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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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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号上午顾颉刚来看望茅盾。31号茅盾去西南联大拜访朋友。真是忙得不亦乐乎。1939年元旦,茅盾一家在云南文协分会楚图南的陪同下,游览了昆明西山龙门,并荡舟滇池。第二天,又参加了文协的新年联欢会。3日应联大朋友的邀请,在西南联大座谈。4日去云南大学至公堂演讲。在昆明那几天的日子里,茅盾心情特别好,整天地奔波,毫无倦意,还从抗战文艺大局出发,在文艺界朋友中做了大量的工作,促使在昆明的当地文化人与外来户文化人之间的合作。春城昆明的旖旎景色,战乱时期那种相见时难别亦难的心绪,使茅盾抛却了往日种种不快,全副心血地投入民族解放的大业中。
 
1939年1月5日,昆明阳光灿烂,碧空万里,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这战时平和的名城大地上,有如阳春三月,滇池里波光粼粼,风和日丽。茅盾一家和萨空了夫人金秉英及两个女儿,一起登上去兰州的飞机。楚图南等文协云南分会的朋友前来送行,大家握手相别,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和畅叙。
 
飞机直冲蓝天,茅盾倚在舷窗口,望着机翼下如画如诗的云南大地,山峦起伏,江湖如镜似练,在如絮白云下缓缓地蠕动着。飞机在成都停留时,身材魁梧的张仲实也走上了这架飞机,他也是应杜重远邀请去新疆,正好与茅盾同行。
 
经过9个小时的飞行,在下午4时50分,飞机降落在兰州机场。茅盾一走出机舱,一阵寒风平地袭来,呼啸的西北风,茅盾还是第一次领教。尤其是从西南温暖如春的云南过来,更觉这黄土高原的寒冷。
 
在瑟瑟发抖的寒风里,茅盾一家、张仲实、金秉英等一起住进当时兰州颇像样的南关外中国旅行社招待所里,等待进新疆的飞机。
 
这个兰州城里最好的招待所,其实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进门是个小院,左边墙脚下有几墩花坛,右边是一排新建的平房,约五至六间,室内是地砖,上面没有天花板,一眼可以看到屋顶;正面是一幢坐北朝南的两层楼楼房,楼上楼下各五间,一个外走廊,可以看院内的一切。茅盾他们就被安排在楼上。
 
开始,茅盾以为在兰州也像在昆明那样,呆上5—6天,就可以去新疆了。
 
不料,一天二天过去了,去新疆的飞机消息迟迟没有来,因此,茅盾只好耐心等待。
 
兰州没有昆明那样热闹,也没有昆明那样繁荣,据说当时兰州城里最高的建筑也只有两层楼,而且白天一阵风吹来,遮天蔽日,黄土灰尘飞扬。因此,平时大家很少出门。住进招待所不久,茅盾他们发现有两个青年女子也在招待所住着,一个学生模样,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一些,穿戴也较时髦。
 
她们的行踪,开始引起了孔德沚、金秉英她们一阵恐慌。不过茅盾和张仲实觉得不必多虑,所以就坦然了。
 
茅盾他们到达兰州的消息在报纸上刊出以后,陆续有人来拜访,不过没有在昆明那样热闹。年轻的兰州生活书店的经理薛迪畅第一个来到招待所,当茅盾问起兰州的情况后,薛迪畅向茅盾详细地介绍了兰州文艺界的凄凉情况。他告诉说:兰州没有文化界的组织,文协甘肃分会还没有成立,第三厅派来了战地文化服务团的几个人,正在筹备文协,但终因人少,也没有结果。
 
刊物是有一个,叫《现代评坛》,团结了十几个人,半个月一期,每期500份,也是勉强维持。茅盾听后,也感觉到西北地区发展抗战文化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了。
 
后来,薛迪畅又带了几个当地文学青年来见茅盾,其中有《现代评坛》的编辑赵西。茅盾在与这些文学青年谈话中,希望他们与第三厅的战地文化服务团的同志合作,共同筹备文协。并对《现代评坛》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坚持下去,表示赞赏。
他们则向茅盾讲了不少甘肃、兰州文艺青年的思想。
 
后来,应赵西他们要求,茅盾在兰州萃英门的甘肃学院作过两次讲演。第一次的讲题是《抗战与文艺》,第二次是《谈华南文化运动的概况》,介绍华南各地的文化工作者开展文化运动的方法,如上海文化界的统一战线工作,广州的文艺通讯网运动,香港举办业余学校等。给甘肃文艺界带来了一阵春风。
 
除了这两次讲演,在兰州没有人来约稿,也没有热闹的宴请,因此茅盾闲来无事,白天就逛书店、逛商店,买了一批二、三十年代的书,整整装了一木箱!茅盾估计飞机一时走不了,并且新疆驻兰州办事处,也是个不于实事、作作样子的地方。
自然也解决不了茅盾进新疆的交通工具。所以茅盾便从书店里弄来一本俄语书,让张仲实教俄语。茅盾学得非常认真。
 
有时,吃过夜饭,没有事,茅盾他们便踩着寸许厚的浮土,去市内观光。
 
走在这兰州街道上,空气中飘来丝丝腥臭味,茅盾他们觉得奇怪,陪同的薛迪畅告诉说,这是兰州城里老百姓用于牛粪烧炕取暖,所以有这腥臭味。
 
当时兰州唯一有名的景点是它的黄河大桥,这是黄河上第一座铁桥,所以很有名。茅盾他们白天没有事儿时,就去那里观看,并从桥上走到黄河对岸,又沿着对岸的山脚下,朝下游走上百多公尺,再坐羊皮筏子回来。
 
时间一晃,春节到了,大年三十,招待所经理招待旅客吃年夜饭。春节过后,兰州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这时,前天刚来过的老熟人胡公冕来了,他曾在杭州一师当过体育教员,与陈望道是同事,后来做过蒋介石的卫队营长,清党后给个闲职。
此时他正在兰州。今天他踏雪来访,也主要是来叙旧。
 
和茅盾聊了一会儿过去的人和事以后,胡公冕忽然问茅盾:“老兄为何这次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去新疆?”
 
“是那边发来邀请。”茅盾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接触到的人都说,新疆去不得,那地方很复杂,进去不容易,出来更困难。”
胡公冕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说。
 
“能否具体些?”茅盾希望听得仔细些。不料,胡公冕说:“这是听人家说的,具体也讲不清楚。”
 
这是茅盾进新疆途中,第一次听到劝进疆要慎重的话。
 
有一天,西北公路局长到招待所来看望茅盾。一进门就自我介绍,说自己也姓沈,并和茅盾的胞弟沈泽民是南京同学。茅盾一听,忙问道:
 
“真的?和阿二同学?”
 
因为自泽民牺牲之后,有不少熟人一碰到茅盾,就讲起沈泽民,为他的牺牲而扼腕叹息。不料在西北黄土高原上,也有泽民同学,感慨万端。茅盾一边给沈局长倒茶,一边说:“泽民南京读书时,我也去过你们那个学校,不过我不是读书,我是随一个老先生去南京图书馆查资料编书,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这个沈局长对沈泽民在学校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描绘得有声有色,沈局长是个健谈而且开朗的人,和茅盾、张仲实他们虽然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更因和茅盾弟弟同学这一层关系,显得更亲近。如此来过几次,沈局长倒成了茅盾、张仲实的常客,沈局长一来,大家就谈笑半天,打发了等飞机的那种寂寞。
 
有一次,沈局长来了,说到新疆风土人情时,沈局长敛起笑容,郑重地问茅盾:
 
“沈先生去新疆有把握么?”
 
茅盾一听,感到愕然。
 
“你们有把握进去,有把握出来吗?”沈局长以为茅盾没有领悟,又补充道。
 
“有什么情况吗?”茅盾敏感地问。
 
“噢,情况倒没有。只是兰州的人都说,新疆自古乃化外之地,从前进去的都是冒险家和亡命徒,不管在那里如何飞黄腾达,最后都葬身异域,没有几个跑回来的。”沈局长说到这里,停了停,又说,“盛世才上台以后,情形一变,把新疆封锁起来,里面准确的消息一点也传不出来,只是听说照样乱得很,你们这样贸然进去,不是太冒险吗?”
 
茅盾一听,笑道:“杜重远进去三次都出来了,你看过他写的书吗?”
 
“看过,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相信。”沈局长一脸认真他说。
 
“以沈局长之见呢?”茅盾问道。
 
“您至少应该把家眷留在内地,单身前去,这样将来也有个脱身的借口。”沈局长深思熟虑地说。
 
“谢谢沈局长的好意,我们会留心的。”茅盾一边给沈局长续茶水,一边表示感谢,觉得沈局长还是十分真诚的。
 
困在兰州的茅盾一家和张仲实、金秉英等都十分焦急。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飞机的确切消息。所以,茅盾一度想沿河西走廊进新疆,因为汽车比飞机好找。
 
又过了十多天,茅盾他们一行终于被告知:有一架从兰州到哈密的飞机可以搭乘。杜重远也来电报,对茅盾他们劝说道,从哈密到迪化(即今乌鲁木齐)的交通工具容易解决。
 
2月20日,兰州洁净的天,万里晴空。茅盾一家和张仲实、金秉英及其孩子,登上了翘首盼望已久的飞机。轰鸣中朝西飞去。终于上路了,一颗等待得焦急的心,放下了。忽然,飞机抖动起来,困乏的茅盾,睁开沉重的眼皮,朝弦窗口望去,机翼下是无边无际的戈壁滩和沙漠,高低起伏,沙海金浪,十分壮观。山峦低处偶尔看见一、二土堆,那是当地农民的住户。高处是山,一片苍凉和焦黄,仿佛是一幅年代久远的国画,铺展在西北大地,又仿佛是一盘黄沙堆垒的模型。
 
“沈先生,这是星星峡!”与茅盾他们同机去新疆的新疆土产公司经理,从后座伸过头来,告诉茅盾。茅盾朝机翼下望去,原来是南北走向的山峦中间,有一个豁口,旁边有几间土屋。就这么普通的地方,竟是当时进新疆的唯一通道!
 
飞机到哈密后,新疆盛世才派来迎接茅盾他们的汽车,也随后到了。茅盾他们对千里迢迢赶来迎接他们的副官,表示感谢,副官笑道,督办和杜院长都非常欢迎沈先生和各位早日到新疆,但路上很辛苦,所以一定要我们照顾好沈先生、张先生。
于是,茅盾一行在一个副官陪同下,经鄯善、吐鲁番,穿天山,过达板,于3月11日到达迪化。
 
茅盾、张仲实即将到达迪化的消息传到盛世才的督办公署,盛世才立刻命令卫队随他出门,郊迎二十里,欢迎口里来的名作家、名教授。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留着口髭的盛世才,校呢军服外面披着黑色斗篷,在卫队的护卫下,满脸笑容,而又恭谦地欢迎茅盾一行。
 
茅盾和盛世才握手之后,笑道:“我们来新疆工作,有劳督办亲自迎接,实在不敢当!”
 
“哪里,哪里!您是文豪,张先生是专家,这次万里迢迢来新疆工作,是我们新疆百姓的荣耀。前几天,重远给我送来一些您的著作,我连夜拜读了,真是了不起啊!”盛世才也一脸和气地寒暄着,仿佛不像一个慓悍的军人,而是一个学者官员见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哪里!哪里。”茅盾和张仲实都不约而同地谦让着。
 
“这次来新疆工作,让你们走了那么多时间,受累了。真对不起啊。”
 
盛世才又说。
 
“没有什么,对大西北风土,我们还是第一次领略呢,挺新鲜的。”金秉英在旁边插嘴道。引得盛世才和茅盾他们都笑起来。
 
“沈先生、张先生,外面冷,上车吧。大家上车吧。”盛世才怕茅盾他们站在外面冷,便让进车内。等茅盾他们都上了车,盛世才自己钻进那辆小轿车,在两辆卡车卫兵护卫下,加上茅盾他们两辆车,一路浩浩荡荡地向城里开去。
 
迪化市内的典型的伊斯兰教的民居和平坦、干燥的马路,墙上那“反帝、亲苏、和平、清廉、建设、民平”的六大政策的标语,把迪化城的气氛营造得欣欣向荣。
那种安宁又热烈的气氛,使新来乍到的茅盾、张仲实的原先的疑虑顷刻消掉。 

 








 
 
第二十章风雨天山 
 
盛世才热情地亲自把茅盾一家送到早已准备的住宅——迪化南梁一个狭长的大院内,茅盾住在大院坐北朝南的一排平房内,平房有5间,一大4小,有地板。窗户为了御寒,用了双层玻璃窗。盛世才恭恭敬敬地陪茅盾他们进去看了一圈后,指了指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军官,对茅盾说:“沈先生有什么事,找这位卢副官长就行。
他是专门照顾新疆高级首长的,叫卢毓麟。“
 
茅盾微笑着,点点头。客气一番,感谢盛世才的周到。
 
送走盛世才以后,卢毓麟告诉茅盾,督办非常欢迎沈先生的光临,来新疆工作是盛督办六大政策深得人心的体现。最后又说:“生活上,督办已经安排好了,专门给沈先生配了一个厨师,一个工友和一个挑水的伙夫,由他们负责沈先生一家的生活起居。还有什么不方便,请沈先生告诉我。”茅盾一听,忙说:我还没有给新疆做什么贡献,就给这么高的待遇,不敢当不敢当啊。“
 
卢毓麟一听,笑道:“沈先生也不必介意。您是厅长一级的首长,就有这样的待遇。我们这里都一样的。”
 
茅盾也就没有说什么。
 
“噢,还有件事,明天晚上督办要举行欢迎宴会,欢迎您和张先生的光临。我会派车子来接你们的。”卢毓麟说。
 
第二天下午,太阳西下,美丽的斜阳,使博格达山峰上的积雪更加雄伟壮丽,茅盾夫妇和张仲实等一行坐着督办公署派来的汽车,直驶督办公署。
 
督办公署是个威严、神秘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大门,此时正门洞开着,进门是一排宽敞的平屋,是督办所属7个处办公的地方,穿过这个大堂屋,是盛世才办公的花厅,是一般很少有人涉足的地方。
 
不一会儿,到了督办公署。盛世才在门口恭候茅盾他们的到来。并把茅盾他们迎进自己的书房,让他们参观自己的藏书,在书房里,茅盾惊讶地发现盛世才藏书还十分丰实,而且还有不少在上海、香港看不到的马列著作。
 
随后,省政府的各厅厅长都陆续来了,盛世才以他特有的微笑,把茅盾介绍给前来赴宴的厅长。在宴会上,茅盾见到大革命时代的同事毛泽民,现在改名周彬,担任财政厅长。还有一位双腿自膝盖以下已经截去的教育厅长孟一鸣。后来得知他也是从延安来的,原名徐梦秋,是沈泽民在苏联的同学。
 
这一天,杜重远也特别兴奋,和盛世才他们谈兴甚浓。
 
事后,盛世才任命茅盾为新疆学院教育系主任,张仲实为经济系主任。
 
又让茅盾组织筹备新疆文化协会,并让茅盾担任委员长,张仲实为副委员长。
 
当时盛世才曾非常诚恳地与茅盾谈话:“新疆14个民族都有本民族的文化促进会,这些文化促进会由教育厅兼管,但又管不过来,所以我早想成立一个全新疆的总的文化协会来统管这些促进会,但一直没有合适人选。现在你们两位光临新疆,又是全国文化界的权威,正好是领导全疆文化建设最理想的人选。”

茅盾表示情况不熟悉,担心开展工作有困难。盛世才笑了,说道:“这点我也替你们想到了,我已经给你们物色个助手,叫李佩珂,让他担个副委员长,兼任秘书长。如何?”
 
茅盾和张仲实表示赞同,并感谢督办的周到。茅盾末了又说:“关于文化协会的工作范围和要求,督办有什么指示。”盛世才想了一下,干脆地说:
 
“你们先立个章程,订个一年计划,我想最好能尽快编出一套符合六大政策精神的小学教科书来。”茅盾和张仲实一听,觉得盛世才在这方面的思路非常清晰。
也就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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