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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结之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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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吾这么说。林弥,你觉得如何?」
和次郎叫唤林弥,走在两人前面几步的林弥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刚才说什么?」
和次郎轻轻耸肩。
「还有一个令人伤脑筋的家伙。林弥,你没事吧?」
「嗯……?噢,有一点痛,但不要紧。」
和次郎把手搭在林弥肩头,对他一笑。那里是受到野中重重一击的地方。这一阵子,林弥会主动担任野中的练习对象。野中拿剑乱劈乱砍和魔鬼训练仅一线之隔,林弥想要阻止他折磨自己。然而,那只是一小部分。希望和野中以竹剑交手远胜于这种心情。
「野中先生,能够请你陪我练习吗?」
「搞什么,又是新里啊。呵呵,你十分热衷于剑道,没从之前的教训学乖吗?」
「恳请赐教。」
「好吧。不过,我完全不会手下留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野中怒视林弥,架起竹剑。他手中的竹剑动作迅速、凌厉,而且力道强大。不过,林弥直挺挺地站好。
然而,那家伙不把这种动作和力量放在眼里,甚至游刃有余。也就是说,如果压制不了野中先生的剑,自己就无法和那家伙抗衡。
这么一想,野中岂非一个好的练习对象?这种练习对象,林弥求之不得。这一阵子,只要林弥上前走到野中面前,四周的人就会后退一、两步,在道场中央空出相当大的空间。
今天,林弥也和野中你来我往地打了将近三柱香(译注:古代的时间单位,约半小时)的时间。除了眉头之外,全身上下到处都痛。
自己还有待加强。
闷痛告诉林弥。自己实在差那家伙差得远了。
被打成这样的话,自己实在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不行只打成平手。
这次不是疼痛告诉林弥,而是他自己出声说。
不行和野中先生打成平手。这样的话,追不上那家伙。
我知道,我当然明白。但是,如今的我顶多只能做到这样。
林弥自言自言。他的表情扭曲,停止呼吸。
如今的我顶多只能做到这样。
既然如此,该怎么做才好呢?如今的我无论如何也赢不了那家伙。别说赢了,就连夺得一胜也比登天还难。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做……
不是因为暑气的关系,握紧的指缝间被汗濡湿。焦躁、屈辱和无以名状的情绪搀杂在一块儿,融合之后,在全身上下流窜。锐利的剑尖从林弥体内砍过来,比起身体的伤更令他疼痛不堪。好痛,痛到令人必须表情扭曲的痛楚。他扭曲表情,停止呼吸,发出低吟。
妈的!
所以,林弥能够理解野中的自暴自弃。对于身分低下的野中而言,出类拔萃的剑术天分是唯一的骄傲,同时也是心理依靠。透马毫不留情地捣毁了那个部分。纵然身体的伤早晚会痊愈,但是受损的骄傲不会如此轻易复元。为了忍耐内心的疼痛,野中放浪形骸。林弥能够理解,那也是不得已的事。然而,林弥无法产生共鸣,完全没办法。他握拳捶胸。
在这里的情绪是什么?不只是焦躁与屈辱,不是只能咒骂和纳喊的无助。在这里的是欢喜,不折不扣的欢喜。
好开心,心情雀跃。
樫井透马。我第一次遇到那种家伙,第一次目睹那种剑术。
我可以好好陪你,直到你满意为止。那是认真的一句话,照理说绝非随口说说。如果等待,迟早能够一决高下。这么一想,焦躁和屈辱便被涌上心头的欢喜粉碎。林弥无法对野中郁闷失控心情产生共鸣。
「林弥,你误会了。」
和次郎摇了摇手。
「我担心的不是你的身体。因为我很清楚你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再说,你几乎避开了野中先生用力砍过来的每一剑,并且挡开了。你没有受到致命的一击吧?」
「嗯。欸,可是,颇痛。总觉得现在又刺痛了起来。」
「谁叫你不及早冰镇。回去之后,用湿手帕按着受伤的地方!」
「嗯,我会照你说的做。」
林弥顺从地点了点头。和次郎的语气不像同辈,反倒像是比自己年长两、三岁。虽然源吾调侃,「和次郎太过少年老成。才十四岁,讲话就像个老头子」,但是林弥喜欢和次郎深思熟虑的说话方式,所以大多会坦然地听从建言,点头认同。
「不然,是什么?你不担心我的身体,担心我的什么?」
「脑袋啊。」
「脑袋。」
「没错。你相当沉迷吧?比起冰镇受伤的地方,说不定你更应该让脑袋冷静一下。」
和次郎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语气在开玩笑,但是眼神认真,笔直望向林弥。
「你一提起剑的事……不,或许不只是剑,对人也很死心眼。」
「我吗?」
「就是你。」
「……你是指樫井的事吗?」
「那也有。坦白说,你这一阵子的练习模样很不寻常。你八成是把野中先生当作那家伙,作为练习对象,但如果继续那种练习,迟早会出大问题,到时候就不只是鼻青脸肿了事了。野中先生说不定会比你先倒下。」
「确实是这样没错。」
源吾双臂环胸。
「我一开始也以为,你可能是为了劝谏野中先生而陪他练习,不过正好相反。是野中先生在陪你练习。事情就是如此。」
「林弥。」
和次郎上前和林弥并肩站立。
「别太死心眼!停止逼自己走上绝路。」
林弥与和次郎互看一眼,深吸一口气。
那是指樫井的事吗?或者……
和次郎别开视线,说了一句「抱歉」。
「说了废话。我原本不打算说这种话。只不过……」
林弥缓缓地吐出深吸入肺的气。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有点担心。不管你心里想的人是谁,你都不会手下留情。我从之前就感觉到了……你都会彻底击垮对方,非打个你死我活不可。不过,该怎么说才好呢,我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很像你的作风,我挺羡慕你的这种个性。」
「羡慕?」
「嗯。因为我是胆小鬼。比起贯彻自己的想法,我八成会选择风平浪静的生活方式。」
「和次郎……」
「我知道,那家伙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我也有点想和他较量一下。试试看自己的本事能够发挥到什么程度。不过,我实在没办法主动一头栽进没有胜算的比赛。」
林弥收起下颚。和次郎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赌定我稳输的了。」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你没有胜算。你和那家伙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
「你说话还真直接。」
林弥没想到,自己能够轻松地露出苦笑。因为他晓得,和次郎的话是打从心底在替自己着想。和次郎真的在担心自己。他察觉到林弥像是被什么附身,想要挑战毫无胜算对手的心情,因而感到担忧。
「有什么关系,随他去吧。」
源吾忽然朗声笑道。鼻头的面疱就像成熟的山樱桃一样红。
「反正林弥也不会笨到说:我们以真剑过招吧。也不会使用木剑,大概会用竹剑。除非发生重大意外,否则死不了人的。再说.过招这种东西要比过才知道。那家伙说不定会跌个狗吃屎,这次真的掀了趾甲。这么一来,就会露出意想不到的破绽了。」
「他八成不会露出破绽吧。」
林弥一脸严肃地回应。
认真对峙时,透马不可能掀了趾甲,而且更不可能因为掀了趾甲而露出破绽。
源吾露出扫兴的表情,轻轻哼了一声。
「总之,在还不确定能不能和樫马过招之前,烦恼东烦恼西也只是白费力气。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句话还真是简单明了啊。」
这次换和次郎苦笑。他一面苦笑,一面低喃:不过这么说也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简单明了最好。再说你们,尤其是和次郎,凡事都想太多了。你会越来越像老头子唷。这么一来,会被女人讨厌。因为女人喜欢简单明了。」
「少骗人!」
林弥耸了耸肩。
「我哪有骗人!不然的话,现在去确认啊。」
「去猫头鹰小巷上的那家店吗?」
「是啊。与其东想西想,不如现在把心一横,去了解女人为何物。怎么样?」
「我拒绝。想去的话你自己去!」
「和次郎呢?」
「我也免了。改天还有机会,下次再见明蝶鸨母就好。」
源吾「呿」地咂嘴。
「你们两个没种的家伙。怕女人能成什么大器?!」
「不晓得女人的可怕,代表你还是小鬼。」
「胡说八道!」
源吾更大声地咂嘴之后,表情忽然一变。或许是错觉,总觉得他脸颊和鼻头上的面疱变得更红了。一张大嘴往两旁咧开,目光闪烁。那是他挥舞树枝到处跑时的表情。舌尖在口中动了一下。
「如果你们不想去猫头鹰小巷的话,八寻如何?」
林弥与和次郎互看一眼。
「八寻潭吗?」
「对。反正明天不用练习,也不用上学,而且天气热得要命。好久没有跳入潭中了,去玩一下水也不错。」
八寻潭位于城郊,槙野川开始大幅蜿蜒蛇行之前的山阴处。据说是从前,走山滑落的巨岩堵住了河流所形成。除此之外,还有人传说,那块巨岩是住在山顶的天狗为了惩罚槙野川的主人,而踢下山的。
天狗啊,是气河川的主人不把人当人……哦不,是不把天狗当天狗看的说话态度。
好小子、好小子,你竟敢如此愚弄我,我就让你尝一尝苦头,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天狗如此一说,使出全力踢从神话时代就坐镇在山顶的大岩石。
一下。岩石不为所动。
两下。还是不为所动。
三下。摇晃了一下。
你瞧,动罗。
四下。频频摇晃。
你瞧、你瞧。动罗、动罗。
五下。岩石笔直地朝河川滚落。
岩石撂倒树木,扯断草,捣毁狐狸窝,发出轰隆声响滚落。
因为奶娘是个擅长说故事的人,所以林弥从小在睡前听过各种小舞自古流传的童话。其中,光是八寻潭主人和天狗吵架的故事,包含奶娘自创的在内,就有六、七种,有时是天狗和河川主人大吵一架,导致山崩、河川被拦阻的惨状;有时是两者和解,皆大欢喜的结局;有时是以令人落泪的悲剧收场。
听在孩童耳中,每次听都不同的故事型态令人愉快,奶娘语带乡音的语调悦耳动听,林弥一再央求再讲,令她头痛不已。明明几乎忘了她长什么模样、身形如何,但是唯独抑扬顿挫的柔和语调犹然在耳。
一下。岩石不为所动。
两下。还是不为所动。
不晓得天狗和河川主人是和解了,或者继续争吵不休,滚下山的巨岩,如今也以突出水面将近六尺的姿态坐落在河中。从那块岩石跃入八寻的深潭,是林弥他们的夏日乐趣来源。一日一站在岩石上,潭水呈墨绿色,潭底自不用说,连一条鱼影都看不见。
久未接触的深水气味,以及树木的芬芳刺激鼻孔。嗯,好啊。林弥心里这么想,但是故意摆出一张苦瓜脸。
「八寻啊……那才像是小鬼的玩意儿吧?」
「女人不行,小鬼也不行。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烧焦沾锅。」
源吾撑开鼻孔,鼻息粗重地呼气。
「你说谁烧焦沾锅?」
「当然是你啊,还有谁?!我总是抱持平常心,而和次郎对凡事都不执著。就算锅底脱落,我们也不会烧焦沾锅。」
「这个比喻简直莫名其妙。」
「别烧焦沾锅!无论是芋头或人的脑袋,烧焦的东西就不能吃了吧。」
「这我也听不太懂。」
「吼~算了。总之,我说了算。明天去八寻。再见。」
「啊,源吾。你要去哪里?走错方向了唷!」
「笨蛋,少问那种不识趣的问题。我要独自去挑战女人。」
「练习完还去啊?喂,源吾。」
源吾头也不回地走在通往舟入町的路上,背影越来越远。
「那家伙,搞什么。吊儿郎当到了极点。」
「似乎是一旦回家就有家人盯着,所以很难出来。他之前好像想溜出家门,结果被母亲发现了。被问东问西,浑身冒冷汗。」
源吾的母亲芳乃,是一名比男人更刚毅的女性,留神监视家中的一切。
「喏,源吾老爱自吹自擂,但在女人面前还不是抬不起头。」
「啊,确实如此。」
和次郎仰望天际,哧哧地轻声笑了。林弥也和他一样,抬起视线往上一看,云块从山边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发展,乌云开始在它底下流动。吹拂脖子的风湿气凝重,令人不快。这是骤雨的前兆。
「不过,林弥。」
「嗯?」
「源吾是不是想以他的方式,让你的锅底脱落呢?」
「噢,为了不让我烧焦沾锅吗?这倒挺像是源吾的作风。」
「而且,他的提议挺不错的。好久没去八寻潭了。」
「嗯。」
和次郎举起一只手,「那,我也在这里告辞了。」营建组的宅院位于前方半里(译注:一里相当于约三,九公里)左右的山麓。
林弥独自一人走在水渠和瓦顶板心泥墙夹道的路上,边走边想:和次郎指的是谁呢?「别太死心眼!」那句话只是针对透马提出的建言吗?或者……。林弥深吸一口带着湿气的风,捶了捶鼓胀的胸口.
或者,心细如发的和次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感觉到了,在我心中,地位和樫井透马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吗?
一张朦胧的女子白皙侧脸浮现在脑海中。
林弥忽然止步。那里是重臣的宅邸林立的地区,气氛明显不同于其他地方。
街道宽敞闲静,不见路人的身影。前方十间左右处,只有一名看似武士仆役的男人,正在打扫门口。那名男子也立刻钻进小门,进入了宅邸内。乌云蔽日,前一刻清楚落在大街上的围墙影子逐渐转淡消隐—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唯独蝉呜声不绝于耳。
樫井大人的宅邸应该就在这附近。如此意识到的那一瞬间,白皙侧脸倏怱不见,樫井透马锐利如刀的眼神在脑海中鲜明地复苏。
林弥伫立原地,扫视四周,心想:说不定……
说不定那家伙会突然冒出来。
别烧焦沾锅!
源吾刚才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无论是芋头或人的脑袋,烧焦沾锅的东西就不能吃了吧……
我晓得、我明白。我自己最清楚,自己多么丢人现眼地在苦苦挣扎。焦躁、痴迷、着急……嗯,源吾,我知道,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
林弥将扛在肩上的竹剑和剑道服往上甩,在震天价响的蝉呜声中迈开脚步,喃喃自语……
不过,我第一次这样。必须漫无目的地等待……这种事是第一次。
啪嗒。水滴打在脸颊上。抬头一看,天空覆盖着浓密的灰色云层。到处像瘤般鼓起,呈现不祥的模样。啪嗒。又一滴。在此同时,在近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响起了打雷声。
雨势来得快,豆大的雨滴打在干燥的泥土上弹起。眼看着四周变暗,从墙壁探出头来的松枝随雨摆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身体被雨拍打、逐渐冷却下来,令他感到舒适。老天爷仿佛在替他加油打气,叫他振作。
蝉也以不输给这种雨势和隆隆雷声的气势,继续呜叫个不停。林弥淋成落汤鸡,奔驰在无人的路上。
「哎呀,林弥。」
七绪为之语塞。
骤雨以骏马狂奔之势,剧烈击打地面之后,在转瞬间扬长而去。林弥到家时,拨云见日,耀眼的光束从天空照射地面。凉快的风从庭院的树木间吹来,宛如上天赐予的凉爽气息,其中甚至隐含着一丝秋天要报到的征兆。
反正既然都湿透了,林弥干脆在井边脱光上半身,用井水洗脸;想起了和次郎叫他好好让脑袋冷静一下。伤口依然闷闷地痛,有一点发烫。手指一放上去,便会传来微烫的感觉。将拧干的手帕抵在肩头时,背后响起了七绪的声音。
「哎呀,林弥。」
林弥连忙将手穿过袖子,但是七绪比他快了一步,走下庭院,绕到林弥身后。
「好严重的伤。」
七绪的指尖触碰肩膀。感觉像是被人用烙铁按在身上一样,比起伤痛更加炽热。
「这是练习产生的伤吗?」
「是的。没什么不大了的。」
「可是,都肿成了这样。得涂药才行。」
手指按着不放。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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