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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花城诛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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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逸昀一反适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那封信上写着——明春扶风国必来犯境,事不宜迟!”
萧无垢先是一愣,既而大骇,一股寒气爬上脊背,深浸入体。这寥寥十来个字,隐含着一股浓浓险恶意味与阴谋气息扑面而来。
他看定封逸昀,眯眼问:“这就是公子监视我的理由?”
封逸昀点了点头:“萧将军手握十万重兵在外,确实让人不放心。”
“封公子是怀疑我谋反?”萧无垢的语气隐含怒意。
封逸昀笑:“萧将军不要动怒,我本来是怀疑你,现在看来,将军确实是毫不知情。否则,我也就不会现身相见了。”
萧无垢皱起浓眉:“封公子可否把话一次说个明白。”
沈熹微这时也知兹事体大,不敢插话。
封逸昀长叹一声,当即将这封信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在金越山的见闻说了,“家父命我暗中调查此事已有半年,种种迹象都表明,令师步轻尘意图不轨。”
萧无垢冷笑:“公子可有证据?”
封逸昀苦笑一声:“这正是令师的高明之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确切证据,那封信刚刚也已被人烧毁。”
萧无垢怒道:“既然没有证据,公子何以断定是家师谋反?家师数十年隐居深山,向来与世无争,他为何要谋反?萧某自十六岁便效忠桑国,南征北战十余年,自问忠心可鉴日月——”
封逸昀接口:“萧将军的忠心毋庸置疑。但,令师恐怕要另当别论,他若无反意,为何要在金越山驯养那些毒物?”
“何以证明那些毒物就是家师驯养?”
“除了令师,还有谁能在金越山行这等诡秘之事?”
“即便那些毒物果真是家师驯养,难道凭几条毒蛇蜘蛛,就能谋反?封公子此言未免太轻率了。”
封逸昀语塞,半晌方才长叹一声:“令师行事真正是鬼神莫测,想不到他策划这么大的一件事,竟连自己的亲近弟子也不曾透露半点,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他无奈的语气里竟隐含了三分钦佩。
萧无垢闻言,忽然心中一动,想起那一晚,在金越山苍凉的月色下,恩师用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吩咐他:“听雪谷一战距今已有五年,今春进贡之后,必起战祸。我要你主动请命出征。但是,倘若留仙写信给你,你须立刻领兵回朝——你不要问为什么,我自有道理。”
师傅何以料定扶风进贡之后,必起战祸?难道……师傅果真……
他面色黝黑,轻易看不出什么表情,心底却是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沈熹微与他心意相知,见他神色不对,忍不住去握他的手,刚一触及便觉他手掌冰凉,竟在微微颤抖,不由得心中一慌,待要问他。
封逸昀忽又道:“昨日萧将军为救百姓,以身涉险,我是由衷敬佩。但将军既不相信我所言,而我一时也拿不住令将军信服的证据,实是无奈。如今孟丞相与王将军相继遇害,朝中局势动荡,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将军能权衡轻重,以天下苍生——”
一语未毕,只听得帐外战鼓如雷,杀声震天。
三人大惊,帐外已有守将纵声飞报:“厉无双发石车攻城!”
萧无垢甫出大帐,便见城上炮石飞空,尘土漫天,己军弓箭手死伤无数。他登城一看,只见敌兵数百辆飞石车拥城而列,专待弓箭手放射时,拽车飞石。
厉无双金盔铠甲立马阵前,远远望见城墙上的萧无垢,令左右数千名箭手一起放射,顿时箭势汹汹如雨来,萧无垢只得退到城下暂避。
猛听轰然声响,左侧的城墙已被飞石击塌了一大块。
这时,封逸昀忽道:“照这样下去,城墙非给这石车攻破不可。这石车专射远程,正面交锋却是累赘,不妨出关一战。”
萧无垢蹙起弄眉:“飞石如蝗,如何冲得出去?即便冲出去,只怕亦死伤大半。”
封逸昀笑道:“我倒有个办法,或许可行。”当即低声对萧无垢说了。
萧无垢顿时大喜,正要传令。封逸昀忽又叹道:“倘若再能绕到敌兵后侧,厉无双怕是擦翅难飞了。”
萧无垢闻言,双目蓦然一亮:“前几日,我勘察地形,确在东侧谷顶发现一条小道,但是极为险峻,两旁都是峭壁,而且今年气候转暖,山顶积雪已有消融迹象,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跌落悬崖。”
封逸昀双眉一扬,大笑:“那真是天亡厉无双。请将军派一队精兵给我,定不辱命。”
萧无垢道:“好!”
他当即命金崇勋率领二万人死守关城,挑了五千精兵交给封逸昀。另拨了五千弓箭手给柯戎,命他带去西岭伏击,见城上摇蓝旗则放箭,又调集了三万将士轻装待命,这才命马夫将马槽里的马尽数牵出,把军中供以生火的衰草前半截浸湿,紧绑在马尾上。
这一番调度完毕,他忽然挥旗传令:开城门。
守兵大感疑惑,但主帅有令,不得不从。
城下的厉无双忽见鹊鹄关城门大开,只道萧无垢顶不住飞石攻击,要出城迎战,忙指挥两队士兵冲杀上来。
敌军冲到半途,猛见城门中无数匹骏马狂奔而出,宛如洪流决堤一般,马尾上火光烈烈,浓烟滚滚。一霎时,壑谷中马蹄声四起,恍若惊雷滚地般径直往自己的阵营中猛冲过来,这两队人马尚不及回过神来,已被冲撞得七零八落,马蹄下惨叫不绝,死伤无数。
萧无垢紧接着一声令下,三万精兵倾巢而出,鼓声连天,喊声震地,气吞山河般杀向敌军阵营。
厉无双大惊失色,急命飞石攻击。这时,鹊鹄城头摇起一面蓝色大旗,西岭松林中顿时射出无数箭矢,恍若飞蝗暴雨,直杀得他措手不及。手下士兵猛见这等阵势,骇惶之余,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厉无双见桑军如此气概,已生怯意,忽见身后火光冲天,一阵惊天动地呐喊,又一队精兵从天而降,冲杀过来。领头的正是昨日的那名神勇马夫,但见他手起刀落,片刻间斩落十余人。这一队人乃是萧无垢挑选给封逸昀的精兵,个个彪悍勇猛,身手了得。
厉无双直吓得肝胆俱裂,急命退军,当先纵马往祁凌关逃去。封逸昀目光如电,眼见乱军之中一名身穿金甲的彪悍大汉往西南奔逃,忙将手中的弯刀振臂扔去,厉无双听得背后刀声,急忙回身横剑一挡,直震得手臂发麻,心下更惧,抽剑朝马腚一刺。他的坐骑本就是一匹宝马,这时吃痛更是撒蹄如飞。
封逸昀岂肯放走他,立刻飞身抢了一匹马,顺势夺了一杆枪,纵马紧追过去。二人一逃一追,眼看厉无双的坐骑要到关口,他忽得大喝一声,力贯双臂将长枪掷出,直如长虹贯日急电碎空般刺去,正中厉无双的后背。眼见他一声惨叫,落马而亡,封逸昀方才重又杀回阵中。
敌军眼见主帅落马,士气尽丧,兵败如山倒,死伤不计其数。
一番昏天暗地的厮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直到日头西落,谷中尚存残余的数千敌兵,奈何扶风男儿血气刚猛,宁死不降。萧无垢不忍杀害,遂下令放他们回去。
当晚,萧无垢清点兵马,敌方虽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灭,己军也折损了两万余人,心中痛惜,竟全无半点喜悦之情。
当下传令犒赏全军,自己登上城墙,只见谷中尸横遍野,茫茫白雪尽被鲜血染红,死寂中竟透出一股妖异的精美,令人心惊肉跳。
忽听身后有人轻叹:“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刚一回头,一壶酒迎面飞来,当即伸手接住,仰头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一股辛辣热气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胸口的郁气稍有缓解:“今日多亏了公子的妙计,这壶酒,萧某敬公子。”
封逸昀也不客气,二人对饮而尽,并肩立于关上,望着那一片满目疮痍的茫茫大地,静默良久。
萧无垢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长叹:“我这双手杀孽深重,血债累累,这一辈子怕是难以洗清了。”
封逸昀一向飞扬的眉梢暗淡下来,苦笑:“历古以来,战争都是强者生存,却苦了天下的庶民百姓,为他们君王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便是成千上万条的人命,可落入这条历史长河里,却连一滴浪花也不曾溅起。”
他轻叹一声,话锋忽而一转,笑道:“所以,我这一生只爱美酒佳人,不问功名权贵。”
萧无垢闻言猛又想起沈熹微,心中隐隐作痛。他自打见了封逸昀,便竭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可他越是按捺坚忍,情愫越是汹涌澎湃,一会儿希望封逸昀是个彻头彻尾的浪荡浮夸子,如此自己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带走沈熹微,不必满怀愧疚;一会儿又希望封逸昀只是暂时的少不更事,本质还是个一块无暇美玉,这样沈熹微日后跟了他也不至于受什么委屈……这等千头万绪在心底不知辗转了多少遍,虽短短二十几个时辰,他却感觉像在炼狱里煎熬,痛楚难当,比之自己的前半生还要漫长痛苦。
这一刻,听他这番话说得通透洞明,竟比许多浑噩世人都要明白彻悟得多。虽说他的浪荡轻狂在攒花城是人尽皆知,可看他这两日的行径分明是个磊落睿智的堂堂好男儿,又见他一双明目神光璀璨,身姿挺拔隽清,与沈熹微确是天作之合,顿觉满嘴涩苦,心中愈增伤感。
封逸昀见他神色黯然,目光凄楚,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了!”
萧无垢深吸一口气:“封公子,有一件事,嗯,有关我与熹微郡主……”他忽然变得口吃,面色涨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个指挥十万精兵尚且镇定自若的大将军竟突然之间胆怯起来。
封逸昀久经风月场,眼波微转已知其意:“萧将军,昨夜在城下,你与郡主之间的情意,我都已经听到了。至于,我与熹微郡主订有婚约这件事,将军想必也知道了。”
萧无垢面色更红,待要解释,封逸昀忽然伸手阻止他,正容道:“萧将军,我这个人天性放荡随性,不喜束缚羁绊,熹微郡主身份尊贵,跟着我这种人只怕是太委屈了她。倒是将军,你为人豁达宽厚,与郡主不失为一对佳偶。我衷心祝福你们。”
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挚恳切。萧无垢顿如雷轰电击,他千思万想,也料不到封逸昀竟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悲,竟自呆了,愣了半晌,才问:“为什么?”
封逸昀嬉笑道:“小弟与郡主虽自幼订婚,却并无感情。如今她既与萧兄两情相悦,所谓君子成人之美,我也乐得做一回君子。”
“我还是不明白——”
“萧将军这是不了解我!”封逸昀双眉一扬,面上顿有一股邪惑魅力,朗声笑道,“能让我封逸昀放弃一个女人的,自然是因为更多的其他女人。”
这时,忽有一个守兵奔上城头,大声道:“启禀萧将军,金大人请您到帅帐,有要事相商!”
萧无垢微一蹙眉,封逸昀已含笑道:“萧将军请便!”
萧无垢不知是何要事,当下朝他微一点头,匆忙去了。
幽幽月光下,封逸昀的笑容已不复适才的飞扬洒脱,恍惚有些凄清寒冷的味道。他转过身,对着积谷中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尸首,久久沉默。
对于沈熹微,他果真如嘴上说的那样轻松、那么不在乎吗?也许吧,毕竟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所向披靡,损失个把自然也不算什么。可是,为何他的眼中似有莹光流转?
在他风流不羁的外表下,未尝没有一颗骄傲的心。这颗心太骄傲,以至于他不能亦绝不容许自己流露一丝一毫的脆弱,在尚有力气抽身而退的时候,成全了他们,也放过了自己。
萧无垢大步踏入账中,只见金崇勋坐在案前,掌心落着一只美丽的小鸟,双翼赤红,顶冠纯白。他曾听步留仙说过,此鸟极为稀贵,羽长腿短,飞速极快,没有任何信鸽可与之相比。
金崇勋放飞手中的鸟儿,快步上前递过一封密函。他接过信,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默然不语。金崇勋低垂着头,一双眼睛却斜瞅着他,似乎想在这张黝黑的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萧无垢忽然问道:“金大人,我上次手臂受伤的事,你还记得吗?”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把这个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问得一愣,“记得!”
“这件事,我并没让人呈报,朝中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金崇勋面色微变:“哦,是属下写奏折时,随手写上去的,忘记禀告将军了,还请将军恕罪。”
萧无垢笑了笑:“那么,今天清晨烧毁那封信的人——”
“也是属下!”眉宇间颇有得色。
萧无垢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金大人找我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相商?
金崇勋指着他手中的密函,奇道:“您不是已经看过这封密函了吗?”
萧无垢反问:“这封密函是给我的。怎么金大人好像事先就知道了里面的内容?”
金崇勋忽然笑了:“步将军吩咐过,倘若一见到这只鸟,就表示有大事要发生。所以,属下才请萧将军来商量。”
萧无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封逸昀的一番话如浮光云影般掠过心头。他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道:“这么说,金大人也知道这件事?”
金崇勋的笑意更浓了:“这个自然,在下蒙步将军眷顾多年,如今有机会能为步将军略尽薄力,实感荣幸。请问,萧将军准备何时启程?”
萧无垢闻言静默,忽而心念如灰,暗叹:看来封逸昀说得没错,却不知他们这件事谋划了多久?留仙一向行事低调,原来竟早已在暗中收买了边关守将?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机?但是,师傅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崇勋见他一直沉默不语,提高嗓音又叫了一声:“萧将军,此事须早做决断。”
萧无垢猛然抬头,双目灼灼看定他,“金大人,你是边关守将,如今扶风国大军就在城下,假若我们这个时候班师回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数十万敌军会长驱直入,直达帝都攒花城,届时,桑国数百万的黎民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萧某奉命出征,眼下敌军未灭,边关未平,我怎能就此撤军?”
帐内静默,只听得帐外庆祝的军士哗然喧闹,纵酒高声。
“这么说,萧将军是不打算班师回朝了?”
“敌寇一日未灭,萧某一日不离鹊鹄关。”
金崇勋忽然仰头发出一阵大笑。
萧无垢:“你笑什么?”
金崇勋的声音忽然变得冷而硬:“我笑步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他早就料到你必定会违命不遵。”说着双手一击,喝道:“带上来!”
两名神情怪异的黑衣男子从账后押出一个人——手绑绳索,头罩白布,却掩不住腰间那一束炫目耀眼的瑰丽红发。
萧无垢大骇,漆黑眸中亮起两簇怒火:“金崇勋,你竟敢——小容,你怎么样?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将军,我再奉劝你一句,步先生对你恩重如山,只要你率军回城——”
他话音未落,忽觉一道凌厉到令人窒息的掌风直袭面门,忙低腰侧身急闪,只听“咔嚓”声响,案几裂成满地碎木。他心头一凛:这一掌若打在自己身上,只怕要筋骨俱断了。
萧无垢一掌挥出,身闪若电逼近旁边的俩人瞬息之间又拍出数掌,一股密不透风的杀气迫人眉睫。那俩人恍若不觉,兀自呆滞地静立不动,他的掌风拍到跟前,宛如遇到冰滑雪峰一般,倏忽纷纷向四周飞掠开去,对方连衣角也未曾飘动分毫。这二人就好似静持不动的两柄利剑,将他的掌力尽数裁去,化整为零。
萧无垢一呆:“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人!”金崇勋整了整衣衫,笑容里有了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阴冷,“他们步先生是精心炼制而成的鸢人,刀枪不入,全无知觉。萧将军,你的武功可都是步先生教的,动起手来毫无胜算,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萧无垢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浓烈的悲凉——原来师傅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他这一生凡事都遵从他的安排,从未有违半句。因他一句话,自己便戎马征战数十年,满身血债累累,现在他又要他亲手毁了这一切。难道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还是说,他的一生都是他设计好的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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