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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当自强-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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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收拾好书案,刘曜又来到花瓶旁边。“容容,你看,这是洛阳牡丹呢,我专门派人从洛阳取回来地,石勒就在洛阳,他不让人种牡丹。这几棵还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呢。”

刘曜的手轻轻的停在中间最大的那朵牡丹上,花朵大如碗口,外层花瓣是浅粉色,逐渐加深,到了内层已经是鲜艳的大红色。

“你说这牡丹好看吗?”刘曜轻轻问道。“你在洛阳长大,一定见过很多次牡丹吧,这叫什么呢?”

“原来你也不知道,这是新品种呢,就叫相思吧。”刘曜自言自语,说得十分热闹。

“我知道你不喜欢花。专门折得柳枝,古人折柳赠别,现在我能留下你吗?”刘曜地声音很低,在昏暗空荡的大殿里飘荡。

“我们有了个孩子,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我和你的孩子,就叫刘容吧,你喜欢吗?”刘曜又慢慢踱步,到了床边。斜靠着床头,微微眯着眼睛。“回来吧,容容,我想你,很想你啊”

刘曜的脸庞微微上扬,从我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满面疲惫。一年多不见。他消瘦了不少,漆黑的长发散落在面颊两旁。显得无助又沧桑。

“为什么要走呢?”刘曜低低问道,烛火一跳,两颗水珠闪着银光坠落,如同明亮地星星陨落在无边的黑夜里。

我眼中发涩,书案上的东西,很明显是刘曜弄乱的,他在黑暗中弄乱,然后点亮蜡烛自己收拾,就好像是我仍在,不小心弄乱了那些一样。

我知道刘曜对我有情,可我低估了情的深度,我以为他有了容月,会慢慢淡忘这些,我以为他对我的情,不过是年少时地心动,就像他曾经对靳月容的动心一样,很快就会随着时光而变淡,也许加上了一点不甘心,可是有了容月,他们又有了孩子,很快就能弥补那一点得不到的遗憾。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时间并没有让刘曜忘掉我,他仍在欺骗自己。

我的一滴泪顺着面颊流淌,在灯光中急速下降,“啪”的一声,轻轻落进了鲜艳的长毛地毯。

“容容!”刘曜猛地睁开眼睛,“是你,是你回来了吗?”

刘曜跳了起来,“是你吗?是你吗?”声音哀切悲痛。

我努力的咬住下唇,避免发出声音。

“你到底在哪里?”刘曜抱着头,慢慢蹲下,“你是不是怪我没找你呢?但是容月制住了我,一连十天,我都不能动,当我开始找你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呜呜”刘曜捂着脸哭了起来,“我找不到你了,再也找不到了”

“皇上,皇上”一个尖利地声音怯怯的响起。

“什么事!”刘曜猛地站起来,眉头紧皱,目光冰冷,“谁也不许进来!你们忘了吗?”

“太子哭个不停,皇上”听到刘曜地怒喝,那个声音抖个不停。

“那你怎么不早说!”话音未落,刘曜几步走到门口,又转身道:“我们的孩子哭了,我先去看看。”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酸菜抱着我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桌子乱过,又收拾整齐,刘曜来过,又迅速离去,可是他的话语,仿佛还在这个大殿里回荡,他的泪水,还在大殿里坠落。

当日洛阳街头地他,虽然落魄,却是自由自在,豪迈洒脱;可是现在呢,当了皇上地他,为什么变得那样不幸福?

是我吗?是我这个闯入者的错吗?

司马衷和隐已经离开了邀月殿,并没有拿到那半块血玉。那块血玉虽然是羊祜地东西,可是容月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连具体放在哪里也不清楚,只能说可能留在洛阳城外的那个山洞了。

洛阳,现在还是石勒的地盘,司马睿的军队曾经短暂的收复过洛阳,后来又重新回到石勒手中,我们要想寻回血玉,必须要去洛阳。

只是我很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洛阳又是兵荒马乱的,那个山洞也许早已被人发现,里面的东西也早就被人偷走了。

为了一个未知,冒险去洛阳值得吗?

“去。”司马衷直接下了结论,从容月那儿出来,司马衷眉头紧皱。

我点点头,要是危险,哪儿不危险呢?更何况,照司马衷的说法,本来羊献容的归宿是刘曜,并且两人感情很好,那我这个闯入者的离开,是不是能还历史原来的面目呢?

离开的时候,站在高高的宫墙上,我回头往东看,那儿是一片漆黑,隐隐有微小的灯光闪烁,那是梧桐殿,刘曜的梧桐殿。

司马衷似乎有心事,“是容月不好吗?”我低声问道。

“也许是吧。”司马衷满面疲惫,微微闭着眼睛。

再次站在洛阳城前,恍如隔世。这座千古名城,承载着数不清的荣耀,也承载着数不清的沧桑。

卷三 两国为后

第四十三章 … 遇险

这儿曾是中国古老的都城,曾是文明先进的繁华之地,现在却是一片萧条。

现在正是牡丹花盛开的季节,可是洛阳城外最大的牡丹园,却是杂草丛生,满眼荒芜。

当日石勒攻陷洛阳,我和洛阳百姓一起逃难,就是在冬日光秃秃的牡丹园里,与率军赶来的刘曜迎头相遇,中间的那条河上,停泊着一艘描龙绘凤的大船,船上还有末路天子司马炽和他的皇后。

那时候,虽然是冬天,牡丹园里却还是种满了牡丹,可是现在呢?当日那些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名花,早已凋落飘零,不知何处去了,大好春光中,映入眼中的满园野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中,偶尔几只白色的小蝴蝶飞来飞去,更是增添了无数的寂寥。

谁叹春光悲寂寥?

石勒进占洛阳,第一件事就是禁止种牡丹,这个牡丹园败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石勒对于汉人十分残暴,在他的统治下,洛阳城人口急剧下降,现在城外荒芜的,不仅有曾经繁花似锦的牡丹园,还有大片的良田,本来这时候应该已是小麦吐穗的时节,现在却是一大片一大片荒芜着,根本无人打理。

“最起码比史书记载的要好。”我拍拍司马衷,现在虽然人口少,可是那种吃人的事情毕竟少了。司马衷面对一望无际地狂野。点点头:“是啊,总是要好一些。”

“对啊,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嘻嘻笑着,“最起码,我们的努力还是有些效果的。”

“娘娘,”酸菜跑了过来。“那边来人了,我们还是躲躲吧。”

她的手指向西方,远处几匹快马正向这边疾奔而来,夕阳中卷起漫天尘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我们赶紧躲在路边的杂草丛里,这儿临近洛阳。在石勒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为妙。

那几匹马风驰电掣一般,很快就跑到眼前。

“咦?这儿有马。”一个粗犷地声音说道。

“别多管闲事!”一个冷冷的声音,我和酸菜忍不住互看一眼,“放慢点速度,小心行事。”

话音未落。那几个人已经远去。

“他怎么也来了这里?”等尘土落尽,我们几个人钻了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一边发抖一边疑惑。

司马衷没有紧紧握着我的手,没有说话,凝神思索。

那个冰冷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那是李飞白。他这几年一直呆在成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洛阳?

“天色晚了。我们先去找东西吧。”司马衷提议。我想了一下,“要不让隐和酸菜去趟城里,我们俩自己上山。”

隐低下头,“我自己去吧,酸菜还是陪着你们。这年头。世道乱,山上也不一定安全。”

“好。”我想了一下。也同意了,“那我们就约好在山顶地洞中见面,你速去速回。”

趁着天色还早,我们三个人赶紧爬山。

山洞是容月藏东西的地方,当日羊祜留下的天书就藏在那里,所以不仅山洞隐蔽,而且还有一道暗门,一般人只会当成石壁,机关就在石壁下端的几丛野草里,那儿有一截枯树枝一样的东西,左右各转三圈,石洞门就打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机关,枯枝隐在杂草丛里,本来就不容易发现,就算发现了,也只会当成柴火,即使当成柴火,也会是想要拔起来,而不会左右旋转。

门一打开,风带着尘土扑面而来。

“咳咳”我捂着嘴,另一只手胡乱的挥舞。

过了一阵,尘土落尽,才能看清洞里地情形,因为山洞留有暗槽通风,所以很干燥,里面堆放的东西虽多,却没有发霉,完好无损,只是落满了灰尘,我们稍一动作,尘土又开始铺天盖地的袭来。

酸菜从山上找了些水,洒在洞里,才慢慢能进去。山洞不大,也就几平方米的地方,除了正对门口的一张石床,剩下的地方,凌乱的放着几个大木头箱子,刻着细碎的花纹,铜锁扣,但是并没有上锁。

我们一个抱着一个箱子,埋头找了起来。这里面都是些小物品,除了一些小孩子地玩具之外,还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零碎小物件,什么小巧地铜镜啊,下面带扣,可以拴在裙带上随身携带,面捏的小人,胶泥跺的小火盆,等等不一而足,然而这些里面并没有我们要找的血玉。

也曾发现一些首饰,多是些什么约指耳之类的,质地并不好,但是胜在精巧别致。

一通忙活下来,天已经黑了。酸菜点起了火把,插在门上。我们三人灰头土脸地,互相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东西没找到,净弄了一身土。

“休息下吧。”我道。

酸菜点点头,拿起墙角地陶罐,准备去打水。

“什么东西?”刚一拿起来,里面就叮叮当当的乱响,看样子容月把这个陶罐当垃圾桶使用了,“你们先歇歇,我到外面洗干净再来。”

“等等。”我突然道:“既然是这里面地东西,还是小心点,在灯下看看吧。”

酸菜点点头,提起陶罐,哐啷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到了出来。

“啧啧”我咂着嘴,别看陶罐不起眼,里面东西一出来,倒是一派珠光宝气。里面有废旧地字画。揉成一团,破破烂烂的样子,还有几件旧衣服,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更多的就是金银珠宝,几支金步摇。布满了灰尘,轻轻一擦,灯光下立刻金光灿灿。

“真是好东西啊。”我拿起一串珍珠,珍珠颗颗圆润饱满,个个都有指头大笑。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明珠投暗啊。”酸菜学着我的样子,在旧物堆里翻来翻去。

“这是什么?”拿起一件旧衣服,一块红色地事物“叮”的一声落了下来。

“找到了!”酸菜高兴的拿起来,正是那块血玉。

司马衷拿出自己随身的那一块,小心的拼在一起,正是完整地一块。我屏住呼吸,好奇的凑过头去,期待着神秘事情发生。

也许会是红光满天,也是是光芒四射,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

“别失望。”司马衷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神彩黯淡了,我拍拍他。“惠普也只是说可能。”

我知道他一心想要寻找血玉,比我更是坚持。

“是啊。当初分开之前,肯定也没什么异常。”酸菜也劝道。

“是啊。”司马衷小心的将血玉贴身收好,“还是给惠普看看再说吧。”

突然酸菜神色一凛,身形一闪,挡在我们前面。一阵破空声袭来。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快走!”隐还未进来。就冲着我们喊道。

酸菜手指一动,熄了火把。带着我们急忙离开。

我们沿着山路向上,山下影影绰绰火把闪动,隐约传来人声,马蹄声。

“怎么回事?”司马衷拉住隐。

“石勒发现了我们。”隐言简意赅,“我去探听地时候,正好听到石勒准备上山围剿,就赶紧回来了。”

“石勒怎么知道我们来呢?”我看向司马衷。我们一路行来,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小路,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不断的变换行藏,也不过是今晚才到,石勒这么快就布置下人手来找我们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马衷紧紧抿唇,眉毛皱起。

“是容月。”司马衷低声道。

“啊”我倒抽一口气,竟然会是容月,是的,除了她还能是谁呢?她知道我们在找血玉,而找血玉就要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除了容月知道,就是我们知道。

是她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了石勒。

我一下子坐在地上,容月将我们的消息告诉了石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李飞白又是怎么回事?”夜色中司马衷面色虽然苍白,却很快恢复了镇定。

“这个,”隐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和刘曜有关。”

“什么意思?”

“似乎是南岸的流民军要和刘曜联合,李飞白前来应该是为了和石勒联合地。”隐的声音很低。

这个混乱地时候,当时我曾动员祖逖他们联合刘曜灭了石勒,没想到这南北还未联合,东西的石勒李飞白先联络上了。

“隐,你先带和酸菜离开。”司马衷皱眉思索了一阵,突然开口,隐刚要说话,司马衷阻止了他:“你听我说,你赶紧赶到南岸,告诉流民军这个消息。”

“你们在这里,太危险了。”隐不同意。

“不危险,你想啊,”司马衷微微一笑,“我们两人不会武功,你们俩带着我们离开很难,还容易被人发现。”

司马衷看着山下,那儿火把越聚愈多,照亮了半个天空。

“你听到他们来干什么吗?”司马衷微微笑着,胸有成竹的样子。

隐摇摇头,有些迟疑。

“放心,你们两个离开,对我俩更有利。”司马衷看着山下,“最好让他们看到有人离去,这样他们就会以为已经失败,不久就会撤离,我和容容躲在山上,等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也跟着下山,然后到黄河南边去找你们。”

“可是你们藏在哪里呢?”酸菜不放心。

“就藏在那个山洞里,关上洞门,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司马衷指着山洞,“赶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将那儿收拾好,食物和水都放好,坚持个十天半月也不成问题。”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就这样定了。”我一拍掌,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人,穿越铁桶一样的包围,无异于痴人说梦。司马衷地主意是最好地,我们留下,隐和酸菜离开,一方面去送消息,一方面可以转移他们的视线。这时候留在山上,反而是最好地。

酸菜定定的看着我,眼泪汪汪的,“又不是见不到,干嘛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我不说还好,话一出口,酸菜的眼泪刷刷的落下,“酸菜,好了,好好的去,我们还要去找你呢,让笑笑准备好大餐啊。”

“真是的。”酸菜勉强笑着,擦掉眼泪,“本来没什么,你一说反而显得真是生离死别一样。”

“知道了,可爱的酸菜,都是我不好,乌鸦嘴行了吧?”我放低姿态,“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口无遮拦好了。“娘娘,你一定要好好的!”酸菜含泪笑着。

“我知道。”我点点头。

酸菜慢慢走出去,脚步异常沉重,我为突然跑过去,抱住她:“酸菜,让我抱抱吧。”这样说得时候,突然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我不走了,娘娘,我陪着你。”酸菜也哭得唏哩哗啦。

“快走吧。”我也抹着眼泪,“都是被你勾出来的。”

酸菜重新站起身,我又补充道:“其实隐不错,真的,给他个机会。”

酸菜擦净眼泪,郑重的点点头。

   卷三 两国为后

第四十四章 结束

看着酸菜的背影慢慢消失,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么久都是酸菜陪着我,比司马衷陪我的时间还多,如果说司马衷是我的精神寄托,是一面指引我前进的旗帜,那么酸菜就是陪伴我的一根拐杖,无论多难的道路,都和我扶持着前行。'清 逸 文 学 网'

“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司马衷揽着我的肩膀。

我回头冲他灿烂的微笑,“我知道,其实我是在想,如果他俩就这样走了,相依为命也不错。”

我们选择留在山洞也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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