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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之大争天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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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手刚刚碰到敌人,王庶就立即挥出了他的拳头!他知道自己没有脱离危险,战马死了,眼前这个敌人可没有死。

但莫里也同样拥有坚韧的神经,几乎同时,他也一下扑到了王庶身上,双手抢先一步,扼住了王庶的脖子!

王庶呼吸一窒,用力挣扎,伸手去戳他眼睛。这是必救的要害,莫里不得不松了手,两人扭在一起翻来滚去,一拳拳的朝各自身上脸上招呼。无论是杀神莫里,还是被称作小书生的王庶,此刻都像街头无赖一般,几乎分不出彼此。

周围传来西瞻军急促的惊呼声,不断此起彼伏,战斗中的二人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也无暇弄明白。

突然一个翻滚中,王庶左边身子一空,王庶眼前一直是花的,根本没察觉惊马将他带上了骁羈关最高处,也根本没察觉到最高处就是那日西瞻军攀上的悬崖,两个人一直在悬崖边打着滚,西瞻人看到了也无法上前援助,所以才会此起彼伏的惊叫,此刻王庶终于滚到一小半身子探下了悬崖。

身子骤然的失重让王庶心猛然一颤,动作慢了半拍,莫里趁机翻到他身上,终于狠狠扼住他的脖子。

呼吸骤停,王庶四肢无力,停在那里。四周的西瞻士兵齐声欢呼,无数人冲上来,将长矛对着他刺下,眼看就是个乱刃穿心的局面。

莫里狼狈不堪却也杀气腾腾的面容出现在正上方,眼神中狂暴的嗜杀之气如同野兽。

王庶在无数长矛的闪光中冲他一笑,腰部突然发力,抱着这个杀了无数苑军的敌人一起,向断崖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看的人少,留言的人也少,这个样子不能上推荐,各位如果喜欢青瞳,能不能为我宣传一下?

各位,上面那个连接,请点开给我投一票,拜谢!我根本没管这文,居然能进决赛,请大家给点力,结果是啥样都行,好歹是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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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二十四入水

噗通一声,眼前一白随即一黑,王庶已被冰冷刺骨的液体紧紧包围,从崖上摔落的巨大冲击力让二人直沉水底,寒冷的冰水在巨大水压的带动下,从所有的孔窍往人身体硬挤进去,王庶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如同被大锤子四面八方同时打中,他在落崖途中已经运足内劲,却仍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莫里,这对冤家分开两处,被小金川激流一冲,就各向下游漂去。

王庶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能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他脑子里还残存着晕厥前最后的印象,四周都是白色的激流,冰冷的直刺入骨。

在崖上听小金川咆哮的声音很响,真的沉进河里,却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只能见到那些浪花不停的翻滚奔流,将他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一下抛到这边,一下甩到那边。

随着他双眼睁大,旋转着的白色并没有消失,只是白色高高的在头上,和自己有很大一段距离,中间都是正常的空气,一点水也没有。王庶心中一愣:“难道自己这是沉在水底了吗?”一时间如梦如幻,他这个不会游泳的人到了水底岂有不死之理,难道……此处是水底龙宫?

王庶幼时读过不少传记传奇,此时半梦半醒,加之生命中突遭巨变,难免心生逃避,此时若马上来个娇俏的龙女,想必他也不会惊讶。

一只又粗又黑的手伸过来,握住他肩膀狠狠一晃:“兄弟!你可算醒了!”

王庶一声惨叫,觉得自己脑浆都被他狠狠一晃,尖锐的剧痛霎时间蔓延全身。

那人却咧嘴笑了起来:“知道疼就好啦,知道疼你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啦!”

王庶呻吟着,好容易视线才从模糊变的勉强清晰。一张军人特有的粗糙面颊凑在他面前,喜笑颜开,脸上尽是泥灰血迹,这样的脸王庶好生熟悉,连日来攻打骁羈关退下来的青州伤兵,都是这个样子。

他尽力四周望去,这才发现高处悬在自己头上、被他刚刚以为是浪头的东西不过是很普通的圆形营帐顶子,他躺在一个白色的营帐内,所以才会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浪花。

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和他说话的人,那人穿着苑军的军服——是自己人!王庶心里不知为什么,霎时有了底气。

他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问:“我在青州吗?”

“青州?”那苑军道:“青州已经被西瞻人占领了,怎么还能去?”

“什么!”王庶霍然起身,又霍然倒下,胸口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苑军神色黯然:“兄弟,这也是没办法。将军接到麟州的消息赶来救援,青州就已经失守了,西瞻人在青州整军数日,不知道杀了多少百姓,从上游流下来的河水都变成红色了。”他狠狠握了握拳头,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可骁羈关在他们手上,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王庶脸色惨白,尽管在骁羈关顶上看到铁林军撕开崅月阵的时候,已经预备了这个结局,可是他为骁羈关几次拼命,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关口比自己性命还重要,此刻听到青州失守,如同信念崩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兄弟,多亏你的主意!现在西瞻人还在骁羈关上面不能下来!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援军,这场仗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我的主意?”王庶茫然问道:“什么主意?”

那士兵惊奇的看着他,伸手过来抚摸他的头顶:“兄弟,你撞了脑袋了?也不像是傻了的样子啊!”

在王庶的追问下,他终于将事情描述了一遍。

原来当日麟州太守接到那些顺着河水漂来的战报以后,自然是惊慌不已的,好在麟州太守虽然惶恐却没有慌乱,立即将手下州县官员全部招来,紧急商议对策。

麟州只是普通的行政州府,并没有驻军,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力。太守在和众位官员商议以前,就命幕僚将战报誊抄两份,一份快马送去京都,另一份八百里加急,送往除了青州以外,离麟州最近的驻军地安州、西北路行军总管霍庆阳手中。

他的反应十分正确,麟州路途遥远,就算快马急行,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京都,想必那时西瞻军早已攻破青州,麟州自然不保,朝廷的消息传回来他也没命去听了。而有权调动西北六个行省所有驻军的霍庆阳才是唯一有可能来得及救他的人。

先于霍庆阳到来的是一封加急公告,霍庆阳命他将麟州所属州府县各级维持地方治安的人员全集合起来,穿上军装从缓坡一面佯攻山顶,扰乱敌人心神,自己整军之后就到。

这些平时只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人员突然间被委以重任,个个惊惶不定,尽管他们所处的东北坡已近比青州方向的北坡好多了,骁羈关的陡峭程度仍然让他们眼晕,何况山顶上还有闪闪发光的弩箭瞄着,所以这些人只在山脚下反复徘徊,几天来都没有发起真正的主动进攻。

好在拙吉并没有探出他们的虚实,这些人只在山脚下比划并不向上冲,西瞻军当然也不可能放弃地利,冲下来攻打他们,几天下来,佯攻二字佯是佯了,攻却没有攻。

若是在平时,这些人只能换来拙吉一声轻蔑的冷笑,无论有什么玄虚,让他率军纵马冲上一次也就揭破了。可在这个他绝对输不起的关键时刻,却让他神经高度紧张,夜不能寐。

精神力量是如此强大,这区区千人的扰敌,就将西瞻八成以上的士兵拖住不动;也让青州的苑军振奋起来,发起一次又一次舍命的猛攻。

而成功拖住敌军主力的治安人员,除了有些人在山道上崴了脚,并没有多大的损伤。

骁羈关隔绝了两边消息,青州一侧打的舍生忘死,麟州杂牌军仍然在时退时进、不阴不阳的徘徊着,士兵们看到河里顺流漂下来一个穿着苑军服饰的人,虽然看着像是没气了,但他的伤口还在流鲜红色的血,知道此人未死,于是众人合力将他捞了上来。

捞上岸后发现这个苑军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蜡封,士兵们费劲力气才从他手中将蜡封抠下来上交军官。带队的军官听说这个青州军冒死攻上骁羈关,又从骁羈关悬崖上跃下来,在小金川激流中挣扎至此,如此九死一生就是为了送这个信,可见这封信有多么重要!所以军官就将信将疑按照他出的主意试了试。

士兵们捞上来的人自然就是王庶了,照顾他的苑军对着他一个劲称赞:“兄弟!真有你的,先不说你是怎么上去骁羈关的,那么高的地方你也敢跳!真有你的!”

王庶苦笑,他被激流东抛西扯,都快变成两片了!手中什么时候攥了个蜡封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是不会游泳人本能的反应吧,这个蜡封一定是漂在河里的,被他手一碰到立即紧紧抓住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运气还是挺好的,小金川水流急浮力大,他昏过去之后就一直顺着水漂,没有沉进水底,并且骁羈关脚下不远就刚好有自己人,漂了几里路就被捞上来了,如果没有打仗的时候,要到三百里以外的大金川才有人烟,那他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庶只觉得精神一振,这只能说是老天的意思,老天还不想让他死!至于碰巧抓住的蜡封里为什么恰好有对付西瞻人的主意,他暂时就猜测不到了。

他却不知这正是当日大金川河畔钓鱼老者写下的条陈,阿黛将他打晕之后,终于不愿见他的意愿彻底落空,将条陈封进蜡封里,连夜奔驰到骁羈关下抛进河中,麟州能否在众多求救信中看到此信,那就听天由命了。

她心中烦乱,抛下之后并没有细看,蜡封入水后恰巧卡进石头缝里,越冲卡的越紧,直到王庶落水乱抓,才被他抓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帮我宣传下吧,这种带着战争场面的文写起来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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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二十五 昔日 。。。

王庶手中的主意是这样的,骁羈关东边三十里有个山涧,水流从青山径口转出流到骁羈关侧面,然后向下汇入小金川。山涧距离关口尚远,和骁羈关本来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由于大青山地势很高,山势也起伏不定,水流只是凭着本能哪里有路就走哪里,并没有固定路线。麟州太守命人攀上东北小峰在一处拐角堆上些碎石,这个山涧轻轻松松就改道了,兜兜转转之后也光临了骁羈关。

要说改道也没有什么要紧,骁羈关地势高耸,水流的高度只及它一半,改道之后也只能兜到骁羈关半山再流下来,淹不到山顶营帐。何况这只是一条小小的山涧,水深不过刚能没过脚背,连小溪都算不上,如果是宽阔的大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道?

指望它像什么水淹七军那样对骁羈关顶上的敌人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是不可能了。拙吉虽然发现麟州军有异动,但青州那边孙阔海正在和青州军作战,他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刻不管骁羈关,去三十里外的山头看看苑军在做什么,加上工程又很小,所以开凿工作半天就完工了,敌我双方,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变故。

王庶晕厥的那些日子中,铁林军已经摆平了青州军,胜利和拙吉会师,等他们整军完成,预备从骁羈关东北面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没有路了!

原本人工开凿可以行军的通道整个变成了冰道。骁羈关是个大风口,寒冷的北风不分昼夜呼啸而过,山涧水流过的地方都结了薄薄一层冰膜。东北坡的通道是人公开凿的,都在最低处,水流自然就顺着通道流下来了。

此刻这条通道正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缎带从山腰一直铺到山脚,仍在冰面上流淌的少量山涧水在高原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银河落在了山道上,端的美丽非常。

从陡峭的山顶向下走本来就不是十分安全,更何况要在冰道上走?更何况冰上面还有水!滑上加滑,效率必定很高,从山上下来想必只需几分钟。别说有智商的人,就是马匹看见这条冰道都绝对不肯踏上一步!

如果不走冰道,这边还不如青州那边,通道左右都是荆棘丛生的灌木丛,那是种植了用来阻挡弓箭的!人这么大的体积怎么可能走过去?于是胜利会师之后的西瞻军果然就被困在山顶无法下来了。

可惜通道冻了冰,苑军当然也无法攻上去,只能僵持着。高原上的积雪寒冰是一年四季从来也不熔化的,等着天气暖和再攻山或者下山也极度不现实。铁林军这一队人如果愿意的话,倒可以考虑占领青州,自立为王,至少暂时两个各国家都无法奈何他。

当然这不是箫图南的目的,所以西瞻人尝试了别的办法,最近几日,站在麟州瞭望塔上的士兵看见西瞻军正一片片砍伐灌木,要在山中硬开出一条道路来。

昔日大苑开辟的现在结了冰的通道,用了十年时光。不过那是一点点凿开岩石开辟的可以供很多人马通行的好路,为了让礌石弓弩不易取准,这条路还是忽左忽右蜿蜒向上,比直线距离长了好几倍,自然工程浩大。西瞻人现在只是要砍去细小的灌木,难度根本不能相比,按照哨兵观察这几日西瞻军砍树的速度,估计要他们下到山脚下,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时间,如果能想出办法来将西瞻人消灭或者拖在山顶,倒还有希望,否则结果自然不必说了。

那苑军叹了一口气,道:“有人建议干脆放一把火烧死西瞻人……”

王庶急道:“不行!西瞻人岂会留在山顶等着你烧?他们先退回青州,等火熄了再回来就是,白白帮人家扫清通道!”他情急之下坐了起来,随即一声闷哼,全身伤口被扯的一起剧痛。

那苑军挠了挠头:“这倒没想过,不过提建议那兄弟试了试,那些灌木含水很多,好容易点着一棵,转个身的功夫就自己灭了,浓烟倒冒了大半个时辰,还全是对着我们军队方向吹的!”

王庶松了一口气,忍着疼躺回榻上,突然想起一事,顿时又坐了起来,急道:“浓烟是向我们这个方向吹的,火势必然也是向这边烧的,如果西瞻人放火烧山,那可怎么办?”

他一把抓住那个苑军:“兄弟,你快点去告诉领军的大人,及早筹划策略,快去!”

最后一句,自然带上命令的口气,那士兵下意识答应一声,道:“是!我这就请人去报告霍元帅!”抬腿就要走。

“等等!”

那士兵转过头,见王庶脸色一片惨白,眼神中满是慌乱,不由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王庶惊慌的问:“你说领军的是霍元帅?”

“是啊!霍元帅是昨天刚刚赶到的。”

王庶犹豫了一下,道:“大哥,你和霍庆……霍元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要说是我想出来的,就说你自己想的!提也不要提起我!”

那士兵奇道:“为什么不说是你想出来的?”

王庶干咳了一声:“这个……我天生胆子小,不敢见官,越是大官我越害怕,你要可怜我这个兄弟,就别让我为难,行不行?”

“这……”那士兵吭哧几声,终于还是答应了,正要往外走,忽听帐外有人朗声道:“怎么?敢从西瞻人整个阵营中冲出来的英雄,却不敢见自己的主帅吗?”随即就是一阵善意的大笑。

帐门一挑,西北路行军总管霍庆阳在十几个亲卫的保护下迈了进来。营中那苑军条件反射般将身子站的笔直,他没想到霍庆阳亲自来到他这个普通营帐,紧张的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王庶却是条件反射似的转过头去,身体微微颤抖。

霍庆阳没有一点架子,随随便便走到他床前,温声道:“小兄弟从千军万马中送信出来,本帅心中十分钦佩,转过来让我看看我们的少年英雄是什么摸样?”

后背僵硬的如同门板,王庶脸上露出苦笑,慢慢转过身子,无奈道:“霍将军,别来无恙?”

霍庆阳双眼骤然瞪了起来,半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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