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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锦瑟我为流年:三毛的万水千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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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弟中,唯独三毛从小身体瘦弱,性情独立、孤傲。在父母眼中,三毛是个敏感而叛逆的孩子。她聪慧,亦怪癖。她自傲,亦自卑。她善良,亦冷漠。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与孤僻。而这种气质,不同于父母,亦不同于她的姊弟。
三毛的母亲缪进兰回忆女儿的童年,曾说道:“三毛,不足月的孩子,从小便显得精灵、倔犟、任性。话虽不多,却喜欢发问。喜欢书本、农作物,不爱洋娃娃、新衣裳。可以不哭不闹,默默独处。不允许同伴捏蚂蚁,苹果挂在树上,她问:是不是很痛苦?”
这个孤僻的小女孩,不屑于玩女孩子的游戏,也不跟别的孩子嬉戏。她喜欢独处,喜欢在荒芜的坟地,一个人玩泥巴。对于过年过节时杀猪宰羊的场面,她十分感兴趣,总是不动声色地看完整个宰杀的过程。当然,这并不意味她喜欢残酷,而是小小年纪,便懂得了生命的无奈与悲剧。
从未知的世界来,到未知的世界去。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对于生死的安排,都做不得主。像三毛这样不与世群的女孩,必定千百次质问过生命的由来。但我们知道,她尊重生命,亦热爱生活。否则,她不会将自己抛掷到荒寒角落,不会把文字写得那么真。
三毛曾说过,从她眼睛看过去,每件事都是故事。她所写的文字,都是身边所发生之事。她的作品无需杜撰,因为生活,给了她取之不尽的题材。这个不肯接受传统束缚的女子,以她的敏锐和文采,写尽了人世悲欢。在她眼里,原本寻常的事物,有了千万种惊奇的理由。
父亲陈嗣庆在《我家老二》一文中,写了三毛这样一件事:在重庆,每一家的大水缸都埋在厨房地里,我们不许小孩靠近水缸,三毛偏偏不听话。有一天大人在吃饭,突然听到打水的声音激烈,三毛当时不在桌上。等我们冲到水缸边去时,发现三毛头朝下,脚在水面上拼命打水。水缸很深,这个小孩子居然用双手撑在缸底,好使她高一点,这样小脚才可打到水面出声。当我们把她提着揪出来时,她也不哭,她说:“感谢耶稣基督。”然后吐一口水出来。
从此,三毛的小意外不断发生,每一次,她都以自己的方式化解。她独特超脱的个性,别出心裁的想法,以及突如其来的决定,就这么伴随了一生。其实,她不是一个愤世的女子,对于世间万象,她都觉得很美好,很自然。可偏生是这样随意的个性,让三毛不能融入大众,被迫隔离人群,远走他乡。
三毛是独立的,她的心总是不踏实。她不能循规蹈矩,不肯随波逐流,因此她这一生注定了放逐流浪。从山城重庆,搬离至古都金陵,再漂洋到台湾。这几次迁徙,是跟随父母家人,之后的万水千山,皆是一人独行。
那短暂的,还不能留下深刻记忆的童年,一半封锁在重庆,另一半装入她的行囊到了金陵。幼小的三毛,尚不知迁徙是为什么,离别是何滋味。当她登上渡船,看着涛涛嘉陵江水,没想过此生将不再归来。
这个雾都,被巍峨的群山环绕,直到分别的那一刻,也无法让人真正看清它的容颜。
第三章 金陵春梦
金陵,六朝古都。这座城,仿佛在任何时候,任何季节,都弥漫着浓郁的脂粉味。这是一座温柔而富贵的城,无论是来过的人,还是在书卷里相逢的人,都陷入了一场金陵的春梦里,难以醒转。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秦淮画舫依旧,桨声灯影依旧,丝竹清音依旧,只是那些高唱后庭花的秦淮歌女,不知去了哪里。多少王侯将相脱下征袍,丢下山河,可这座城,因为那么多乱世佳人,而有了风骨,有了血性。
在三毛出生的两年后,日本政府正式签署投降书,宣布无条件投降。陈汉清、陈嗣庆兄弟带着全家,从重庆搬到南京。这份和平,是用千万中国人的生命和鲜血换取的。且与当初陈嗣庆为三毛取的陈平之名,有了某种美丽的巧合。
或许三毛不是和平使者,可她的出现与存在,分明预测了将来的不同凡响。她不惊世,未倾城,只是用一生的时光,孤独行走。一路拾拣,一路珍藏,用她的笔,记下了许多平凡人一世都无法抵达的经历。所以,许多人捧读三毛的作品,就再也走不出来。她们读的并非是三毛的文字,而是她的历程,她的感悟,她的人生。
是如何来到这座六朝金粉之都的,幼小的三毛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关于乌衣巷、秦淮河、桃叶渡、桃花扇,以及许多金陵往事,三毛都是后来从书中得知。包括她一生至爱的《红楼梦》,里边杜撰的金陵十二钗,亦是出自于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古都。
我始终相信,年仅三岁的三毛,来到南京,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性灵,足以懂得山水的魂魄,草木的愁肠。但这些,都不能改变三毛与生俱来的孤僻个性。她一如既往地独特,叛逆。以至于后来,在三毛身上,完全没有感染到金陵女孩的脂粉味,倒沾染了一些李香君血溅桃花扇的坚韧与气节。
有些记忆,被时光湮没,交还给了岁月。有些故事,被季节遗忘,预支给了流年。三毛留在南京的记忆,尽管寥寥无几,但那些童年的零散片段,却弥足珍贵。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画纸,我们可以随意在这张纸上涂抹色彩。任何绚丽的颜色,凌乱的划痕,都不影响它的纯真与美好。
三毛随父母家人,住进了南京鼓楼头条巷四号,一栋宽敞的西式宅院。在这个大家庭里,三毛依旧过着她小公主般的安逸生活。和在重庆不同的是,她除了以往那些玩的方式,还有了新的玩伴和想法。当然,她出的小意外,也更加频繁和奇特。
南京宽敞的宅院,给了三毛足够玩耍空间。那时候,比三毛大的哥哥,姐姐都要上学。陪她的,则是一名叫兰瑛的女工人。兰瑛是从外地逃荒来的妇人,陈家看门的老仆人与她相识,故收留了她。同时,还收留了她的小孩,叫马蹄子。
但三毛很不喜欢马蹄子,他不仅爱哭,还长了个瘌痢头,看上去又脏又丑。每次趁兰瑛走开之际,三毛就独自逃开,丢下一堆玩具给马蹄子,免得他随在身边,令人烦心。幼小的三毛,亦不肯勉强、为难自己,她需要绝对的自由,绝对的放纵。
这座宅院,最吸引三毛的地方,就是二楼那间图书室。而这间书舍,引领三毛走进了文字的世界,让她感受到,文字的辽阔与奇妙。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只是一个瞬间;人和物的缘分,却可以维系一辈子。三毛和文字,就这么结下了不解之缘,令她一生如醉如痴。
这个执著的女子,把一生托付给了远行和文字。连同青春,连同爱情,都埋葬在那些无声的岁月里。但她无悔。她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的爱。她爱上流浪,是因为她的心,渴望真正的停留。尽管,世间每一个角落,都只是驿站。她痴迷文字,是因为在字里,可以抓住许多柔软的片段,看见真实的自我。
很难想象,那时候的三毛,年仅三岁。一个三岁孩童,不去和同伴玩捉迷藏,不去院子里荡秋千,偏生喜爱钻进书馆里,和那些不相识的文字,做了朋友。三毛,就是这样一个小另类。每天,她临着图书室的大窗,对着窗外的梧桐,和清风一起识字。
其实,三毛是先看书,后认字的。小小的她,每次走到图书室,就找寻一些图画书。在这里,三毛初次接触了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三毛从军记》。尽管她不知道文字背后有那么深刻的寄寓,但她从图画中,可以读懂主人公的喜怒哀乐。也学会了,和书里的人物,同喜同悲,同笑同啼。
那时候,三毛不过是浩瀚书海里的一粒浪花,微不足道。但她却沉迷在这条叫做文字的河流里,不能自持。从尚不知人事的童年,到多梦多愁的少年,直至饱经沧桑的中年,她再也没能走出来。其间,看过多少风景,尝过多少世味,又历尽多少浮沉,只有她自己懂得。
三毛把最稚嫩,也最纯真的光阴,交给了南京鼓楼的宅院。长大以后,她曾跟父亲谈起那段读书历程。陈嗣庆不相信三毛有如此过人的记忆,毕竟那时她还太小,所识的字,也是屈指可数。可三毛却坚持她的记忆,关于《格林兄弟童话》、《安徒生童话》、《木偶奇遇记》和《爱丽丝漫游仙境》等许多童话故事,她都是在来台湾之前读过的。
所谓天才,当是如此。造物者,总是给那些聪颖之人,赋予超凡的灵性。但也因了他们的慧心,结下许多无由的愁烦与莫名的疼痛。他们的人生,在冥冥之中,被某种力量所左右。而这些人,时常会有超出凡人的心灵感应。他们有时候像预言家,不经意的话语,道出了生活的哲理,情感的妙谛。一些看似简单的文字,浅显的表达,却足以明心见性。
三毛恰是这样的女子,过早地聪慧,过早地成熟,也过早地清醒。但伴随她的,更多的是,那些让人难以意料的想法和选择。在世人心里,三毛仿佛只有一个模样,披着长发,背着行囊,在沙漠中踽踽独行。带着一丝野性,一点粗粝,一份感伤。她似乎,又变幻万千,没有人可以真正走进她的世界,也没有谁知道,下一站她又将去哪里。
三毛以后的人生,似乎与南京这座城,再无瓜葛。她的身上,永远都弥漫着尘埃的气息,没有水的柔情,没有脂粉的香味。但她在这里真实地存在过,饮过秦淮河水,拾拣过旧梦前生。这段金陵往事,淡淡地萦绕了她梦里的情怀,梦外的期待。
偶然想起三毛的一篇文章,叫《拾荒梦》。她说自己,虽然是抗战末期出生的“战争儿童”,可是在父母的爱护下,一向温饱过甚,从来不知物质的缺乏是什么滋味。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从三岁的时候,开始了她的拾荒生涯,并且这“拾荒”陪伴了她一生的旅程,不曾离弃。许多被人遗落的旧物,都是世人丢失的梦。有的被人拾起,暗自珍藏。有些抛散天涯,不知下落。
三毛说,拾荒人眼底的垃圾场,是一块世界上最妩媚的花园。的确,这世间看似荒芜空旷的角落,其实蕴藏了更多大自然馈赠的礼物。那些被掩埋的历史文明,传说故事,往往隐匿在渺若微尘的物件中。只是在繁华中穿行的你我,忽略了太多。
三毛还说,等有一天她老了,要写一本书。在这本书里,将这一生,从童年到老年所捡的东西,都写上去。这就是三毛,一个执著的女子,锲而不舍地流浪,乐此不疲地拾荒。
童年的三毛,知道金陵不会是她的归宿。只是不曾想到,走得那么急。还来不及赏悦金陵古都的余韵,就匆匆道别。她的梦,从来,都在远方。
你看,秦淮河畔的画舫上,总是有人在忙碌地打捞。这座六朝金粉之都,曾几何时,已经更换当年的模样。不知道,那些人,还能打捞到些什么,是红粉佳人遗落的金簪银钗,还是风流才子丢失的玉佩折扇。
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大段,永远也打捞不回的光阴,垂钓不回的年华。
第四章 结缘文字
秋色阑珊的午后,焚香、听曲、喝茶、读书。这样闲逸的日子,对许多人来说,仿佛是一种奢侈。时光匆流,山河更改,有时候,静坐比忙碌,要收获更多。生命如同一盏茶的过程,这盏茶,可以喝一个时辰,可以饮一天,一月,一年,也可以品一生。
世上的人,各有其喜爱,有人爱草木,有人爱玉石,有人爱山水,也有人爱书卷。总感觉,每个人前世都有一种结缘的旧物。所以今生令你痴迷的东西,必定是前世和你有一段,不了情。
我们只知道,三毛背着行囊浪迹天涯的情景,而遗忘了她,在无数个清凉月夜,孤影伏案的模样。如果说远行是三毛耗尽一生也要圆的梦,而文字与她,定然是缘系三生。其间的妙处与韵味,唯有真正品过的人,方可深知。
三毛对从南京迁徙到台湾的事,印象不深。只记得有一天,她和姐姐在南京家中嬉闹,父亲从外面回来,给了她们一大叠的金元券玩。那时通货膨胀,金钱贬值,钱币失去了它往日无可取代的魅力。正当两个孩子玩得高兴时,家中老仆流泪说,就要逃难到台湾去了。
那个年代,真正的和平与安稳,仿佛遥不可及。抗日结束,内战炮火又掀起。滔滔长江水,无法洗净尘土飞扬的天空。在战争面前,人的力量永远都是那么软弱,那么渺小。当你无力制止它的发生,只好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生存。草木山石尚有迁徙之时,人自当学会随遇而安。
从重庆到南京,再经上海,远渡台湾。三毛的童年,是那个时代之人的缩影。尽管多次迁徙,颠沛流离,她却是幸运的。她与张乐平笔下那个流浪孩子,实乃天渊之别。三毛生长在知识分子家庭,虽算不上富庶,却温饱有余。所以她的流浪,是精神上的流浪,是对梦想的追求。
六岁的三毛,刚来到台湾,就被母亲送进台北国民小学读书。这对于喜爱读书的三毛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值得欣喜之事。然而,当她真正捧读国文课本时,才发觉课文里的内容太过浅显。这个原本就聪慧的女孩,加之有了在南京鼓楼的那段读书基础,她自是比寻常孩子阅读能力强,悟性要高。
敏感孤僻、早熟叛逆的三毛,不能满足于老师在课堂上所讲的内容。她开始有了大量的课外阅读,并视读书为那段生活的主题。除了家里订阅的杂志,三毛还翻读父亲和堂兄的书橱。在这里,她邂逅了鲁迅、巴金、茅盾、老舍、郁达夫、冰心等名人。无数次捧读他们的作品,优美的文辞、真挚的情感、丰富的故事,令她感动不已。
当三毛把家里的藏书翻遍后,便想方设法去邻近的租书店里阅读。她把母亲给的所有零用钱,都花在租书上,连同她嫩绿的光阴,也付诸给了文字。她失去了许多小女孩,原该有的快乐与单纯,收获了忧愁和成熟。人生得失并存,你拥有了清风,就要交还明月。时光不会逆转,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回头。
三毛,一叶小小孤舟,放逐江海,任自沉浮。那堆积如山的作品,无论是读得懂的,还是一知半解的,她都甘之如饴。如《简爱》、《呼啸山庄》、《飘》等深奥的西方名著,她亦不错过。很难想象,对许多人来说,那些枯涩难懂的文字,于一个小女孩却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而她的执著,与将来山水迢遥的行走和年深月久的写作,有着莫大的因果。
这种情怀,背负了,就是一生。当我们还在原地为她叹息时,她已经走得很远。没有人提醒她,爱上了文字,就如同爱上了孤独与冷落。纵是告诫,也更改不了她的初衷。人和人,当真是不同,有人愿和文字,相伴结缘,至死不弃,有人只愿做个凡人,粗茶淡饭,安度流年。
在三毛大量阅读期间,还有一段关于爱情的小插曲。这一年,三毛读国小四年级,为欢送学校六年级的毕业生,她参加排演了一幕《牛伯伯打游击》的话剧。三毛扮演匪兵乙,有一个男生饰演匪兵甲,他们之间因为有了几次近距离的接触。情窦初开的三毛,对匪兵甲产生了一种神秘又朦胧的爱意。
后来,三毛回忆起匪兵甲,有这么一段印象:“只记得他顶着一个凸凸凹凹的大光头,显然仔仔细细被剃头刀剃得发亮的头颅。布幔后面的他,总也有一圈淡青色的微光在顶上时隐时现。”
这虽算不上是三毛的初恋,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爱情,但却是一个十岁少女,最纯情的爱。看似风轻云淡的单恋,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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