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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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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喜心里一跳,‘哎呀’一声,立马重新掀了帘子往后看,只看到那卖糕的正收拾着担子走人,哪有女人的影子,心里跳得更厉害,捂着胸口,朝赫子佩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
“看见了,那背景真象一个人。”他说到这儿,咳了一声,“天黑了,不说这个。”
婉娘见千喜的脸煞白煞白的,见赫子佩不给说,也不好问。
到了门口,赫子佩先跳下车,先将千喜抱下来,又在婉娘肘子上托了一把防着她跌了。
还没进门便听陆氏叫唤,“子佩,过来一下。”
赫子佩应了一声,“是,娘。”回头对千喜道:“我去看娘找我啥事,你先进屋歇着。”
等千喜应了,大步朝着陆氏屋里去了。
婉娘提着食盒,往里望了望,等赫子佩进了屋,凑过问,刚才看到谁了?“
千喜往后望了一眼,后背凉拨凉拨的,拉了婉娘进了大门,才压低声音道:“我刚才看到一人女人在买糕,穿着一身淀蓝的裙子,她回头望了我们车子一眼,象是以前一直跟在吴采兰身边的那个奶娘李氏,不过只看到一眼,我想再看清楚些时,人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天黑,我看错了人,还是咋的。“
婉娘‘哎哟’一声,手中食盒跌在地上,盖子摔开,滚着翻在一边,抱了胳膊,搓了搓,忙往外瞅了一眼,脸色也煞白煞白的,“你该不是见了鬼了吧?”
千喜以前不信有神有鬼的,这时却起了一身的鸡皮,从脚冷到头顶,“不能吧,可能是天黑,没看清。”
拾了婉娘跌落的食盒,盖上盖子,“应该是天黑,没看真,就算长得象也不稀罕。”
婉娘将她拽着,“不能吧,李氏也是爱穿淀蓝裙子的,再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一眼就没人了呢。”
千喜也吓得厉害,表面上却说,“别胡猜,可能是咱一时眼花。”
“可是赫掌柜不是也看见了,该不会是李氏死的不甘心,所以阴魂才不散吧?”婉娘想着赫子佩在车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千喜没看真,难道赫子佩也能看岔了眼?
“得,管她是不是呢,咱活人还怕鬼不成?”千喜脸又变了变,提了食盒,心里也是颤巍巍的。
吴采兰的奶娘平时仗着吴采兰的势,在外头也是个霸道的角,上面哄好了吴采兰,下面对伙计那个刻薄,真叫人想想就寒。
如果哪家的伙计没拿出东西来孝敬她,她就能有办法让那伙计一年干到头,一分钱拿不到,还得赔这赔那,倒贴上一堆的银子,暗地里那些人都叫她扒皮。
吴家被抄,她自然没能跑掉,吃过她亏的伙计就合起来闹,非要借这机会讨个公道。吴家全家搬迁,她也就没能随着吴家一起走,被关进了大牢,跟吴采兰一起审。
结果吴采兰判了给人为奴,她却得了个终身监禁,发配到边疆修战事。
临行前,她一个想不开,在牢里上了吊,牢头把她从梁上取下来的时候,就穿的一身淀蓝裙子,尸首由她的一个远房亲威领了去安葬,这事也就结了。
尸体运走的时候,千喜和婉娘恰巧打那街上过,在路边还瞅到一眼,整张脸都是紫的,脖子上一条深深的勒痕,吓人得紧。
都入土几个月的人,突然这么看到,哪能不怕?
婉娘怕是怕,但大半夜的,后脖子上阴风阵阵,也不敢再说,骂道:“我那口子,一天到晚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瞎忙活,居然把那神神怪怪的人弄到自个屋里去了。”
千喜心里正为这事堵,见她骂,只得劝着,“不是拿板子隔了,劈成了两间吗?也不在一屋。”
婉娘脸色不见好转,“我咋看那人都不象个男人,才隔了一块板子,能有啥好事?我真想剥了他的衣裳看看,到底是不是个爷们。”
千喜忙捂了她的嘴,“嘘,小声点,叫我娘听见,又要刨根问底的,没准当真去剥人家衣裳,是男人也算了,是女人的话,叫人家脸往哪儿搁,得,你也进屋歇着吧,我去叫人给子佩备热水洗澡去。”
“是女人,正好揪出来,一个姑娘家那么多铺子不做,偏混在大老爷们堆里干嘛?”婉娘看了一眼自个的门口,又朝院门望了望,更觉得阴冷,心里悬呼呼的怕,“那该死的也不知今晚回不回来。”
千喜心想,我也想啊,不过这样闹法,万一遇上个想不开的,跳河上吊的出了事,担着的还是赫子佩这个当掌柜的,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刻薄伙计逼死了人。
“子佩说了,也做不了通宵,洪子从来不在外面胡乱过夜,一会儿收了工就会回来,进屋吧。”推了婉娘回去,才去了厨房,放了食盒,唤了人提水进屋。
路过陆氏门口,望了望,也不知娘这时候,巴巴的寻着他说啥。
第205章 讨个人
千喜招呼着下人摆布好洗澡水,怕娘揪着他一时半会儿的走不掉,叫人另备了桶滚水放在一边,用盖子盖着,等他回来,水稍微凉些,也有得添加。
等下人退出去,正要去里面将灯芯挑亮些,门‘嘎’的一声开了,赫子佩从外面进来,反手带了门,朝她望来,笑了笑,“还没睡下?”
“给你备了水,还没凉,快去洗吧,一身的汗。”千喜挑了灯芯,去衣柜取了赫子佩的一套雪白中衣,送到外间屏风后,平平整整的搭上屏风顶。
赫子佩贴了过来,手臂从后面绕过来,缠了她的腰,低了头,贴着她的耳鬓柔声问道:“是不是这些日子铺子上的事多,太辛苦了?”
这些日子来,接收了吴家的衣坊和绣坊,加上又接了宫里的许多活计,确实比以前忙了许多,但有婉娘帮着,太辛苦也谈不上。
千喜微转脸,脸贴着脸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太辛苦,到是婉娘比以前多了好多事要做。”
他视线下垂,看着咫前的红唇,顺势亲了亲,“那就是我最近顾着染坊和大哥那边的买卖,很少着家陪你,恼我了?”
她白了他一眼,“自打你进了我家,几时没顾过染坊?我恼你做什么?怎么突然问这个,娘跟你说什么了?”
赫子佩见千喜挣着要跑,将她箍得更紧,“娘也没说啥,只说你最近有些恍惚,问你也不肯说,问我是不是跟你闹别扭了。我一琢磨,你近来真的经常跑神。咱十几就在一起,晃眼也十来年了,有啥不开心的,可不能自个憋着,如果是我做的不好的,你说,我改,成吗?”
“我没啥不开心的,你别听我娘瞎说,朝里把吴家的铺子压上来,乱了一阵,顾不上家,正常着呢,我哪能怪你。一身的臭汗味,水凉了,快洗吧。”千喜拍拍紧箍在腰上的手臂,她那些捕风捉影的感觉,怎么说?
赫子佩在陆氏那儿受了一通的问,心里也是悬吊吊的担心,缠着不肯放,见她竖了眉,只得放了,“我们一起洗。”
千喜啐了他一口,“我早洗过了,等你?都两个孩子了,还没个正经。”
赫子佩咧着嘴傻笑,解着身上衣衫,“两个孩子咋了,我们还年轻着呢。”
千喜在旁边接着他脱下来的衣裳,也笑,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可能真是成亲太早,感觉人都老了,换成以前,这年龄正是疯玩的时候,哪能象现在这样,相夫教子。
赫子佩累了一整天,翻进热水,靠着桶壁坐下,被热水一泡,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呼了口气,惬意的闭上了眼。
千喜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卷着放进一旁的竹篓,正要出去,看他这样,又折了回来,打散他束在头顶上的发束,用玉梳细细的梳顺了,拿了水舀给他浇水洗头。
赫子佩握了她的手,突然一转身,两眼被水汽一蒸,格外的亮,看向她小腹,“我昨天就寻思着问你,回来见你已经睡了就没敢吵你。”
“问啥?”千喜被他拽着,直皱眉,在外面,他自小就是少年老成,门一关,就没了形了。
“是不是又有了?”赫子佩两眼放着光,一脸喜色。
“啊?”千喜装傻,还没去看大夫的事,谁知是不是当真有了?
“你以前天葵一向准,这次有半个月没见了,准是有了。”赫子佩一说就来劲了,“明儿你也别急着去铺子上,我同你去看大夫去。”
千喜抽了手回来,将他身子推正,继续给他洗头,“你去做啥,明儿娘会陪我去,你还是去忙你的吧,你掺和着更乱。”
赫子佩又拧了过来,笑得合不上嘴,“这么说,真有了?”
“坐好,再乱动,不帮你洗了。”千喜手上捏了他的把长发,被他动来动去,着实难洗,“明天去看过才知道。”
赫子佩转过身,“我知道你不愿多生,如果当真有了,咱就再生这一次,成不?”
千喜‘嗯’了一声,如果当真有了,还能打了不成?见他又要拧过身来,忙拽了他的头发,“不许再动。”
结果他总是动来动去,这一个头给他洗得着实费劲。
好不容易等他安分下来了,道:“我铺子上少个小厮跑跑腿,我想向你讨个人,你看成吗?”
赫子佩浇着水笑,“你看上谁,尽管跟洪子说一声,调了去就行,还用得着问我?”
“你都没问我讨谁呢。”千喜笑了笑。
赫子佩起身抹拭着身上的水,“你知道我现在不管人事方面的事,人员全归着洪子管着。”
千喜递了衣裳给他,“那我明天就去要人了。”
“尽管去。”不接她手里的衣裳,赤着身将她打横抱了就走。
“你不穿上衣裳,怎么开门叫人把水抬出去?”千喜一阵天旋地转,忙抱了他的脖子。
“明早再叫人抬,咱好些天没做过了,想死我了,难得今天早些。”赫子佩只得二十几,欲――望正强,又没纳别的女人,更不在外面胡混,哪里忍得。
千喜成亲也有好些年了,听了他这话,脸仍烫了烫,倒没违他的意,将脸埋在他胸前,“你这才洗的头,还湿着呢。”
“办完事,也就差不多了。”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暧昧。
千喜脸烧得更红。
他也不上床,将她放在窗边软榻上,高大的身驱压了下去。
窗外阵阵花香飘来,伴着起起伏伏的轻喘和呻吟,窗外花醉了,榻上的人也醉了。
事后,他将软得没了一点力气的千喜揽着滚倒下去,胸口起伏不定,粗重的呼吸吹着她的耳鬓,墨黑的长发和着她的,铺了她半边身。
“你真不问我讨谁?”千喜转身环抱着他紧实的腰。
“讨谁啊?”总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懒懒的顺着她的意思问了句,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累得她气都没多几口,这事却还记着呢。不让她说出来,她真怕是要惦记一晚上。
第206章 又有喜了
赫子佩‘咦’了一声,睁了眼,转头看着她,“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他是洪子宝贝着的呢,你讨他,不知洪子乐意不乐意呢。”
千喜翻了个身,有些不悦,“我就知道你不舍得。”
赫子佩许久不见她这副神情,顿时一紧张,“不是我不舍得,他现在跟着洪子呢,一个他,还有一个以前吴家带过来的染铺料叫李勇的伙计,洪子一天一个好的夸着,说这二人在干染坊这行是个人才,有前途,你突然叫他转了道……”
他越说,见千喜的脸板得越长,忙住了口,停了停,将她拉了过来搂着,“要不这样,明天去跟洪子商量商量?再问问他本人愿不愿意,如果他愿意跟你去,叫他明儿就跟你过去,成吗?”
千喜脸色越冷,“难道做掌柜的支配个伙计都不能?还得问过伙计?”
赫子佩心里犯了琢磨,这下坏了,也不知哪儿做的不对,惹到她了,小心的问道:“你为啥一定要二狗?”
千喜犹豫了片刻,道:“难道你不觉得他根本不象男人?”
赫子佩瞪大了眼瞅了她半晌,偏了头想了想,“长得秀秀气气,人也短小单薄些,但胸平屁股平的,哪儿象女人了?”
一边说一边行为表现她丰满的胸前摸。
千喜好气,又好笑,将他的手打开,他这人在外面不拈花惹草,亲近的女人来来去去就得个她,他对这方面迟钝些也是难免,“在胸前里几层布,包你看不到胸。”
赫子佩‘哈’的一声笑,“这不是扯蛋吗,就算他是女的,拿布把胸里了,我还能叫人家把衣裳剥了?好了,好了,睡吧,明天我去给你问去,只要他肯去衣坊,你尽管带去,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拿刀逼人家,对不?”
话说到这份上,千喜也不能再闹,再闹就显得不讲理了,抬手抚着嘴打了个哈欠,“那你明天先问问再说吧。”
赫子佩‘嗯’了一声将她抱紧些,在她脸上亲了亲,“睡吧,明天可别忘了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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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喜近几天贪睡,起身时赫子佩早出了门,收拾妥当,陆氏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等着,见她出来,忙起了身,招呼着厨房给她端了早饭。
昨天夜里折腾了一阵,这早饭胃口反而好,比平时还多吃了小半碗的粥,半个咸蛋。
吃完又小坐了一阵,才同陆氏一起去了医所。
这家医所的大夫在京里是算得上号的人物,一身蓝色冠袍,四平八稳,风吹过也吹不乱一丝头发。
他一手掐着下巴下的山羊胡,一手搭着千喜的手腕,微微摇晃着脑袋。
千喜倒没觉得有啥,陆氏紧张的瞅着大夫不放,等大夫一收回手指,马上凑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啊?”
“恭喜老夫人,千喜有喜了。”
陆氏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啊?太感谢您了,大夫。”
千喜听着却是一撇嘴,又有得罪受了。
大夫取了身边药方纸,提了笔,“不过最近千喜是不是过于辛苦,或者情绪不太稳定?”
千喜心里微微一咯噔,“最近确实忙了些,这孩子有问题吗?”
陆氏脸上的笑即时僵住,紧张的拽了大夫袖子,“大夫,你有啥话,明说,咱妇道人家,一懂得绕那么多弯子。”
大夫搁下笔,又将手指搭到千喜手腕上把了一阵,“脉象有些弱,胎儿不太稳当,你们这是想保还是不保?”
陆氏抢在千喜前面答道:“保,当然要保。”
千喜刚要说话,被陆氏一个横眼瞪了回去,她生的女儿,能不了解?只怕千喜是巴不得不保,得个轻闲。千喜被娘一瞪,只得不叽声,保就保吧。
“成,那我开几副药,回去先吃着,吃完了,再来,我看过,根据情况再另外给千喜调理着,过了五个月,也差不多就稳当了。”他开着药方,又交待道:“这些日子,不可动气,不可太用车,多休养。”
陆氏代着一一应了,感情怀上的是她。
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啥,接着写完药方递给身后的伙计,“抓药的时候把细些。”
伙计爽声应了,转身去柜台边捣鼓那些小抽屉。
等了片刻,伙计把药包递了过来,“您的药,请拿好。”
千喜顺手提着,陆氏忙从千喜手上接了过来,唯恐累到了她。
“你小心走好自已的路就成,啥也别拿。”
“这才多重哪?千喜扁着嘴,这下好了,成了药罐子不说,还得跟个一碰就碎的花瓶一样供着。
出了药所,平时千喜都是自已攀上车,这时陆氏拽着她不肯让她直接这么吊着车辕爬上去,“别用力。“
招呼着车夫,”快脚踏拿下来垫着。”
车夫见她们出来,陆氏就小心翼翼的,只当千喜哪儿不舒服了,怕她有所闪失,不等叫唤第二遍,一骨碌翻上身后车辕,取了架在上面的脚踏,摆在车辕前面,立在一旁,托了千喜的胳膊,“少奶奶,您小心点。”
千喜实在没觉得有多了不得的事,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但这大街上也不好争辩,顺着陆氏的意思,上了车。
陆氏在她身边坐下,还撩着车帘对着车夫叮嘱一句,“车别赶太快,别哪儿不平,你专往哪儿压,走平的地方,小心将我的外孙给抖出来了。”说了这话,才发现不吉利,忙将脸撇过一边,连呸了几声,轻轻打了自已嘴一下,“看我这嘴,没遮没挡的。”
千喜实在忍不下去了,“娘,大夫也就说说,看把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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