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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嫁-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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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这一按脉,就觉出不对来。
当初看顾晋文身上的蛊毒是有苏醒的征兆,但现在看来,何止是苏醒,简直是醒得不能再醒了。
也不知道金大川当初是怎么解的,反正七搞八搞的,把那蛊虫竟是搞得彻底苏醒了。现在就等着吸够了主人精血。然后破体而出了。
这时候,他反倒庆幸起顾晋文有心疾这回事儿来。
若不是他有心疾。那蛊虫一时半会儿吸不够精血,只怕他早就死了。这蛊虫苏醒的前期其实是跟宿主共生的关系。宿主身体强壮,那蛊虫多半也长得快,成熟得早;反之,那蛊虫就长得慢,甚至吸一阵如果宿主供应不上,它少不得还要来滋养一下宿主,以催生出更多的精血来。
“怎么样?这蛊不好解?”斜眼看着琉夜的脸色,顾晋文心里一跳,突然想起来那天师父说的话来。
他说,如果这蛊虫真的苏醒了,那么我们两人,势必要死一个才行。
琉夜不说话,松了手撑着脑袋在那里细想。想一会儿又换手按脉,然后再想,想完之后又是掀眼皮,又是翻嘴唇的,直把顾晋文弄得烦闷无比,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了许久,金大川那边都同皇上谈完了,寻摸过来打听消息。
他这才跟突然惊醒似的,拉了金大川过来。
又是同样的一番流程,搞了半天,把金大川也搞得心里头惴惴不安的:“我说,那天心蛊能不能解啊?”
这句话,顾晋文已经问了三四遍了,他一次都没回。本来这回也没指望他回的,却没想到他突然把手掌重重一拍,脸上带了笑:“能解!当然能解!只是有些麻烦!”
一听能解,金大川一蹦三尺高,竟是比顾晋文还要来得高兴:“能解就好!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说说咋解?”
琉夜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指了指金大川的身体:“金谷主的体内有寒症吧?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寒症。”
“是的,可这跟那有什么关系?”金大川纳闷了,自己的寒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要提这个?
“当然有关系,”琉夜笑:“大大的有关系,那天心蛊最怕的,一是宿主体弱,争不到足够的精血;一是宿主体寒,天心蛊的本体是在极热之地生长的天心虫炼制而成,天生畏寒。”
“而你们两个,一个体内有万年寒蚕之毒,一个先天心疾体弱。这下,无论是母蛊还是子蛊短时间内都争不到足够的养分,倒是为你们争取了点时间。”
一听这话,金大川顿时脸色变了,当年他也不懂这天心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听说种了母蛊的人能控制子蛊,就匆忙种了下去,当年的他想着只要报完仇就了事,根本没想过要解蛊这回事。
也是最近,被落落逼着,他才四处翻书籍,想要找到解蛊之法。才略微了解了一些一旦天心蛊苏醒,那么势必要子母相见,而子母相见之后,有一方必定要被吞噬,余下的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要天天用心血供养着蛊虫才行。否则就会筋脉逆行,爆体而亡。
此刻一听,那蛊虫竟是早就苏醒了,这让他如何不变色。当即就要出去,不敢跟顾晋文再同处一室。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现在还有未竟的心愿,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谷主请放心,本来这蛊虫醒了我是没法的,但是眼下你们把天心蛊最怕的两样占齐全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有些凶险,我还得做些准备才行。”
琉夜笑着拦了金大川,又从怀里掏了两个玉瓶儿出来。一瓶给他,一瓶给顾晋文:“这药拿回去,你们一日三粒,七天之后,再到城里我的住处来找我,我自有法子帮你们解蛊。”
一听真有解法,金大川喜不自胜,赶紧的就接了药瓶儿要往回去:“走走走,别在这里打扰小夜准备了,七天之后你记得派人来叫我们啊!”
说完,也不管琉夜脸色如何,拖着顾晋文就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还嘀咕:“唉,也不知道我那老实巴交的表弟有没有受你们家人的欺负……”
顾晋文顿时黑线,以前没觉得自家这个师父这么犯二啊,怎么现在越发的感觉他是个孩子呢?
就在两人急匆匆往家赶的时候,顾府里已经闹得剑拔弩张了起来。田文俭一家简直是叹为观止了,觉得帮谁都不好,最后在落落的提议下决定闭好院门——专心听着完事。
“我不管!那就是我的儿媳妇!我已经认定了!爹您看不惯就别看!我儿子的婚事我这当娘的怎么就不能作主了?再说了,我那儿媳妇可是经了皇帝批准的,您难道还想让我儿子背个违抗圣命的罪名?”
徐闵兰一火起来,那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只见她一叉腰,什么贵妇风范都不要了,竟是显得比王熙凤还要泼辣几分。
“你!你这个孽障!真是丢我们顾家的脸!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进门!现在果然是这样,祸害完我儿子,现在还要来祸害我的孙子!”
都说老小老小,这顾老爷子还真的是越老越小。他气得浑身真哆嗦,猛地把拐杖往地上一顿,颤抖着嘴唇就开始掰旧帐,掰得徐闵兰越发的火大。
“哼!瞧不起我怎么了?瞧不起我,没我祸害你儿子,你现在还有没有孙子都是两说呢!”她把眉毛一挑,毫不示弱,论起嘴皮子来,她相信十个老太爷也对不上一个自己。
“夫人,你就少说两句好吗?还有爹您也真是的,当初要娶闵兰,是我自己的事儿,干嘛说她祸害咱家……”要说顾老爷子看不上徐闵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每回吵架他都夹中间,帮谁都不是。
☆、第154章 议亲
这下把他给急的,头上汗都冒出来了。那心也是砰砰砰一路狂跳,但是两人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又对上了。
“哼!我们顾家可是一门三公的清贵世家!怎么就没有孙子了?你意思是我其煌还娶不到老婆了?”老爷子气得青筋暴跳,也亏得他心脏好,要像顾晋文父子一样,早就倒地不起了。
“哼哼,爹您吹大话也得打打草稿吧?”徐闵兰气得眼圈子都红了,啪啪地把桌子拍得山响:“当年要不是娘的身子不行,何至于就生了其煌一个?其煌的身子又何于这么差?”
这下戳到了老爷子的痛脚,他脸色顿时一变,“哼!当年我瞎了眼才会同意你这无知村妇嫁进我们家!看你现在行事说话!哪一样不丢人?真真是没的带坏了我的儿子孙子!要不是现在你爹娘俱死,不然,我还真要请他们前来看一看,这就是他们教的好女儿!”
“怎么?许您当年任性,一定要娶自己心爱的人,现在到您儿子,孙子就成了罪过过错了?啊?”徐闵兰的声音有些哽:“当年本想着,爹是个重情的,我虽然出身低些,但是好歹这么些年下来,没有感情也有些面子情了,可是现在看来,竟不是这么回事儿……”
说着说着,她那泪就流了下来。她是真伤心,当年她跟顾其煌碰上的时候,自己也没想过他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当时本来是想放弃的,可是顾其煌不肯,硬生生拖着病体在她家耗了半年,更是同自己讲了当年老爷子跟她娘的事儿来,她这才放下了两人家世差距的成见,决心试一试。
本想着顾老爷子当年能力排众娶了一个有心疾的心爱姑娘回来。想来也是个重情的人,想着这些年就算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石头心也能捂热了。
没想到这回话里话外。老爷子透出来的意思竟还是后悔当年两人的婚事,而且还扯到逝者身上去了。这话就有些过份了。
她这回是真觉得伤了,一边抹泪,一边冲着顾其煌撒火:“我这就回去,就算是我娘家人已经死光了,我也要回去!这家,你们谁爱当谁当去!”
说着,她啪地甩开顾其煌的手,转身就要走。偏那个老小的老爷子还在那里闹腾:“哼!你走就走!可别想着能带走我们顾家一根针!你当年嫁进来时那嫁妆寒碜的……”
徐闵兰顿时火了,唰唰地就拔了头上的簪子珠花等物,又跳着脚要下人去把当年她的旧衣找出来,说要换上回家去。
这下顾其煌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他这个爹自年前症出臆症之后就有些拎不清,因为老爷子好面子,家里就谁也没说过。可没想到今天就爆发了,还当着外人的面,就闹得这样狠。
他心里突突跳着,拉了这个那个跑了。拉了那个这个又不高兴了,一时只觉得手软脚软,声音都没力了:“夫人。你先消消气,听我说。爹你少说两句……”
偏这时候顾晋扬又跑了进来,被院子里紧绷的气氛一吓,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他心里一急,一口气就接不上来:“谁!谁让你们把小少爷放进来的!还不快把小少爷带走!”
家里自他开始,就都有心疾。平时大家都会注意不会刺激到了,可是今天徐闵兰实在是被气得狠了,竟把这一茬给忘了个干净。
这会儿看自家丈夫脸色开始泛青,这才心里咯噔一下反应了过来:“其煌。其煌没事吧?赶紧歇下顺口气,我不吵了不吵了还不行吗?”
眼见着顾其煌只顾着大喘气儿说不出话来。徐闵兰吓坏了,声音里都带了哭音。而一边的晋扬也不闲着,一直大哭:“我不要娘走,娘别走……”
他刚刚进来,就听到老爷子要赶他娘走,小孩子一时吓住了,抱着老爷子的腿就是一通哭。他又有心疾,虽没犯病,但一张小脸也憋得通红。
院子里一时闹腾得不可开交。
落落躲在院子里听着,突然就觉得有些头大,这孩子这样哭法,心脏又不好,当心一会儿出啥事儿。
这下她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的跟爹娘嘱咐了两声就出门劝架去了。
“老爷子您快别生气了,看扬儿吓的,当心一会儿哭出事儿来。”她一把搂过哭得小脸通红的顾晋扬。
看着老爷子嘟哝着嘴,一副小孩子样儿,她的心里不由犯了嘀咕——总觉得这老爷子怪怪的。
不过好在之前在白水镇时,两人玩得也熟,被她抱起来倒也没闹。只含了眼泪可怜巴巴地抽抽:“不要娘走!不要赶娘走!呜呜……”
“好了好了,不会了啊……来来,姐姐带你去吃糖。”说着,落落就把人带着下去了,同时冲徐闵兰一使眼色:“徐姨,老爷子不过是说气话,您别当真。”
“气话?我还真不是说的气话,我还真就是真话,你赶紧的给我走!我老顾家没你这样儿的……”
“爹!”
顾其煌突然一声暴喝,截断了老爷子的话:“您成心想气死儿子是么?”又转头看向唯唯喏喏的下人,脸上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老爷子这两日是不是又没有按时服药?!”
“那个,我,”说来也怪,被顾其煌这样一吼,老爷子原本堪称嚣张的气焰顿时委顿了下来,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吃药?”落落同徐闵兰面面相觑,老爷子看起来中气十足,红光满面的,怎么要吃药?
再看一眼老爷子被儿子吼后,瞬间变得委屈可怜的脸色。
落落心里有些明白了过来,她按了按徐闵兰的肩膀:“徐姨,您消消气儿,老爷子应该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气你的,他,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啊?”
徐闵兰愣愣地看看明显情况不大对劲的老爷子,再看一眼一脸头疼的夫君,心里起了丝狐疑。
“其煌,咱爹?”顾其煌头疼地挥退了下人。
一看这架势,落落赶紧也要跟着走,没想到被他一下叫住了:“落落不是外人,留下吧。”
听他这口气,落落明白了过来。再看眼一脸惴惴不安的老爷子,不由叹了口气:“等我大伯回来,让他帮看看吧。”
“我也是这意思,可是我爹他好面子,清醒的时候从不肯让人号脉,而且如果趁他不明白的时候请人来看,又总怕他醒了发火。”
徐闵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觉得荒唐起来:“爹他是病了?”
在她的印象里,顾老爷子始终是强势且硬气的,此时乍然发现这样强势的硬汉派也会生病,难免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是的,你去白水镇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爹他一直好面子不肯看大夫。加上晋文那边又凶险,于是就拖到了现在,看样子,只怕是得了痴症了。”
“我不看大夫!好好的看什么大夫!那药又苦又难喝的!”说到这里,顾老爷子突然又发起脾气来。
先前不明白缘由,总觉得老爷子的脾气来得快且古怪,还以为是因为对自己出身的成见的原因。这会儿明白了,徐闵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倒是落落,随手掂了块糖糕,塞在老爷子手里:“老爷子,您就让我金伯伯号号脉,我可以让他开不苦的药,看好了可以让扬儿陪你玩!”
说着,她把晋扬往前面一推,示意他去哄哄自家爷爷。
她想得不错,这所谓的痴症就跟现在的老年痴呆症差不多,这样的病人大多跟小孩子一般多变,让同为小孩子的晋扬去哄,准没错。
果不其然,顾晋扬放开了去跟自家爷爷玩之后,不过三两下老爷子脸上就阴转晴了,只不过仍是惦记着自家孙子要取农家媳妇的事儿,时不时地就要仇恨地向落落剜来一眼。但碍于先前一块糖糕的“交情”,他倒不像之前那样对她满是敌意了。
看了一会儿,徐闵兰捅了捅自家丈夫的胳膊,有些心酸地抹泪:“其煌,这以前爹总是看我不顺眼,骂我难受,可现在他这样,我这心里咋还这么难受呢?”
顾其煌安慰地抚了抚自家妻子的手,叹一口气,那时候刚知道爹得病的时候,他本想着要把闵兰接回来照应的。可是老人家平时骂归骂,关键时候心里还是清明的——怎么都不同意他接人回来,说是京里险,晋文干的事儿也险,不许让他们分心。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也有些湿湿的:“爹其实也很疼你的,骂你是担心你在外人面前丢脸难受……”
“我都知道呢,你打量我那么不知好歹?”徐闵兰白一眼心塞塞的丈夫:“所以这些年我跟爹吵归吵,可是从来没真红过脸……”
顾其煌看着落落一边带着晋扬玩儿,一边细声细气顺着老爷子哄着。不一会儿,竟把往日里只要一发病,不闹得人跪了就没完的老爹给顺出了丝笑模样儿来。
他的心里一热,握了握妻子的手:“你给晋文寻了门好亲,落落是个好姑娘。等爹清醒了,我再同他好好说说。”
一听这话,徐闵兰又开始得瑟了起来。
骄傲地把头一甩:“那是!也不看看我的眼光!可是咱爹亲自训练出来的!”
☆、第155章 嫉妒
当捷报传来的时候,周紫瑜正在对镜梳妆,一会儿她要去一个世家小姐的簪花会。
“小姐小姐!”
丫头菊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四个大丫环里头,她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
“怎么回事?这样匆匆忙忙的,小心摔了。”周紫瑜伸手一指桌上泡好的杭白菊茶:“水那里,先喝点子再说话吧。”
菊儿眼带感激地取了茶杯,想来是渴得狠了,咕嘟咕嘟就是两杯茶水下肚,这才拿手一抹唇边残茶:“小姐,听说南边儿的叛军现在平定下来了呢!”
“平就平了呗,要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周紫瑜哂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打仗不打仗的事儿,可跟她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没啥关系。只是吧——她眼珠子一转,有些惋惜自家没个从军的人,否则她把那孙子兵法给人默出来,指不定得多惊艳呢。
“不是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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