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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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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身上又碎成布条的袍子脱下来扔在他脚下,拿起另一件穿上,反正衣服是他的,愿意扯随便。
系好衣带我看也不看他昂首径直向外走,刚刚我已经放低姿态,愿意对他虚与委蛇维持表面的和平,只要他给我和锦愁一条活路,只要我们双方默认了这种生死共存的存在方式。他可以博得个仁厚君主的美名坐拥大好河山,我和锦愁可以苟安此生,大家各得其所,何乐不为?
可他如果不肯接受自己授人以柄的事实,那大可把我们杀之而后快,如果他敢的话?
“站住。”
我停下脚步却没回头,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烈山韬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如果目光能杀人我早已死过几个来回了。“陛下有何吩咐?”
“吩咐,岂敢啊?”烈山韬带着些许自嘲道。
知道就好。我微微冷笑道:“没有,奴婢就告退了。”说罢继续向外走,现在我越是表现的有恃无恐,烈山韬就越相信自己中了两不遗的蛊毒。
“你是苗人,可知如何解黔地苗王所用之毒?”
想掌控黔滇两地,你还是死心吧,知道也不告诉你。我扭头看着他道:“奴婢,不敢说。”
“不敢?”烈山韬狭长的剑眉一挑,如炬的眼睛微眯起来似乎在问我这话是不是在嘲笑他。
“奴婢,怕您龙颜震怒。”自己弟弟的话不顺耳他尚且当众喝断不留情面,何况我这个敌人。而且刚才是他先毁掉我们和平共存的开始的,现在我也没必要给他当费力不讨好的顾问。
我扭头走我的,这次烈山韬的态度缓和了些道:“你在朕这皇帐里滞留了一天两夜,现在又身着朕的衣服出去,简直是在向众人昭示你已是朕的人。”
“一天两夜?”我睡了难道有那么久?
“你为了算计朕看来当真是很劳心劳力,倦得很啊!朕还真没见过哪个人睡得那么香。”他说着坐到了旁边的小几后,倒了杯茶啜饮起来。
听他如此说我脸上有些烫,毕竟我睡在他床上的时间由我原来以为的几个时辰,变成了两天一夜,而且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另找地方去睡的。那就是说我挤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了三十个小时,还浑然不觉?
压下这份尴尬,我深吸了口气道:“请问陛下是否已派御医诊治过我主的伤情?”
“御医说那个傻子性命无虞,不过好了还是个傻子,也许还会更傻些。”他说完这句忍不住冷笑起来,“你为什么非要得到个傻子?”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记不得我了。”我怒道,睁圆眼睛瞪着他。
“记不得?他日真记得了,你以为他会不在乎你是怎么救他的?以身救主!贩夫走卒尚且不能忍受妻子不贞,何况帝王?”
“你……”
“为他和朕以命相搏值得吗?”他嘲弄道。
想激怒我?没那么容易,我忍下这口气微笑道:“奴婢为此甘之如饴。”我愿意关你鸟事。
我话音落地的同时,他手中的杯子也碎在了我脚下,大概是离间不成恼羞成怒了。
生性多疑反复无常,我心里评了他这四个字,也不在争转身而去。
“告诉朕苗疆瘴气的事,便给你一套衣服体体面面走出这里。”
他这话到吸引了我,不过,和他这样反复无常之人打交道,还是先看见东西好些。
“衣服呢?”
听了我一问,他眉头骤然拧到一处对我质疑他的话又是一股火气,但也无奈只好招人去给我弄了一套衣服来。
我换好衣服道:“苗人蛊毒种类繁多,不了解用了哪些药材配置的毒药,就很难解毒。盲目配置解毒药,恐怕反为不美。而瘴气之毒也因各地所长毒物不同,毒性不一,一般只有在当地久居之人才知如何避毒配药。”
我说了席废话骗了套衣服,这次烈山韬气得连火都懒得发了,“依你之言就是说朕永远不能统辖黔滇两地喽?”
“即便是乐朝万俟皇帝在位时,对黔滇两地也是恩威并施,抚恤为主,要想做到对这两地真正的大治恐怕很难。”
烈山韬一记冷哼,“如果朕偏不呢?”
“欲壑总是难填,可陛下是否听过适可而止,水满则溢的话,黔滇两地山水险恶,地广人稀,物产不饶,实在不值得陛下多费兵力,攻之不如抚之,望陛下三思。”这句话我本不该说,但还是忍不住劝他。毕竟这次他对乐朝的侵略已经造成了太多杀戮,现在能少添一份罪孽都是好的。
“你这是在替黔滇两地百姓着想,还是在替滇南苗王求情?”
我轻笑着摇头,“奴婢,与现任苗王有弑父杀母之仇怎么会替他求情。”
“弑父杀母?”烈山韬有丝好奇地道。
提及往事我有些怅然道:“举凡权力怎么可能没有人争?争就免不了杀戮。不过到头来,很多都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自伤其伤而已?”想起万俟诸位皇子这些年的明争暗斗我不由感慨起来,若他们肯放弃个人私怨,早对魏周提起警惕,今时今日乐朝又怎么会到这般天地?
听出我话里有话,烈山韬也敛起眸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见他如此便施礼道:“陛下若没有吩咐,奴婢就退下了。”说完正要出去,就听见烈山韬朗声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他却露出了得意之色道:“朕真要谢你这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朕不必费一兵一卒就可收服黔滇。”
“你要怎样做?”我呆呆看着他,感觉他的得意一定又会酿出一场血光之灾。
他明亮的鹰眸半眯着审视我道:“你真想知道?”
他那样诡异的神情,让我突然后悔了,摇头拒绝道:“不,我不想知道了。”说着就向外走,唯恐在离开他之前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你不要听了?可太晚了,朕偏要你知道,偏要让你知道因为你多少人无辜丧命。”他两步就到了我身后,把我攥进怀里,在我耳边声音很低,很清晰地道:“朕要封你那个傻子做乐王,然后让乐王下诏命乐朝在黔滇两地的残余兵力歼灭这两地的苗王。”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奉召行事呢?”
“因为他们主子的性命就握在朕的手心里,如果他们不听命,万俟皇族最后的血脉也会断送掉?”
“可你根本奈何不了锦愁。”
“也许吧,但他们不知道。”
“你……”我用劲力气紧抓着他的手腕,把我所有恨都发泄在他身上,可他像毫无感觉一样。
“你最好还是省些力气,过会儿你还要替傻子盖上他的玉玺呢!”烈山韬得意地把头靠在我脸侧低语道。
“我不干,不干……” 一面是乐朝忠于万俟家的将士,一面是我的族人,甚至是亲人,就因为我要救锦愁现在他们要互相残杀,血流成河。我想都不敢想的拼命摇着头,想要摆脱这个可怕的杀人魔王,可只是被他攥得更紧。
“不干,从你向我下毒那一刻开始就太晚了。”烈山韬把我拉到小几前,扫开小几上的物品,左手攥着我的手腕,右手开始在空白的诏书上写起了旨意。
他先代锦愁写了一份愿意归降魏周的请降书,又写了份敕封锦愁为乐王的诏书,最后一份是代锦愁命令黔滇两地将士全力抗击当地夷人,将所有青壮反抗者尽数诛杀的王命。
“印上乐朝玉玺。”他把第一份降书铺展在我面前命令道。
“我不印,我不会印的。”我手死死扒着小几不肯松开,简直希望手指能插进木板中不出来。
“你以为时到今日还能由得了你吗?”他把我的手从桌面上拔下来,硬按在了玉玺上,然后蘸上了刺目的朱砂印泥,用力盖在了请降书上。
随后他又将第三张诏书铺展开,握着我的手将玉玺蘸饱了印泥,向上面印去。
我拼命拒绝着向后抽着手,可却丝毫不能阻止不了他,最后我狠狠咬上了他手臂,希望他吃痛能松开我,可无论我怎么用力咬,他还是按着我的手把乐朝玉玺盖在了会让无数将士百姓送命的诏书上。
“你应该看看这朱砂有多红,但朕想它还是不及乐朝将士的鲜血红,你说呢?”
我无力地松开口,靠在他臂上,看着那个鲜红的刺目的印子。烈山韬得逞了,乐朝玉玺盖在了第三张诏书上,而我还是成了那个拿着玉玺盖下去的人,成了乐朝的千古罪人,烈山韬的帮凶。
“那个傻子不醒,你是红颜祸水,是乐朝的千古罪人。就算那天那个傻子醒了,你说他会原谅你吗?原谅你为了救他出卖他的尊严,出卖他的国家,他的将士?”烈山韬的话像咒语一样在我耳旁回响着。
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把敕封锦愁的诏书塞进了我怀里,冷笑道:“你不必在为他的安危担心了,他现在是朕的乐王,朕不会亏待他,反而会把他好好照顾起来,丰衣足食,养尊处优,这你该满意了吧。”
从我烈山韬按着我的手盖上那个印迹时,我就清楚的意识到这只是他报复我的开始,从今直到我们三人中有一人死掉,他的报复都不会停止,他会想出各种方法折磨,侮辱,愧疚,负罪,无所不用其极的让我后悔对他下毒,他今生都会以我的痛苦为乐,以让我后悔为目的。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我木然地拿起他给的诏书向外走,烈山韬魔咒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冷得让人不觉战栗,“从这诏书传到黔滇两地开始,那里每个因战乱死掉的人都是你杀死的,每一滴血都是因你而流,白骨成堆,血流成河。是你一手缔造了一个人间炼狱,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要得到万俟锦愁,因为你的私欲……因为你……”
我恍惚地走回了我们的帐篷,一进去翠缕和芸雅都吃了一惊。
“姐姐,你还好吧!”翠缕又惊又喜地上前扶着我,“魏周皇帝他有没有……”她说着看了芸雅一眼,变得吞吞吐吐道:“他有没有伤着你?”
我清楚地看到了芸雅异样的目光,唇角不觉露出了一丝冷笑,什么也没说把诏书给了翠缕。
然后,跪在了锦愁的病榻前,他还是那样昏睡着,安静的睡容像个天真的孩子,我把头枕在他手臂上,一双泪忍不住流下来,最后变成了失声痛哭。
在烈山韬面前我未流一滴泪,可此刻我一股夹杂着委屈、疲惫、愧疚甚至更复杂的情绪激荡在我心头,令我从未有过的难过,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我不知躺在锦愁身上哭了多久,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抚着我的头,声音有些嘶哑的低声道:“凤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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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劫后重逢
锦愁在我犯下弥天大错的那天终于清醒了过来,但他的病情并没有比在娉澜宫时好多少,第一次坠马受伤后他一直像自闭儿般不说话,也认不出任何人,而经过政通殿一役后,清醒过来的锦愁虽然认出了我,却认不出其他人,智商似乎也只有五六岁时的水平。
一切不幸似乎都是为了印证当年我们在后海的戏语。虽然千年已过,但当年我答应他的话还言犹在耳,早在娉澜宫我就发誓一定要医好锦愁,即使我医不好他,我也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让他成为最快乐的痴呆小老头。我相信若我和他易位而处,夏沐对我也会不离不弃。
烈山韬按计划以锦愁的名义把命令下达到了黔滇两地的乐朝残余军队中,而且因为烈山韬对策的及时传达,乐军扼住了黔滇各族进入湘川桂三地的咽喉,而且因为当地乐军熟知与当地夷族对抗的战法,所以两方虽有激战但伤亡不大。
可每次这前方有军报传来,烈山韬都会很有耐心把我唤进他的大帐,让我站在后帐清清楚楚地听到有多少军卒阵亡。每次我都忍住负疚,不让眼泪流出眼眶,努力挺直脊背走出他的皇帐。
一切如我所料,自我给他下蛊之后,我得到了和锦愁苟活下去的机会,而他得到了除了掠夺他国疆域之外的乐趣,多了一个活生生的玩物,他可以穷尽脑汁在精神上折磨摧残的玩物。
原打算退到岳阳以避瘟疫,待冬日再战江南的烈山韬因为对乐朝残留兵力实施了怀柔之策,又册封了锦愁为乐王,实质上已将乐朝全部疆域接管,由此便无需在屯兵江南,再燃战火。所以,他决定班师回朝,而我们这些俘虏也不得不跟随着他一路向北。
在烈山韬乘马来侵向江南百姓昭示过他的强悍后,归程他选择成舟似乎也在向那些已经饱受了离乱之苦的百姓,表明他已是江南之主,他完全可以统驭这片他不熟悉的土地。他选择了在湘阴由陆路改成水路北上。
“姐姐,可收拾好了。那位军爷再催了。”翠缕撩帘进来催促着我。
“好了。”我帮锦愁掖好被子,示意两个负责抬锦愁上船的军卒已可以起程,便带着翠缕和芸雅尾随锦愁上了烈山韬的御用龙船。就像烈山韬威胁我说的,我们从此在也离不开他了,每时每刻都要活在他的监视之下。
我们一干要上船的人需要在渡口等着烈山皇帝先行蹬船后,才能上船,等待时,我仰头看着这艘三层楼高几乎可以堪称宏大的龙船,这船本是属于万俟穆,我曾随茹贵妃上过一次,可如今时过境迁,今日竟要和锦愁以俘虏的身份上船,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我正胡思乱想着,烈山韬便带着亲随到了,所有人都跪送皇帝蹬船,他走到我们身前时稍稍停了下,瞥了眼担架上的锦愁。
“乐王大病未愈,可能适应旅途劳顿?”
我抬眼看着他,知道他言下之意是问我,锦愁能不能熬住行船的颠簸。
“蒙陛下宽宥,我主之伤已见大好,料想小小洞庭之波应无大碍。”我用眼神告诉这个北方人,他还是管好自己比较好。没坐过船长途旅行的人大概还不知道把胆汁都吐出来感觉。
他还我一记冷笑,快步上船了。而尾随在他身后的,他的胞弟苍梧王烈山诺则皱着眉看着我,似乎对我刚才敢对烈山韬所说出的那句不软不硬的话有些疑惑。我立刻低下头了头,不想让他探究。
烈山韬对我们还算不错,安排的舱房也算宽敞,但这毕竟是坐船船舱里难免气闷,我和翠缕安顿好锦愁和芸雅,就出了憋闷的房间,想到外面的甲板上透口气。扶栏远眺就看见后面护卫龙船的随行大船下一些军卒正在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驱赶上船。
我拧眉看着有些不解,按理现在瘟疫蔓延烈山韬为什么要把这些病恹恹的带在左右,行船中一旦这些人中有人患病,蔓延是很快会在船上传播的。
“那些人是被生擒的乐朝守将副将。”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人站在了我身后。
我扭头看去,原来是苍梧王烈山诺,立刻屈身行礼道:“奴婢,不知苍梧王在失礼了,还望苍梧王见谅。”
“陛下对你尚且不同,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烈山诺带着一股若有似无地嘲讽口气道。
这个苍梧王早在十来日前曾在树林中救过我,当时他言行随意毫无一朝亲王的凌人气势,但自在烈山韬皇帐见过我之后,态度即变得谨慎起来,其后几次偶遇更是带着和烈山韬极为相似的审视神色看我。
我则尽量采取回避的态度,今日在这里和他遇见也不想久留,但才要告辞离开就听见不远处岸上的一阵骚乱。
原来是驱赶俘虏上船的军卒和俘虏起了冲突,那些俘虏不仅手脚被铁链锁着,而且十个人一队被一条非常沉重锁链串在了一起,赤脚行在石砾遍布的岸边,手脚也早已被铁链磨破了皮肉,形状之可怜让人不敢细看。
我心头难言的酸楚,正要转身而去就在那些狼狈的人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是他?是他吗?他竟没有死?
“怎么那里有你相熟之人?”苍梧王看着我手紧紧抠着围栏道。
“啊……没……没有,奴婢只是一名小小宫女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只是见他们都着着乐朝军服,如此景象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我不觉让这位苍梧王知道我认出了熟人,于下面那人有好处便否认道。
苍梧王眼中带着明显的不信道:“原来如此。”
随即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卖了个人情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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