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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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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手让盈雨下去包扎伤口,因为怕锦愁踩道画轴摔倒,又让侍女们把地上的画收好,随后让内侍们放开锦愁。过去锦愁头疼如果不去碰触他,他也不会冲撞别人,只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隐忍,那样的他却格外让我心疼。
不再被人束缚的锦愁渐渐安静下来,样子异常疲倦地坐在了他画画用的小几旁。我挥手叫过翠缕耳语了几句,不多时她将一些沉香放在香炉中点燃。
多余的人出去后殿中安静下来,我缓缓走到锦愁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轻轻整理着凌乱的桌面,见锦愁并没有再激动,就跪在他后边帮他轻轻按摩起了太阳穴。
我们就这样坐着,我并没有努力劝他喝止痛药,因为我知道那药对他的头疼只是效果寥寥,喝与不喝差别不大。倒是沉香会让他凝神平和下来,这是我在天心居十年的发现,因为知道沉香可以让锦愁平静,所以我过去总是和烈山韬特别要些。也因为总是看烈山韬为了政务烦躁,便偷偷把沉香也放在天阙的香炉中,他不喜欢那个味道闻到总是皱眉看我却什么也不说,现在估计他不会再闻到他不喜欢的沉香味道了吧,我想着不由轻轻笑了出来。
“凤梧……凤梧……”
“啊……”不知在锦愁叫过我第几声后我才听见,木然地回头看向他,可他的眼睛已经漠然而空洞地望向了别处。
看见如常的锦愁我命人将药端来,他像完全感觉不到苦涩般仰头将药喝了下去。见他如此我从桌上的美人图中拿出一卷。
“陛下,您觉得这位李千金如何?听说她多才多艺,不仅花鸟画得极好,而且笛箫古琴都很拿手,人也温柔……”
我话未说完手里的卷轴已经被扫到了地上,锦愁一双清澈的眼中荡起来几乎仇恨的光,一只手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腕。
我的手虽然极疼可还是无言地看着他,我在等他说什么,那么只是一句话也好,可过了很久很久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消失,但紧紧抿着的唇还是没有吐露半个字,反而自己低下来头不在看我。
“就算过了十年,九哥还是九哥!为什么你不能再变成当年那个眼里只有九哥的凤梧?”一个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看着锦愁熟睡的脸不知该如何回答锦泞,目光瞥向一边看见她锦白色绣着浅蓝色菊花的鞋子,感觉从魏周回来后她的性子更冷了就像那朵冰色的菊花。
“你就忘了他吧。不要在让九哥伤心了。”
忘了他,好熟悉的话啊!
是谁对我说过呢?是重情重义的烈山诺?还是什么也不说的烈山韬?不是他,他不会要我忘了锦愁,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法慢慢打开我的心门,一点一滴把我心里的名字磨掉,直到刻上他的为止。
我抬头看向锦泞,“公主,我的心不是房子,谁要进来谁就进来,要出去就出去。你能了解吗?”
锦泞的目光颤抖了,带着无限怜惜地看向床上熟睡的人道:“可我可怜的哥哥呢?你不要他也就算了,又为什么要把他推向另一个人,你想过没有他也是有感情的。”
“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万俟皇族多么需要一位继承人。”难道她以为我愿意把锦愁推给一位陌生的怀抱吗?但情势逼人我能如何?
锦泞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最后无奈转身道:“记得在天心居时,我常叫你姐姐,姐姐如果你能和九哥有个孩子,不论对你还是对九哥也许是个新的开始,难道不好吗?”
她说完像极怕我再说什么般,疾步离开了锦愁的寝室。
我带着一身疲惫走出了东殿,心里中却有个声音不停重复着有个孩子……新的开始?是啊,新的开始难道不好吗?
不管我想如何,锦愁需要个孩子来稳固刚刚复兴的乐朝,万俟皇族更需要一个孩子来传成血脉?我既然嫁给了锦愁,又有什么理由不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呢?
望着窗外皎皎明月,雨夜中锦愁抱着襁褓里的石头,石头颤微微跑向我的样子,烈山韬看着我给未出生孩子衣服皱眉的样子,许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孩子?我还能再拥有一个孩子,再拥有一个开始吗?
第四章 春禧流伤(上)
很美的烟花啊!我仰头看着漫天盛放的烟花,五彩缤纷地坠落在我身旁,因春节忙碌了一天的身心不知为什么变得更加疲惫了。扭头看向素竹翠缕她们几个正看得高兴,便兀自朝晨风宫而去,边走边享受不同于前面的自由静谧。
也许因为天黑,或是我太大意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在宫里走迷了,半天竟都未看见晨风宫的影子,最后只好向四处找宫里最高大的无衣殿,仔细辨识了半天才顶好方位。
看着那在暗中高远摇曳的灯火,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的天心居,而那个寂寞的人还在他高寒无比的天阙里望着我,等着我。
想到把他留在了令不能他动弹的地方,我骤然失去了力量,胸臆中满是对他的愧疚和怜惜。不知现在谁能陪在他身边,会不会有个能讲笑话的女子让他浅浅一笑?
不知想了多久,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叫我,我才回过神儿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翠缕,她将披风披在我身上。
“姐姐,你在想他吗?”
我没说话,只说我自己走迷了,她却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哭道:“你为什么回来?当初你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想他吗?你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她哭着眼泪很快浸湿了我的衣领,我拍了拍她的背,忍不住苦笑,不明白怎么是我在安慰她,好半天才道:“所有人都让我忘了他,为什么你不说呢?”
“因为我知道你忘不了,你把心都给他了。”
我再次无言只是抚她背的手更加无力,直看到素竹几人提着灯笼过来,才低声对她道:“别哭了,该回去了。”见翠缕拭干了眼角的泪迹,便牵起她的手和她们回了晨风宫。
“素竹?”我轻轻叫着呆呆愣在我床旁的素竹,她像突然被吓着了般转回身看着我。
“娘娘,您再坐下歇歇,被子脏了,我去给你换一床。”她说着指了指梳妆台人却没出去,只是直直挡在我眼前不动。
我伸手把她拨开,看着空荡荡只贴着一个硕大喜字的床也是一愣,最后苦笑道:“既然被子脏了,我去翠缕房里睡好了。”
素竹像突然被点醒般,立刻小跑着去外面取我的披风。
“放回去。”她正要把披风裹在我身上,就被立在门口的锦愁叫住了。
素竹拿着披风的手僵在半空,看看我又看看他,锦愁见她不动,再次冷声道:“出去。”
虽然只是两个字,却让人感觉寒彻心底,素竹瑟缩了一下无奈再次看向我,见我点头后才快步离开了我的寝室。
锦愁着着一身锦白色的睡袍,乌黑的发此时只是用一条锦白色的丝带松散散系着,颀长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睡袍中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可在昏暗的烛火下却散发着无比柔和的光。
我们无言地看着对方,不知僵持了多久,最后我撇开目光坐在床上揭那个占了大半个床的喜字,可才揭开一个角,手腕就被锦愁紧紧抓住。随后也不管我是不是跟得上,拉起我大步朝他的房间走。
“陛下……陛下,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掰着他的手,却一点儿也掰不开,平时不头疼的他总是温柔无比,绝不会如此野蛮地抓着我,不顾我的意愿。
我被他拉进他的寝室,对里面的宫女内侍道:“去,快去把陛下的药拿来。”
她们正要去就被锦愁一个凌厉无比的眼神再次钉在了原地,怯怯地看着他不敢再动,只见到他的头微微一偏后,他们便像受了惊般极快地关门退出了房间。
锦愁把我拉到他的床前站定,我怔怔看着他床上大红色的暖帐,大红的被褥,红艳到异常醒目的喜字……
“凤梧。”锦愁在我耳边极轻地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恍惚间像从十年前传来般熟悉亲切又悠远陌生。
我摇头苦笑,心中沉睡已久的记忆仿佛被唤醒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曾对趟在我腿上的锦愁半是试探半是憧憬地絮絮道:“我成亲时,一定要穿最红最红的新娘服,暖帐也要红红的,所有东西都要红的,红色最吉利,能避邪,可以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永不分离……”
“好美的红啊!”我轻轻叹道,伸手抚着极为滑顺的暖帐。一切都如我当年设想的,我都得到了,全部都得到了,可当年的甜蜜如今品来为什么却如此苦涩呢?
“凤梧,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掰开他的手道:“这红很好,可陛下不是喜欢白色吗?我去叫他们换回来。”说完便朝门口而去。
“凤梧。”他的声音猛然提高喝断了我迈出的步子。
他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手握着我的手极柔地一遍遍抚着帐幔,被褥,喜字,满室满屋所有我憧憬过的红色,几乎令我窒息的红色……
我视线中的世界变得盈盈闪亮,我仰起头不想让泪流出眼眶。锦愁极轻极柔地揉着我的发,我敏感的耳后,颈子,倏忽间,他轻柔的蝶吻印在了我的颈上。
“陛下……”我侧步想躲开,可他的手臂却紧环着我的腰,让我没有退路可逃。
“陛下,我想回去了。”我想推开腰上他的手,可他却攥地更紧了。
“你该休息了,陛下……”
“叫我锦愁,不要叫陛下,叫我的名字,叫我锦愁。”一个异常暴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吼着。
怒声未落,他已再无力抓紧我,目光也撇向了别处。
我愣愣地看着他颓然的侧影,不由心生怜悯,无言地向门口走去。
“凤梧,别别回去。”他再次从后抱紧我。
“不行。”我用尽全部力气掰开他锁在我腰上的手断然回道。
“凤梧……”
“今夜让我回去。”
我话音未落,便感觉身后的人身体瞬间僵硬了,他一把把我转到了他面前,往日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寒若星芒地怒视着我:“今夜?为什么是今夜?”
我不愿看他几乎扭曲的脸,侧步想离开,却再次被他挡住。
“今夜不行?!因为今夜是你们一起在湖上看烟花的日子吗?因为今夜是他为了你跳进冰湖的日子吗?可你记不记得就是今夜你也和我一起看过烟花?烟花下你说和我天上地下永不分离,难道你都忘了吗?都忘了吗?”锦愁瞳仁充血一字一字对我道,也一步步把我逼退。
我的泪在眼中闪动着,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退无可退地靠着殿中的圆柱。
他用拇指轻拭去我的泪,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甚至几近哀求地道:“你还是凤梧,我还是锦愁,我们会回到过去的,会的。”
我躲开他再次伸来的手,背对着他兀自向门口走,道:“你不知道,说出来你就再不是我的锦愁了吗?”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永远不说?永远不说出来吗?”他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冷清的房间中……
第四章 春禧流伤(下)
“娘娘,雷拓将军请您上朝理政。”无衣殿章总管说完便趴在地上不再起身。
他已经是第三个雷拓派来的人了,前两个我只道了句知道,便将他们打发回去,没想到他竟不甘心。
“章总管你用过早膳了吗?”我放下饭碗道。
章总管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最后摇了摇头。
“好,那你过来把这些东西吃掉,宫里若有人追究你办事不利,你就回说这是我的旨意明白吗?”我说罢起身回了内室。
“娘娘,您今日不上朝吗?”素竹边为我整理衣衫,边偷眼看向外面试探。
“不去了。”本也就不该去,不该在陷入那不属于我的泥潭中,思及此,我心头豁然开朗从心底极痛快地嘘出一口气来。
不知为什么素竹见了我这样,竟也很开心地笑了,黛眉一挑道:“那娘娘今日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讷讷重复着她的话竟茫然了,我想干什么?二十多年了,为了锦愁,为了烈山,我有多久没有想过我想干什么?我要干什么?
“是啊,干什么好呢?”我凝神想了想,最后心思一定,“我们今日出宫,去国子监。听说江南士绅给那里捐了很多钱,去瞧瞧修葺地如何了。”我说着动手拔掉了头上的凤冠,招手让素竹给我找了件素色的袍子就带着她和几个侍女出了晨风宫。
“娘娘,您来过这里吗?”素竹看我怔怔望着国子监换下来的旧匾额问道。
“嗯,十六年前来过。”我走过去抚着那旧匾额道。
“那匾额旧了这位夫人小心木刺扎了手。”正在悬挂新匾额的老木工道。
我笑着点头,对他道:“这匾额上的字古朴遒劲端正又不失挥洒飘逸,正是我朝学子当有之风范,更是当今世上难得的大家之作。是这幅新的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换下来太可惜了?”
“唉,我们这些人哪晓得字的好坏,不过听说这匾是当朝雷大将军题的,是雷大将军命人送过来的。”老木工边挂匾额边回着我的话。
原来如此,雷拓啊雷拓,当今乐朝你已是一人之下,这份虚名你又何必争呢?我轻叹了口气,命人留下看护旧匾。
我循着初来国子监时的路径向里走,待看到曲水流觞的水道时,才感到自己真的回到了当年那个以七绝海陵为领袖国子监。虽然旧时的小溪如今已被枯叶衰草湮没,清澈的溪水更是不复踪影,但我还是循水道而行竟看见几名仆役正在扬土填埋水道。
“等等,你们等一下。”我急跑过去阻止那些人,问他们为什么要填埋水道。
“这是雷大将军的命令,他说国子监过去常行的这些风雅之事,令国风柔弱不堪一击,现在必须废除旧弊方能振兴国力。”一个儒雅却隐含抱怨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去原来是沈公子,这才想起自他向我主动请缨去魏周,我未允后,他便再次要求来重修国子监,现在看来他虽名为修缮国子监的主理,但雷拓的言行处处令他掣肘。
他上前对我行过礼,便和我讨论起了复兴国子监和招募天下贤才之事,深谈之下我深感他受已故的七爷影响颇深,若得良机必能有番作为。
和沈公子边走边谈不觉间我们便走到了当年我和万俟锦浓初遇的树下,看着那株繁花不在的枯树,我眼前不由浮现出当年那身着白色锦袍风华绝代的人儿。
“七爷过去便常说娘娘情怀不同于人,如今看来所传非虚。”沈公子看着我目光闪闪道。
“是吗。”我淡淡道,往事已矣,故人何在啊?我仰头看着那株树半是对他半是自语道:“那时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在这株树下和七爷相识的。他身着白色锦袍一手拿纸一手执笔,边画边走向我而来,他说十年后让我来这里同他喝酒赏花……”说到此我恍惚间感觉那树再一次缀满了含苞未放的淡紫色花蕾。
“娘娘……娘娘,其实七爷他……”
我看向欲言又止的沈公子,只见他望着不远处的亭子定住了神,几乎同时我的眼神和他一样直直望着那里再移不开。
雅致古朴依旧的亭中,那身着锦白袍子颀长俊美的人似乎又回来了,风依旧轻拂着他不然纤尘的衣袍,他浓黑如墨的发松松系在脑后,绝美的容颜未因日月更迭有丝毫改变。
“七爷……您回来了,您没有忘和凤梧的桃花之盟。”我恍惚着向万俟锦浓走去,他也飘逸如昔地走向我……
“凤梧。”
那一双柔软的手轻拭去我眼角的泪,和我近到不能再近时,他额角那道弯如新月的伤疤让我猛醒过来。我立时转过了身,胸臆间满是失望,他不是万俟锦浓……是锦愁。
“你没忘了七哥,不枉他偏疼你一场。”锦愁也满是失望的哀伤道。
物是人非的怅然,让我的泪越发止不住,但想到身边还有沈公子在便努力擦着,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锦愁过来再次帮我拭泪,我却再次退开,徒留他一双举起的手臂僵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了。他望着那株枯树也感慨道:“七哥就是七哥,你如今的样子和他当年送你的那副画真是一摸一样。”
“可这里早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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