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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疯人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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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看法——?”陆鑫琢磨了一下杜闲的用词,又问道,“这重要么?”
杜闲偏了偏头,眼神明亮,唇角勾笑。
他什么话也没说。然而在那一刹那,陆鑫似乎被打动了。
思索片刻,陆鑫重新开口:“对我来说所谓优秀,起码不能辜负家人的期望。”
陆鑫的目光透过窗外,缓缓投向缥缈泛白的天空,“而我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也没有做到。”
“……作为重度抑郁症患者,任何一个人要是能像你一样忍着病痛走到现在这个程度,作为医生我都已经叹为观止了。”杜闲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明亮的脸色浮上一抹阴沉,“如果说这样都不能满足家人的期望,我倒觉得这期望值未免可笑。”
这是陆鑫第一次听见杜闲的话里带了锋芒。
他有些诧异,瞧见青年镜片后的一闪而过的不快,旋即又主动地安抚般地解释道:“不,不。这并不关他们的事……他们的期望并不高,没能达到的确是我个人的问题。换句话说,不是没有做到,而是无法做到。”
“你看,有些时候,对于所有人都可能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却没法做到。这当然不会是大多数人的问题,当然只能是我的问题。”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也许这一切早已经注定。”陆鑫平静地说到这里,目光转向病房墙壁上的挂钟,提醒道,“小杜,已经快九点半了,你不是还要赶回医院么?”
他没有再解释更多,说完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嗯。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杜闲站起身来,帮他拉上一半的窗帘。
他看得出来,这一次陆鑫真的不想再将对话继续下去。
他不知道陆鑫的心防究竟有多重,也无法猜测他背负的责任几何,以至于让他将一切问题都归因于自己,完全是下意识地维护着给予他压力和抑郁的一切可能来源。
选择自己一肩扛起一切,对于陆鑫而言似乎却是最甘之若饴的做法。
杜闲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闭目不语的陆鑫。
他终于还是开口叫了陆鑫的名字。
“陆鑫,也许这一切早已注定,可是如果你没有咬牙坚持到这里,没有待在Oasis,我就不会送沈帆去面试,也就不会再遇见你。”
陆鑫猛地睁开眼来,看见杜闲微抿嘴唇笑着注视着他,闪光镜片后的双眼弯成月牙。
杜闲说:“所以,生活中也不全都是坏事,对吧?”
20(1)、
陆鑫住院的第三天。
没有住院的时候,抑郁症患者陆鑫的生活,用无聊二字就可以形容。
住院之后,自杀未遂的抑郁症患者陆鑫的生活……只能用加倍无聊来概括了。
同样是对任何事情不感兴趣,但是由于只能卧床不起的缘故,对于陆鑫而言,某些事情除了“不感兴趣”以外,还额外附加了“无法完成”的属性,例如打游戏,做运动,出去吃大餐。
要是换在陆鑫没住院的时候,把各类主机掌机放到他面前他都未必愿意看上一眼,更别提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换身体面的衣服吃顿晚餐。然而陆鑫此人天生反骨,此刻受了限制,他却因此激起强烈的渴望,迫切想要尝试那些以前他压根不会去做的事情——尽管他并不是真的有兴趣。
——例如,仰卧起坐。
没错,手背血管上插着冰凉的针管的病人陆鑫,在他自杀未遂后的第三个早晨,在吃过早餐后,突发奇想地想要进行健康的室内运动:仰卧起坐。
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的工作基本都告一段落,刘非和谢锦文来送过早餐后也匆忙上班去了,至于杜闲……
杜闲,他似乎没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病房的小电视里放着千篇一律的早间新闻,陆鑫觑着眼环顾了空荡荡的病房一周,毅然决然地决定开始进行仰卧起坐。
说做咱就做呀——
手插针管的陆鑫豪情壮志地直起腰。
“……卧槽——!”
头痛、腰痛和手痛同时袭来,这副身躯简直有如即将报废的残破机器,浑身的关节都像出了故障。
最紧要的是,这部机器的传感系统居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恪尽职守地把故障的细节——即各种程度的酸、疼、痛传输进陆鑫的大脑。
空荡的单人病房中,瞬间迸发出惨烈的嚎叫。就连病房外嘈杂走道上的无关路人也不由得心头为之一震,纷纷侧目。
……MD。
一秒就受挫的陆鑫重新有气无力地躺平在床上,体会着全身的疼痛,以及从手背传到心脏的冰凉。
别折腾了。陆鑫认命地告诉自己,你不就是空虚寂寞冷了么。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吧。谢锦文在讨论新项目,刘非在给学生上课,办公室的那帮崽子大概一边吐槽自己一边手上活儿不停,杜闲……
杜闲他应该穿着那套墨绿色的医生服,正在向新来的病人家属了解情况吧。
陆鑫眼前自动浮现出那个青年内敛安静的身影。
即使穿着颜色怪异、样式宽大毫无美感的医师服,也丝毫不能掩饰住青年身材的清瘦和笔直,一丝不乱的短发藏在粗糙的医生帽下,却遮不住额头的光洁,无框眼镜后的双眸不时流露出冷静而睿智的光芒,青年医生的唇角却始终平和的微微上扬。
只是不知道,因为自己连累他的关系,杜闲这家伙休息得好不好?脸上还有没有黑眼圈?
陆鑫又想起前一天杜闲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来。
能够遇见这个人,究竟是注定的幸运,还是不幸?
“……”
陆鑫正沉浸在漫无目的的瞎想中,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浑身散架般的陆鑫艰难地抬手把手机举到眼前,看到来电名称却是瞬间一个激灵。
电话是杜闲打来的。
“……”
陆鑫心脏没来由地又快了几分,他把电话接通,“喂?小杜。”
电话那头传来杜闲带了歉意的声音:“是我,陆鑫。你今天上午感觉好点儿了吗?”
“呃……还行,好些了,麻烦你关心了。”
“那个,对不起,本来说好今天下班过来看你的。结果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可能走不开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真的。”陆鑫听到这话心里似乎沉了一下,但是他连忙笑了起来,也不知在掩饰什么情绪,“怎么,你出什么事儿了?工作上的事吗,要不要紧?”
杜闲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纠结:“没、没有。是我自己的私事……”
“嗯?”
自打认识以来,陆鑫鲜少有见过杜闲话里流露出吞吐和犹疑,他于是有些好奇,追问道:“小杜有事儿你说么,说不定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咳,别看我现在这样……”
“不不,真的没有。”杜闲那头安静了半响,最后还是老实说道,“真的是我的私事。今天上午我家那边一个亲戚打来电话,说在S城给我找了个对象,要我这两天去跟人联系联系……”
“……”陆鑫一愣,随即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相亲?!相亲诶小杜!咳、咳——”
“……喂,陆鑫你,你别笑啊!我正发愁呢——”
杜闲说到后来,声音也越变越小,陆鑫几乎可以想象他在电话那头耳根泛红的窘迫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小杜你让我先笑一会儿——”陆鑫把手机放得离耳畔远了点,还是忍不住捧腹。
他由于笑得太急,甚至呛到了自己。
就在一瞬之间,陆鑫因为失血、扎针和空虚的卧床生活消耗的精力,似乎因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充填完毕,原本失神的眼里放射出犹如黄鼠狼见了鸡的光芒:“那什么,对不起啊小杜!不过我活这么多年没相过亲呢?咳——相亲好玩儿么,快给我讲讲、讲讲!”
“……好玩。”杜闲的声音越发无可奈何起来,“好玩的话,我还用发愁么?”
“就是啊,发什么愁呢你?”
杜闲停顿了片刻,迟疑地说:“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陆鑫挑起半边眉毛:“是不想谈恋爱,还是不想随便和一个陌生人谈恋爱?”
杜闲又沉默了一下:“我……”
“好了好了,”见杜闲语气为难,陆鑫也莫名觉得烦闷起来,只是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对未知的新奇事物(相亲)的向往,“总之不论好坏先去见个面呗,说不定碰上一段好姻缘呢?”
然而此刻杜闲那边却简直是一个头比两个大,他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期待,不如你替我试试?”
“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我越俎代庖不合适吧?”陆鑫认真琢磨了一下,“不过我能跟你去瞧瞧么?——我不碍事儿,就另外找个座儿围观一下。”
“……”
“嗯?成不成啊?我肯定特乖,不惹事儿!”
杜闲脑子正因为突如其来的相亲一团乱,随口答应:“随便你。”
“真的啊!什么时候?”
杜闲心不在焉地道:“……就今晚吧,那个长辈说对方好像就在这家医院附近的养生馆工作,等晚上找个咖啡馆聊聊天,反正……就先见一面吧。”
他是这样想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来来回回发短信联系不如一次到位,约出来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省得事情越拖越长。
“动作迅速啊你,”病怏怏的陆鑫眼里嗖的放出贼光,一脸揶揄,“挺好挺好。那说好了啊——”
“嗯。”杜闲随口应了一声,“陆鑫,我同事找我有点事儿,就先不跟你说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杜闲说完,还没等陆鑫答应,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留下陆鑫把刚准备说出来的话梗在喉咙里:——哎,哪家咖啡馆你还没告诉我呢?!
20(2)、
这一下午的时间,勤恳踏实的青年医生杜闲都有些明显的焦虑。
不是因为缺乏睡眠又连续上班,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相亲。
回想不久前才经历了一次同样的活动,对于认为自己是无性恋的杜闲而言,亲朋好友越来越频繁的热情关怀除了令自己无可奈何以外,并不能起到任何效果。
相反,对方的热情或冷淡都只能提醒杜闲,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杜闲你看,你是不会爱的。
然而对方姑娘已经答应了他今晚出来见面的邀请,杜闲看了眼半拉开的抽屉里亮着屏幕的手机,心里是铺天盖地的无可奈何。
他心里烦着自己横空飞来的相亲活动,早已忘了随口答应让陆鑫“围观相亲”的事。
因此,这个注定不会太轻松的夜晚,当陆鑫如同天降神兵般出现在尴尬应对相亲对象的杜闲的面前,一向波澜不惊的杜闲,终于着着实实地大吃了一惊。
杜闲是没想到陆鑫真的会来围观自己相亲的。
他原以为陆鑫就是兴起了随口一说,自己正好也心不在焉地就随口答应了,更何况住院卧床的陆鑫似乎根本也不具备出来围观的条件——于是答应陆鑫的当时,杜闲就把这茬儿给抛到了脑后。
他下了班,和对方姑娘约好时间地点,然后提早半个小时驱车赶到陆鑫住院的那家医院附近的咖啡馆。等来了对方之后,就是一番寒暄,张罗点菜,继续闲聊,边吃饭边接受对方审阅。
长辈这次给他介绍的这个姑娘是一个养生馆的领班,虽然文化水平不太高,不过盘靓条顺,皮肤白里透红,穿了一件翠绿色的连衣裙,画着浓眼影的眼里透着精明。
姑娘倒也不跟杜闲客气,点好了牛排香槟配上精致小菜,就一边吃一边询问杜闲的种种情况。
这自然是相亲的常规流程,杜闲老老实实一一答了,心里渐觉乏味,无奈对方姑娘似乎倒对他很感兴趣,话题连着话题,叽喳个不停。
“杜医生,听说你是博士,那得读好多年书吧?我看他们读研读博的出来都三十多了,看你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就跟二十出头似的。”
“怎么会,是我上学有点早,其实我的年纪也不小了。”
“哎杜医生,你读博士出来的,那你们医院肯定很重视你吧?是不是一进去就给你个主治大夫啥的当当?”
“这个……作医生这行都是一步步来的,我最初也是从最基础的实习住院医做起,毕竟读博也只是多学了些理论知识,实际临床经验还是要通过工作来学习的。”
“这样啊——那你们单位也不会多给你发工资奖金吗?我听说他们做公务员的都有什么‘招硕引博’项目呢,应该待遇也丰厚些吧?……”
面对面坐着,对面的女孩儿持续燃烧着热情,杜闲的心却越发冷清。
对方的热情似乎在不停提醒着自己,杜闲你永远也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去热恋,去爱,去恨,去轰轰烈烈,留下印记。
然而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向对方坦诚自己暂时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于是只能配合着闲聊。
每一分钟都是那么难熬。
直到七八点钟,杜闲的相亲饭才刚刚吃到一半。
变局的出现,是由于谢锦文下班后赶到陆鑫病房发现空无一人,给陆鑫打了电话过来。
杜闲在百无聊赖的对话空隙中,无意听见背对着自己的那人说话的声音,沙哑,微微低沉,有磁性,极其熟悉。
趁着浓眼影姑娘从手提包里掏出小镜子补妆,杜闲回头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背后那人——居然真的是陆鑫!
陆鑫居然真的跑来围观自己相亲!
陆鑫手受着伤,显然没办法换下那身病号服,于是在病号服外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就这么一身打扮进了咖啡馆,有模有样地给自己点了一碗水果粥,一杯咖啡,正猫在杜闲背后跟谢锦文通话呢。
陆鑫讲完电话,收了手机端起咖啡,身子往外边凑,想听听隔壁的动静,一没留神,正好对上杜闲转身错愕的眼神,四目相对,陆鑫单手端着的咖啡差点泼了自己一身。
杜闲差点叫起来:“陆鑫?!”
叫完才觉不妥,于是压低声音,又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跟你说好的么,过来看看你相亲现场。”陆鑫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可是好像不好玩儿,而且你们确实……呃……”
眼睛往后瞟了一眼那位打扮的跟杜闲的医师服有的一拼的姑娘,陆鑫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太般配。”
一时间,顾不得关心陆鑫是怎么拖着受伤的躯体逃离医院的,背对着正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的相亲对象,杜闲给陆鑫一个苦笑。
“没事儿没事儿。”
陆鑫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特仗义地安抚道:“瞧我的。”
杜闲看着神色憔悴的陆鑫眼角绽放的褶子和他闪亮的小虎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跟早上说做仰卧起坐就做的态度一样,陆鑫就是这么一条说到做到的汉子。
杜闲还没反应过来,陆鑫就拖着他那只伤手一脸悲痛地从后座站了起来,走到杜闲身边。
“小杜。”
陆鑫嗓子本来就沙哑,此时更是刻意带了撕裂的效果,听起来怪渗人。
浓眼影姑娘从小镜子前抬起眼来,疑惑地看了看一身病号服的陆鑫。
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修长却十分羸弱,瘦高的骨架都衬不起一件薄外套,穿着奇怪,头发跟野草似的绞在一处,面色青白,一副病痨鬼的样子,神情也是阴测测的,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陆鑫哑着嗓子,特别凄凉地说:“还没聊够天儿呢?你看我都被护士赶出来了,你那医药费什么时候给我交啊?”
他说完,特意扒拉开病号服的左边袖子,露出渗出血的层层绷带。
“这——杜医生,你……”
姑娘睁大眼睛看着杜闲。
“虽说你不是故意的撞的我,但你这医药费要负责到底啊!医生说了,我这搞不好以后就落下残疾了,我不管啊,要是治不好,你得负责养我一辈子!”
陆鑫边说,边挤到杜闲身边坐下,用肩膀厮磨杜闲的肩头,边缺氧似的大喘气,边对杜闲挤眉弄眼,“你知道的,要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就最好不过——咱俩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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