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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云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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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凡是文中被人称呼的,比如修泽、远砚等等,我权且当做是诸位帅哥的字,不然会让我觉得说话的人是在骂他们呵呵。说个段子大家就比较清楚——大诗人杜甫曾做过成都严武幕僚,一次醉酒后说道:“不谓严挺云乃有此儿!”严挺云是严武之父。严武立时暴怒,回骂“杜审言之孙”怎样怎样,杜审言是杜甫祖父,由此严武的回骂相当于又升了一级,此处“挺云”、“审言”都是名,非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丁丁在这里只搬块破砖丢丢而已,大家随便瞧瞧,不要笑话。另外像赵暄等等,因是皇室,所以没有另取,只称呼名字而已。而后来阿七称苏岑其名,亦是因为二人比较熟识,所以不算骂他,呵呵,大家记得就好。
还有就是,文中有些提及的比较晦涩的地方,丁丁会陆续在每个章节解释一下,在那个章节之后加个(修)字,大家若是有空就瞄一眼,不要烦啊~~~非常希望大家能留言多多批评,这也是为什么起点这么难混,丁丁却不愿离开的原因。因为这里是读者互动比较多的一个网站,可以让丁丁觉得,写字还不是那么寂寞:)





五十八 海东生白鹰(9)

从不曾处心积虑谋划过何事。而此时,暄却深知,或许,自己已是无法收手。望着怀中的女子,长发掩着脸颊,不知她是睡是醒,终是喃喃说道:“我要带你,回京中去——”
“殿下早就说过,”阿七双眼隐在发间,轻声笑道,“不必再说。。。。。。”此后亦是如此,他从不问她是否愿意,而她,亦从不回答。
见她并未睡去,暄便将她放下,起身出了毡帐,不多时,却带了一名祁女进来。
那祁女将手中一只杉木斗桶放在地下,便走上前向阿七施礼。阿七将眼一望,只见这祁女虽不似衍国女子那般窈窕纤细,却生得面相甜美,身形丰润,长发一根根结成细辫,发间缀了赤色珊瑚细珠,发梢直垂至腰际。
阿七不懂祁语,只摆手让她起来。却听赵暄低声吩咐几句,那女子便过去替他将外袍内衫一一解下。
阿七并不起身,亦不闪避,只坐在火边远远瞧着,见那赵暄面上带了一丝浅笑,心中有一幕却与此间有几分相似——那人也与这世子一般,最善与女子调笑,亦是十分晓得她们的心思——思及此处,阿七微微敛眉,唇上却难掩笑意,只是这笑,无端带了一丝茫然。恰恰此时,不知暄与那祁女说了什么,那女子亦是低了头笑个不住。暄转头望向阿七,见她唇角轻扬,目光却有些飘忽,不禁脱口问道:“你可知我说的什么?”
阿七回过神来,轻笑道:“不知。”
此时暄便将那祁女一指,“我方才与她说,你亦是女子,她却不信——”
阿七心知他必是有意取笑自己,却也抬眼望着他,遥遥等那下文。
“我问她为何不信——”果然只听那赵暄继而笑道,“她却回说,若你当真是女子扮的,连胸也不必缠,只需换上男子衣饰,便可得了——”
一语既出,却见阿七面上不羞不恼,反倒轻浅一笑,只管拿了手边铜箸,低头拨那炭火。
暄便也不再看她,此时仅着一条中裤,赤了上身,正欲向那寝帐而去,余光扫过——只见阿七用铜箸轻轻夹起一块白炭,其上犹自冒着火光,眼也不抬,甩腕便向自己与那祁女掷来。
祁女未及惊叫出声,赵暄即刻向她腰间一揽,护着她堪堪躲过。那女子伏在赵暄身前,三分惊惧,倒有七分娇嗔,只管侧脸将阿七望着。暄也不急着将她松开,反倒敛了笑,拧眉望着地下摔得火花四溅、将熄未熄的白炭,“此时天干物燥,若是走了水,还要我替你领罚么?”
阿七恍若未闻,只将眼望着炉火,默默想着心事。
暄冷哼一声,独自进了寝帐。那祁女便拎了斗桶,跟上前去。
不多时,只听帐内冷冷说道:“去,将那炭熄了!”
阿七一愣,立时便知吩咐的却是自己。当下也不多言,拿了铜箸起身,乖乖将炭夹了回来,仍旧丢在炉中。
暄伏在帐内,那祁女便跪坐一旁,将手边几块细绢浸了冷水,替他向背上敷拭。
阿七并未看他,只听着细碎水声,心底也明白几分,索性不去理会。
见她软硬不吃,暄终是按捺不住,叹了一声:“过来——”
半晌无人应答,亦不见她起身过来。
那祁女尚在跟前,暄便觉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挥手先命那祁女出去,复又低声唤她:“来——”
阿七此时方将铜箸丢开,依言过去。也不恼他,只将眼向他背上一扫,低声道:“先时不好生呆着,现下再使冷水敷,已是晚了,还是将药服了吧。”
却见他不置可否,只阖目轻笑,“日后若有人娶了你,即便再纳上十房姬妾,只怕亦是不能压下你这气焰。”
听了这话,阿七心中有些黯然,只当不曾听见,探身向身侧矮几之上,取过先时医士留下的烈酒与丸药,斟入杯中,递到他脸前。
暄将那银杯斜斜一睨,转而笑道:“放才我去营中寻你,看你的身手步法,却是笨得紧——”
一语未尽,便被阿七冷冷打断,“喝是不喝?”
暄便撑起身将那丸药服了,将眉一挑,口中却笑道:“先时医士与我敷的药酒,既是止血,却可散瘀,你道怪与不怪?”
阿七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倒也当真想了一想,随口答道:“怪也不怪。跌打药酒,多是如此,表面看似药理不通,内中自是另有因由。”
不想他向衾被之上一趴,接着絮絮又道:“将将这丸药也有讲究,有些人需用酒送服,另有一些人却要用水。”
“酒主升发,可行药势;而水——”阿七坐在一旁,心中已是不耐,“罢了!嘱你如何服,你依言照做便是,如此啰啰嗦嗦——不许再与我说这些无趣的话!”
“那倒要我说些什么?方才那祁女在时,与你调笑,你只爱答不理;若说些正经的,你却不肯放在心上,再不然便是有意将我打断——索性我便说些药理,你又嫌无趣。”此时只听他懒懒道,“此外倒还有天文地理,文经武律,我亦是只知些皮毛,不如你拣一样,我说与你听——”
此时阿七方知他是有意捉弄自己,不禁恨道:“统统不许说!”
“那好。”只听他低低笑道,“接着说方才那些正经的——你不许再打断我。此番回去,我会禀明父王,娶你为妻,此是其一;再则,你因箭毒之故,身法必是不及先时轻灵,并非全然是坏事——不如索性藉此,斩断来路。。。。。。”一面说着,缓缓坐起,沉沉望着阿七。





五十九 海东生白鹰(10)

斩断来路。。。。。。微怔过后,阿七无声轻念——心中酸涩,却只垂眼低笑,“殿下与女子调笑,向来都是如此拐弯抹角么?”
暄早便料到她会是这般情形,淡淡说道,“往后若不肯说出心底所想,记得闭口不答便是,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那祁女,今日起便送与你做侍女。你可唤她——布苏。”见她默然无语,暄继而低声道,“她听得懂你的话。她的母亲,曾是一名京中女子——”
阿七静静坐着,散发笼在脸侧。暄不知她是否在听,便不再继续,只温言道:“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启程赶路——你若睡不着,想去何处,季长会命人带你去。。。。。。苏将军,今夜正在军中。”
暄说着,不再看她,俯过身去。
阿七望着他背上的瘀伤,心中凄然——这个男子,果然不可亲近,若是时日一久,只怕自己便如失了翎羽的鸟雀,再也无力远去。
阿七黯然起身,走出营帐。即便初夏,祁地的夜风,仍是寒凉。将手臂扬起,风自指尖穿过,带着几分凛冽——鹰隼在空中低旋之时,羽翼间,是否便如这般?
阿七静静立在风口,将斗篷领间收得紧些。知晓必有人暗中跟随,虽不会现于自己眼前,心中仍有一丝腻烦。
而明知苏岑此时正在此间某处,亦无意去寻他。
寻了他,又能如何?将青潭归还?将往日所言重述一番?唯有摇头轻笑。
如是走走停停,心思恍惚,突然驻下脚步,却是到了那鹰户的篷车跟前。
那男子仍是坐在荒草之上,抬头望着阿七,暗夜中,眸子如曜石一般。
阿七亦是望着男子,在他对面坐下,半晌,低声说道:“与我说说这猎隼吧——”
“。。。。。。上佳的猎隼,俱是出于海东——”男子果然开口说道,声音低沉,“由此向东向北去,海东远在数千里之外。海东有海,与汪洋相接。太阳初升之时,便是照在海东。而那里,却比这祁地更要冰寒。”
“你,亦是从海东而来?”
“我只是,去过。”
“今日见你,王使可是唤你格侓?”
“正是格侓。”
阿七轻轻看他一眼,“雪隼,当真难驯么?曾听人说,即便驯服,亦是不敢带至山地林中。”
格侓静静说道:“不错,在这荒原之间,雪隼看得到鹰户,便不敢脱逃。若是回归山林,必是不肯再听召唤。”
阿七点头轻叹:“如此说来,果然难驯。若将这十数只猛禽,安然带回京中,格侓兄亦是要随之南下了?”
“这全要看殿下的意思。”
阿七知他意指赵暄,却有些理不清头绪,便望着他的眼睛,突然笑问:“白日里我选下的两只雪隼,可是难舍旧主,愿与你同行?”
格侓果然答道:“实不相瞒,公子所选的两只雪隼,平素与格侓形影不离,便如格侓的兄弟血肉一般。”
“那好。我与那两只隼也算一见结缘,白日里见它们乖的很,”阿七笑容轻巧,“许是你在近前的缘故。不如你便一直跟着我们。”一面说着,便要起身。
此时只见格侓抬手按下阿七,向身侧皮囊之中,取出一片白色隼羽,双手递至她面前,“公子可将这隼羽收下。”
阿七望着那纤细尾羽,内中实无可做手脚之处,于是笑道:“乌勒身份低微,又非勇士,如何当得起?”
格侓便说道:“在祁人眼中,勇士自然便是身份高贵之人。”
阿七更是失笑:“可惜乌勒并无英勇之举——”
“公子为人有胆识,亦有担当,自是便配得上它。”言罢抬手便将那羽毛插在阿七发间,继而便不再言语。
阿七亦不多言,起身径自离去。





六十 郡主燕初(1)

夜间,原本营中禁止士兵随意走动,阿七心中明白,却不肯回去。在那人面前,心思往往不知不觉间,被他引着,堕入早便织好的网,一如那祝由幻境一般,使人沉迷,神思昏昏;而她所需的却是——细细将前路辨明。
阿七宁可信那乌末,只是系着自己的安危,故而一路向北跟随。无奈心中自是明晰——即便乌末,亦不可全意以待,今日一时意气,许那格侓随行,他日倒不知是福是祸。。。。。。
雾霭渐逝。天际隐隐露出淡淡晨曦。
双目惺忪,眸光透过假面冰冷的孔洞,如靛的天幕中,犹挂着一颗星子。低头看时,却是倚坐在毡帐外,身上倒多了一领氅衣。
耳侧隐隐传来帐内轻言细语。正是那祁女布苏,用陶罐汲了清水,服侍梳洗。听二人絮絮用祁语说着什么,阿七原本要进营帐中去,一时反倒有些踌躇。直等到布苏离开,自己方掀了帐门进去。
暄此时正立在帐中,一袭苍色便袍,盈盈一双笑眼,只管瞅着阿七发间的隼羽。
阿七面容平静,心底却好似那池水一般,被他看得一层层荡漾开来。离他三五步站着,不再上前。
暄便走来抬手摘了那白羽,细细打量两眼,“可知你最致命的软肋,却在何处?”
阿七自他手中轻轻抽出隼羽,仍旧别在发间,淡淡答道:“不知。”
暄倒也不再理论,只对她道:“若沿途平顺,夜间便可赶至康里。今日不必骑马,骑装拘束,不如换了吧。”
阿七心知他必是如往日那般,乘车舆而行,心中无端便有几分惴惴,抬头又见他不曾绾发,只将长发低低束在肩后,其上系的,正是阿七自己往日束发的带子。
此时暄接着说道:“坦鞑现已先行启程,临行时我已请他将那鹰户留下。”一面说着,拉了阿七走到炉火跟前。
火边乌金托盘之上,叠放着一摞男子的衣物。阿七拎起其一看时,亦是一件苍色便袍,火光之下,可见内中暗缀的繁复银丝,大小与自己身量竟也合宜。心中自是疑惑——如今在祁地,赵暄到何处可筹得这等华美衣饰?
而此时暄一双手探向她身前,不及她多想,已将盘扣自颈间一路解至前襟。一边解,口中却低声说道:“你可知康城公主?祁人历来随水草迁徙,多以山川河湖作为标志,定下地名。唯有这康里,取自一位大衍公主的封号——”
阿七冷睨一眼,见他眸中并无轻薄之色,倒有几分萧寂,自己便也怔怔听着,亦不将他推开。
——国力衰微之时,皇室女子和亲远嫁,迥异于盛世天子赐婚蕃邦,历来少有记载,史官亦只寥寥数笔代过。而这康城公主远嫁,不过三十余年,阿七倒曾听闻一二——二人初见,公主具倾城之色,祁王大喜之余,将迎亲之地定名为康里,祁语“康城”之意。谁知将将半月,祁王便暴疾而亡,公主则下落不明,此后两国仍是战事连连——此番和亲,初时声势浩荡,却如此惨淡收场,亦未曾化解了干戈纷争。。。。。。想到此间,惊觉凉意,却是被那赵暄轻轻拉开里衣,肆无忌惮,直直向内中望着。阿七一把扯住快要散落的衣襟,将外袍掩在身前,明知无望,仍是低声恼道:“我自己来!”




六十一 郡主燕初(2)

暄自是不肯轻易放开,眸中笑意渐深,手臂轻收,令她将将不得挣脱。
阿七倒像一只被逗恼的猫儿,勉强压下心气不去挠他,而此时脑中一闪,想起布苏与这华服,索性低声问道:“昨日我昏睡之时,殿下可是去了康里?”
“哦?”暄并未感到意外,只微微敛了笑意,“你还能想到什么?”
阿七并不知此去康里有多少路程,只接着问道:“莫不是,坦鞑与殿下说了些什么——”
暄果然将她松开,沉声道:“不错。只是我并未去康里。”
“殿下却是为何一错再错,违背初衷?”阿七心绪暗涌,终是低声说道,“此行隋将军颇多袒护,你纵马现于人前,亦不算什么大事——即便京中纨绔,却也不乏骑术精湛之人,大可以此作为托词。而那坦鞑野心勃勃,绝非可交之人,如今若是应承了他,只怕日后百口莫辩!”
一言既出,阿七自己也有几分诧异,唯有闭口,垂下头去。
暄自是看着眼中,将手抚过她发间,低低笑道:“我不曾应承他什么。。。。。。你肯说这些,我很喜欢。”
不想那阿七低声叹道:“民女不值殿下如此厚待。不若放我离去,此生将铭感五内——”
“这话不许再提——”赵暄言语间已有几分敷衍,却仍是温言道,“我行事自有分寸。”一面说着,将她身侧的中衣系带一一结好,又取过丝袍替她穿上。
“康城公主,说来,应算我的太姑母。彼时祁王暴毙,公主时年仅十四,后改嫁北祁固赞部首领,而现下的固赞王,正是她的嫡子班岱。”见阿七垂头不语,暄便接着说道,“固赞部西迁至此,已有月余。坦鞑与固赞部多有罅隙,如今坦鞑强势,此去向西向北,皆是他的领地,班岱不敢贸然继续西迁,便原地驻扎,距此地东北向五十余里。而我们一路北上,不知何故竟被班岱知晓行踪,暗中遣了来使,求隋将军助他们西迁——”
阿七原本不欲再多言,听他说到此处,仍是忍不住说道:“如何得知你们的行迹,姑且不论;外将最忌私交蕃王宗室,隋将军进退有则,必是不肯轻易应允;而你,却恣意妄为,插手外藩之事——如今这水,果然被你越趟越浑!”
暄却低声笑道:“你不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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