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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王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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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扬又张望远处：果然如传闻所说，涯下珍禽异兽很多，有老虎、狮子、犀牛，一个个全都凶神恶煞。
青扬光是避开这些畜生就很难，想要找人就更不可能抽身！
楚楚，你在哪里？是死是活？
青扬到底还是冒险找了大遍涯谷，却终始没有发现。于是，他动用灵力来感应周糟的一切。
虽然青扬在之前救文轩时已经消耗了很多精元，但此次又关系到一条人命，能救的就必须要救！
青扬闭上眼，双手合并，他能感应的涯谷似乎有凡人的生命气息。
可是，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生命的脆弱，青扬感应到的凡人的生命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减弱，最后……
青扬感应不到了，这说明……
就算楚楚掉下来没有立即死去，但现在基本是……
她死了，若又没有即时找到她的肉身，等到猛兽发现了肯定会吃了她！
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真的很残忍啊！
青扬为之惋惜，但他还在争取，一边躲开猛兽，一边又找了很久！
还是，找不到啊！
青扬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抽身回涯顶！
“人呢？”文轩死死地扯着青扬的衣袖。
青扬摇头：“找不到！估计是……死了！”
说“估计”只是安慰文轩，其实已经可以确定是死了！
闻言，文轩的眼神在瞬间失去焦距变得涣散无光，表情也呆呆的，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卫：“不会的！楚楚……不会死，不会的！”
楚楚不会死的，她舍不得抛下我，她舍不得抛下天凡！
楚楚，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文轩不相信，其实是不敢相信。踏雪却又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这么高摔下去，怎么可能还活着？青扬，尸体都找不到，是不是……”被野兽吃了！
青扬白了她一眼：踏雪，你都没有自责之心吗？少说两句行不行？
可惜，踏雪真不知那自责是什么，仍在说：“听说涯下有很多野兽，楚楚是根本不可能……”
柳踏雪，你还说，全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要害楚楚？
自小到大，文轩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
柳踏雪，之前我没有拿灵珠收你，好心地放过你，你却这样回报我？
柳踏雪，我恨你。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文轩知道杀不了，但却有法子制。蓦地，他从怀里掏出灵珠！
乍然出现的万丈光芒如万道金丝，威胁强大！
踏雪被这光芒照得浑身难耐，滩在地上唉唉叫苦，青扬的心也仿佛被光芒刺穿：“向文轩，你干什么？快收起珠子！”
不！
这次，我绝对不会收，我要杀了柳踏雪！
文轩因为楚楚的事真的被打击到了，他拿着灵珠对准踏雪，甚至还一步一步地靠近！
柳踏雪，你敢害楚楚，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不要！”踏雪痛苦地哭喊着，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向文轩，我好难受，求求你，快把珠子收起来吧，求你了！
文轩置若罔闻，忤在一旁的农夫早已经看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转眼一旁，青扬也被光芒祸及到，全身难受得要命，窒息得都快不能唾呼吸，但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努力撑起意识，艰难地走近文轩！
终于，在强烈的求生意识下，青扬历经万难走到文轩身边，奋力地打掉他手中的灵珠！
灵珠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落入悬涯！
踏雪被折磨得早已不知所措，待灵珠入涯、光芒消失的刹那，她立即以体内仅存的一点点灵力消失于望峰山顶！
青扬还没走，他受伤不轻，喘息个不停：“向文轩，我好心……赠你精元，保你性命，你就……这样回报我？”若不是他冒险打掉灵珠，再被他以灵珠这样照下去，肯定……
魂飞魄散了！
文轩却仿佛没有听到，灵珠被打落山下，柳踏雪又逃之夭夭，他无奈，再也撑不住，像块烂泥般滩坐在地上！
楚楚，你真的……死了吗？
不！
我不相信你会抛下我！
心痛压抑得快要死掉了，文轩仰天大喊：“不会的，楚楚，你不会死，你不会！”
心还是好痛，为什么发泄出来后一点都没有让心痛减轻些？为什么痛得还是这样让人受不了！
楚楚，我不相信你离开了我，我不相信，你回来啊！求求你，回到我身边！
可是，青扬又一次残酷地提醒：“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死了，你总要接受！”
接受吗？
文轩怔怔的，眼角还有挂着伤心的泪水：“柳青扬，你要我接受吗？好！我接受！”
如果这就是事实，如果非要他接受，那么，他接受！
他要陪楚楚……一起“接受！”
又一次，文轩纵身想往山涯下跳，青扬却即时拦住。见他挣扎着不停，无奈之下，只好弄昏了他！
临走前，青扬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可笑：他差点就杀了我，我却还救他！
记忆，犹在脑中，清晰可见！
在望峰山经历过的痛苦，此刻换在千居殿，心痛得更加难以呼吸！
楚楚，楚楚！
文轩的眼睛早已经通红一片，他急着下床，向志诚急忙问：“怎么了？文轩，你怎么……哭了？”
“……”
“文轩，告诉父皇，你怎么哭了？”向志诚一见他这状况就猜到事情可能很严重。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文轩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今日，会是什么事让文轩哭？难道……
向志诚按着文轩的肩头：“楚楚呢？”
只有楚楚才会让文轩失去自我！
文轩仿佛失了魂，他只想出去，他要去找楚楚。哪怕就是找不到，他也要陪她……一起死！
楚楚，你说过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可是，向志诚却百般阻止：“文轩，告诉父皇，楚楚呢？”
“……”
“说啊！她到底在哪儿？”
“她……她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文轩压抑着，始终不敢说“死”字！
他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啊！然而，向志诚又在不停地问：“什么叫‘不在’，文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你说啊！非要父皇急吗？”
终于，被逼问下，文轩忍痛道出一切！
天知道，让他转述这件事，那是对他多大的折磨！
向志诚则在听完整件事后跟文轩一样处于崩溃之中：“柳踏雪为什么这么做？她在报复楚楚毁了老祖宗的灵魂吗？”
文轩闭上眼，痛苦地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他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柳青扬横差一足，他就早用灵珠将柳踏雪收服住了！
文轩越想越恨：如果不是他心软，如果他听楚楚的话在御花园时就将柳踏雪收服，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老天，我错了，我害了楚楚啊！
“那现在……怎么办？”向志诚也被楚楚遇害的消息打击得手足无措。看文轩的样子似乎很痛苦，柳青扬又说他想寻死，可千万别出事啊！
文轩终于下了床！
此刻，外面已经升起暮色，可是文轩却管不了，执意要出去：“父皇，我不相信楚楚死了，我要去找她，我必须要去找她！”
“那柳踏雪害楚楚去的地方是哪里？父皇派人去找！”
“我……我不知道，那座山很高，到处是悬崖峭壁！”文轩很心急，他竟然不知道那是哪里？
这该怎么找？
向志诚也沉思：“很高的山？父皇只知道除了千崇山，也只有安平县的望峰山最高！”不过，天启皇朝地镜广阔，其他县城也有山脉连连，每座山峰几乎也不低，文轩又说不出具体山名，这要怎么找？
文轩也非常心急，可是他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或是完全没有希望，但只要一天没有见到楚楚的尸体，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楚楚，就算是死，我也要陪你死在一起！
文轩打定主意，根本就不惧死亡，向志诚却死死地扯着他：“你这样无头绪地找也不是办法，这事也不好下旨寻人。文轩，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父皇派人给你，人多找起来也方便！”
“不，我现在就去！”人命关天的事，他怎么可能休息！
向志诚苦苦劝道：“可是明天是十六，要祭天的，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你若现在走了，明日要父皇怎么向众臣交待！”
“父皇，没有楚楚，我还要什么祭天，让老天拿起我的容貌好了。”如果真让他选择，他宁愿不要现在的容颜也要换回楚楚！
向志诚喝斥：“不许说胡话！”
“父皇，请你明白我的心情。没有楚楚，我真的……”生无可恋，还要什么容貌！
文轩越想越心痛，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再也忍不住而划落下来：“父皇，你明白吗？没有楚楚，这里……很痛！”
心痛，那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就仿佛被万剑穿心！
文轩抽泣：“父皇，当年母妃逝世，您也有过这样的心痛吗？”
“这……”向志诚语塞。爱妃去逝，他当然有过，可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肩上的重担。
身为一国之君，即使再伤心也不可以将情绪表露得太彻底，那会让群臣认为他是沉迷酒色的昏君。
向志诚自认也没有像文轩这样一蹶不振，或许……
朕爱萧妃不够深，至少……
肯定没有文轩爱楚楚这样深！
向志诚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跟楚楚感情好，父皇为你高兴，同时也在发愁。因为你太过乎她了，太乎到失去自我、失去分寸，父皇一直都很害怕总有一天你会为她而放弃向氏江山，今天……”
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向志诚知道自己是肯定留不住文轩了。于是，他随手拿了千居殿内的一些值钱饰物，然后又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牌：“父皇知道你是倔脾气，既然你主意已决，父皇再劝也没用。出门不比皇宫，吃喝总要用银子，这些手饰你拿着，还有这块金牌，可以调动全国各地的府衙帮你找人。那……父皇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再等等，父皇立即去召几个侍卫陪你去找人！”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如果需要用人，我会利用父皇给的金牌！”文轩叹息着说。现在还不知道楚楚究竟是在哪里落涯，要再多人也没用！
向志诚微微点头，其实楚楚究竟是生是死，他相信文轩心里是明白的，答应让他去找楚楚也是为了让他死心，好接受事实。
文轩，事实是很残酷，但却是必须要接受的！
向志诚紧紧地握着文轩的手，眼眶也渐渐红了：“不过……你要答应父皇，不管能不能找到，就一个月为期，你一定要回来！”
“我……”
“你快答应，否则父皇是绝对不会让你走的！”向志诚似是在威胁，因为他已隐约感觉到此次与文轩一别，有可能会……
永、不、再、见！
最终，文轩终于点头：“父皇，我答应！”
“你从未说过谎，父皇相信，你也不要让父皇失望！”
临走前，向志诚还在劝：“文轩，记住你答应过的，记住……你还有天凡，你不可以抛下你的儿子！”
“有父皇疼他，文轩很开心！”文轩也连头也没回，其实他很想再去看一眼儿子，可是为了楚楚，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对不起，天凡，父王要去找母妃，不能去看你了！
文轩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向志诚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中，他心里升起的苦涩到了极点：身在帝王家，文轩太儿女情长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啊！
向志诚又一次叹息，俊朗的脸上是严肃的表情：文轩，记得你答应过父皇，一个月为限，一定要回来，父皇等你！
……
文轩终于出了宫，夜暮也降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楚楚，一整夜地游荡在街头，失魂落魄！
千崇山！
踏雪从望峰山归来后就入土休息，如梦也在受着每月十五这一天的折磨，于是就剩下雪衣一个人闷得快发霉！
随及，青扬回来了，他脸色苍白，体力消耗得所剩无已，他顾不得雪衣来打招呼，立即现出真身入土！
“青扬哥哥，这……什么跟什么嘛？”雪衣真不知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出事了，却又谁都不知道她，也不理她！
终于，过了子夜，十五已过，已是十六的凌晨，如梦的酷刑结束，她化为人形，询问青扬：“怎么样？踏雪有没有伤害楚楚？”
不是伤害，是害死了她！
青扬现身，无奈之下说出一切，如梦跟雪衣都震惊了：踏雪她……
“踏雪，给我出来！”如梦逼着踏雪终于现身：“踏雪，我问你，青扬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错！”踏雪敢做也敢承认！
啪！
如梦似是连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挥在她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打踏雪，因为她太生气了！
踏雪也没想到一像文静有礼的姐姐会有这样的举动，她被这个耳光甩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姐姐，你……打我？”
“是，我打你！因为你太不懂事了，竟然去伤害凡人，你当自己了不起吗？可以这样草菅人命？”
踏雪也在气头上，顶撞道：“是，我没什么了不起，但杀一个凡人的能力还是措措有余。哼，那个楚楚，我早看她不爽了！”
“你看所有人都不爽，是不是要全杀了？踏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踏雪以前不是很懂事，很可爱的吗？为什么只是分别三百年，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哪还是她以前的那个妹妹柳踏雪啊！
踏雪怨恨道：“谁让向文轩喜欢她，我就是要杀她，她死了，向文轩就不会再想她，他的灵魂也不会因为她而跟武煌争一个身体，这样我就可以让他永远成为武煌！”
从此，武煌只爱我一个人！
如梦没有因为武煌要活过来而心动，她仍在教训：“你喜欢武煌，我无权阻止，可是你不能为了武煌去害人？”
“……”
“踏雪，你以为杀了楚楚就会让向文轩死心？你错了，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向文轩，他对楚楚的爱不是你能想象的，楚楚死了，他会永远恨你！”
“恨就恨，反正他很快就不再是他自己！”管他恨不恨！
“你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没有楚楚，向文轩还有儿子，那是他跟楚楚的孩子，他不会扔下他不管，所以……他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灵魂成为武煌，你懂不懂啊！”
踏雪苦笑：“孩子吗？那我……就让那娃娃也消失！”杀了一个楚楚，也不再乎多一个小鬼！
闻言，如梦气得已经说不出话，踏雪又一再表示不会让向文轩的孩子好过！
无奈之下，如梦发动灵力唤来所有姐妹，以她们坚实的柳树藤将踏雪团团圈住：“姐妹们，替我看好踏雪，不许她出千崇山害人！”
“好！”
须臾，如梦问青扬：“你在涯谷真的感应不到楚楚的生命吗？”
“开始还能，后来就没有了，应该是死了！”
“那向文轩，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很激动，两度想寻死，不过……我刚才感应过了，他还是接受不了楚楚已死的消息，他已经出宫去找，只是没有目的，一直在街上游荡，像是丢了魂！”
失去心爱的女人，哪个男人都仿佛会丢了魂！
如梦说：“青扬，你消息吧！我去找他，至少得告诉他楚楚是在望峰山出事，或许让他亲自下涯底找一找才好真正死心！”
“嗯，涯底有很多猛兽，你的身体怎么样？还痛不痛？你要小心点，有什么困难叫我！”
“我有分寸的！”
临走前，如梦警告被树藤束缚住的踏雪：“别怪姐姐，姐姐也是想你好好反省！”
踏雪不懈，现在她是被困住，但是用不多久便可以逃脱。哼！还以为我柳踏雪是以前那个灵动不深的小妹妹，这些枝枝叉叉休想栓住我！
如梦离开千崇山，瞬间就来到京城的大街上。月夜下，四周安静一片，她看到文轩还在游荡。
楚楚，我到底要去哪里找你？
此刻，文轩的心好痛，可是他发泄不出来！
如梦来到他身边：“你这样转到明天也没用，走吧，我带你去找她！”让你死心楚楚是真的已经死了！
转眼，如梦拉着文轩消失于夜色中，目的地是京城之外安平县的望峰山！
天明！
今天是十六，蔚蓝的天空白云冉冉，阳光明媚如金丝，今天确实是祭天的好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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