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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道之祸起萧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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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比谁都要盼望匡复河山的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和疑惑,这就迫不及待地高声逼问。
这一问,令在场的另外两人俱是心头一紧。
他们几个人之中,唯有金叔是与众不同的。
辈分不同,资历不同,地位也不同。
是以,也只有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才胆敢如此直言不讳地向他们的主子发问。
“因为不出三月,自会有人代替我们,取得郁无嗔的首级。”
正在火云与水色二人忐忑不安之际,郁无庄微微侧首所道出的话语,令闻者皆是大吃一惊。
语毕,他二话不说,就举步走向了来时路,留下一行人立于原地,震惊得错过了追问的时机。
朝栖,朝栖……
痛定思痛,他一边独自前行,一边在心底默念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我没有办法忘记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
所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我小虐男主,明日老天小虐我。
每年的明天都是一场明媚的忧伤——【哔——】年以来从不索要生日礼物的作者可以要点惊喜吗?
75
75、返城 …
十月初寒,云雾缭绕的山谷内,已是风吹草无。
双目闭起的慕朝栖就在这瑟瑟的寒风中,混着风声捕捉周遭的动静。
忽然,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异物正在移动,瞬间发力而去,将那不知为何物的东西震了个粉碎。
“不错。”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令她随即睁开了双眼,循声注目而去,“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伴随着这句认可之言映入眼帘的,是银婆婆负手而立的身姿——方才,正是她悄悄扔出了一枚石子,以试探慕朝栖是否能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运用神契之力,迅速锁定目标并将其击毁。
想这一个多月来,慕朝栖终日在谷中潜心研习,凭借她体内开启的神契以及自身的努力和资质,熟练使用神契自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思及此,老人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满意地对她说:“十日后,我们便可出谷,杀入玉衡皇宫了。”
“是。”慕朝栖听罢,低眉顺目地应下。
“怎么又来了?”谁知银婆婆见状,却是不高兴地皱了皱眉,“难不成你又忘了吗?如今,你可是我辅国名正言顺的玺主,是天赐神力的神契,岂能还像以往那样,对人这般毕恭毕敬?”
慕朝栖抬眸凝眸于面色不霁的老者,抿唇一语不发。
倘若九月那时,她是当着婆婆的面接过婆婆交还给她的辅国玉玺,或许她就可以立马答上一句“因为婆婆是朝栖的长辈”。
只可惜,她是趁着老人不在的时候,自说自话地重掌玉玺的。
是以……
“婆婆还在生气吗?”她目光闪烁着,略有忐忑地问。
话音刚落,压根没忘这方面想的银婆婆当即一愣。
但很快,她就扬了扬眉毛,用鼻子哼了一声。
朝栖不提,她都快忘记了。
一个多月前,女子忽然只身返回山谷,背着她私自拿回了交由她保管了近十年的玉玺,在谷中众人的面前正式登上了至尊者的宝座。
自那一刻起,所有的辅国子民最终便会不再听从她银婆婆的号令,而是对这位流淌着皇族血液的神契兼玺主唯命是从了。
她当然是不介意这些的,毕竟,她从来都是盼着朝栖能够早日获得神契之力,早日亲自执掌国权,早日带领辅国民众匡复河山——唯一让她心存芥蒂的,就是女子偷偷掌权的动机。
“我生气又有何用?”回忆着几十天前自己回到山谷时的震惊,银婆婆打量着看上去惴惴不安的女子,不冷不热地出言反问,“眼下你大权在握,老婆子我也不得不对你言听计从。”
诚然,对方是握有国玺的玺主,是连如若在世的辅国天子也要礼让三分的神契,她就算心里头再怎么不乐意,也必须服从对方所有的命令。
对方说了不能动郁无庄,她就只能忍着。
可刚开始,银婆婆的确是气得不轻。
敢情朝栖这孩子,不但在王府那会儿骗了她,回过头来还出其不意地揽回了实权?而她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为了维护郁家的那个臭小子?!
不过后来,听罢慕朝栖一番情真意切的独白,收到了她“只要留他性命,从此再无瓜葛”的保证以及“他若一有异动,我便亲手取其性命”的承诺,再经过一段时日的冷静思考,银婆婆慢慢地也就不那么气愤了。
罢,朝栖有句话说得兴许没错: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于他,可是他非但毫无怨言,反而一直都护着她、疼着她,真真是胜过世间无数男儿。
何况,他本人并未作恶。
只是因为生在帝王家,这才被迫成了她们的“仇人”。
慕朝栖问银婆婆,她若单凭他是郁家人且有了控制她的能力而妄害了这一条命,又与将辅国将士和百姓一律斩杀的郁无嗔有何分别?
老人沉默了。
她想起了那一年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想起了千万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惨死敌人之手的悲剧,想起了素来与世无争的三公主——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死不瞑目的惨状……
尽管那些血海深仇支撑着她苟活了十年,但她却并不希望慕朝栖也成为那样没有人性的侩子手。
其实,倘若那小子不是郁家的子孙,也没有破了朝栖的身子,她倒是不反对他跟着朝栖。
当然,这一不可能成真的念头,她决计不会向慕朝栖透露半字。
她不能让朝栖对那小子存有一丝一毫的念想。
除此之外,她还得防着那个郁无庄。
从不算漫长的回忆中抽身,银婆婆眼见年轻的女子因自个儿不咸不淡的一席话而低头不语,渐渐地有点不自在了。
这傻孩子,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王者的架势,一杵在她的面前,就全蔫了。
此般模样,今后要如何讨回血债,甚至一统天下?
思量至此,银婆婆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定睛道:“若真要叫我消气,就好好替你的爹娘报仇,别再胡思乱想。”
慕朝栖闻言愣愣地抬起脑袋,随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遽然换上了一脸坚毅,有力地颔首称是。
七日后,谷中已陆陆续续地少了许多人。
到了第八日,山谷里年轻的女主子也已同年迈的二当家一道出发,去往玉衡国的皇城。
时至十月末,皇城里的百姓们已然换上了厚实的冬装。因为天气还不算太冷,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的,随处可以听见叫卖声和谈笑声,也到处可以见到有热腾腾的食物和各式各样的物件兜售。
不过,行至禁宫附近,这种热闹的景象就不复存在了。
慕朝栖只身一人不紧不慢地走向那扇高大而沉重的朱门,一袭纯白无暇的衣裙似乎分外惹眼。
今时今日,她已无所谓避人耳目了。
因为过了今天,这座繁华的城池就将翻天覆地。
所以,她也并未留意到,这一路上曾有不止一道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站住!什么人?”驻守在宫门前的宫廷卫士们眼看一个打扮古怪的女子施施然而来,自然也是将视线都汇集到了她的脸上。
“不认得我了?”慕朝栖停下脚步,面不改色地一斜眼,注目于面露凶恶的守卫。
对方见这女子一脸从容,不禁狐疑地端量起她来。
“王妃?!”直到他猝然记起了萧王妃的相貌,才瞪大了眼惊呼出声,“小人失礼!请王妃恕罪!”从女子泰然自若的神色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男子连忙行了个抱拳礼,垂首给她赔罪。
慕朝栖并不接话,只顾目视前方,径直迈开了步子。
“王妃留步!”孰料,守门的士兵竟是回过神来拦住了她,“小人斗胆,敢问王妃这是……”
诚然,今个儿宫里并未有人知会,说是哪位主子召见了七王妃。
若是王妃自己前来求见,那这身后怎么也没个丫鬟、护卫陪着?
何况,王妃的衣着委实也奇怪了些——根本不像是皇室中人入宫觐见的装扮,反倒是更接近……江湖人士。
“让开。”瞧出了侍卫眼中的疑惑,慕朝栖目不斜视地望着远处的宫殿,索性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这……”来人冷若冰霜、拒不多言的态度令守门人有些为难,他迟疑了片刻,最终再度低眉抱起了双拳,“恕难从命。”
假如换做是去年今日,他都不需要感到刺手,直接冷言冷语地把这有名无实的七王妃赶回去即可——但现如今,原本病怏怏的萧王否极泰来,不光身体康健了,还在朝堂上谋得了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他乃死而复生的天之骄子,他们谁敢得罪他的正妻?
“还请王妃……”因此,他琢磨着说辞,希望可以做到既不要开罪女子,又能够公事公办。
然而,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未等他道出第五个字,身前就倏地生出了一阵疾风——他和他的同僚们还什么都没看清,适才立于门外的女子竟然已经一晃入内了!
回神注意到这惊人的一幕,几名守卫彻底目瞪口呆。
王妃……会武功!?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他们着手采取应对之策,一股气流就直逼而来,一下子就将他们悉数掀翻在地。
“来……来……人……”其中一名侍卫挣扎着想要召唤帮手,却很快敌不过头脑的眩晕,与其他人一样昏倒在地。
四下再无旁人,慕朝栖一声不吭地瞥了瞥躺倒在地的男子们,旋即摆正了脑袋,挺起了胸膛。
她只不过是让他们睡一觉而已。
来这儿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冤有头,债有主。
她并不愿伤及无辜,但若是有人非要拦着她的去路,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今日,她是来寻仇的。
那个令她自小背负上国仇家恨的穷凶极恶之人,没有资格享受她的仁慈。
是以,她将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承帝将亡,玉衡将灭。
慕朝栖徐徐仰首,静静地遥望于无边无际的苍穹。
晴空湛蓝,万里无云,一如她痛失双亲的那一天。
郁无嗔,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料想,今天就将是你的末日吧?
既然你消灭了我的杀父仇人,又掠夺了我辅国的大好河山,那么这两笔孽债,加上义父义母和萱姨的血债,就都由你来偿还吧。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没有惊喜
76
76、独闯 …
玉衡重地,铁臂高墙。
夜央宫内,一身艳红的嫣妃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
屋外,几名小宫女一动不动地垂首站立着,丝毫不敢怠慢。
直到一阵诡异的寒风呼啸而过,令她们似乎瞥见了一道一晃而过的白影,其中几个小丫头才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脑袋。
但是,她们很快就定了定心神,重新定住了身子。
这个时候,她们并不知道,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一步一步地逼近着她们的主子。
同样的,嫣妃洛思红亦是后知后觉地安于榻上,她一手支撑着脑袋,另一手轻轻地放于身侧,看似惬意地打着小盹。
她的周围没有一个侍女,眼下已值冬季,压根不需要宫人在一旁替她扇风——她不喜欢在闭目养神时被人打扰,所以早就遣退了屋里所有的宫女。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慕朝栖行事了。
来人一声不吭地站在距离软榻约莫三步的地方,冷冷地俯视着嫣妃娇媚的容颜,斜眼注意到了案几上摆着的一杯茶。
她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抄起那杯满满当当的茶水,掀开杯盖就直往嫣妃脸上泼去。
“啊——”突如其来的凉意毫无悬念地惊醒了原本安然休憩的女子,她当即惊叫一声,睁开美目愤怒地抬起头来,想看看是谁不要命了,胆敢将茶水泼到她洛思红的头上。
孰料只一眼,她就目瞪口呆。
“你……”她一骨碌爬起身来,大惊失色地瞪着赫然映入眼帘的年轻女子,“怎么是你!?”
“娘娘总算是醒了。”慕朝栖不冷不热地说罢,随手将滴着凉水的茶具扔到了嫣妃的怀里。
“你!”嫣妃手足无措地接住那被莫名扔来的杯具,面对来人一连串异乎寻常的举动,她既是恼怒又是惊疑。
这个卢朝夕疯了吗?她究竟在做什么!?
“你……”一时间,嫣妃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直至她猝然还魂,伸长脖子朝向了外屋,“来……”
“娘娘还是不要叫人为好。”岂料慕朝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当即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以免让底下人看见娘娘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嫣妃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面无涟漪的女子,终于渐渐地平息了面上的怒意,“七王妃这是在发什么疯?”
“发疯?”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慕朝栖听完她的冷声质问,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比起娘娘这些年来做的恶事,朝栖这点儿,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嫣妃狐疑地皱了皱眉头,脸色旋即又恢复如常,她貌似泰然自若地坐直了上身,旁若无人地整理起被打湿的衣裳来。
“听不懂?”慕朝栖沉了沉脸,随即一声冷笑,“朝栖想问娘娘,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这几年来可有向你索命?”
嫣妃闻言面色一凝,终是慢慢地抬起了眼帘,对慕朝栖四目相对。
“你是何人?”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嫣妃双眉一敛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朝栖忽而上前一步,然后面色阴沉地俯下身去,“今天,我是替那些被你残害的女子,来讨回公道的。”
话音刚落,嫣妃只觉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慕朝栖眼看着女子颓然倒在了榻上,随后像拎小鸡似的拽起她的后领,就那样一路拖着她行至屋外。
这一下,殿外守着的宫人们全都瞠目结舌。
“娘……娘娘!”一群女子登时惊慌失措、大呼小叫,犹如目睹了什么吓破人胆的景象。
事实上,上演于面前的这一幕,于这些小宫女而言,的确是刺激了一些。
一个芳龄正好的白衣女子,竟面沉如水地拖拽着平日里几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嫣妃娘娘!而后者,居然已经不省人事!任由这不速之客拉着她的衣领,粗暴地在地上拖行!
“你……你是……来来、来人啊!”一个反应较快的宫女先行缓过劲来,她指着慕朝栖的鼻子,颤颤巍巍地喊出声来。
“不想死的话,就呆在原地闭上嘴。”令所有人花容失色的是,慕朝栖冷不防停下了脚步,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宫女们,口中吐出了叫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一行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几乎无一例外地吓呆了,真就瞪大了眼珠子,傻乎乎地看着女子不紧不慢地远去。
在此之前,郁无嗔所在御书房内亦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约莫半个时辰前,郁无庄收到了密报,说是发现他下令密切关注的女子已然入城,正一路往皇宫而去。
九月末,他曾秘密命火云在一些要道上安插了眼线。
没想到才三十天左右的工夫,这些眼线就派上用场了。
他的朝栖,回来了。
如同他先前所预料的那般,目的,正是为了夺取仇人的首级。
但是,他不放心。
尤其是当他听说爱妻是独自一人欲闯进宫的时候,他的一颗心更是止不住突突直跳。
才从朝堂上归来的郁无庄二话不说,关照了火云一些重要的话,就只身重返皇宫而去。
出人意料的是,待他风风火火地赶至御书房之际,面前却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情景。
整座玉衡禁宫里,似乎都瞧不出一点儿异样——就连宫门外的守卫们,也一如往常地站得笔直。
难不成,朝栖是从别的宫门进来的?又或者,她业已有了神契之力,因而得以避人耳目,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可是,她为什么尚未现身?她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至,郁无庄甚至无暇去思考,面对他的突然造访,生性多疑的郁无嗔会作何感想。
“七弟有何要事?”是以,当郁无嗔微眯着眼向他发问时,心中忧虑的他竟没能即刻作出回应。
所幸他很快从思考中抽离出身,举目不动声色地望向了面沉如水的提问者。
孰料就在他将欲开口一言的时候,殿外有一太监忽然匆匆入内,神色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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