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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有本难念的经-深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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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力甩开他的手,自己却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颤声道:“我已经努力过了,可还是忘不掉……每次你我相见,看起来都是你费尽心思排除万难地来探望我,可那些全都是你为了皇位争夺而顺手为之!”我指向他,愤怒悲楚地泣道:“你最爱的是你自己,是皇位!从来都不是我!别再解释!要是说以前没有伤害到我,那最后不还是为了皇位选择杀死我的孩子么?说什么只能是我成为你的皇后,我一直盼望的根本不是皇后的位子!你为自己的杀戮找什么借口?!”
他失控地上前抓住我的双肩,语无伦次地急切诉说:“我一心要把这江山都敬献给你!要这天下再没有能妨碍我们的任何阻力!这一切在你眼中都毫无意义吗?我在战时受重伤垂死,滚热的鲜血淌了满地,军医都说活不成了,可我心里想着你,想着这世上还有需要我去保护去解救的你,再如何苦累疲惫想放弃,我都会狠命地逼着自己坚持下去!不然我为什么为这皇位苦心经营?芳涵,我早已没了亲人,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如果不是有你,如果不是想着你,我一个人要这皇位有什么意趣?!”他重重地把我揽在怀里,身子不住地颤抖:“芳涵,求你一定要原谅我,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要紧!如果连你都不再理睬我,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被他箍得无法动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沌。他紧张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揽着我不放。我心里一片灰败,静静说:“放开。”
他一颤:“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地回答,疲惫地说:“我要去看我父亲。”
他稍稍松开了一些,仍是揽着我说:“沈相没事,我刚才来就是告诉你,已经有太医回来禀报,沈相并不是呕血,而是流鼻血,是下人误传了。”
我犹自不信:“真的么?没有骗我?”
他的声音里沾染了苦涩:“天一亮我就宣沈相进宫,你亲自看看。”
“父亲病着,我要出宫去看他。”
“不行!”他慌乱急切地再次搂紧我,又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尽量平缓地说:“不然,我陪你同去……”
我明白他的顾虑,极为低地叹息:“是怕我借着回家消失得无影无踪么?”
他默认,我不露痕迹地苦笑:“我不敢,为了父母我也不敢突然消失。”
“为什么忽然之间,我在你眼里就变成了嗜杀成性的暴君?我怎么会伤害他们,怎么舍得伤害你心里重要的人?”
“不舍得吗?那孩子呢?你怎么就那么绝情?”
残忍的话语冲口而出,将一切又绕回到最初的症结。我趁他神情悲酸地怔忡之际,挣出了他的怀抱,径直向内室走去。他回神便追过来,我逃避地大力关门,他的手却伸了进来,夹在那重重关合的门板之间,分明听见骨节被撞击的咔咔声,但仍然不肯松手。我的心一阵刺痛,却狠心固执地不肯松手,他的手便被夹在那里,看着骨节泛白,被夹处一片殷红。
我不忍再看,偏了头说:“让我一个人待着。”
他在那细窄的门缝里望着我,焦灼的目光黏腻在我的侧脸上,即使只是余光瞥见,也觉得莫名心酸。他大约是被夹得太疼,抽了一口冷气,低声说:“好,我就在这外面陪着你。”
我微微松开了手,他的手已经有些僵硬,略略动了动才拿开,明显已有红肿。我无法再面对他的眼神,“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53
我环抱着自己枯坐在墙角,他的剪影被烛火映照在门上,纹丝不动。曾几何时,他那孤寂清冷的身影总让我心生怜惜,而如今,即使这身影仍然令我难过,我却无法忽视心中那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连想奋力隐藏都不能,一触就碎,一碰就痛。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好几个时辰,我与湛恒隔着一道门,就这样呆坐到天明,谁都没有说话。我毫无睡意,竟也不觉得困,忽然听见湛恒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芳涵,你醒着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没有听见我说话,他又说:“若是不饿,我陪你出宫去相府。”
默默上了轿辇,默默地被他握着手,默默地看着缓缓而过的周边景致,我一直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却又明明满腹心事。他的手不再温热,而是带了微汗的寒凉,将他的紧张忐忑显露无遗。
因是微服出宫,轿辇及侍卫都是轻装简行,我露了面让家丁开了正门,轿辇一路直进。待到了父亲房门口,我忙不迭地奔下去,一进屋子就见父亲正好端端滴坐在床榻,母亲正在一旁端着一碗汤药。我放下心来,父亲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又看见紧跟而来的湛恒,连忙要起身行礼,却被湛恒按下:“不必多礼,芳涵不放心,非要回来看看。”
免不了一番君臣客套,我静静地听着,仔细打量着父亲,确实一切正常。父亲很快看出我和湛恒之间的尴尬不睦,但大概以为只是闹闹别扭,便笑着打圆场:“芳涵你也太任性了,怎么能让皇上陪着你出宫专门来看父亲?皇上对你的恩典都要记在心里。日后成为皇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我轻轻点头,装作无意玩笑地说:“不敢再任性了,免得天威震怒血流成河。”
父亲瞟了一眼湛恒,立马严肃道:“不得放肆。”
湛恒勉强微笑:“不妨事的,芳涵想如何都没关系。”
“爹爹一定要保重身体,别让女儿担惊受怕。”我淡淡地说着,湛恒眉目间有些不自然,父亲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浅笑着说:“有皇上在,你没有任何事需要担惊受怕。只是你性子倔强,凡事容不得半点瑕疵,若不好好改改,只怕日后有你受的。不过好在皇上包容你,以后一定要好好陪伴皇上,苦尽甘来十分不易,需得珍惜啊。”
我心头一震,陪着父母又寒暄数句,便出了相府。
再过两日便是登基大典,湛恒却没有忙碌,终日守在我身边,除却我更衣的时候,他都片刻不离左右。他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即使我并不怎么理财也毫无烦躁之意,谨小慎微得甚至有些卑微。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耳边朦胧听到最多的便是:“对不起,原谅我……”
连素琴都看不下去,小心地劝我:“小姐,能这样在乎你的男人,在世上能有几个?就算他做错了,伤害你了,可现在这样……小姐,奴婢相信皇上的话,你只要稍微马虎一点忘记以前的事情,以后绝对都是幸福的好日子啊。小姐,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
是啊,孩子已经没有了,我再怎么哭怎么闹都回不来了,而且也永远回不到从前,回不到这些事情都没发生的时候。我只能向前走往前看。然而无论我如何逼迫自己不介意,哪怕我每天一睁眼都对自己说忘记吧忘记吧……可心里那些会痛的地方,始终会痛,一点都没有减轻。
皇后凤袍摆在我的面前,璀璨生辉,瑰丽绚烂。那凤冠上闪烁着温润光华的明珠夺目生姿,大小搭配合宜,一看便知是上品。世间女子最顶级的荣耀已经在我眼前,只要伸出手去就能轻易握住,而我却无法伸出手,去抓住这曾经以为是最完满的东西。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已有邻邦使臣为恭贺新皇登基而抵达京师,湛恒今日会一直陪着使臣们饮宴,没有时间来我这里。他把小银子留在了坤元宫,又怕我觉得是监视,命令他不准跟我多话,也不准站在我眼前让我心烦。小银子便站在寝殿外,时不时趁我不注意张望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我看丢了。
素琴低声说:“皇上还记着从前的事呢。小姐那时闹别扭生气,可不就是直接消失了几天都让皇上找不着?皇上害怕呢,那时候奴婢就瞧见他都急疯了。眼下,恐怕是更担心了。”
那时的别扭不过是个误会,而今,却全都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我叹了一气,寝殿外有人说道:“禀娘娘,陆嬷嬷到了。”
按迎接皇后的规矩,本来我应由相府坐三十二人抬的玉辇从正宫门进宫,与皇上一同上金殿举行登基大典,而湛恒担心我回到家中便不再回来,就将这仪式改了,让我的奶娘陆嬷嬷进宫陪着我,意同送嫁。
我连忙让素琴将陆嬷嬷迎进来,她仍是一身平常服饰,并没有穿着特意制作的送嫁喜服。素琴笑道:“嬷嬷是没进过宫慌了神么?怎么平时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倒忘记穿喜服了?好在宫里什么都不缺,奴婢这就去拿……”
话音未落,陆嬷嬷已经哭着跪在我面前:“小姐,小姐啊……”
我慌乱起来,拉着她急着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陆嬷嬷泣不成声:“老爷和夫人……今早发现死在房里了……”
我惊痛得身子一歪,素琴连忙扶住我,问道:“嬷嬷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老爷和夫人连日来忙着应付各处前来送礼道贺的客人,昨晚觉得疲累很早便就寝了,今早奴婢要进宫伺候小姐,早早前去拜别,没想到房门很久没有人应,门却是虚掩的。奴婢进去一看……老爷和夫人嘴角淌血,已经没了气息,身子都僵了……”陆嬷嬷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恍然之间竟未觉悲苦,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昏花,半响怔忡得不能言语。素琴摇了我几下,我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他终究,还是下了狠心。”
素琴看着我落下泪来,我有些飘忽地看着陆嬷嬷:“我爹娘的……尸身呢?”
“管家正在处理老爷夫人的身后事,奴婢本不想在小姐大喜的日子进宫说这些,可实在是忍不住……老爷夫人不知被何人所害,这凶手,还要小姐央皇上细细查找,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不必了。”我的声音冷静得出奇:“我爹娘……这几天说过什么吗?”
“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老爷一直念叨辞官回家乡去,哪里想到就……”
素琴忙使眼色让嬷嬷不再说下去,我淡淡道:“嬷嬷就留在这里,我会让素琴送你安全离开的,出宫之后就立即有多远走多远。”
我细细地用青黛描摹长眉,在额间点上海棠妆,又仔细挑出一件藕荷色的衣衫穿上,在发间插上珠翠点点。素琴不安地看着我:“小姐是要做什么?”
“放心,绝不是自尽。”我站在镜前看了看自己,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脸色却是可怜的苍白凄楚,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我正襟危坐,沉声道:“备一桌好酒好菜,去请皇上来。”
素琴见我神情肃穆,一连问我几遍要做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回答。她跺跺脚匆匆去了,我静静地坐着,等着他,等着自己亲手斩断与他的牵连。
湛恒来得很快,见我打扮一新十分高兴,揽着我说道:“找我?”
他身上有甘冽的酒气,我微微皱眉。他忙说:“陪着使臣饮了几杯,你若不喜欢,我马上去更衣……”
“不必了,我找你来,也是想跟你喝一杯的。”
他诧异,已有宫人鱼贯而入在桌上摆好酒菜,又默默地退了出去。我示意他落座,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自己也拿起一杯,说道:“今日之后,我不会再记恨从前的任何事。为此干了第一杯吧。”说罢仰头而尽。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唇边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微笑:“谢谢你,芳涵。”也一饮而尽。
我又给彼此倒酒,端着杯子说:“这一杯,谢你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我又干了,倒上第三杯。
他虽然喝了酒,却有些不安地看着我,犹豫地说:“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么?”
“呵……”我笑起来:“其实本来你我之间根本划不清界限的,因为我的肚子里曾有你的骨血,这如何能撇清干系?这可是你自己要斩断干系的呢,与我无关。”
他喉头一滚,紧张地站起来靠近我:“我从没想过和你再无牵连,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啊……”
我笑着端起酒杯:“你还会有的,我有没有……可真的不知道呢。”
他握住我的酒杯不许我再喝,凄惶地问:“芳涵,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彻底放下?我真不知要怎么做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啊,先把这几坛酒都干了再说罢。”我随口一说,他还真的上前拿起一坛酒大口地吞起来,很快喝罢又拿起另一坛灌下去。
他喝完之后晃晃悠悠地坐下,还挣扎着去拿最后一坛。我见他已有些醉酒糊涂,冷不丁地问道:“我父母,就那么妨碍你么?他们在你心里算什么?”
他搂着那一坛子酒,含混不清地说:“我心里……我心里……只有你……芳涵,只有你是重要的……”
“只有我?”这情话一点都不感动人,反而让人心寒,我神情冷冷却难免心中酸涩:“因为这个只有我,连孩子也能舍弃?即使你怀疑是太子的,难道就没想过也可能是你的?并不是完全确信的事情,你就残忍下手了?”
他歪着脑袋看我,恍然之间竟落下泪来:“我自诩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倒自己……但这件事确实无法回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让一切重来了……我不敢奢求你很快……很快就会原谅我……我只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惩罚我,惩罚到你愿意看开的那一天……”
一番话说得我心酸落泪,忍不住说道:“不共戴天的仇恨,要怎么看开?”
作者有话要说:
☆、54
他苦涩忧伤地痛心而笑:“不共……戴天吗?竟然这么恨我吗……”他突然站起来掐住我的肩膀,借着酒劲大声说道:“我也不想的!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这些天我都无法入睡!可是那只是失误,只是错漏!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下?为什么就是不能试着原谅我?”
我被激怒,三条人命就只是失误和错漏?他大力地摇晃着我,不断重复着让我原谅他的话,我激愤难当之下失控地顺手抓起一个物什向他胡乱砸去,却听得他闷哼一声倒退几步,震惊地看着我。我才发现手上拿着的竟是一柄象牙摆件,那象牙的牙尖染了殷红的血迹,而他正捂着胸口痛苦地看着我,咬牙吐出几个字:“你,你……如此恨我……”
他虽痛苦难耐却又向我走来,我心中绞痛纷乱,眼见着他到了跟前,一转身就奔了出去,慌不择路地跑出去很远,仿佛还听见他在身后痛楚地叫我的名字,一声声刺在我的心上。
我压抑难过地躲在宫里偏僻的地方,不知道该如何进退。很快看见四处侍卫出动,看样子是在找我。我躲在冷宫里,甚至在侍卫出现的时候潜在水底,才躲了过去。
躲了约莫几个时辰以后,我趁着夜色潜入了密道。这密道是太子告诉我的,从凤翔阁搬到坤元宫的时候,素琴收拾东西发现了一张地图,隐秘地夹在那个我曾执意还给太子的八宝匣内。自从嫁入东宫我便再没有开过这匣子,一直嫌弃甚至厌恨地丢在仓库角落,没想到太子会把皇宫密道地图放在这匣子里。素琴也知道这密道,希望她也能一路顺利地离开。
密道就在冷宫中唯一的小湖边假山堆叠的地方,这里平时人迹罕至,假山上的洞穴看起来也是死路,没有人会往里走。我试探地走了进去,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长长的通道不知是通向何方,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摸着墙壁缓缓前行。忽然间,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险些跌倒,我害怕地退后几步,却仍然看不清地上到底有什么。我踟蹰着不敢向前,却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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