹙,面色微微有些沉郁,身后跟着四个绿衣小婢。

“成器,既已来了,为何不进去?”那丽人紧走了几步,来到李晟的面前,神色温柔沉静,“你父王这几日心情不佳,若你能进去开解几句,说不定能好些。”

“让父王静静心也好。”李晟微微一笑,“我若此时进去,说不定会打断了父亲悟道。这几日,有劳侧妃多照看。”

听到李晟喊的这声“侧妃”,那丽人脸上神情微变,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不管过了多久,在李晟的心里,她始终是侧妃郑氏,是他父亲的妾,而不是他的表姨,他母亲的表妹。

“侧妃,侧妃?”身边的侍婢低声唤回她的神智时,李晟那张酷肖生母的脸已经在她的面前消失,颀长的身影绕过了满目葱荣的庭园。

“我们走吧。”郑侧妃收回目光,看着紧闭的房门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这么些年了,他还是走不出来,走不出来啊!”

李晟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服便要出门。刚到了门口却见内府的总管李诚迎了过来。

“怎么?”李晟微微皱了皱眉。

“世子爷,宫里来了人,皇上想见您。”李诚垂手而立,等着少主人吩咐。

“前日才去过,又来叫我做什么?”李晟正要找个借口推托,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也没再换正式的衣服,李晟就这么跟着宫里的来人走了。

领着李晟进宫的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乐印,一路进了东安门,过了清华门,乐公公将李晟直接带去了皇上平素歇息的东暖阁。

“来了?”正伏案批阅奏折的皇帝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又低下头去,“乐印,给他赐座。”

乐印诺了一声,搬了张暖椅放在书案前,又让人端了杯茶来,然后带着宫里的侍从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晟坐在椅子里,随手拿起书桌旁放着的一本书来看。

“《西行风物志》,这是怀风献上来的,所述西方各国的风土志异颇为有趣,你可以看看。天地广大,便是我大齐国土泱泱,也不过是这天下的小小一隅。”皇帝终于放下了笔,看着李晟的眼中盛满了慈爱。

“成器,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奇丽山河景物,若是朕还年轻,真想亲自去走走看看。”

李晟微微一笑:“陛下正当盛年,可是想开疆拓土,将这书上所载之地全都收归我朝?”

皇帝摇了摇头:“那些地方的人大异我族,言语也不相通,强要了来不止劳累军帑,还要花大力气派人教化整治,没那个必要。”

二人各看各的,谁也没再说话。天色渐暗,乐印进来问晚膳要摆在哪里,皇帝看了看李晟说:“你也许久未见过皇后了,要不要去她哪儿坐坐?”

李晟垂目摸着西行风物志的书面,摇了摇头:“我去了也没什么话说,还是算了吧。”

只要坐在皇后面前,那位姨母便三句不离他的生母,每每没说上两句话就要落泪,日子久了,任谁都会有些厌烦。李晟回到京里来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皇帝初见他时,他便已是翩翩一少年。这些年下来,他行事极为低调,身边也没什么至交好友,生活简单得连皇帝都有些看不下去。

因着他身上的血脉,因着宣王的特殊身份,这孩子的身上便套上了一层枷锁,不得如别家少年那样恣意飞扬,潇洒快意。每思及此,他心中便会生出愧疚之意来。

“你父王身子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李晟将手一摊,“我也好几日未见着他,过了这个月,估计也就能好些了。”

皇帝默然半晌,长叹了一声,再没说话。

“昨日听人说,陛下要让三皇子就藩了?”也不知为什么,李晟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皇帝所生子女并不多,皇子只有三人,长子为正宫皇后所出,二皇子的生母是荣华殿的淑妃,三皇子年纪最小,生母原是近身侍奉皇帝的女官,后来因生了皇子而被封为昭容。皇长子李恺已立了太子,二皇子李惟和三皇子李怡是分了府在宫外住的。李惟的封地在青州,李怡的封地在范阳,只是现在都未就藩离京。

“怡儿已年满十六,按制是该走了。”皇帝点了点头。

“二皇子已经十八。”李晟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抬起头,看着皇帝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为何他不用就藩?”

皇帝双目中精光一闪,看向李晟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二人对视了良久,皇帝渐渐松下紧绷着的双肩。

“成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陛下以为呢?”李晟看着他,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他的笑容很浅,却足以让皇帝捕捉到。

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却在看到那一对似曾相识的眼睛时瞬间消散。旁人说这种话,或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成器不会。皇帝幽幽叹了口气。这孩子,一心一意只想着远远地离开,恨不得剔骨还肉与他们断绝关联,在自己面前总是这么随性,连一丁点奉承讨好也不屑做,这虽让他常感恼怒、锉败、失望,却也得到了他最大的信任。

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是他最真实的想法,而不像朝中的大臣,后宫的嫔妃,甚至是自己的子女们那样,每日战战兢兢看着他的脸色,揣度着他的心思,猜测着他的喜怒,字斟句酌地推敲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们猜的累,他也听的累。

“老二身子不好,淑妃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青州。京里有太医院,药材补品也足,让他在京里再过一两年也好。”

李晟冷笑了一声:“二皇子神勇,去年春秋二季的围狩他能张三石弓,连陛下也夸他有您当年雄风。这样的身子若还叫不好,那微臣这副身子板儿估计也就快散了。”

皇帝脸一冷,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晟起身行了一礼:“是不是胡说,陛下自有圣断。时候不早了,容臣离宫。”

皇帝沉默了片刻问:“你以前从不管这些,为何今日要说这些话?莫不是老三跟你说了什么?”

李晟原本一直板着一张脸,听皇帝这一说,突然笑了笑。阴冷的宫室里,如明媚春光暖融融充盈进来,将冷硬的心也要化开一般。皇帝看着他,眼眶微热,仿佛岁月洪流逆转,倏尔回到了那个雪融飞花的时节。

“三皇子送了我一套《东洲胜舆详志》,带了图解注脚的那种。”那是非常难得的孤本,李晟谈起书来的时候,显得精神奕奕,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乌黑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发自真心的满足的笑,“我大齐幅员辽阔,北自孤山,东南皆至海,西接西域十四国,其间山川州府,风物人情,事事周详。可恨臣俗务缠身,不得亲去游历一番。”

这话倒与皇帝刚刚所言不谋而合了。

“所以你便来帮他求情?”皇帝看着这样的李晟,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开怀的笑来。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李晟点点头,很认真地说,“何况是这么重的礼。不过方才所言也是臣的心里话。陛下对二皇子如此偏宠,恐非幸事。三皇子母亲位份低,他又是个书痴,哪怕要让他去就藩,也该先在京里将他的亲事办了再走。还有那么多古籍经典未读,这么早便要走,三皇子会哭的。”

皇帝想像了一下三儿子抱着一大堆书痛哭流涕的样子居然捻须大笑起来:“老三嗜书如命,他可真是会哭的。好罢,既然有你帮他求情,那便先帮他物色个老婆,在京里成了亲再走吧。”

“那二皇子呢?”李晟又问。

“你怎么盯上老二了?”皇帝皱了皱眉。

“臣只是觉得陛下对二皇子太好了些,有时候臣会忍不住想,难道是皇上想换立太子了?”


、圣心难猜

皇帝的胡子抖了又抖;终于铁青着脸发出怒吼:“李晟,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李晟掀起袍角跪下;却一言不发。

“朕已有太子,何来换立太子一说?此话从何而起;由谁传出,你给朕从实招来!”

李晟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说:“世人皆知陛下喜爱二皇子,二皇子的骑射也是陛下您亲自教的。陛下您不止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众皇子之中,只有二皇子最肖陛下。若是陛下要寻这换立之言的由来……”李晟抬起头来;面色沉静地看着皇帝;“正是从皇上您口中所出!”

皇帝胸口急剧起伏,指着李晟半晌说不出说来。

“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多少人看着您的脸色;多少人揣测着您的想法。只要您稍露端倪;便不用去说,也有无数人抢着去做。朝臣之中,为着太子和二皇子谁最适合储君之位已争得头破血流。陛下您高居上位,耳聪目明,臣就不相信,您就一点消息也听不到,一点势头也看不出。”李晟吐字极清晰,不急不徐,不紧不慢,却是掷地有声,“到底是因陛下生了犹豫动摇,还是故意让朝臣们站位,故意要让朝堂上搅起一团浑水,便是臣,也看不出来。”

皇帝放下了手。

“现在,不止朝堂之上,便连百姓中也开始在传些流言。长此以往,朝野动荡起来,必非我大齐之福。臣为大齐子民,恳请陛下决断。”

“你要朕决断什么?”

“决断究竟何人为储君。”李晟双手撑地,一头磕了下去,久久不肯起来。

“朕已有太子!”

“但陛下心中却偏向二皇子!”

“……惟儿最肖我,无论性格脾气,只可惜他非嫡长。”皇帝终于叹了一口气,“朕只是偶尔会想一想。”

“便是这么想一想,也会让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李晟直起身,看着皇帝。

“知道陛下有更立太子之心,皇后会怎么想?太子可会有怨恨之心?淑妃娘娘又如何?二皇子和拥立他的朝臣世家们又会如何?这些陛下您没想过吗?”

皇帝默然不语,只摸着拇指上硕大的碧玉扳指沉思。

“陛下也不愿见到将来兄弟阋墙,血染宫闱吧。”

“太子仁孝,但行事懦弱犹豫,不是个好的君王料子。”皇帝叹了一口气,“若他能争气一些,朕也无需有此烦恼。李惟聪明果断,但行事有些偏激,心胸不够开阔,若是将来由他为帝,也未必是我大齐之福。”

短短两句话中,李晟似是抓到了什么。

两位皇子都有缺点,在皇帝的心中都不是最完美的储君人选,他却在人前人后,做出对二皇子格外宠爱,甚至流露出想要易储的念头,这是为什么?莫不是他要学着山中的虎王,故意要让自己的儿子们互相争斗,以血来磨砺他们的性情,能拼成功的便有了资格登上这个宝座,成为下一个帝王。

那输掉的呢?他真的想看着儿子们互相厮杀,残忍争斗,最后以胜者为王吗?

李晟的后背渗出冷汗,看着皇帝的目光中也染上了一层惊惧。

似是看出了李晟的想法,皇帝苦笑了一声:“成器,既然生为皇家子弟,便不能有寻常百姓家父慈子孝,兄弟同心的期待。你看我大齐这百余年来,为了朕身下这个位子,咱们李家死了多少人?圣祖开国封了十二位亲王,如今只剩下了宣王和荣王两家。非是我们心狠,实在是这个位子身系天下万民的福祇。为了大齐江山万年稳固,为了百姓能有太平安稳的日子过,必要的牺牲和献祭便少不了。

立长还是立贤争论了千百年,朕以为,不论是长还是贤,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国业家业繁茂昌荣,有此能力者,方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他拍了拍椅把上的鎏金龙头道:“或许你不知道,自圣祖皇帝起,所有后世的帝王,都是这么一步步杀出来的。”

李晟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看着眼前面容清癯,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伯父。

“朕,当年也是如此。”皇帝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稳稳地,清晰地说,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皇帝的目光里似是蕴含了什么,李晟垂下视线,他不想探究,也不敢探究。很多事,虽然可以说身不由已,但若心里没有欲望没有野心,便有再大的诱惑,再多的困难,路也一直可以握于掌中。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李晟一直很沉默。金乌已西沉,天地交际之处染着一层金黄,云霞绚丽无匹,流光溢彩,但那也仅仅是因为阳光的关系,美丽璀璨的东西往往不能持久,那一刻的华彩随着日头完全落下转瞬便会消失。

徒留满天的空寂寥落不知向谁诉说。

马蹄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踩出“嗒嗒”声响,李晟的身体随着马身微微地摇晃着。夕阳如血映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发梢,眉眼都镀上了一层暖色。他在马背上很安静,只是慢慢地,唇角显出一丝笑意,这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化为他仰天的大笑。

随后,他双脚一叩马腹,手中马鞭扬起,那马长嘶一声,飞奔在无人的街道上。

*******

临行之前,蕙如管着的那间南市脂粉铺子的掌柜带着这个月的帐簿来见老夫人和六小姐。掌柜姓陈,是跟着老夫人陪嫁过来的管事,南市的几间铺子均是他在管着。陈掌柜如今也快六十岁了,头发胡须花白,红光满面,看着这气色倒似是三四十的壮年汉子。他刚进了屋,就笑着给老夫人道喜。

“天气渐渐暖了,本不是脂粉好销的时节,没想到这月盘点下来,咱家的货竟比往年多卖了两倍,两倍啊!”陈掌柜伸出两根手指,很是炫耀地晃了晃。“咱们七和香虽然小,但这销量已经超过同行不少了!”

老夫人闻言也很是欢喜,忙让他将账簿子拿来。

“这倒是个好消息,陈掌柜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可是六小姐的功劳!”陈掌柜对着蕙如又是一拜,感慨道,“六小姐教的那法子真好,先前咱们不知好歹,让小姐费了不少神,还请小姐莫要见怪。”

七和香是老夫人在南市开的一间小小脂粉铺,收益本是平平,不过靠着南市的繁华能赚些小钱罢了。老夫人将这个铺子交给蕙如,本也就是让她学着管起来,至于是赔是赚并不是很在意。不过现在交给她不上三个月,居然能有这么好的成绩,真是个意外之喜了。

当初蕙如用了一个月看历年账簿,又花了一个月找了香粉的方子研究,后来挑出三个方子做了点改动,让陈掌柜使师傅们做了极小又精致的香粉匣子来装上新做的香粉分送到京里官眷商户手中试用。这一准备花了不少银子,陈掌柜和铺子里的师傅伙计颇为抵触,毕竟这位掌事的小姐刚上任就派下这么琐碎又费钱的差事来,实在看不出对铺子有什么好处。一年不过能赚七八百两银子的小铺,一个月里就要花出二百两,这如何能让人服气。

可是奇了,这些小小的赠品带来了不少客人,明明是天热不景气的时节,大户人家里流水般订了许多新货。新货价比旧货高了不少,居然还这么受欢迎,照此下去,主家很快便会有赏下来,不止陈掌柜,连站柜台的小伙计都喜得合不拢嘴。

“那新的蜜合香卖得最好,客人都说这香膏气味清淡,用了之后润泽细滑,一点不像以前的香膏用久了便会干痒起小疹。咱家的制香师傅都说,六小姐于制香一道上是这个呢!”陈掌柜笑呵呵地竖起了拇指。

蕙如笑了起来:“我哪里懂这些,不过是小时候在乡间,看那些邻家的姐姐们没有香脂用,就择了乡野里的几味料研细了使。我瞧着她们用得挺好,便想说不定也得用,于是自作主张添减了一些。没成想居然就成了。这也是运气好,上天保佑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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