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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结之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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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强词夺理。」
「这是合情合理。」
「天底下哪有那种道理。不,那是其次,重点是你为什么要跟野中先生一较高下?你是来踢馆的吗?」
男子高声笑道:
「如果是来踢馆的话,我会找看起来更有钱的地方。我有一点事情,来这里看一下。结果,正好遇见那个急性子的大叔在挥舞木剑,所以见识了一下他的本领。过没多久,我就发现他的步法拖泥带水。」
源吾的眼珠子骨碌转动。
「你该不会是……对野中先生有意见吧?」
「我没那么了不起。只是给他建议而已。」
「你给野中先生建议?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以那种运步法式,如果有人冲进怀里的话,是否就无法完全避开了呢?啊,你们别误会。是那位大叔先问我,『我没看过你,你在做什么?』,我才回答『我在观摩』的。然后他又问,『你对我的挥剑方式感到好奇吗?』……我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一副『我的挥剑速度吓到你了吧』的样子。那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的态度。」
噢,原来如此。林弥在心中点头同意。野中确实有那种傲慢的部分。不过,那大多妥善地藏匿于直爽的语调和开朗的笑声之中。如果没有某种程度的交情,不会察觉到隐藏在语调和笑容底下的傲慢。林弥本身也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察觉到潜藏在野中心中的缺点。而这名男子才交谈一、两句,就看穿了野中的内心啊。
「所以我告诉他了。」
「你说他的步法迟缓吗?」
源吾瞪大双眼。
「我说得更客气。我好歹知道怎么对长辈说话。」
「你真的知道吗?我实在很怀疑。要是突然被素不相识的年轻人那样建议,就算不是野中先生也会火上心头。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剑术自信满满。」
「我不晓得他的实力如何,但急性子是无庸置疑的。他冷不防地丢一把竹剑给我,说:『架起剑吧。我们一较高下。』欸,既然机会难得,我就陪他过招了。事情就是这样。」
「什么叫做事情就是这样?你才是傲慢至极。和野中先生是半斤八两。」
「我们哪里一样了?别把我跟那种没耐性又讨人厌的大叔一概而论!」
「抱歉,容我打断一下。」
和次郎介入两人中间,提着装了水的水桶。
「我要擦地板。如果地板被血弄脏没擦干净,会被师父和佐佐木师范代臭骂。另外……」
和次郎递全新的手帕给男子。
「后面有一口井。你不妨去清洗一下伤口。」
「啊,多谢。你真细心。」
男子一接过手帕,立刻和刚才判若两人,面露亲切的笑容。
「我刚才一直在忍耐,其实好痛。或许看一下医生比较好。真的好痛,啊~,好痛。」
「你看起来不像趾甲掀了……只有趾尖擦伤吧?我想,用不着小题大作。」
和次郎一蹲下,马上手脚俐落地开始擦地板。
「是喔,这样啊。不过非常痛……啊,给你添麻烦了,抱歉啦。」
男子规规矩矩地道谢,将手帕收进怀中。和次郎回应:这没什么。血迹在一瞬眼间就被擦掉了。
「哎呀,抱歉,真是过意不去。于心不安。」
林弥朝一直道歉的男子靠近半步。
「另一个理由是什么?」
「嗯?什么理由?」
「你没有一刀砍向野中先生的理由,你说其中一个是因为地板的缘故。也就是说,还有另一个其他的理由。」
男子脸上的表情消失。那是一瞬间的事,嘴角旋即露出浅浅的笑。甚至令人感觉冷酷无情的笑。先前轻快开朗的气质和地板上的血迹一样,被抹得一干二净。男子面带微笑地说:
「你想知道吗?」
「洗耳恭听。」
「因为你在看。」
林弥屏住气息,挪移身体半步。
一阵刺痛。
从男子身上发出的气息扎进肌肤。那也是一瞬间的事,一下子就消失了。然而,林弥忍不住全神戒备,身体自行反应。那是如此尖锐的气息。
这是杀气?
和次郎站起身来,手中依然拿着濡湿的抹布,轮流望向男子和林弥。男子依旧面带微笑。
「被你看着,我感觉到一阵阵刺痛。你的视线相当不客气。」
林弥沉默以对。男子说的没错,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和他手中竹剑的动作,拼命地追着他与竹剑的动作。
林弥舔了舔嘴唇。依然干燥。
「所以我在中场罢手了。因为我心想,用不着特地展现本领。」
原来从那个架式开始,他的剑就采取了更不寻常的动作啊。
林弥也微微一笑。内心稍微拾回从容了。
「那可真是遗憾,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的本领。你真是会装模作样。」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展现给你看也无妨。我可以好好陪你,直到你满意为止。」
男子倏地敛起笑容,他的动作和口吻都带有刺激林弥的意味。心脏用力跳动。腋下冒汗。咽下唾液。
「你的意思是,可以陪我过招吗?」
林弥的声音沙哑,令他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男子自然地点头。
「是啊。」
心跳变得更剧烈了,好像有股热流从体内涌现。好热。那股热意既非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欢喜。林弥明白自己对于男子的话感到兴奋,感到炙热般的狂喜。
自己能够和这名男子一较高下。如今,能够亲身确认方才烙印在这双眼睛的剑法。四肢因为欢喜而颤抖,林弥向前跨步。
「也就是说……你肯当我的对手。」
「如果你有意愿的话。」
「当然有,非常有!请务必赐教。」
「好吧。仔细拜见新里林弥的本事也不赖。」
男子若无其事的一句话令林弥心头一惊。
「咦?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刚才那个急性子的家伙叫你新里。你是新里林弥,对吧?难不成我认错人了?」
「是没认错……」
男子点了点头,忽然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早就在怀疑了。自从你进来之后,我就在想,八成是你不会错。这样啊……你果然是新里林弥啊。」
男子的视线迅速扫视林弥全身上下。
「你从以前就知道林弥的事了吗?」
听到源吾的询问,男子耸了耸肩,没有回应。
「你刚才说你不是来踢馆的,对吧?那么,你是何方神圣?为了什么来到我们道场?」
源吾进一步询问。林弥感觉自己被轻轻甩了一记耳光。
没错,必须最先问的是这件事。首先,应该知道这名男子的真实身分。
明明心里这么想,但又觉得那种事情不重要。有一个声音说:那不过是枝微末节的事。这是林弥本身的心声。这名男子叫什么名字呢?为何在这里呢?他打哪儿来的呢……?
比起那把竹剑的动作,这些算不了什么。不问也无妨。继续不知道也完全无所谓。
「你问我是何方神圣,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我又不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
男子不知是故意,还是生性如此,别人越逼问他,他的说法越含糊,令逼问者感到莫名的着急。
「你叫什么名字?」
和次郎从源吾的背后简短地问。
「樫井透马。」
男子也简短地答。一个破锣嗓子大声斥责,盖过了他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佐佐木出现在通往主屋的出入口。
「衣服也没换,在搞什么鬼?」
佐佐木已经身穿剑道服,以锐利的眼神环顾道场内,视线停在林弥他们身上,皱起眉头,绷紧嘴角。这么一来,还不到三十岁的脸上,刻画出令人联想到难伺候老者的深邃皱纹。
「糟糕。那么,后会有期。」
男子迅速转身。林弥连忙对他的背影伸出手。
「啊,喂,慢着。不是说好了要陪我过招吗?」
「以后有机会。别担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不知不觉间止血了,果然不是趾甲掀了,你真是观察入微。呃,请问尊姓大名?」
「山坂和次郎。他是上村源吾。」
「山坂和上村是吧。哎呀,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那,再会啦。」
男子挥了挥依旧沾着鲜血的手,笔直走到佐佐木身边,脚有点跛。
两人并肩一站,男子的个头比矮小的佐佐木更高。他弯腰对佐佐木低声耳语。佐佐木依然皱着老翁的皱纹,抬头看男子,然后缓缓转身,离开道场而去。男子也跟随在后。
「那是怎么一回事?那家伙认识佐佐木师范代吗?」
源吾轻轻咂嘴。和次郎低喃道:
「……看起来不像。他一定也是第一次和佐佐木师范代见面。」
接着,和次郎像是在沉思似地将视线转向天空。
「他姓樫井,难不成是樫井大人的亲戚吗?」
「家臣之长樫井大人吗?」
源吾的眼睛眨了好几下。
「怎么可能。」
「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人姓樫井。」
据说家臣之长——樫井信卫门宪继是藩内无人能及的掌权人士。诸侯的家臣当中,有几个人称名门的世家,樫井、水杉这两家和藩主血脉相连,更是名门中的名门,历代都是执政的核心人物、重要人物,势力强大。或许该说是正因如此,樫井家和水杉家水火不容。然而,如今精明能干的信卫门压得水杉一派抬不起头。那似乎是小舞藩如今的实情。不过,对于林弥他们而言,执政的动向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既不感兴趣,也漠不关心。姑且不论身为长子,迟早会爬上高级武士地位的源吾,身分低下的和次郎与前途未卜的林弥压根不可能和家臣之长产生深厚的关系。总之,樫井这个姓就和夜空中的灿烂繁星一样,只会在头顶上遥远的地方闪烁。
「就家老(译注:江户时代,协助藩主执行藩政的重臣,是家臣的总管)的血脉来说,他不会有点太过轻浮了吗?」
听到源吾的话,和次郎偏头。
「会吗……我倒是不觉得他很轻浮。我反而觉得……他是个异常敏锐的人。我指的不是剑,而是身为人给我的印象。」、
和次郎将脸转向林弥。
「源吾和我对他的印象似乎相差许多。或许应该说是难以捉摸……,就这个层面来说,他好像是个有趣的男人。林弥,你说是吧?」
「嗯……」
「那个男人为何知道你的事呢?我总觉得他很高兴见到你。」
「是啊,为什么呢?」
「你心里没有谱吗?」
「完全没有。」
源吾抱着胳膊看天花板,和次郎将目光转向自己刚擦过的地板。
「你打算跟他过招吗?」
和次郎的语气怱然变得沉重,表情阴郁。
「如同那个男人所说。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对吧?」
「和次郎你觉得如何?看到那种动作,你毫无感觉吗?你不觉得好像……背脊在颤抖吗?」
「我……」和次郎支吾吐出一个字后,沉默良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我不想和那种剑士交手。」
「是吗?」
「嗯。他几岁呢?大概和我们差不多吧。但是,他使的剑术……连野中先生都无法悉数接下。坦白说,我毛骨悚然。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太想靠近他。」
说到这里,和次郎面露接近苦笑的笑容。
「一样是颤抖,但是我和你不太一样。不过,林弥。」
「什么事?」
「那个男人说他叫做樫井透马,对吧?你最好不要太靠近那种男人。我不太会说,但最好不要接近他……」
和次郎瞄了林弥一眼,短叹一声。
「从你的表情看来,你完全也没有要离他远一点的意思啊。」
林弥重新面向和次郎时,背后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
「打扰了。大家都在等。能请各位练习了吗?」
他名叫赤田平太,是今年入门的少年,今年刚满十二岁。林弥他们受到指示,从春天起陪年纪比自己轻的弟子们练习。当初超过二十名的新人,已经减少了将近一半,其中,平太的素质和决心都卓越出众,引人注目;而且他练习的态度也很认真。
他应该坐在板壁前面,观看了刚才的比赛。脸颊鼓胀、十分孩子气的面容有些僵硬。林弥轻轻拍了拍平太的肩膀一带,对他笑道:
「抱歉。我们马上过去。」
平太依然一脸严肃,但是身体迅速放松了。
「有劳了。」
他施行一礼,回到伙伴所在的角落。源吾伸了个大懒腰。
「好,我们也去练习、练习。管他是樫井或明蝶,现在不是对他的言行举止感到错愕的时候。」
「明蝶?那是谁?」
「嘿嘿,『明屋』的女人。她就像是双腿修长、身材苗条的女人范本。」
「无聊当有趣。和次郎,这家伙中毒已深。说不定已经无药可救了。」
林弥从和次郎手中一把抢过抹布,摁在源吾的脸上。源吾发出惨叫。
「哇啊,混帐东西。别闹了!」
和次郎面向一旁,暗自窃笑。年长的弟子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现身。平太他们面向墙壁挥剑。
逐渐恢复至平常的景象。然而,林弥从中感觉到一点不同。类似飞燕在空中滑翔的竹剑轨迹,清晰地逼近眼前。明明应该确实看见了,但却无法掌握,尽管如此,还是清楚地留在脑海中。强烈的光芒太过令人眩目,使得看惯的练习景象相形失色。
「樫井透马啊。」
林弥望向男子离去的出入口,一片阴暗。林弥忽然心想,那片黑暗无论任何季节、任何时刻,总是盘踞在那里。
☆、二 朴树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樫井透马虽然这么说,但是杳无音讯地过了十多天。
夏日更加炎热。骤雨扫过干涸的大地,泥土和雨水的气味揉合,发出强烈的夏日气息。山峰残留白雪至春暮时分的山峦染上墨绿,背负夏季形状峥嵘的云朵耸立。
时序进入了无论是色彩、气味、声音、光线和温度,都过度强烈的季节。
在那之后,透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道场。佐佐木和筒井也没提半个字。林弥若无其事地试探口风,但是他们没有正面回答。
「别在意小事,专心练剑!」
林弥只是照旧挨骂了。
那才不是小事。
林弥在心中嘟嚷。
那绝非小事。透马反倒是必须一直死缠住不放的对象。
林弥没有说出心中的低语。与其说出口告诉别人,不如一个人默默咀嚼。仔细玩味,静候时机。只能这么做。然而,不管怎么等,透马就是不现身。宛如一阵心血来潮刮起的风般,只留下一阵小骚动后便消失无踪。筒井道场内,每天持续着一如往常的练习景象。
唯一改变的是野中。他藏起之前开朗豪迈的表情,变得以接近粗暴的粗鲁动作挥舞竹剑。有时候,他身上甚至会发出淡淡的酒味。这种时候,野中的举动会变得更加狂野。这种情形大多是发生在筒井和佐佐木不在的时候,所以没有人会责备、阻止野中的行为。当然,所有人都不愿当他的练习对象,避之唯恐不及。甚至有弟子打从心底感到畏惧,避免和他眼神交会。野中察觉到这一点,更加怒不可遏,经常在道场正中央乱骂一通。
「没想到野中先生居然是那种人。我好失望。」
练习完回家路上,源吾压低音量抱怨的次数增加了。源吾格外受到野中青睐,野中对他疼爱有加。不过,很少人会讨厌生性无忧无虑、格性开朗的源吾。而源吾不但功力精进,也把野中视为不拘小节的长辈景仰。正因野中邀约,源吾才会跟着他去烟花柳巷。
「哪种人?」
和次郎问道。源吾不屑地回答:
「孬种的人。」
「孬种?」
「没错。他专挑师父和师范代不在的时候,拿剑乱劈乱砍,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那与其说是拿剑乱劈乱砍,倒不如说是纯粹在迁怒于人。」
「你说的对。他是在迁怒于人。那也是孬种。居然迁怒于晚辈发泄,简直是孬种孬到家了。而且还喝了酒来道场,真是令人无法置信。我……原本还挺喜欢野中先生的。虽然说不上是景仰,但……嗯,我原本挺喜欢他的。我觉得喜欢他的那种心情破灭了。唉~。我真的已经对他心寒了。」
「源吾这么说。林弥,你觉得如何?」
和次郎叫唤林弥,走在两人前面几步的林弥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刚才说什么?」
和次郎轻轻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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